大匾上的祁凱府邸四個大字再一次映入陳凌眼簾,這已經(jīng)第二次來了。單單這扇門面雖不足已讓陳凌吃驚,但心里也波蕩起一爭漣漪,慢慢的擴開去。
不是穆狗帶的路,穆狗還不配帶這條路,這可是大門。在府邸里有的是小道‘狗洞子’讓下人門鉆的,能進入正院里且是受到老爺?shù)恼賳灸强墒且患瞬坏玫氖虑?,有‘狗洞子’鉆就已經(jīng)非常有牌面了,大門那是一般下人想都不敢想的,穆狗干了這么多年他也不敢想。
在水缸前,后來陳凌于穆狗的交談幾乎是沒有了芥蒂一樣,主要還是穆狗退了步,放下往日的胸脯和陳凌講。他一只狗能知道什么,陳凌從內(nèi)心是看不起穆狗的,但在屋檐下還是要一聲聲‘哥,哥’的稱呼。
穆狗自從接到說自家老爺要見陳凌的話后都不帶相信的,老爺那是什么樣的人,連自己都沒見過,只有自己的哥穆古有給講到過,居然這一下子要見陳凌,怕是上次給嚇靈魂烙印的事情露了餡了?可穆古吃的香睡的穩(wěn),估計十有八九不是這事,那還會是什么能讓老爺知道陳凌這人。
想翻了腦都挖不出來什么,不知道是什么,也還是不知道的好,先客氣著,好事不會壞,壞事也犯不上自個。想的萬事具備可陳凌的人卻找不到了,這不才話都下來兩日了才見著陳凌告知,不然得把穆狗急死。
陳凌走進府門想著前因后果,這次來不同往次,陳凌可是把自己給打扮干凈咯,衣服敞亮體面,平日做工的粗布衣穆狗壓根不讓陳凌穿,找就叫人去搜過屋子全給扔了,定一定要干凈整潔的,雖是麻布料一眼就認出是雜工穿的衣服,但一干凈還是新的看上去感覺就不一樣。
陳凌低著腦袋踏上階梯,要說這祁凱府邸到底是大戶人家,管大門的守衛(wèi)就給陳凌無形壓迫,舉止,語氣皆是?,F(xiàn)今的陳凌比往日更近一層,所受壓迫感感受的也是更加清晰。陳凌不敢放出一絲靈力去看,眼睛偷瞄都不敢,單單這樣了還是有數(shù)十雙眼睛死盯著自己。
這里的每守門的修士都不弱,往日只是遠遠觀望,現(xiàn)在就在其中感受豈能不真。
直聽里面通報了一聲,帶路的擺了擺手叫了陳凌一聲,走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小竹林,池塘,假山,仿石一樣樣路過,仆人也越來越稀,聲也越來越靜,到最后幾乎無人管轄,偌大的走廊兩旁站的陳凌懷疑是木頭人吧,透氣聲都要沒有,神色卻好的很。只有無形陣法守護,道道靈光隱現(xiàn),雖無鐵甲兵馬管轄但實則比外面危險的多,怕是一個不小心觸動了哪個陣法自己首當(dāng)灰飛煙滅。
還記得那晚的景象燈火通天,來時日才起升現(xiàn)在所謂的老爺還沒見到就已經(jīng)是大中午了,路過一座透明的綠橋陳凌好奇的不自主抬了下頭才看出此橋乃是千年碧玉所鑄,而兩旁這樣的橋大致看一樣就有十多余座,跨在一條不大的細河上,水下游動錦魚抬頭看著陳凌,眼中似有神般。
帶路人轉(zhuǎn)頭一眼怒視,陳凌急忙又低下腦袋“不要的話就接著抬著。”
腳步要輕,但凡人的能有多輕,陳凌沒有刻意去改變,凡人就該是這個樣子。踏在玉橋上咔咔作響,真怕一個脆就斷了。帶路的對于這趟差事很不滿,竟帶了只狗從大門進來,可老爺命令再不滿也不能傲,說不定身后這小子真有什么事,不然老爺也不會點名找他。
走過玉橋的寧靜后不遠處傳來話語聲,陳凌聽不清他們在講什么,總算不是死寂一般了。收好自己的靈力,平時很簡單很自然的事情此時陳凌卻不得不再次檢查自身生怕有什么失誤。白玉石臺前,帶路的脫掉了鞋子登上石階,陳凌也學(xué)著模樣跟在后面,這一路走來都不帶怎么看的,是看著地走路。
在外面候了數(shù)吸帶路人走到陳凌面前說老爺要見你,便離去了。
抬起頭,陳凌站著望著四周,奢侈宏大是最好的形容。片刻后又低下腦袋拱著身子進去。
地面換了顏色,黑石地面,有木橫攔,陳凌踏入一旁女仆對陳凌叫了聲停,陳凌立即做恭道:“雜工陳凌拜見老爺?!敝皇枪爸謴澲?。幾吸后一聲厚重的嗓音帶有不滿的說道:“拜見老爺為何不跪?!?p> 陳凌自己也知道要跪,但內(nèi)心是不愿的,所以裝傻。聽聞連忙要下跪,“不必了,不必了,賜座?!?p> 無沉無浮,陳凌斗膽的又敬畏的說了幾句坐下,背上早就被汗?jié)裢?。不用眼看時就感覺有數(shù)到目光游走在自己身上,坐下陳凌終于可抬頭,雖然還要做作的彎著點腰。
坐中間黃木紅紋大椅子上的肯定是這家老爺,灰須潤面,坐看其高應(yīng)一仗多有余,身著衣冠在其余四位爺下顯的平淡,正如陳凌所想,在堂上的是老爺?shù)乃淖右慌?,二站三坐審視著陳凌?p> 直至見到此女時陳凌才知道為何會叫自己來,心才劇烈跳動了一下,老爺先開了口問之為何喚陳凌來,陳凌說不知,道:“其實今日還是我女定要見你,說是在你額上烙上刑罰過重,出去給人見了有失我家顏面?!?p> 陳凌連忙跪下,此女不就是在賽場上最后出手救了自己的那女子嘛。當(dāng)時昏沉沒有多少看清,但面容依舊牢記在心里,今日再見不想是在這地方,還是祁凱府地的大小姐。汗?jié)裢噶吮巢恳淮笃?,陳凌連聲“是我自己該的,有辱了老爺家顏面?!?p> 如今單狼入群虎,畢竟這位大小姐知道自己底細要是說出去就是欺騙,自己就死定了,不得已而為之。老爺笑了一聲,陳凌聽的出是在笑自己太過于拘謹:“我女有一法,說是直接斷去你的生死線,在進行靈魂修補,不過這十分痛苦,怕你個凡人受不了?!?p> 其實陳凌離入府一年到期也沒有多少時日了,這聽來像是順水推舟,但也是好事一樁。
陳凌頓了頓,生死線誰不想斷,把命終歸是握在自己手里放心。頭都抬起來,這是吃驚,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剛想一口答應(yīng),但四位公子的目光給了陳凌驚醒,不能這樣做。陳凌抬起頭又低下,恭恭敬敬的說道:“全聽小姐和老爺安排?!?p> 既然都把陳凌叫來了,那就是這事情十有八九是定下了都,不過陳凌也聽聞?wù)f自家的老爺十分和善,估計著就是這樣才叫來問自己意思的。
四位爺皆是一臉厭惡,唯有老爺還如正常般給陳凌賜坐,交談,這些為人之道,胸懷若谷的胸襟都是值得陳凌學(xué)習(xí)的。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再次來到連接生死線的地方,真是喜從天降,不過不同于進來時,陳凌這次碰到的是慕古,經(jīng)慕古每日接線斷線的都有數(shù)百奴仆,又沒見過陳凌本人不知面貌,當(dāng)然也不認識了。還是大小姐親自帶人來的不敢懈怠,立馬抬手給陳凌斷線。
烙印是他烙的但他看不到,被陳凌用黑布遮著。兩人明明有交集但在這陰差陽錯下客客氣氣,素不相識的完成了這個過程。
就只剩易洛天和陳凌二人時,陳凌委婉的問了,問她為什么要幫自己。易洛天說因為陳凌是自己家的仆人所以在賽場上要保他一命。至于靈魂烙印一是給人身份太明顯,二是根據(jù)易洛天了解,陳凌根本沒犯什么大錯,幫它消去是對陳凌的一種補償。
靈魂修補很輕柔,凡人修補的痛處對于苦修境的陳凌來說絲毫不痛,整整五日的修補后,陳凌左額烙印如愿淺淡了下去。這是五日的享受,凡人身子骨脆弱用的都是上好的藥材,手法。陳凌則是接著裝裝痛處樣子配合自己表演,實則舒服的很。
修補烙印的五日間陳凌也了解到自家老爺其實有六子,五男一女,易大小姐是唯一的女兒,本就是寵愛有加,又有巾幗不讓須眉之氣,那就更不用說了。老爺搬來這里住就是為了讓大小姐出行方便,陳凌不禁咋舌,搞到最后這偌大的祁凱府邸原來是為了易洛天上瓦西羅蘭學(xué)院搬過來的~~~~,唉,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
老爺不是修士但在靈戈城也有舉足輕重的話語權(quán),守衛(wèi)邊關(guān)祁凱府沒少出力量。不然你以為這祁凱府邸的名從何而來?
聽他人講道,陳凌只能點頭稱是,因為對于這府邸的來歷自己確實不知道。
祁凱等于齊凱,戍邊大將軍名祁鄧,是老爺?shù)挠H哥所以府名祁凱府,意皆能凱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