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抱胸看著時螢,嘴角帶著譏笑,眼神冷漠。
時螢與妞妞對視了一眼,收回了長鞭,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戚昉?”
妞妞依舊嘲諷地看著她,并不答話,時螢見她這個樣子,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過,思忖了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略一挑眉,“戚昉,我們,合作怎么樣?”
妞妞聽了這話,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做出期待的表情。
時螢見她這個樣子,立即熱絡(luò)地想要上前攀談,卻在離妞妞十步之遠的地方被幾根閃著綠光的銀針阻了腳步。皺著眉看了看插在自己腳前的幾根還在顫的針,時螢帶著怒氣問,“戚昉,你這是何意?”
妞妞聳了聳肩,“我不喜歡你這種不男不女的惡心東西靠我太近……”
時螢被妞妞口中吐出來的話和嫌惡的眼神氣得說不出話。
妞妞氣定神閑地就這么朝外走了,時螢卻不敢追,只能握緊了拳頭,恨不能將妞妞一拳打死算完,可她不能這樣做,也做不了。若真有這樣的可能,邵雁辰一定能把自己追到天涯海角,而且,從剛才就能看出,妞妞的功夫絕對不弱,甚至還有隱藏的力量沒有顯露出來。
若果非要說還有一點幸運的話,那無疑是妞妞還沒有對她起殺心,沒有攔著自己出逃吧,時螢恨恨跺了跺腳,扭頭走了。
妞妞已經(jīng)走出去很遠了,聽見身后終于沒有什么氣息之后,重重松了口氣,松開了緊緊攥住的手,一根盈著綠光的針靜靜躺在手心,這是,最后一根了……
緩緩轉(zhuǎn)過頭看了看,見果真沒人了,妞妞癱坐在地上,額上的頭發(fā)都已經(jīng)汗?jié)窳?,幸好,自己裝的夠像,幸好,這個時螢還算是好糊弄……
衛(wèi)營
算命人帶著聞柳回去后,把他放在床上,掖好了被角,要出去時卻發(fā)現(xiàn)聞柳正睜著大大的眸子,拉著自己的衣袖。
算命人嘆了口氣,坐回床邊上,摸了摸聞柳還掛著淚痕的小臉,問,“柳柳,還害怕嗎?”
聞柳眨了眨眼睛,“師傅,我想問你點事兒。”
算命人很少看見聞柳這么鄭重的時候,點了點頭,“你說吧,師傅聽著?!?p> 聞柳點了點頭,“師傅,您還記得我說的那句‘我終于知道我有什么特別之處值得您收我為徒了,是我能看見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對嗎’”。
算命人點了點頭,又在心中咀嚼了幾遍,然后眼睛就一點一點睜大,顫著聲兒問,“柳柳,難道你?”
聞柳點了點頭,“我很早就跟著師傅學(xué)習(xí)望氣了,并且在師傅的引導(dǎo)下,我能看清一些模糊的‘氣運’了,可是當師傅和邵哥哥帶著那人來見我的時候,我并沒有準備著‘開眼’看她的氣,所以一開始我還能心平氣和地與她說話,但是當她保住我時,我聞到了一種奇怪的香味,我的身體本能地抗拒著,我很想推開她,但是她抱得很緊,我沒能推開,在這個過程中,我偶然間看見了她的頭部,然后就看見……師傅……我看見……”
算命人見聞柳的情緒又幾近崩潰,立即難過地把他抱在懷里,輕聲安慰者,“沒事了,沒事了,柳柳,不要怕,師傅在的……”
等聞柳漸漸平靜下來之后,他就推開算命人,開始繼續(xù)講述,無論算命人說什么都不聽,他說,“師傅,讓柳柳講完吧,要不然它會變成無數(shù)個噩夢,我希望師傅能幫我講解了,讓我以后不再害怕?!?,聽了這話,算命人點了點頭,“那你就繼續(xù)說吧?!?p> 聞柳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繼續(xù)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真切地看見了,是一些黑色的,像煙霧一樣的東西,在拼命撕咬著時…….螢……我能看見他們的牙齒,白森森的,但是它們卻一點都咬不下皮肉來,我甚至能聽見彌漫在空中的悲哭,就在我愣神的時候,突然有一團霧,就像發(fā)現(xiàn)了我一樣,開始朝我飄過來,我害怕,但是能感受到的,它好像對我并沒有惡意,甚至我還能聽到它滿溢的悲傷,我實在太害怕了,就哭出來了,然后漸漸地,所有的感官就像都消失了一樣,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就看見時螢已經(jīng)放開我了,然后看見了不遠處的師傅,我就哭著朝您跑過去了……”
講完之后,六出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看著算命人的眼神逐漸平靜了下來。
算命人聽完以后仍微張著嘴,說不出話,過了半晌,才對聞柳說,“我曾經(jīng)看過山野夫子的一本書,叫《志異說》,他這本書目前存世的不過五本了,我的師祖道陽真人就珍藏著一本,當時師祖向我講解這本書時,曾對我說過,這世上有一個家族,他們一直是隱世的,世人幾乎見不到他們的蹤跡,但只要其中一人出世,那么無論是王朝還是皇族,都可能遭受一遍盛大的洗禮,這洗禮,一般都是要許多鮮血來填平的。而這個家族,很早以前有個張狂不服從管教的子弟,被從族中剔除了,他入世之后,搞得兩個王朝腥風血雨,后來不知什么原因,他安排整頓好王朝百姓之后又隱世了,并且再未出現(xiàn),相傳,他和她的后代都如同開了天眼一般,能看見很多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就如同惡靈之類的,這和你剛才描述的很像。”
說完以后,算命人目光復(fù)雜地看著聞柳。
聞柳思考了一下,問算命人,“那么,師傅,我的家族與這人的后代有關(guān)系嗎?”
算命人嘆了口氣,“時至今日,就算我沒說,你也該知道你的家族是姓甚了吧?!?p> 聞柳點了點頭,“我……應(yīng)該是時家人吧。”
算命人點了點頭,“沒錯,你應(yīng)該是時家僅存的嫡幼子,時琉?!?p> 聞柳懵懂的點了點頭,又默念了一遍,“時琉,石榴?怎么起這么個名字,還沒有聞柳好聽呢。”
算命人笑了笑,“當初給你起名聞柳,是因為被人將你抱來放到我手上的時候,恰逢你那大師兄在撫琴,而那時還在襁褓中的你居然做出了傾聽的樣子,你大師兄當時彈得是折柳曲,就給你起了個聞柳的名字,至于你的真名,是我從你身上留下的血書上看見的?!?p> “血書?為何是血書?”聞柳抓住算命人剛才話中的關(guān)鍵,趕緊追問。
“柳柳呀,你該知道的,你既然從未見過家人,那他們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已經(jīng)將你遺棄了,一個是已經(jīng)都去世了,都是極不好的結(jié)果,我認為你應(yīng)該有這個心理準備了。”算命人鄭重地看著聞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