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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言道

第四十四章 城中太平

昔言道 卓古 3495 2017-09-03 07:56:59

  此時的姑蘇城正值陽春三月,水岸的柳樹在和煦的微風(fēng)中飄搖,與水中的倒影相伴起舞,漫天的柳絮好似紛飛的雪花,縈繞出春天獨特的爛漫。

  明心湖的環(huán)亭里,鄭旦娘娘正和公皙然下棋,鄭旦身著橘色長裙,公皙然仍是白衣飄然,一片湖光春色中,兩人相談甚歡,心情大好。

  “娘娘最近氣色很好。”

  鄭旦撩起劉海,微笑道:“天氣暖了,心情也好了,氣色自然也是好了很多,不過,比起上個月相見時,先生卻顯得有些憔悴了?!?p>  公皙然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國家對陳國開戰(zhàn),軍費開支的事情都須由我負(fù)責(zé)。此外,征稅、工商、春耕等事務(wù)都需要做年初的計劃安排,事情都趕在一起,所以最近非常繁忙,我時常不得安睡,若不是今天與娘娘有約,恐怕依然無法脫身?!?p>  “先生應(yīng)該多注意休息,身體要緊,不要累壞了?!?p>  “謝謝娘娘關(guān)心,今日春光大好,能與娘娘這樣的絕代佳人在水岸對弈,本就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享受?!?p>  聽到這話,鄭旦臉頰緋紅,少女的心思仿佛春風(fēng)里的湖水,蕩漾著層層漣漪,她趕忙低下頭,羞澀的用衣袖微微遮面,雖然低著頭,好似注視著棋盤,心思卻透過余光完全聚焦在公皙然英俊的臉龐上。

  “娘娘,該您了?!?p>  鄭旦這才回過神來,匆匆避開眼神,在棋盤上草草落子。公皙然也好似什么都沒有覺察到,只是提子下出一步臭棋。

  鄭旦見公皙然又開始讓棋,便說道:“先生又開始亂下了,既然剛說了要享受棋局,那先生就不要再讓我了,好好的跟我下一盤棋。這近一年時間里,我每一兩個月與先生下一次棋,每次先生都在最后關(guān)頭讓我,今天先生不妨全力以赴,贏一次?!?p>  公皙然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他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避開鄭旦的雙眼,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鄭旦見公皙然沒了言語,慌忙說道:“先生怎么又不說話了?!?p>  “娘娘想讓我贏一次,那我豈敢怠慢?自然是閉上嘴巴,一心一意下棋了?!?p>  鄭旦微微撅起嘴,淺笑道:“先生只管說話,一心兩用也照樣贏得了,先生的聲音很好聽?!?p>  公皙然笑著搖了搖頭。

  “對了!對了!先生的兩位弟弟隨軍出征了吧,現(xiàn)在怎么樣了?”鄭旦突然想到了公皙然一定感興趣的話題,便興奮的問道。

  “最近沒有什么消息,上次弟弟來信說快到陳國邊境了,那么按照日子推算的話,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抵達(dá)陳國,或許已經(jīng)開始交戰(zhàn)了?!?p>  “希望弟弟們早日平安歸來?!?p>  “兩位兄弟都是身懷絕技之人,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公皙然雖然這么說,卻難掩心中的擔(dān)憂。

  “先生覺得這場仗還要多久能打完?”

  “可能還要兩三個月吧?!?p>  “那也不會很久了?!?p>  “打完這一場仗,很快會有下一場,我只盼他們能夠建功立業(yè),升官加爵,少打敗仗?!?p>  鄭旦不解,“先生不重名利,先生的兄弟卻重名利?”

  公皙然搖了搖頭,“倒不是他們重名利,而是我希望他們的官做的越大越好?!?p>  “為何?”鄭旦更加不解。

  “那樣即使打了敗仗,活下來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p>  鄭旦聽罷,內(nèi)心悵然若失,她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剛上戰(zhàn)場就戰(zhàn)死的弟弟,她低下眉頭,有些憤怒的說道:“國家連年征戰(zhàn),四處殺伐,戰(zhàn)死的兵卒盡是底層草民,受苦受難的也都是百姓?!?p>  公皙然聽罷沒有接話,而是借落子的機(jī)會,向鄭旦使了個眼色,鄭旦這才明白自己失態(tài)了,她緊張的偷瞄了一眼亭外守衛(wèi)的侍衛(wèi)和侍女,擔(dān)心她們會聽到這句話。

  于是,二人不再言語,繼續(xù)下棋。

  最后,公皙然還是輸?shù)袅?,鄭旦無奈道:“先生終究還是不愿意贏我一次?!?p>  公皙然微微一笑,搖頭道:“技不如人,想贏也贏不了?!?p>  “算了,先生高興就好?!?p>  “娘娘高興,我才好?!?p>  鄭旦莞爾起身,旁邊的侍女見鄭旦準(zhǔn)備離開,便趕快上前來幫鄭旦整理衣服,鄭旦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公皙先生,這姑蘇城唯一可以與我對弈的也就只有先生你了,你可要好好研習(xí)一番,下個月我再與你切磋?!?p>  公皙然也站起身來,向鄭旦行禮道:“謝娘娘賞識,臣定會努力研習(xí)?!?p>  鄭旦伸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侍女,那侍女趕忙捧來一個木盒,木盒內(nèi)碼了五十兩黃金,鄭旦莊重的說道:“大王讓我傳話,他很賞識你,你出任姑蘇司民這一年來,成績顯著,政績斐然,姑蘇的財稅和民治都有長足進(jìn)步,這錢是賞給你的,望你繼續(xù)努力?!?p>  公皙然行禮道:“謝大王,謝娘娘!”

  隨后,公皙然接過賞賜,目送鄭旦離開。

  公皙然回到住處,此時,哈娜正在跟和予習(xí)武比試,霜荼則在一旁津津有味的觀看。

  “公皙哥!你回……”和予看到公皙然回來了,便分神向公皙然打招呼,沒想這話還沒說完,卻被哈娜一拳打在臉上。

  “公皙哥哥,你回來了!”霜荼跑了過來,公皙然蹲下身子,摸摸霜荼的額頭。

  公皙然一比劃,笑著說道:“霜荼長高了?!?p>  “嘻嘻?!彼遍_心的笑著。

  “唔……好疼啊,哈娜姐,你下手可真狠……”和予捂著臉走過來。

  “誰讓你分心來著?!惫冉逃?xùn)道。

  公皙然說道:“哈娜說的沒錯,比武的時候你怎么能分心呢?!?p>  和予郁悶不已,“公皙哥,你也不安慰安慰我……真的很痛啊……”

  公皙然從包袱中拿出兩大盒胭脂水粉,交給哈娜和霜荼,“剛才我在路上看到有新到的水粉,就買了兩盒給你們?!?p>  霜荼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公皙哥哥,這個我還用不到吧,我也不會用呀?!?p>  哈娜大方的接過一盒胭脂水粉,笑著對霜荼說:“我可以教你啊,這個不難,霜荼也到了該打扮的年齡了,哈哈?!?p>  “哎呀,好想看看妹妹打扮之后的樣子,一定特別好看!”和予呆呆的看著霜荼,滿心向往,隨后又轉(zhuǎn)身對公皙然說道:“對了,公皙哥,我沒有禮物么?說起來我們也半個多月沒見了,你最近好忙??!”

  “嗯,年初本來事情就多,再加上現(xiàn)在正在對外用兵,我這兒自然也脫不開身?!惫灰贿吔忉?,一邊翻弄包袱,沒想包袱突然松口,里面的黃金稀里嘩啦的散落了一地。

  和予驚訝的說道:“哇!這么多錢??!公皙哥,你帶這么多錢上街?。??”

  公皙然沒去管地上散落的黃金,而是撿起一個小盒子,遞給和予道:“喏,這個是給你的禮物,怎么會忘了你呢?!?p>  和予接過盒子,還沒來得及感謝,便趕緊蹲到地上幫忙收拾散落的金錢,“公皙哥,怎么這么多錢???!”

  “哦,這是大王托鄭旦娘娘賞賜的?!闭f罷,公皙然也蹲下收拾散落的金錢。

  二人收拾完,和予才打開盒子,見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簪,和予仔細(xì)端詳一番,贊嘆道:“公皙哥眼光不錯呀,這個玉簪可是好貨色,肯定不便宜?!?p>  “你喜歡就好,我還擔(dān)心你看不上呢。”

  “哪里,哪里,公皙哥送的,我肯定喜歡?!?p>  霜荼忙拉著和予的胳膊說道:“哥哥,哥哥,快試試看?!?p>  “嗯!”和予把原來的簪子取下,手忙腳亂的捯弄起來,可弄了半天也沒戴好。

  哈娜看到和予笨拙的樣子,上去一把捏住玉簪,說道:“哎呀,你看你,笨手笨腳的,一個華夏人,連簪子都戴不好,拿來給我,我?guī)湍闩??!?p>  “我沒弄過嘛,一般都是下人幫我弄的?!焙陀栉恼f道。

  “哼,公子哥兒?!?p>  和予吐了下舌頭,問道:“對了,公皙哥,為什么大王還要娘娘代勞???他直接賞賜你多好啊,還能彰顯王恩?!?p>  “呵呵,當(dāng)然是有原因的,你自己回去想想吧,大王可一點都不糊涂?!?p>  “哦……”

  哈娜幫和予戴好玉簪,最后幫他整理好頭發(fā),說道:“好啦,看看是不是帥氣多了?!?p>  霜荼拍手贊美道:“嗯!哥哥帥多了!”

  和予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撓頭。

  這時,公皙然打了個哈欠,一臉困意的說道:“好了,你們玩兒吧,我難得有一些困意,得抓緊去睡一會兒了?!?p>  哈娜問道:“最近失眠了么?”

  “嗯,最近事務(wù)繁多,心事也很多,總是睡不著,一直休息不好。”

  “早說呀,我有辦法?!?p>  “哈娜小姐有什么好辦法?”

  “你等著?!惫日f完便跑回房間去了。

  和予思索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明所以,便問道:“公皙哥,是不是大王怕別人知道他賞了你???”

  “你說對了一部分,但是大王的用意卻遠(yuǎn)不止于此,你好好琢磨琢磨吧,以后你也會效忠大王,所以必須清楚大王心中所想?!?p>  “哦……”

  哈娜從屋里跑了出來,遞給公皙然一個小盒子,說道:“盒子里面有些香料,名叫蛇棘香,要睡的時候,取一片在室內(nèi)點燃,然后你就能睡個好覺,做個美夢了。”

  和予好奇,湊過去聞了聞,感嘆道:“好香??!哈娜姐姐,這個香料怎么這么香!給我一些好不好!”

  “你個小屁孩,要這個干嘛用,再說,我這兒就剩下這些了?!?p>  公皙然接過盒子,向哈娜行禮道:“果真奇香,多謝哈娜小姐!”

  “我也想要,哈娜姐,哪里能買的到這個香料??!告訴我嘛,告訴我嘛!”和予拽著哈娜的衣袖問道。

  哈娜拿和予沒辦法,說道:“這個香料也不是什么神秘的東西,只不過價值的確不菲,在王公貴族那里很常見,平民百姓就很難見到了?!?p>  “哦,那我能做么?我最喜歡做這些東西了?!?p>  “工藝我倒是知道,但很繁瑣,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工。另外,還要用到一種原料——玉棘,這種原料并不罕見,香料店和草藥店都有得賣,可就是太貴了。所以,工藝復(fù)雜加上原料昂貴,成品自然就貴的離譜?!?p>  “哈娜姐,你就教教我怎么做吧,少做一些的話能貴到哪去?人工嘛,我家有的是傭人?!?p>  “哼,真是個公子哥兒?!惫扔殖爸S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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