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精彩絕倫
藍暢是一名巔峰五言做文師。
若是幾日前的他與藍滄海對上,同樣是巔峰五言做文師的二人,即使做文力有差距,結果還是未可知的。可如今,相差一個等級,在常人眼中已然是懸殊的很。
為了尊重比賽,藍暢率先出手,以期取得一點兒先機。
大手一揮,風起,雨落,雷鳴。
想不到藍暢居然是個至少風雨雷三支雙修的做文師。
風乍起,呼嘯做吼;雨方落,滴答作響;雷始鳴,明暗交錯。
一時間,整個練武場的天氣竟都處在藍暢的掌控之中。方才還是晴朗無云,如今翻臉變得風雨交加,這個下午,注定不尋常。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早在烏云來臨,風絲襲來時已經做好準備,或是躲在遠處的屋檐下,或是做文。不拘什么支脈,水火木金土,總是能作為遮蔽物的。
而來不及躲避的,就免不了被澆成落湯雞。即使如此,卻也難挪動他們的腳步。后知后覺的也做文來使自己免受風吹雨打,繼續(xù)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這場比拼。
風是盾,掩護雨的間隙;雨是矛,攻擊風的背后。雷是觀眾,不時的拍手叫好。
令人驚訝的是,藍滄海沒有同其他人般或是做個水罩,或是做個土墻,或是做個金盾,諸如此類。他居然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p> 只見他同樣在識海中做文,剎那間,風的嘶吼如同龍吟般徹耳;雨的下落如同針尖般錐心;雷的鳴閃如同太陽般刺眼。
風是收割機,一路向前,將一切東西納入懷抱;雨是保護傘,密密麻麻的下落,將這邊保護的不留一絲縫隙;雷是哀歌,反復循環(huán),要把對方的最后一點士氣磨滅。
孰高孰低,立分高下。
友誼比賽,自然沒有趕盡殺絕的道理。待風將一切吞噬干凈,藍滄海也就收了手。
比賽結束,寒暄才剛剛開始。
“二哥這個七言做文師果然不同凡響,不可同日而語。三弟佩服至極,今日輸?shù)眯姆诜??!奔词棺鳛檩斦?,藍暢依舊面色平靜,坦蕩的好似方才根本沒有參加比試。
“哪里哪里,承讓了。三弟你也不錯,二哥只是贏在實力上了。你還年輕,假以時日,三弟終會超過我的?!彼{滄海笑著回應。
“那待我修煉至與二哥同一等級,我們兄弟再比試一場如何?”藍滄海的話激勵了他修煉的決心,卻也激發(fā)出了他的好勝心。
“那便一言為定?!彼{滄海與藍暢就著在戰(zhàn)斗中化為廢墟的擂臺立下誓言。
按時間上來算,第一擂臺花費了半柱香,第二擂臺耗了一盞茶的時長,第三擂臺則完全就是彈指間的事兒。
擂臺上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紫衣,瀲滟芳華,身姿挺拔,就連氣息都是迷人的。他便是私下被人稱為白濱城第一美男子的藍輕。
女子的身段樣貌倒也不是不能登大雅之堂,只是平凡普通的外貌,在如同皎月般鬼斧刀功的靜心雕刻的容貌下,怎能不淪為陪襯。
見到面前貌比潘安的美男子,即使心中沒有什么旖旎的心思,恐怕也很難靜下心不為他的樣貌迷惑。
玉姨娘有些臉紅,感到臉上有些發(fā)燙,急忙低下頭。好在此時眾人的關注點都在第二擂臺上,藍巫山也在比拼,自然不會看到。
藍輕厭惡看著眼前羞紅臉的女人,又是一個為他相貌吸引的女人。明明已為人婦,卻還做出這般姿態(tài),真不知要給誰看。
他生的好,他自然比別人更清楚,也同樣知道自己這幅好容貌不知吸引了多少少女的心。
別人欣賞他,他自然是高興的,可這也要分人的。
譬如,加速膜關閉這些年來父親給他賞賜的姨娘侍妾,雖說有的的確長相上乘,可無一不用著癡迷的眼光看著他。就仿佛他是塊即將到嘴的肥肉。那種眼神實在令他無時無刻不惡心。因此,這十多年來他充其量表面上做做樣子給父親看,實際連她們的手都沒碰過。這自然難怪他的這些姨娘們都毫無所出了。
譬如,眼前的這個半老徐娘。當然,稱她為老嫗有些過分,可他本身比藍巫山小了近二十歲。與其說他同藍巫山,藍滄海同輩,倒不如說他同只比他小不到十歲的藍容若姐妹們同輩。
身為人母,居然還沒有搞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擺正自己的思想,也就難怪自己看到她這幅樣子便作嘔了。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她抬頭,藍輕實在受不了了,索性手起刀落,一股風向玉姨娘撲面而來。
待玉姨娘反應過來,已經晚了,自己只來得及在擂臺下穩(wěn)住身形,一切都結束了。
看向藍輕,他的目光早已轉向裁判,等待他宣布毋庸置疑的結果。
果然是她癡心妄想了。收起心中一點點剛剛出現(xiàn)的波瀾,暗道自己方才的可笑想法。
這些年來,除了頭一年誕下藍似玉時老爺對她噓寒問暖的,她幾乎沒怎么同老爺親密接觸過。
她知道自己沒有美貌,沒有身份,沒有靠山,好在這些年也想明白了,她只盼著女兒長大成人,實力高強些,許配個好人家。
雙手交握,看向粗糙褶皺的雙手,玉姨娘暗惱自己怎么能因為剛剛藍輕毫無動作便自顧自的認為他心中會對自己有憐惜之心呢!果然是因為老爺太久沒有來自己房中,她也學會幻想了嗎?心中十分后悔,只好迫使自己轉移注意力來不把情緒泄露出來。
第一擂臺上是老爺與樂姨娘,那個慣會巧言妙語的女人,看著她就能想到相比之下自己的卑微。第二擂臺上藍滄海與藍輕在比試著,看著高大俊朗的藍巫山,玉姨娘快速跟著一部分人的目光,看向第四擂臺,生怕自己再莫名其妙的產生什么不要臉的幻想。
安夫人與花姨娘的戰(zhàn)斗正在進行中。
意料之中的是,初級五言做文師的安夫人與巔峰成語做文師的花姨娘的戰(zhàn)斗是一面倒的局勢。畢竟相差一個做文師等級,可是數(shù)不盡的量的積累才導致的質的飛躍。
意料之外的是,一面倒局勢中占上風的居然是實力低些的花姨娘。
細看之下,眾人才發(fā)現(xiàn)端倪:原來花姨娘竟是婉約派的做文師。如此看來,一面倒的詭異局勢倒也不難接受了。
剛開始的時候,安夫人憑著自己高一等的實力先發(fā)制人。滿天的金雨化成鋒利的武器不留情面的將花姨娘逼的抱頭鼠竄。
可不知何時開始,安夫人的做文力漸漸變小,甚至消失。
原來花姨娘也開始做文了。
此時,安夫人被悲哀的情緒包圍著。她想到了與他相敬如賓卻心中另有其人的丈夫;她想到了身為正室,卻沒有掌家之權,每日還要在妾室的刁難下艱難前行的生活;她想到了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竟成了孤家寡人,兒女環(huán)繞,可親情卻不達眼底;她想到了自己當初一意孤行,執(zhí)意下嫁藍家,最終與父母斷絕關系的場景;她想到了早已生了白發(fā),長了皺紋的爹娘;她想到了有二十多年沒有回去的故鄉(xiāng)……
從小到大,悲傷的情緒已經將安夫人完全浸沒。不知不覺,她已淚流滿面。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安夫人對外界毫無抵抗力,只消一個手指頭,便被花姨娘弄下擂臺。
出了擂臺,沒有被人做文的安夫人恢復了正常。
想到剛才自己的失態(tài),安夫人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只能想著給藍如花找個兇神惡煞點兒的嬤嬤,好好折磨她。
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一回事。見到這一場景的眾人無一不為花姨娘折服。
“真沒想到??!大爺?shù)囊棠锞故莻€深藏不露的主?!?p> “是呀!不過這婉約派可真是霸道無比。明明比大夫人矮一個等級,卻生生因為情緒的影響而敗北?!?p> “真是太厲害了。我今后要修煉婉約派了,一起??!”一個年輕人憧憬道。
“噗。年輕人,醒醒吧!你以為你是那萬中之一的幸運兒?正常來說,只有達到文章做文師的人才修習婉約派的八脈才有成功的機會,其他人的成功率近乎零。至于花姨娘,她是屬于那種難得一遇的佼佼者。你還是放下心一步一步的修煉吧!可別做癡心妄想不切實際的夢了?!庇腥撕眯牡奶嵝阎?p> 不止眾人暗嘆,藍容若同樣“覬覦”這婉約派的強大力量。這婉約派,居然能控制人的情緒,可真是妙哉。她可是經過現(xiàn)代專業(yè)文學培養(yǎng),飽讀上下五千年國內外詩書,學富五車的文化人,總是比這些古人有些優(yōu)勢的。何況自己如今可是豪放派十支全通的天才。藍容若暗暗記在心中,伺機讓自己也修煉會這婉約派八脈。
一壺酒的時間,四個擂臺的比試陸續(xù)落下帷幕。眾人紛紛大呼意猶未盡,這場比拼連初試都這般精彩絕倫,接下來的比拼直叫人翹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