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從沒想過
鳳清這一睡就是七天七夜。
原本感覺身上寸寸皆疼痛,后來那些蝕骨的痛苦漸漸抽離,變得宛如游絲一般似纏非纏地繞在每一寸骨骼每一根神經(jīng)上,鳳清皺了皺眉頭,終于呻吟了一聲,緩緩醒來。
在旁邊絲毫沒敢打瞌睡的徐如一眼便看到了自家終于醒來的王爺,趕緊迎了上去,“王爺,您終于醒了?!?p> 鳳清沉重的眼皮抬了抬,看清了徐如的樣子,又看到了他身后熟悉的房間裝扮,心里明了,哦,她這是回了王府了。
鳳清張張嘴,半天卻說不出一個話來,那個名字如鯁在喉一般在干涸的嗓子間滾來滾去,卻是怎么也不見發(fā)聲。
徐如自然知道他家王爺問的是誰,連忙回道,“王爺不必擔(dān)憂,阿玉昨日已平安回來了?!?p> 那魚刺一般的名字瞬間散如粉末,漸漸退回心里,鳳清如釋重負一般重新閉上了眼睛。那原本纏在骨頭上神經(jīng)上的痛楚也不知不覺間消退了。
她突然感到無比的疲憊,那一刻,她不想知道阿玉到底是怎么回來的,這半個多月的時間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她只是知道他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鳳清原本身上就有幾處深深淺淺的刀傷,又淋了雨,發(fā)了燒,傷口也化了膿。再一醒來時,又是三日后了。
不過這次醒來,鳳清第一個看到的是阿玉。
他依舊是原本的樣子,一身清清白白的素淡白衣,一襲若有若無的竹香之氣,如畫的眉眼間綴滿不迷塵世的淡然,微微蒼白的薄唇間一抹溫潤如玉的笑意。這樣的人,總是遠遠望著,就覺得無比美好。
此刻,鳳清已被扶了起來,半躺著坐在榻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阿玉喂的稀粥。他的動作小心翼翼,每一口都要吹了又吹確定不燙后才送到鳳清嘴邊,本應(yīng)寡淡的粥里加了些碎荷葉,綴了幾絲清香,鳳清喝得很是滿足。
喝完粥,阿玉扶著鳳清躺下,道了句,“王爺好好休息?!北愦蛩阃讼铝?。她才剛剛身子半好,需要休息。
鳳清也并無什么話可說,便點點頭。
門扉開了又關(guān)上,北宮辰骨節(jié)分明的手執(zhí)著門梁,每一下都做得靜悄悄的,生怕打擾到在里面休息的人兒。
他緩步走出,低垂的墨眸看地,誰也看不到此刻他心底翻滾的情緒。
只有他自己知道,十日前,瓢潑的漫天大雨中那倒在亂葬崗中的小小身影,明明是一身黑衣,卻偏偏周邊盡是紅色的血水,血腥彌漫中,散落的墨發(fā)掩著緊閉的雙眸,他走過去,托起她的臉來,心道,似乎從來都無所畏懼無所不能的攝政王鳳清,這般脆弱得不堪一擊的樣子,他好像只見過兩次。
唇邊逸出一絲苦笑來,他將她散落的碎發(fā)小心理好,輕輕地將她抱了起來。
瓢潑的雨簾將兩人的身影密不透風(fēng)地攏住,他抱著她,像是抱著畢生的寶藏一般,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山洞里,她發(fā)了燒,迷迷糊糊地說著些胡話,可是說來說去,也繞不開那個名字,“阿玉”。
他去洞外放完信號,回來之后,默默地盯了她許久。
他從沒想過,鳳清會因為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就敢孤身闖進山匪窩,弄得自己這般遍身傷口、鮮血淋漓;他沒想過,鳳清會徒手去挖一個亂葬崗的新墳,就只是為了確認那人到底是不是他;他突然不敢想,若是自己死了,她會怎么辦。雖然他清楚地知道,他早晚會死。他突然不敢想,她的這些行為背后牽引的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感,這些年來的每日相對,于她又是什么。
他緊緊地盯著她,眸色翻滾,暗隱著就連他自己也絲毫分不清的雜亂情緒來。
半晌,他伸出有些冰涼的大手想要去觸碰她有些透明的臉頰,到了一半?yún)s又縮回,唇邊只逸出兩個字來,“真傻。”
即墨染
一邊想寫你儂我儂的感情線,一邊想飛快地走情節(jié),真是糾結(jié)的我呀,上一秒還想按照情節(jié)發(fā)展阿玉應(yīng)該隱身一段時間,下一秒就在控訴自己,你這個后媽,看到小鳳清這么擔(dān)心,你怎么忍心???嗯,我就是有點精分到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