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度過嗔鏡

　　“那是我一個冬天，還是我很小的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我還不懂事！”他說的很嚴肅。

　　“你現(xiàn)在也不是很懂事！”我點點頭，表示對他這句話的贊同。

　　“那不一樣!”他強調(diào)著，然后轉(zhuǎn)過頭，盯著落在腳下的樹葉，有些失神，看樣子是陷入了回憶中。

　　他的變得低沉，“其實，我有個弟弟，但是因為有了他，我就覺得可能大家都不是很疼我了，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我還記得他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長的一副好看的樣子了，不像別人家的孩子皺巴巴的臉。”

　　他這么說著，我能感覺到他應該很喜歡他的弟弟，不像會嫉妒他弟弟的樣子。

　　但是緊接著他繼續(xù)說道，“我每天都會去看他，但是我卻不敢碰他，他看起來很小，生怕我一碰他，他就哪里受傷了?！彼难鄣琢髀冻龅氖切腋＃沁@種幸福的目光轉(zhuǎn)瞬即逝。

　　“終于有一天，我想去碰碰他的小臉蛋，我的手看起來比他的臉還大，就在我將要碰到他那肉嘟嘟，十分可愛的臉頰的時候，卻被我的娘親打開了。我以為她只是拍我戳壞了弟弟，誰知道她卻言辭犀利，讓我走開，不要再進入到這間房間里?！?p>　　他的眼里帶著的全是傷感，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到底是怎樣的，他說話總是有些亂，就像是跳掉了幾句一般，中間的那幾拍或許是他想要逃避的橋段。

　　就像此時，他完全沒有說出他的母親為什么會這樣對他，對于他保留的部分，我選擇不去追問。

　　“我發(fā)現(xiàn)我一點都不喜歡我的弟弟了，雖然他長得很好看，長大了肯定也會有女孩子喜歡他，就像現(xiàn)在，我們的父母都圍著他轉(zhuǎn)。”

　　他用了“現(xiàn)在”這個詞，原來，他自己的意識已經(jīng)回到了當時，明顯，這段記憶，他很難忘，卻可能很想忘掉，卻怎么也忘不掉。

　　“但是隨著弟弟的長大，他總是會粘著我，我并不喜歡帶他玩，所以總是想盡一切辦法欺負他，他每次哭完了都會像父母親告狀，這樣我又是被一頓打！”

　　“但是不管他怎么告狀，我都不怕，大不了是被打一頓，再打回去就是了，但是，我卻忽略了一點……”他說道這里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眼里盡是懊悔，就像是后知后覺的懺悔。

　　“他只是一個孩子，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但是我卻將所有的氣都撒到他的身上。這對他來說也是不公平的?！?p>　　“那你講講，你后來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吧！”我看著他，直接問出。他后悔的原因肯定不可能只是因為平時的小打小鬧，也不會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能夠執(zhí)著到和剛才那群小孩子呆到不愿離去。

　　他驚訝地看著我，眼神里寫滿了不敢相信，但是瞬間又平息了下來。

　　“看來，你已經(jīng)猜的差不多了！”他的情緒不高，但是卻難以掩飾他的悔恨。

　　“我不知道，你說吧！”我看著他，并不是很想承認我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大抵也不過那些俗套的，自己對弟弟不好啦，然后弟弟出了事情之后，還跟他有些關(guān)系的樣子了。

　　然后就聽見他接下來果真說道，“雖然我對我的弟弟不好，但是他畢竟是我的弟弟，我看見別人欺負他，我心里也不舒服，但是，一般的時候我也只是在一旁看著，從來沒有插過手，但是有一天，一個孩子將我弟弟的腦袋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我聽著這個“大窟窿”，在心底腦補了一下畫面，雖然還真的是很血腥，但是沒辦法，誰讓我沒見過他弟弟，也不知道他此時的神智是否還是清醒，只是覺得像尋常孩子大腦，弄破了點皮那樣簡單，想了想還是沒忍住，“那你弟弟......后來的智商可還好？”

　　“你聽我說！”他看了我一眼，強調(diào)著，額，聽這語氣，可能也真的只是像我想象的那樣，只是破了點皮？

　　“你說！”可能此時我的語氣倒是變得好了起來，竟然這么隨意的竟然有些心情想要聽故事了！

　　但是這家伙，仿佛對說故事有著莫名的執(zhí)著，貌似這樣子才能實現(xiàn)了他自己的人生價值，“然后，我救第一次以哥哥的名義，將那些欺負我弟弟的孩子打了一頓?！?p>　　“哦，不就是以大欺小，沒什么大不了的，這樣的事情誰小時候沒做過，反正逼自己大的打不過，和自己同齡的不一定能打得過，不就也只能針對比自己年紀小的下手了，順便，還能撈一個保護自己弟弟的好名聲?！?p>　　我這么說著，顯然，云屹然很不贊同我的想法，開始反駁，“誰說的？我只是為了保護我弟弟！哎呀，這些都不是主要的！”

　　看著他本來是要和我說一個比較悲傷的故事，反倒被我這么一攪和，這個故事莫名的增加了幾分詼諧，我想，大抵，我是不大適合聽故事吧！

　　“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我這次幫我弟弟打了那群孩子之后，我弟弟從此以后就一直粘著我，說我是他最好的哥哥了！”他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神中還帶著些許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我也只是白了他一眼，沒好意思說出來，他弟弟，難道不是只有這么一個哥哥嗎？要是有其他的哥哥，輪得上你作為最好的？

　　“雖然我自己沒有再嫌棄他，但是也是一直對他愛答不理的，他總是笑呵呵的跟在我后面，總是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也總是會覺得，其實我一直是喜歡他的，只是不善于表達自己，但是終于有一天，我還是爆發(fā)了，我還記得我當時火的話......”他的語氣變得低沉，聲音也有些哽咽，我知道他的現(xiàn)在的情緒只怕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而這個故事怕也是有了終結(jié)。

　　而此時，我的心情倒是因為自己的腦補也變得不是那么的差，也不再氣憤，我想，等他說完了這段之后我們估計就已經(jīng)換了場景，但是癡鏡和嗔鏡也已經(jīng)度過了，接下里不論是恨鏡或者事愛鏡，都應該沒那么好過了。

　　“我說‘你不要總是一天到晚纏著我，總是跟在我后面，我都煩透了，巴不得你在這個世上消失，再也見不到你的好！’然后，我以為，我說了這句話之后，他還是會笑嘻嘻和平常一樣厚臉皮地賴著我，但是卻沒想到，他只是什么都沒說，我看見他轉(zhuǎn)過身，離開了，而在他站過的地方，我看見眼淚在他的腳印上散開?！?p>　　他說著這些話，眼圈紅紅的，泛著濕潤的光澤，“可是我準備道歉的時候，卻沒能夠再去道歉，因為我被卷入了這個世界......”

　　“聽你的語氣，我到是覺得像是你還在玄武大陸，來這里的倒是像你的弟弟，你有什么哭得理由，唉，我為什么要這么認真的聽完了你這么無聊的故事，你慢慢傷心，我先走了.......”

　　我站起身來，心里默默數(shù)了三秒，“三，二，一......”

　　“哎喲！”云屹然的聲音，應該是他身下的石頭已經(jīng)消失了。果不其然，原來這里真的是我的鏡像，愛，看著旁邊的場景輪換，終于換了場景，接下來是什么？只能慢慢觀察了。

　　不過說實話，能夠一直保持著這么清醒的狀態(tài)，這真的是翎承修煉的時候大家恨害怕的地方，可能，我的感情到真的不是那么的豐富，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倒也不是什么壞事呢！

　　我慢慢在前面走著，身后的云屹然一直在抱怨著我走的時候也不喊他，導致了現(xiàn)在他的臀部已經(jīng)陷入了困境當中，我倒是裝作沒聽見，只是一直和他保持著差不多的距離，如果沒有情緒波動的話，該怎么進入到另外的境界呢！難道，要一直等？

　　還是說？這境界里會自己制造一些麻煩出來，就比如說，我剛剛經(jīng)歷的那些，難道還能設計我們自己，讓我們自己中招，如果像剛才那樣的話，就算是生氣的話，這也是不長久的吧，總不能說，一輩子都生氣吧，這樣的話，自己也會被自己無聊死的吧！

　　所以，恨，愛，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考驗呢，前面兩關(guān)都是對我沒什么影響，但是后面的關(guān)卡呢？

　　我愛什么，又恨什么。

　　同樣，這些，還和云屹然的生活有關(guān)。

　　“我現(xiàn)在想要告訴你的是，我們已經(jīng)度過了癡鏡和癡鏡，所以，接下來的場景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我們要隨時保持著清醒，這樣才不至于被卷進去，出不來！”我看著他，對他的不理智，我表示了深深地擔憂，但是對于接下來的關(guān)卡，我對我自己，也是沒什么信心，況且，就連現(xiàn)在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夠愛，或者恨的。

　　而此時我的心里卻雖然知道這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但還是泛起了隱隱的擔憂，心中莫名地不安，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思考著，并沒有對我的話做出回應的云屹然，這幻境，能否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