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陳年舊事

　　“事情是這樣的！”她的眼神飄向了遠方，而她的回憶是這樣的。

　　大約在三十年前，或許是更早的時候，本來這片樹林里面的還住著人的時候。

　　那時的人們還不會覺得現(xiàn)在的這片樹林十分的可怕，也不會覺得這里面有吃人的怪獸，也不會覺得有樹妖。

　　在她說這個故事的時候，我的腦海里只浮現(xiàn)了一句話，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人類的貪婪造成的。

　　在先輩們想到了森林里面的大樹等植物都是大家的朋友的時候，做飯用的柴火也只是地上撿的枯枝。

　　而三十年前，住進來的人也越來越多，所以，對于林子的利用也變得越來越頻繁，對于地上撿的那些柴火，已經(jīng)不能滿足他們的欲望了。

　　樹木可以用來換各種東西，也可以賣到錢，然后可以買別的東西。所以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人們不再靠著自己的努力去換取自己所需要的東西，靠著已有的樹木來換取自身的利益。

　　樹木被砍伐地越來越嚴重，一片大樹林慢慢地變成了小樹林。但是，卻沒有人想著等到新樹種出來。也沒有想著去換一些樹苗來保護這片樹木，以及這片森林。

　　而這些生長了千年乃至萬年的樹木都開始有了靈性，所以也會反抗，而暮歌，當時是一個小姑娘，她說到這里的時候，看了我一眼，然后我看見她低下了頭。

　　我忽然明白了，看著她現(xiàn)在的面容也不過十七八歲，三十年前，如果她也在的話，那么她現(xiàn)在是什么？

　　“沒事，我知道你的顧慮，我覺得沒什么，你繼續(xù)說吧！”看見她看我的眼神閃躲，我回憶著之前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連面都不愿意見我。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論你是什么，做過什么，或者你想要干什么，我也一直會是你的朋友的，不會因為別的什么而改變我對你的態(tài)度！”我看著她卻發(fā)現(xiàn)她還是很遲疑。

　　“你覺得我是什么？我并不是這個大陸上的人，你會覺得我很奇怪，或者是我在說謊嗎？”我問她。

　　“當然不會了！我相信你，不論你說你從哪里來的！”她連忙解釋到，其實我想說的同樣也是這個道理的。

　　“那么，你想，如果你接下來說的話會令我有些動搖的話，我也不會在這里了，我其實并不傻，外面的那些人對你們有說過很多不好的話，說實話，我有想過這些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現(xiàn)在知道了，我能夠做的只有相信你！”

　　我看著她陷入了沉思當中，顯然我的話起了作用，我繼續(xù)說道，“可以這樣說吧，我有幻想過，如果有一天你面臨著危險，我會不會用我的生命去換，我想我是愿意的，所以，不論你接下來說什么我都會相信，也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是深思熟慮的，我沒有告訴她的是，她的傷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治，我的血其實有毒性，但是卻是很好的藥材，所以需要用方才采到的卷柏來中和一下我血里面的毒素。

　　但是因為我體內(nèi)的毒素很多，只要保持平衡，就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所以這些年以來，我的也一直在尋找能夠解我身上毒的解藥，但是可能，這輩子也只能和這些毒作伴了。

　　畢竟現(xiàn)在到是不會出現(xiàn)什么問題。

　　我的血是很多毒的解藥，卻并不能無限地作為解藥來使用，因為每當我將自己的血取出一次，就相當于我的壽命又縮減了一點，這樣的我雖然是在削減自己的生命，但是我覺得暮歌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值得我為她這么做！

　　“我不希望你這么想！”她虛弱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我看著她的臉，然后看向她那雙好看的眼睛，那雙依舊很清澈的，干凈的眼睛。

　　不論此時的我是什么心態(tài)，我都只能承認，她的眼睛很好看！

　　“我當然要這么想啦，就像你方才那樣，怎么可以為了救我，就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呢？”我想起方才我讓她離開噬神獸的時候，她卻執(zhí)意要和噬神獸戰(zhàn)斗，這樣才會受傷的，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怎么會就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了。

　　“好，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你如果害怕的話，或者覺得不想聽的話，可以隨時走！”她看著我。

　　我只是笑笑，摸摸她的頭，“我怎么會害怕，我不僅是男子漢，而且我是要保護你的，就像你之前保護我那樣，我不會離開的！”

　　其實，在她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了，三十年前的她，現(xiàn)在的樣子的她，她是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或者是像噬神獸那種情況，我都可以接受，我知道她的本性是善良的，所以，其他的事情，就都不那么重要了。

　　“那個時候的人們就跟瘋了一樣，那些植物在逃跑的時候，他們就拿著斧頭，拿著刀，在后面追著不放，說這些樹都是妖樹！”她頓了頓，我看到了她眼里的恐懼。

　　“那個時候的那些樹，也只不過是因為害怕罷了，我其實當時也是村子里面的人，我總是到林子里面去玩，所以我能和她們交流，但是外面的那些人不知道，他們以為我瘋了，說這些林子里的樹都是中了邪才會這樣的！”

　　“更有甚者，說這些樹是樹妖，要將這樹妖鎖起來，送到各個地方去表演掙錢，所有能掙錢的方法他們都會不擇手段地去嘗試?！?p>　　“但是他們不知道，這些樹在哭泣，在害怕，這些樹想逃，但是周圍都被點上了火，他們逃不掉！”說到這里的時候，我看見了她眼里沁出來的淚珠，眼淚一層一層地落下的時候，她卻顯得一無所知，繼續(xù)地陷在她的回憶里。

　　“我求爹娘，讓他們?nèi)駝翊謇锏哪切┤?，不要再去傷害那些樹了，但是，但是的爹娘也是被利益熏了心，被能夠得來的唾手可得的利益沖昏了頭腦，將我關(guān)在了家中，不讓我出門。”

　　“在一個晚上，我偷偷溜除了家，將林子外面的火撲滅了些，這樣這些樹就可以逃走，那些樹逃走之后，我主動向村子里的人請罪，說是我自己的過錯?！?p>　　“然后他們覺得我是被樹妖上了身，就要用火燒死我！”她說到這里的時候，臉上都是恐懼，像是回到了當時被火圍繞的時候，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全身都在顫抖，這是恐懼，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樣地恐懼。

　　所以，當時云屹然說不讓我點著火把進入到這篇林子里，恐怕是有道理的吧！

　　“那你的爹娘呢？”我拍拍她的肩膀，想要緩和一下她緊張而又恐懼地情緒，想要將她帶離一下這種可怖的回憶當中。

　　“我爹娘當時是想要救我的，但是村子里面想要燒死我的人很多，不論是因為我放走了那些樹，阻撓了他們賺錢，還是因為他們真的以為我是樹妖上了身，我都是難逃一死的?！?p>　　就在我以為她說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尾了的時候，卻聽見她的聲音繼續(xù)出來，帶著一些溫和。

　　“你知道嗎？那些火真的很燙，我感覺那些火在燒我的時候，我也像那些樹一樣，被燃燒了，我能感覺到那種疼痛。但是，你知道嗎？那些樹卻跑回來救我，明明他們很害怕那些火，但是為了救我，他們也承受了這些烈火的燃燒?！?p>　　“我仍然記得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

　　當時，暮歌被樹林里的樹救下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但是周圍的人們卻高喊著，“你看，我們說的沒錯吧，她就是被樹妖附體了，不然這些樹怎么會為了她撲到火里呢？”

　　“快點，將這些樹都燒了，不然，他們會殺了我們的！”有人高呼。

　　“快點！”

　　“火呢？還有火呢？”

　　“把那個妖女也一起燒死！”

　　......

　　眾人的聲音傳到了暮歌的耳中，當時地暮歌除了身上疼痛以外，她的心里也是說不出來的喜還是悲，喜的是這些樹救了她，悲的是村子里面的人，現(xiàn)在全都是惡魔，一點人性都沒有，這些回來救她的樹也要遭殃了。

　　她全身都被燒傷，她的眼前也是什么都看不見，能夠出現(xiàn)在眼前的只是鮮紅的一片。

　　她覺得那些樹不該回來救她，因為，她覺得自己就快不行了，渾身的疼痛感逐漸不那么明顯，她的全身開始麻木，開始失去了嗅覺，失去了味覺，視覺，然后是觸覺，聽覺......

　　“我當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我估計我是死了，不然，這么多年，幫我不需要吃飯，不需要睡覺，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能夠觸摸到一切的東西。”

　　“那個，我能插一句嘴嗎？我看不見你！”我聽見了旁邊的大神的發(fā)言，對他翻了一個白眼，略微表示了一下我的鄙視。

　　“那你是怎么聽見她的說話的呢？”我一把推開他，“你離我遠一點，明顯的智商不足！”

　　他蹲到旁邊，看不見他的眼睛的我，明顯的感受到了他在暗地里對我瞪眼。

　　在我嫌棄他的空檔，我聽見了暮歌輕微的笑聲，說明了這件事情她也許并不是很在意了，解開了心結(jié)之后，或許會好一點。

　　就在我想著要不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我看見了正在悠悠而來的，被大神熏暈過去的小藤。

　　“你有什么想要對我說的嗎？”暮歌也看見了小藤。

　　卻見小藤慢慢地伸出它細細的藤蔓，對著旁邊的一棵樹的樹洞里面伸進去，像是在找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