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整頓 告別

　　后來，我?guī)吓肿雍蛺炗推?，先去了杭州，打算整頓一下就去雨村。小花也遣散了同去的伙計們，回去處理盤口的事。

　　到杭州后，我先去了西泠印社。我在古潼京的那幾年，王盟一直打理著我的鋪子，還在鋪子旁邊又開了一家古董店，但沒有招伙計，只是他一個人照看著鋪子。那幾年，他其實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所以我回來時他那表情就像見了鬼似的，他那時的表情我現(xiàn)在想起來還覺得無語。

　　我回來后把鋪子正式轉(zhuǎn)給了王盟，就當(dāng)是我這幾年欠他的工錢。可他接手后仍沒對店做任何改變，一切都如以前一般。有一次，他說：“我還是習(xí)慣這樣的鋪子。雖然老板常年不在，只有一個伙計每天重復(fù)著開門關(guān)門的動作，但這樣不也挺好嗎？”

　　“老板，你回來啦！”王盟看見我站在鋪子前，忙從店里出來。雖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手了鋪子但還是叫我“老板”，可能也是習(xí)慣了吧。很多東西習(xí)慣后是很難改過來的，就像我一直叫他“悶油瓶”一樣，無論我變成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性格，都習(xí)慣這樣叫他。

　　我讓王盟安排了幾間房，先把悶油瓶和胖子安置好，打算整頓幾天。

　　悶油瓶挺好安排，隨便就住下了--要不然這幾年他怎么可能在青銅門里住得好好的，我看他從門里出來竟然還能神清氣爽的，也不知道他這十年里到底在干嘛。

　　只不過他這次的失憶就有些不好解決。這次不像以前，他沒有忘記全部事情，而只是忘了大部分，我們他卻還記得。我本打算問一問他在青銅門里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致使他記憶出現(xiàn)變化的事。但如果他不記得了，我也沒辦法；如果他記得我還是要到雨村后再問，這兒也不方便且我也不急那一時三刻。

　　我之前也問過悶油瓶要不要一起去雨村，他也很淡然地點了點頭。但我能看得出，他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以前從未出現(xiàn)過的神色。應(yīng)該是真正完成了使命后的一種坦然吧。

　　胖子那邊卻令我有些糾結(jié)和無奈。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他的，這么多年了，他一直陪著我做各種各樣的事，經(jīng)歷了多少危險，救了我?guī)讞l命，可我似乎沒有任何可以回報他的。

　　現(xiàn)在要去雨村，胖子也很積極，我明白，他還是有很多放不下的東西，但為了“鐵三角”，為了我和悶油瓶這兩個不省心的兄弟，他還是跟著去了。最后，他說他想在出發(fā)前再去巴乃看看云彩。這么多年過去了，胖子也想通了，他總不能一輩子守著云彩，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

　　后來，我看小花那邊的事也差不多處理完了，便把他們請來聚一聚。有些事還是要交代一下，總不能一走了之，我們也好多年沒有好好聚一下了，這回也算是團圓了吧。

　　地點我定在了樓外樓。很快，到了約定的時間，我拖上悶油瓶和胖子先到那等著。

　　“吳邪哥哥！”秀秀看到我后脆脆地叫了一聲，我對她笑了笑，“來坐吧?！闭f著便起來幫她拖出凳子讓她坐下。自從那年霍老太太走后，便沒有多少親人在這丫頭身旁了。其實我也挺愧對她的，現(xiàn)在看她過得還不錯，倒也稍稍放心了些。雖說她現(xiàn)在和之前相比成熟了很多，在盤口，在霍家，她是當(dāng)家人，可在我們面前，她還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秀秀剛坐下，小花便接著到了“吳邪，你這地點選得不錯啊，我可早就想這的糖醋魚了?！蔽疫€沒應(yīng)，胖子就先接上了：“那自然，這可是咱天真的地盤，還能虧待了你。”小花笑著接胖子的話，說話間，一個戴著黑墨鏡，穿一身黑西服的人走了進來“徒弟，怎么還有閑心請師傅我吃飯了？咦，小花你們也在啊…”我們齊齊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跋棺?，你終于來了。胖爺我尋思著你是不是掉下水道里去了，正打算去撈呢，你啥時候爬上來的？”說著看了看表，瞎子遲到了半個小時。瞎子一臉痞笑“哦，二師兄，你說什么，你掉下水道里了…”胖子正打算回，我攔了攔他，又示意大家都坐下。

　　“小花，瞎子，秀秀，今天請你們來，一是為了敘敘舊，二呢是有些事也該交代一下了?！蔽铱创蠹叶甲铝?，便慢悠悠道：“首先，我要謝謝你們這些年來的幫助和陪伴，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事，我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離開。只有你們，真正陪我到了最后。

　　“這一路走來，你們無論遇到什么事，再大的變故，都一直在努力幫助我，無條件的信任我。即使我要做的事很瘋狂，即使我變成了一個像瘋子一樣的人，你們都信任著我。我吳邪能撐到今天，能把小哥帶出來，都是因為你們的幫助。

　　“謝謝你們，我吳邪這輩子能遇到你們這些好朋友，好兄弟，實在是幸運至極?！蔽揖従徴酒穑瑢λ麄兩钌罹狭艘还?。

　　“吳邪，丫的這么說話可就不厚道了，都說了是朋友還矯情些什么?！薄巴降?，師傅幫你可不是為了聽你說什么謝不謝的，咱能不矯情不，看得我磕磣得慌。”…

　　看著眼前這些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的眼睛微微有些濕潤?！皩?，都是朋友，不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