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死一線
這是編號第一次看到比猛獸還兇殘毫無人性可言的人，不，是系統(tǒng)！
雖然眼前的這個是自他擁有記憶以來見過的第一個系統(tǒng)，可是他認(rèn)定的系統(tǒng)，肯定不是這樣的！
大雨嘩啦啦的下著，半個身子陷入泥水中的猛獸只是掙扎了幾下很快便沒了動靜。
四周到處都散發(fā)著從猛獸內(nèi)臟中浸透出來的惡臭味。
系統(tǒng)喘著粗氣，一雙猩紅的眼睛恢復(fù)了原本的平靜，將獠牙從身體里拔出的瞬間血如泉涌。
看了看從自己身體里流出來的血，系統(tǒng)并不在意。血的溫度，才是他存活的證明，因為死后，所有生命的血都是冰冷的。
流血是好事，因為血是熱的，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你救我一命，算我欠你一次?！?p> 一邊說著，編號已經(jīng)灰頭土臉的從泥潭里爬出來了，他躡手躡腳的將系統(tǒng)已經(jīng)破爛的不成樣子的外套撕扯成了條狀。
系統(tǒng)沒有吱聲，只是默許了他的動作。
或許，有個搭檔也不錯？
從頭到尾，系統(tǒng)都沒有喊叫過甚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這也讓編號十分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和他一樣是會疼會痛的血肉之軀。
直到走近后的仔細(xì)觀察，編號才徹底醒悟。
那具身體上有著無數(shù)旁人難以想象的傷勢，似乎每一道都足以致命。
沉默的抬頭盯著系統(tǒng)來時那條和他完全相反的路，他突然慶幸起來，那樣的雷霆區(qū)域不曾出現(xiàn)在他的道路上。
原來七億和八百億還是有根本區(qū)別的，創(chuàng)世神，又怎么會對所創(chuàng)之物區(qū)別對待。
系統(tǒng)疲倦的抬起手遮擋在眼上，卻在下一秒松手站起。
“血會引來更多的野獸，我們必須馬上走?！?p> 終于等到系統(tǒng)再次開口，雖然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總是能讓編號心安。
這是一個適者生存，勝者為王的世界。
但是，一個人的話，應(yīng)該是會生存不下去的吧。
就在編號下定決心時，殘酷的現(xiàn)實打斷了他的沉思。
在短短的時間里，四周已經(jīng)響起了猛獸的低吟，忽遠(yuǎn)忽近，忽明忽暗。
“快走！”
編號下意識的跑了兩步，身后并沒有動靜，疑惑的回頭，看到全身都在以微不可查的弧度顫抖的他，這才猛的想起他的同伴并不是不會疼，而是已經(jīng)疼到麻木，疼到無法呼喊，已經(jīng)無限接近身體的極限！
‘砰砰砰！’
一陣槍響打破了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平靜，正在編號疑惑槍聲是從哪兒冒出來時，遠(yuǎn)處的叢林間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一顆和系統(tǒng)一模一樣的腦袋突然冒了出來，在他正緊繃著身軀暗自警醒時，對方的神情驟然一變。
“快跟我走！沒時間了！”
焦急的聲音并沒有影響編號的思考，側(cè)耳聆聽，猛獸低沉的咆哮越來越近，眼見系統(tǒng)的生命力越來越薄弱，一咬牙，他最終決定跟著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巨大的體形差距使得編號幫不上半點忙，冰冷的雨水拍打著大地，系統(tǒng)七扭八歪的步伐讓他忐忑不安。
只是系統(tǒng)卻一直沒有倒下！
不到最后一刻，系統(tǒng)不會放棄生存的機會，哪怕希望渺茫，也要拼盡全力去爭??！
越是這種時刻，越不能倒下，因為在這里倒下，就意味著淘汰！
暴雨傾盆，野獸低吟。
只有成人兩個巴掌那么大的編號將牙齦咬的出血也不肯松開雙手。
走在前方的人雙臂環(huán)胸百般無奈的看著一步一個血印的他拖著比自己大了幾十倍的人緩慢前行。
和系統(tǒng)一模一樣的臉，則代表他也是系統(tǒng)。
可以舉手之勞從野獸口中救下同類，卻不代表他會浪費自己的體力去幫助一定會成為敵人的人。
“唉，原本以為可以和代系統(tǒng)一起行動。沒想到你們居然已經(jīng)彼此信賴到如此程度了?！?p> 寬敞到足以容納下近十人的巖石裂縫中，新加入的系統(tǒng)百般無奈，在他看來，已經(jīng)重傷至此的系統(tǒng)根本沒有存活的價值。
但是，昏迷中的系統(tǒng)聽見了，即使意識無法蘇醒，他也緊握了拳頭不肯輕易言棄。
精疲力盡的編號并沒有說話，只是暗自對比了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跟眼前的這個新加入的系統(tǒng)比起來，他的同伴不知好了多少倍，起碼不會如此聒噪！
七億又如何，八百億又如何，縱使基因外表全部一模一樣，所誕生而出的，還是完全不一樣的系統(tǒng)！
天亮了，雨也停了，但危險卻依然存在！
“給你一個選擇，跟我走，或者跟他一起死?！?p> 看著對方伸過來的手，編號猶豫了。
“他救過我一命?！?p> “剛才你也救了他，不然他已經(jīng)喂了野獸?！?p> 蔑視的看了昏迷不醒的人一眼，同樣的紅瞳同樣的臉表現(xiàn)而出的卻是另外一副表情。
“忘了說了，我是系統(tǒng)000000001”
編號和系統(tǒng)1走了，在他們離開后，重傷的系統(tǒng)戰(zhàn)勝了死神，睜開了那雙冰冷的紅瞳。
被拋棄是必然，哪怕被全世界拋棄，自己也不能放棄自己！
明朗的夜空看似美麗，可這幾個星期的遭遇早已讓還活著的系統(tǒng)和編號完成了一個質(zhì)的脫變。
朗朗夜空，明星璀璨，今夜是個好天氣，好到令人絕望。
夜晚是屬于野獸的，在這片土地上，它們才是狩獵者。一個好天氣，對于被狩獵者來說，自然是痛苦不堪的。
沒有雨水的遮掩，野獸的嗅覺更是致命的威脅。
四周不斷傳來的低吟越來越逼近，顯然，在不知什么時候，他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
自嘲一笑，編號頹廢的看了一眼同樣感到絕望的系統(tǒng)1，他不禁懷疑自己當(dāng)時到底在想些什么。
雖然他們擁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表，可到底卻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起碼眼前的這個系統(tǒng)1，并沒有讓他感到心安，反而......讓他更加的不安！
不安的預(yù)感越加放大，后腦勺遽然一疼。
果然，意料之中的眩暈，雙方力量的懸殊使編號想也不想就放棄了無畏的抵抗，有這個力氣，還不如留著救命。
“唉，真可惜，沒想到你的運氣這么背，第一天就派上用場了。那么接下來，要去哪兒找代系統(tǒng)呢?！?p> 系統(tǒng)1的語氣十分輕快，似乎是在說一件習(xí)以為常的事情。當(dāng)然，手下的動作也并不慢，起碼編號能真切的感受到，身上的繩子越勒越緊。
看到對方輕車熟路的一系列動作，他不禁冷笑，靠出賣代系統(tǒng)得以存活的系統(tǒng)，真是諷刺。
系統(tǒng)1需要編號爭取時間，所以將他綁在了最高的地方。倒掛在上方讓他大腦充血，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不過聽覺似乎變得發(fā)達(dá)，四周野獸的咆哮聲他聽的真切。
“滴嗒...滴嗒...”
滾熱的液體滴落在臉上，是下雨了嗎？不對！
猛的瞪大眼睛，原本放棄掙扎的編號劇烈掙扎起來。
離他只有一臂之遙的懸崖上蹲臥著一只巨大的赤紅異獸，形似蝙蝠，鋒利的獠牙上還滴落著不明液體，方才，正是這異獸的唾液滴在了他臉上！
“救命！救命??！不管是誰都好，救救我！”
“叫什么叫！野獸還沒來呢！”
帶著哭腔的聲音讓系統(tǒng)1不耐，系統(tǒng)1在等待著絕佳的突圍機會，以他的角度不仔細(xì)觀察的話只能看到樹上高高懸掛的誘餌，懸崖上的危險他看不到。
蹲臥懸崖上的異獸陡然一下張開了足足有三丈之寬赤紅骨翼，那雙獸瞳里滿是貪婪。
編號在細(xì)微的抖擻著，這一下，他連叫喊都叫不出聲，鋒利的獠牙很清楚的告訴他，這個怪物只需要輕輕磨動利齒就能將他的骨頭咬成碎末！
他一動不動掛在樹梢上，冷汗隨著頭發(fā)絲兒滴落在地，眼睜睜看著那個怪物悄無聲息的接近著樹下渾然不知的系統(tǒng)1。
“哦天哪，這是什么怪物！”
“走開！快走開！”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驚跑了無數(shù)飛禽走獸，卻會吸引而來更大更強壯的野獸。
“?。。?！”
尖銳刺耳的慘叫聲突兀響起又瞬間湮滅，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充斥在空中，樹下方才還叫囂狂傲的吸引1僅僅一個交鋒就被異獸撕成了兩半！
編號開始祈禱，開始不切實際的想著，也許這個怪獸吃飽了就不會再狩獵他了，然而現(xiàn)實卻是殘酷的。
殺死獵物后，它似乎并不急著享用，一雙獸瞳赤果果地盯著樹梢上到掛著的毫無反手之力的‘飯后甜點’。
‘嗖’一下震開雙翼，怪物徑直向他襲來！
“哦不...！”
編號絕望的閉上雙眼，嘶啞的叫聲并沒有擴(kuò)散出去多遠(yuǎn)，那只怪物近在咫尺，他毫不懷疑，眼前的這個怪物只需要一口就能將他整個撕碎。
近了，更近了！
編號已經(jīng)聞到了異獸的口臭味。
他就要死了嗎？
“砰！”
“砰砰砰”
‘彭?。?！’
正中額心的子彈讓異獸當(dāng)場喪命，驚嚇到說不出話來的編號呆滯地看著系統(tǒng)將已經(jīng)沒有子彈的槍踢開，另一只腳也將地上分成兩半的系統(tǒng)1尸體踢遠(yuǎn)。
“在來到這個鬼地方之前，我們系統(tǒng)是依照強弱編號的。”
系統(tǒng)冷淡的聲音讓編號疑惑不解，被救下來時，編號幾乎下意識的撲到了系統(tǒng)身上緊緊抱著不肯撒手。
“系統(tǒng)的編號是倒數(shù)的，000000001是最弱的那個?！?p> 編號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整個身體顫抖不止。
“你會丟下我嗎？”
“會，我也要活下去?！?p> 面無表情的將扒在身上的編號拎下來，系統(tǒng)冷靜的將手里的匕首貼身收好，四周野獸的咆哮越來越逼近，血腥，是它們的興奮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