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多正開著車行駛在回蓉市的高速路上,嘴里叼著煙,臉上盡是笑意。
他今天心情很不錯,因?yàn)樗裉焓杖氩诲e,還沒到午飯時間,他已是大賺了一筆。
他是蓉市新開放的網(wǎng)約車司機(jī)中的一員,今天一大早起床跑早高峰,就接了個大單子。
這一單,直接兩百多公里,錢不是很多,但是乘客很大方,過路費(fèi)往返全包,還額外給了龐多足足一千塊錢的小費(fèi)。
龐多打算直接回蓉市就收車,找朋友聊聊天,泡泡吧,好好輕松一下。
車?yán)镆魳贩诺煤艽舐?,龐多隨著節(jié)奏,搖頭晃腦。
車內(nèi)的喧囂,令龐多并沒有注意到,時速表指針緩緩向右傾斜著。
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180的位置,龐多才感覺到了不對,因?yàn)檐囎右呀?jīng)開始抖動,并且越來越厲害。
龐多嚇壞了,趕緊踩上剎車,可是這一踩令龐多更加驚懼。
右腳踩在剎車上,仿若無物,詭異的一踩就到底了,可是車子的速度依然飆升,已經(jīng)到了兩百開外。
“哇靠!”
龐多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已經(jīng)意識到剎車失靈了。
“怎么辦,怎么辦...”
龐多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車子的抖動已經(jīng)讓形若篩糠,不自主的跳了起來,方向盤已然抓不住了。
時速表壞了,指針左右耷拉著。
龐多慌了,眼睛驚得滾圓,額上青筋暴起,心臟狂跳的他面目有些猙獰。
此時無計(jì)可施的他,本能的敲打著車門,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次奧!”
突然,一道強(qiáng)光透過車子前方的擋風(fēng)玻璃照射到龐多的身上,光線很強(qiáng),刺激得龐多睜不開眼睛。
“嘭”,車子更加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剛爆了一句粗口的龐多,一聲悶哼,頭直接撞在了頂棚上面,下一刻便撲倒在方向盤上,暈死過去。
跳著老年迪斯科的車子速度不減,以欲要啟動變形功能之勢,飛蛾撲火般加速沖刺,淹沒在強(qiáng)光之中。
而后,那強(qiáng)光陡然一收,轉(zhuǎn)瞬間化為一點(diǎn)星光,消失不見。
光芒消失,車輛消失,龐多也消失了。
過往車輛穿梭在高速路上,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
龐多睜開眼,全身感覺像是醉了酒,輕飄飄的,詭異的是,偏偏意識異常清醒。
兀自站起身,看著周圍漆黑一片。
“我這是在哪里?我怎么會在這兒?”
龐多感覺莫名其妙,蹙著眉頭,努力回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啪!”
一聲脆響,自空中一道光束照射在龐多的身上,仿若探照燈一般。
“什么情況?”
燈光照射區(qū)域中央位置,一輛破舊的車子吸引了龐多的目光。
車子如同游戲中廢棄車場里的一般無二,破舊,變形,車胎如同黑色破帶子,散落在地上。
帶著疑惑,龐多走向車子,只感覺這車子十分的眼熟。
“哇靠!這不是我的車嗎?怎么成了這個鬼樣子!”
龐多認(rèn)出了懸掛在車頭擺動著的車牌。
走近一看,還有個人趴在方向盤上,似在熟睡。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他推了那個人一把,心想該不是遇上敲詐的了吧!
下一刻他就呆愣在當(dāng)場,雖然那人的臉龐被頭頂流出的鮮血染紅,他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因?yàn)?,那人居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這...”
腦袋“嗡”的一下,胖多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頭頂?shù)奶秸諢粲悬c(diǎn)兒刺眼,讓他看不清周圍的環(huán)境。
“誰特么惡作???”
壯著膽子,龐多喊了一句。
除了這個解釋,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眼前這一切太不符合常理了。
“龐多!”
有人在叫他,循著聲音的方向,怒氣沖沖的要收拾這個惡作劇的家伙,實(shí)在是太可惡了!
“是誰?你給我出來!”
龐多的武術(shù)可不是白學(xué)的,讓人這么欺負(fù)到頭上,不好好教訓(xùn)一下始作俑者,那就不是他龐多了。
在龐多的目視下,從黑暗中走出三人。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身著古裝,頭戴冠冕,左手捧著一本厚厚的線裝藍(lán)皮書,右手握著一支粗大的毛筆。
后面兩人著長衫,一黑一白,臉色就如同身上的衣服一般,一個白如紙片,一個漆黑如墨。
其中黑衣服那個又胖又矮,一副愁容。手上拿著一根長長的黑色鐵鏈,鐵鏈一頭有著一個大鉤子,被黑衣人握在手中,腰上別著手銬腳鐐。
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的,看著竟有些滲人。
白衣人手上只拿著一根白色雞毛撣子。
“你們還裝得挺像!演戲很專業(yè)?。∵@身行頭和車?yán)锬莻€道具,花了你們不少錢吧?”
龐多微微一愣之后,更加氣憤,怒極反笑,無名火在體內(nèi)肆虐。
“哼!還在執(zhí)迷不悟!”
為首的那人,大喝一聲,震得龐多的頭都嗡嗡作響。
“哼哼,聲音還真特么大!你丫練獅吼功的?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我已經(jīng)死了?”
“大膽!陸判官面前,休要放肆!”
白衣人手握雞毛撣子一指龐多,就要動手。
龐多豈會懼他,一個雞毛撣子都能拿來當(dāng)武器,丫真當(dāng)龐爺好欺負(fù)。
握起拳頭迎了上去,這么個小身板,一拳就讓你爬不起來。
白衣人也不來虛的,直接掄著雞毛撣子抽了過去,龐多左手橫檔,右手一記直拳朝著白衣人當(dāng)胸砸去。
“啊~~”
一聲慘叫,龐多渾身一個激靈,翻滾在地。
太特么疼了,丫這雞毛撣子肯定是用電棍改裝的。
一擊得手,白衣人也不乘勝追擊,兀自退了下去。
“龐多,你的確已死!”
被稱作陸判官的那人搖了搖頭,也不管龐多是否相信,繼續(xù)說:“你陽壽未盡,本命不該絕,奈何在陽間高速路上,遇到了空間亂流?!?p> “空間你妹,亂流你妹夫,高速路,高速路...”
龐多啞口,猛地一怔,對啊,我不是在高速路上嗎?車子剎車失靈了,越跑越快...
經(jīng)過陸判官的提醒,龐多這才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再次看向那車子,他只感覺渾身冰冷。
“那車上的人真的是我,我死了?真的死了?”
下意識的回頭打量,越想越是皺眉,細(xì)思極恐。
短暫的發(fā)呆過后,再看向面前的三人,不對,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是三鬼才對。
“黑白無常?陸判官?”
龐多現(xiàn)在腦子都不夠用了,他覺得是不是死了之后,都會傻一些。
陸判官見龐多不再冥頑不靈,也不理會他的疑問,直接打開線裝藍(lán)皮書,緩緩的念道:“龐多,男,己巳年生,蓉市人,3歲,調(diào)戲自己的小姨,5歲,欺負(fù)幼兒園的女生,6歲,為了女生和別的男生打架......”
聽得龐多是目瞪口呆,3歲調(diào)戲小姨?那會兒還不記事,也能叫調(diào)戲?
這么算來,這才活了二十多年,就不知道累積了多少罪孽,這陸判官該不會罰我去投豬胎吧?
“16歲,幫助一個算命盲人趕跑了地痞流氓,算功德一件...”
說到這里,陸判官瞄了一眼苦著臉的龐多,繼續(xù)往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