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除了林弘自己的母親之外,沒有人愿意見到林弘生氣的樣子,甚至十分畏懼這種情況。
因為每一次林弘發(fā)怒,都會造成某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發(fā)生,而事后他自己又會忘記當時發(fā)生了什么。
林弘這二十多年來,帶領著兄弟們,爭勇斗狠無數次,才確立了自己小霸王的身份。而這無數次架中,只有寥寥數次,林弘是真正地發(fā)怒了。
在大學,林弘只生過一次氣。
那一次,他見鄰班的那個女孩被校外的小混混騷擾,怒上心頭,接下來的事自己就記不清楚了。而第二天早上,那些混混的黑社會大哥便親自來到林弘的宿舍,撂下一沓靈券,很誠懇地給林弘點了煙,告了聲罪便走了。
林弘從那以后,在學校附近再也沒見過那個幫派的混混。
從那時開始,林弘做販賣符紙靈石的生意開始順風順水,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林弘不記得那天晚上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那天陪著他的,一向嬉皮笑臉的蔣胖子卻難得的一臉嚴肅,告訴林弘以后要平常心,要冷靜,千萬要克制。
林弘一直以為是蔣文博蔣胖子把那晚的混混打跑的,但那天事后,他一聲都沒言語,只是沉默。
而今天,林弘再一次地發(fā)怒了,從來沒有人敢這么欺負過他,一個也沒有。
即便是楊家的大少又如何?一再忍讓,也不能如此對我!
現在的林弘,身體被那混沌龍魂改造,早已比原來強大了數倍,除此之外,他丹田內還有無比霸道的異獸之力。
他的眼睛看見了這楊軒體內的靈力變化,那筋脈里的一條條靈力涌動,就如黑夜里的星星一樣清楚!
“松手!”林弘吼道。
林弘雙手箍住那楊軒的手掌,雙手發(fā)力,兩只手臂上青筋展現,捏住了他胳膊上靈力光芒比較大的位置。竟是把這修為高深楊軒的胳膊捏得劇痛無比,在這痛楚之下,楊軒松開了掐住林弘脖子的手掌。
“你這渣滓!”這楊軒怒極,單手凝結颶風,對著林弘的面門便拍了下來!
林弘竟是也不躲,現在他完全地體現出了這具新生后、身體的恐怖力量,他渾身血氣上涌,腦袋對著楊軒便頂了過去。
這一頭之威勢,竟然直接把楊軒手掌上,倉局凝結出來的術法打斷了。林弘現在陷入了癲狂狀態(tài),宛若一頭上古兇獸,只見林弘對著楊軒撲了過去,一拳打向他的胸口。
正是那式“直拳”,這直拳在林弘憤怒的狀態(tài)下,竟比昨晚那一拳強大了數倍!
“御!”
只見楊軒身體前面,仿佛出現了一陣風組成的鐵壁,鐵壁受了林弘這一拳,崩碎開,剩下的拳意還是擊中了楊軒。
無比的痛苦。
那楊軒心中一怒,但是看見這不要命的打法,還是退讓了一下,心想這廝原來是鍛體的武者,但是他心中的驕傲讓他再次出手。
“風闕困神術?!?p> 楊軒掐了一個復雜的術法,這讓他耗費了不少心神。但是效果也非常明顯,幾道狂風憑空出現,把林弘的身體束縛在了半空中。
眨眼之間,楊軒手中變化出了一柄劍,劍上隱隱有著肅殺的意味。他雙持這劍,竟對著林弘砍了下去。
林弘現在全身動不了,但是身體上鼓起了一串來回流動的氣流,仿佛有條神龍在他的皮膚下遨游!
林弘體內的異獸之力,在感受到危險時,頓數化為了混沌龍氣開始護主。
車上的人早已開始四散奔逃,眼見要出人命,還是修士之間的對決,這讓這些普通的乘客無不逃離。
這時候,這車已經飛出了大樓,車下便是一片碧藍色的大海,這讓普通人去哪兒逃離?
那司機也惶恐不已,連忙說不要打斗之類的話語。
但是,林弘救的那一名老婦卻沒有走。
在她身旁,她的丈夫,一名胖胖的老人也在那里氣定神閑地坐著,這胖胖的老人在照顧旁邊昏迷的一位小姑娘。
這些騷亂,在他看來竟只是有些吵鬧罷了。
就在林弘要硬抗楊軒這一劍時,這胖胖的老人終于看不下去了。
他白色的胡須微動,手間,指縫里不知何時出現了三根針灸用的細針,這細針無聲間便從他手里消失,如流光幻影。
一枝扎在了林弘身上,這一針,瞬間就讓林弘這暴躁的身體安靜了下來,那皮膚上流動的串串氣流,也沉寂了下去。
而有兩針,是扎在那楊軒的身上,一針,扎的是和林弘同一個位置,刺激這個穴位,是讓兩個暴躁的人安靜下來。
效果也是如此,這兩個暴怒的人在中針后,竟同時暈了過去。
而楊軒卻中了兩針,另一針在楊軒的丹田處,這一針便極其惡毒了,直接破了他的丹田氣海,沒有時日斷不能恢復。
“寬心,下手狠了?!蹦抢蠇D對著呂寬心說道。
這胖胖的老人,就是呂郎中,現在這呂郎中又轉回頭去,給旁邊受傷昏迷的蘇小耳診斷。
聽見他夫人如此說道,這呂郎中瞄了一眼地上躺著的楊軒,說:“剛才在一樓買票的時候,你不跟我說你被這無恥給欺負了,又不肯報復。
你能忍,我卻不行。沒讓這小子歸西,也是看他也算我人族的天才,留他一命,但是吃點苦頭是應該的?!?p> 那老婦微微一嘆,說道:“但你終究還是救了這個孩子?!?p> 呂郎中知道夫人指的是林弘,沉默不語,他現在的心境很復雜。
老婦說道:“什么仇怨,這么多年也該結了。你剛才也看見了,這孩子心性實在不錯,是個好苗子?!?p> 語氣間,無不悵然。
“可是……罷了罷了,救一個也是救,救兩個也是救,哪有只救一只鴛鴦的。咱兩口子與這倆孩子有大緣分,這小子蘇醒了,我便領他入了修真大道又如何?”呂郎中像是下了一個大決斷。
那老婦笑了起來,似乎為丈夫看破了某些事感到開心。
這老婦拔下腦后的釵子,一頭白發(fā)落了下來,呂郎中看到老婦如此做,急忙閉上了眼睛。
惶惶然,一片白光閃過車廂。
現在車里,那些驚恐不安的乘客們,眼神突然都變得呆滯,但還是保持著一絲基本的生活能力。這些人緩慢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靜地坐在車上。前面開車的司機,竟也是神情呆滯,但還是保留著開車的能力。
這些人,就和昨晚拉呂郎中夫婦的那名出租車司機一樣,如出一轍。
公交車飛在碧波上,向著八號船港行駛過去,海平面上,太陽開始顯露出來,一艘巨大無比,宛若一座小島般的巨船在八號船港旁顯現,映著這太陽的天光,船身上三個金燦燦的大字顯露——“天寶號?!?p> 這公交車從船身旁飛過,就如一名巨人身邊的蚊蠅,可見這巨船之大。
這公交車到了八號登船港的停車位,乘客們有序地下了車,但是他們的眼神還是很呆滯。有幾名陌生的乘客,不知為何,分別攙起昏迷的林弘和楊軒,把他倆帶到了車下。
呂郎中和他夫人最后出來,呂郎中小心翼翼地抱著蘇小耳,想要找到天寶號的登船位置。
八號登船港,是一根高高的立柱般的大樓。因為這里是飛船的港口,故每層樓的樓旁都可以??匡w船,每層都可以登船。
但是不排除有些船,因為太過巨大,連占好幾層的登船位。
飄在空中的天寶號,占了八十層到一百三十層,足足占了五十層的登船口,這么巨大的船,在整個雙云港口都別具一格,威武非凡。
這么大船,相應的就是登船港上這五十層的每一層,都有不少的乘客數量。
那些神情呆滯的乘客們,在各自散開后,才突然眼神清明。但是他們并沒有表示出什么不適,反而接著去干自己的事,仿佛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那攙扶著林弘和楊軒的兩撥人,一撥把楊軒放在別的樓層,角落的椅子上,走的時候,并把他身上的兩根針拔了下來,待這些事做完后,這幾名乘客也恢復過來,各自散開。
另一撥則是攙著林弘,跟著呂郎中夫婦走。
呂郎中事先看到了林弘的船票,居然和自己是一條船,便讓這些人把林弘放到自己的身旁的候車座位上。
那老婦手一揮,這撥人便散走了,好不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