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疏遠(yuǎn)
?她原本以為這已經(jīng)算是她知道的全部了,卻不想在四叔從神女村回來后,她才知道李家拿出的聘禮是五十兩銀子。
再聯(lián)想到李家的事情,樓小西算是清楚的明白了,李家花五十兩銀子不是為了娶她進(jìn)門沖喜,而是買她的命。
她只要一想到如果她沒有提前醒來,是不是在幾天過后,自己就會被賣豬仔一樣賣了出去,再也不能回到阿爹阿娘身邊。
只要這么一想,樓小西的心里就有股控制不住的怨恨。
當(dāng)下扭頭跟著兩個哥哥身后,像是沒有聽見樓老太背后的嘀咕不滿。
兄妹幾人收拾好后,就把桶放在了圍墻下面,得等泥鰍吐一晚上泥。
“阿娘,大哥二哥今兒真厲害,捉了不少泥鰍,最大的都有我手臂那么粗呢!”
兄妹幾人接連入了門,見兩個小子身上沾滿了泥水,身后跟著兩個小尾巴躥了進(jìn)來,閨女更是高興的撲了過來,讓鐘氏又氣又好笑的指著兩個小子道。
“你不說,阿娘還以為是哪里躥進(jìn)來的泥猴,看這臟的,你們兩個臭小子就知道玩,還不快去把身上的臟衣服換下來。”
“阿娘……”
樓小東兄弟二人佯裝羞怒的看著一旁捂著嘴偷笑的三妹,頓時垂頭喪氣的轉(zhuǎn)身去換衣裳,走時還不忘記瞪了一眼幸災(zāi)樂禍的妹妹。
“你這丫頭,腳剛好些就跟著你大哥二哥身后跑,也不嫌累,快上來,阿娘看看你的腳!”
鐘氏雖然罵著兩個兒子,可是眼里卻全是笑意,這樣的情景已經(jīng)很久沒出現(xiàn)了!
甚至讓她以為再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嬉戲打鬧了!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三的頭,見閨女頭上稀黃的毛發(fā),眼里閃過心疼,當(dāng)下讓閨女上炕來。
卻沒注意安靜站在一旁的小閨女冷眼看著她們母女,眼里閃過怨懟。
“妮妮也上來,咱們母女三個好好說說話!”
鐘氏看了看閨女腳上的傷已經(jīng)結(jié)疤開始長肉,當(dāng)下才放心下來,見小閨女安靜的站在一旁,頓時招手讓她一起上去。
自從妞妞醒來后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再加上農(nóng)忙,讓她們母女幾人雖然都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可是能在一起安安靜靜說說話的日子并不多。
況且也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什么,她總覺得小閨女現(xiàn)在和他們有些疏遠(yuǎn)了,就算偶爾一家人在一起,這孩子也像現(xiàn)在一樣安安靜靜的看著,也不說話。
讓鐘氏自問,可是因為這些日子妞妞的事情,忽略了小閨女。
“阿娘,我就在這兒坐著就行,阿娘懷著弟弟,可不能碰著。”
樓小南聽見鐘氏的話,頓時搖了搖頭說道,安靜的坐在一旁的馬扎上仰著頭看著鐘氏。
鐘氏剛要說話,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歡呼,有樓小天的,也有二伯和徐氏的,還有奶歡喜叫著四叔的聲音,院子里頓時紛雜熱鬧起來。
讓樓小西與鐘氏對視一眼,頓時麻利的避開鐘氏下炕,和樓小南一道出了房門,
只見院子里面樓家人都圍著四叔說著話,二伯和二伯娘都?xì)g喜的看著地上的東西,就連在房間里面的樓小蜜姐妹都出了房門,樓小暖也在跟前高興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這些日子農(nóng)忙四叔黑了不少,比起樓家人來說,四叔的身高可算最拔尖的一個,所以就算樓家的人把他圍嚴(yán)實了,樓小西還是一眼見到了臉色清冷的四叔站在原地看著樓家人。
嗅了嗅空氣中的血?dú)?,樓小西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dāng)下沒有上前,反而去了廚房燒了一大鍋水。
等廚房里的水燒上后,院子里的樓家人也都散了開來,樓小西一眼見到了地上已經(jīng)斷了氣的野豬。
來不及掂量這野豬有多大,樓小西趕緊拿了盆,打了水?dāng)Q了帕子遞了過去。
“四叔,快擦擦汗!”
樓明季間見面前的汗巾是自個的,那小丫頭腳邊的木盆也是自己專用的,當(dāng)下點了點頭,臉色好看不少接過了樓小西遞上來的汗巾擦了起來。
“你們眼瞎啦?老四辛辛苦苦的弄這么大頭野豬進(jìn)門水也沒喝口,就這么站著干啥?沒眼色的東西!”
樓老太第一次覺得樓小西順眼,還知道心疼她四叔!
也知道這丫頭片子心眼多,如果不是也不會讓他四叔給她出頭擺平李家的婚事,當(dāng)下又是氣飛走的五十兩銀子又恨家里的婆娘都是些沒眼色的玩意兒!
老四進(jìn)門這么一會兒了,也不說送茶遞水的讓老四歇口氣緩緩。
門氏在老太太張嘴的時候就去了廚房,驚訝的看著廚房里多燒出來的水,頓時沉凝了一會兒就把另一個鍋里涼下來的開水打了一碗出來。
“四弟,快喝口水?!?p> 門氏見樓明季擦好了,當(dāng)下把水遞了上去。
“謝謝大嫂!”
樓明季接過,當(dāng)下灌了一大口。
樓小西正好把木盆里的臟水拿去倒掉,見四叔身上沾染上了不少血跡,又見地上的野豬炸開的半邊豬腦袋,想到四叔的那一身蠻力,自然能想象這豬腦袋為啥開了瓢。
“四叔,廚房里我已經(jīng)燒了熱水,等會兒四叔就能洗洗身上的味道!”
樓小西聲音有些悶,那野豬半個腦袋瓜子炸開的樣子實在是不好看,更何況四叔弄著野豬下來的時候那野豬血流了他一身,那味道簡直熏的厲害,離的近了,她都能感覺自己鼻子嘴巴里全是鐵銹味一樣。
樓明季原本就有輕微的潔癖,在必要的情況下外在的臟亂他都能忍受,可是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臭味。
不為啥,只因為他的嗅覺比起一般人來要敏感的多!
這些年下來,他也慢慢在克服習(xí)慣自己的嗅覺靈敏,血腥之氣他不知道有多熟悉,熟悉到刻在了骨子里,也不再會因為濃重的血?dú)舛櫼唤z眉頭。
可是當(dāng)他看著面前不及他腰高的小丫頭,蠟黃臉上的小鼻頭像小狗一樣皺了皺,小小的嘴唇緊憋著,大大的桃花眼里全是嫌棄時頓時也覺得自個身上的味道讓人難以接受。
原本就清冷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眉頭的痕跡也重了幾分。
“哎喲,我的乖乖!
這野豬起碼得有三百斤了,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大的野豬!
老四,這豬咱們不賣吧?
這些日子咱們一大家子可都累的厲害,可勁得補(bǔ)補(bǔ)才行,你看咱爹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