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姜后緣剛剛吃完午飯,就接到孟琛的電話讓她下樓,他在小區(qū)附近等她。
昨天姜后緣在分別之前告訴孟琛,停車的位置不要太顯眼,免得被鄰居大媽大嬸看見。
待姜后緣出去后,果然他記住了自己的話,停在那條行人甚少的小路等她。
“這個你先看一下?!泵翔⒁粋€牛皮紙檔案袋放在姜后緣懷里,“你媽媽現(xiàn)在應(yīng)該盡快住院治療,治療方案有兩種,一是手術(shù)治療,效果好風(fēng)險大,二是藥物治療,治療時間長,藥物可能會有副作用?!?p> “我……”手里就是母親的命,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么選。
孟琛也料到這一點,昨晚他和治療團隊考慮了很久,最后一致認(rèn)為進行藥物治療最為合適。
“緣緣,我建議先藥物治療。當(dāng)然,治療時間越盡早,越有效?!?p> “那我媽媽會掉頭發(fā)嗎?”姜后緣想起自己曾為母親挑選的各種假發(fā),心中不忍。
孟琛伸手握了握姜后緣的手,“病好了,就會長出來。也說不定在沒大量脫發(fā)之前,你媽媽的病已經(jīng)好了?!?p> “孟琛?!?p> “嗯?”
“我怕?!?p> “別怕,我在呢,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在?!?p> 姜母是姜后緣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母親離世的心痛直至今日也記憶尤新,如果再讓她經(jīng)歷一次失去母親的痛苦,她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在堅持下去。
“吱——”一個急剎,孟琛把車停在路邊,側(cè)過身一把將身邊不知所措的小丫頭攬在懷里,不斷輕撫她的背部,努力給她一些安全感。
在她發(fā)頂輕輕一吻,“緣緣不怕,沒事的。我保證,你媽媽會好起來?!?p> “嗯?!?p> 接著,孟琛感受到來自背部輕輕地觸碰,是小丫頭的一雙小手。
這么久了,這是姜后緣第一次對他的擁抱有了回應(yīng)。
“心情不好,不然我把賀友他們叫出來,一起玩?”
抬起手表一看,顯然已經(jīng)快一點半了,催促著,“快走吧,一會兒上課要遲到了。”
“好。都聽緣緣的?!?p> 江景別墅
安叔早在門口恭候多時了,姜后緣進門的一瞬間,紅棗興奮地向她跑過去,汪汪汪地叫了幾聲。
“紅棗有沒有想我啊?”姜后緣蹲下身,讓紅棗靠近她,然后給它一個大大的擁抱,瞬間心情好了許多,非常治愈!
狗狗果然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哦不,姜后緣最好的朋友還多出來一個米諾!
教學(xué)是在客廳里進行,孟琛的書房是禁地,除了他本人,也只有姜后緣才能進去。
“老師好,我是姜后緣?!?p> “姜小姐你好,我姓王,單名一個字,姚。感覺我們年齡差距不大,你叫我姚姐就行?!?p> 王姚?
這名字好熟悉啊,下一秒,她的腦海里立刻搜索出一本雜志的名字,“《瑰祿》雜志?”
王姚謙虛地笑了笑,“姜小姐的消息還真靈通,《瑰祿》雜志在上個月剛剛和我簽約。只是,我們才到設(shè)計專欄這一步,姜小姐如何得知?”
原來才剛剛加入《瑰祿》雜志啊。
《瑰祿》雜志是國潮圣經(jīng),隨著國民對中國元素?zé)崆榈呐蛎?,國貨國潮開始成為當(dāng)今時代的主流。
與這雜志名字相同,其中的內(nèi)容也是古色古香,除掉一些廣告與極少的國際時尚資訊,它從一開始不被看好,最后創(chuàng)造銷量奇跡。
而王姚,本來只是一名出色的路人攝影師,最后因結(jié)緣《瑰祿》雜志,讓她今后的事業(yè)步步高升。
有這樣的專業(yè)攝影師做她的師父,簡直三生有幸啊。
姜后緣一時有些害羞,伸手順了順頭發(fā),“啊,娛樂新聞前幾天有猜測,不經(jīng)意看到的。沒想到是真的。”
“那好,我們先來上課吧?!?p> “好的老師?!?p> 茶幾上有兩臺相機,姜后緣卻把自己的相機也擺在桌上,“老師,我這個相機可以嗎?”
“當(dāng)然,是個老牌子,總是耐用的,特別適合新手入門,但是它的取景沒有構(gòu)圖線,所以平時要多加練習(xí)才行?!?p> “好?!?p> “那我們來正式上課吧!”
期間,姜后緣聽得認(rèn)真,卻總發(fā)現(xiàn)老師走神。又一次走神中,姜后緣知道了原因,是紅棗和孟琛。
王姚老師在糾正姜后緣拿放相機以及幫她調(diào)整角度時,難免會有肢體接觸,因為是同性,所以姜后緣沒覺得有什么。
但是孟琛臉上的不悅倒是漸漸明顯,姜后緣回頭瞪了他一眼,簡直無理取鬧,女人的醋也吃?沒道理嘛!
而紅棗呢,對于一個陌生人進入他的領(lǐng)地,他自然要嚴(yán)陣以待。更何況她還把手屢次接近主人身體的高危部位,脖子、頭部,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聽到主人一聲令下,撲過去“廝殺”。
“老師,請您等一下?!苯缶売X得這兩個實在太礙事了,“孟琛,你把紅棗帶走。”
“為什么?”孟琛不解,甚至心里有點別的想法,他應(yīng)該先自己學(xué)習(xí)攝影技術(shù),然后親自教給緣緣。這樣的話,他是不是也能有正當(dāng)理由,從而牽牽小手。
又白又嫩,還軟軟的小手,他都不忍心讓她拿東西,也不知道相機那么重,會不會累到她。
“沒有為什么,現(xiàn)在、立刻、馬上,要么帶著紅棗去院子里的花園,要么帶它上樓?!?p> “好?!泵翔恐K子出了大門。
這一系列對話,使得王姚對姜后緣的身份有了新的認(rèn)知。
王姚到的比較早,是管家安叔接待的,在姜后緣沒來之前,管家曾囑咐她幾句話——
“姜小姐天資聰穎一點即透,但還請從最基礎(chǔ)的部分學(xué)起。您是畢業(yè)于盛明大學(xué)吧,孟小姐將來也會在那里讀書,作為您未來的師妹,還請多多照料?!?p> 這她才意識到,原來她要教的人并不是孟琛。
孟家聯(lián)系她,結(jié)果竟是為了教輔一個外人?
直到剛剛姜后緣當(dāng)著外人的面兒,對孟琛毫無顧忌的“命令”,她才明白,這小丫頭可能不止是孟琛的什么人,而是孟家的什么人。
一個半小時結(jié)束,姜后緣記了滿滿一張紙的內(nèi)容,深入了解相機性能,才知道有這么多東西要學(xué)。
“老師辛苦了,喝點東西吧。果汁還是咖啡?”
“果汁?!?p> “安叔啊,幫我拿兩杯橙汁?!?p> 說完,姜后緣笑盈盈地看著王姚,這個女人將來可不止攝影作品驚動心弦,在時尚圈也極受追捧。
“姜小姐,聽說你要考盛明的攝影專業(yè)?”
“啊,還沒定下來呢。”
王姚疑惑,“看你學(xué)的認(rèn)真,還以為現(xiàn)在就開始備考了呢。”
“不是的,最近有兩個比賽,想著臨陣磨槍?!苯缶壸詣雍雎缘粜侣劜靠己说氖拢莻€都不叫臨陣磨槍了,簡直是臨時抱佛腳,太丟人了。
“這樣啊,是北川是攝影藝術(shù)大賽?”
“老師你知道?”
“當(dāng)然啊,”誰都可能不知道,但是王姚必須知道,因為,“我是這次大賽的評委啊。讓我猜猜,另一個比賽,是盛明舉辦的攝影競賽吧?”
“該不會……也是評委?”
王姚瞇著眼睛點點頭。
姜后緣的臉“蹭”地一下通紅,孟琛怎么直接把大賽評委找來給她當(dāng)老師?
藝術(shù)作品就是這樣,只要獲得評委認(rèn)可,即使大眾不接受,也可解釋為概念超前。
孟琛這是要干嘛,他怎么不直接把那些一等獎買下來給她?!
“好啦,不用覺得害羞,也不用覺得難為情?!蓖跻吅裙叞参拷缶?,多大點事呢,想當(dāng)初她想有這樣的關(guān)系,也找不到啊,害得她在基層摸爬滾打這么多年。
“行啦行啦,你這也不是走后門啊,你想想其他評委的學(xué)生也有參賽,還有主辦方的兒子女兒呢!你這算什么!”
“真的嗎……”
“當(dāng)然啦!小妹妹,太天真可是會受欺負的哦!”像是大姐姐一般,輕輕拍拍姜后緣的小腦袋。
天真?
這句話落在自己身上怕是已經(jīng)不合適了,前世商場如戰(zhàn)場,多少爾虞我詐暗藏兇機,還不是被她一一識破了。
但是學(xué)生時代的一些近水樓臺,她還真不太懂。
“老師,我送送你吧!”
“好啊。不過你也別總叫我老師,聽著真別扭。嗯……叫我?guī)熃惆?,我相信你能考上盛明大學(xué),所以提前一點叫也沒什么?!?p> “好,師姐再見?!?p> “下周見。”
姜后緣回到沙發(fā)上繼續(xù)擺弄她的相機,此時孟琛帶著紅棗已經(jīng)回來了,看著紅棗嘴中的花團錦簇,她就后悔當(dāng)時為什么要他們兩個選擇。
可憐的小花園啊……
“紅棗,你怎么能把花全都咬下來呢?”
紅棗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搖著尾巴靠近姜后緣,賤兮兮地有嘴巴拱她的手,然后把粘連著一點口水的花送給她。
姜后緣捧著好幾朵漂亮的小花無奈地笑了,這個紅棗,簡直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孟琛,你以后就帶它去別的地方,別讓他摧殘前院的花兒?!?p> “嗯,下次去后院?!?p> “你故意的吧!”一個抱枕拋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