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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厚度

第三十八章 有些事情必須得改變

雪的厚度 冷子桑 2459 2017-04-18 14:26:35

  老人往后一仰頭,裸著的左腳往右邊一劃開,動作十分嫻熟,簡單中透著一股狠辣勁兒。

  少年雙腳稍微用力,跳起一尺多高,很輕松地避開老人的反擊。

  老人一笑,身體順勢靈活旋轉(zhuǎn)了半圈,脫離了少年的攻擊范圍,把手上的半截烤魚送到嘴里,雙手就此騰開,往前一推,正中少年的胸口。

  少年一急,整個人如同大石一般往前撞,目標(biāo)對準(zhǔn)那個咧嘴笑開的老人。

  老人雙手按到了少年的胸口,嘴上叼著那半截烤魚,老人的雙手微微用力,身體借勢往后一退,由于吃力的原因,老人躬身往下,還沒有忘記再啃一口烤魚。

  少年失重,因?yàn)閯偛盘?,之后又往前橫沖直撞,再被老人借力,如山般的身體往前一撲,直接撲倒在柔軟的沙地上。

  少年拍了拍臉上的沙子,有些埋怨說道:“老頭,太極拳這么厲害,你為什么不教我?”

  老人將烤魚放在手上,說道:“你現(xiàn)在學(xué)了那么多,還在乎那個太極干什么?”

  老人就是老人,而少年就是曲小河。

  曲小河說道:“三個月……除了待在海里就是扎馬步,你只是教了我一套槍法,怎么學(xué)多了?”

  老人沒有回答曲小河的問題,他循著夜色遠(yuǎn)眺北方,說道:“你娘的墓又扎根了,如果是生前,她會很滿足?!?p>  曲小河一怔,三個月前從老頭口中得知自己娘的墳?zāi)贡煌谧?,起初曲小河還不相信,但是和老人相處的時間一長,到如今也是將信將疑。

  如今老人再次言及此事,還說自己的娘如果是生前一定會滿足?

  老人轉(zhuǎn)頭看向曲小河,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還有很多不知道?!?p>  曲小河說道:“是誰做的?”

  老人平靜說道:“是你爹?!?p>  曲小河握緊了拳頭,就連手心里的幾粒沙子似乎都粉碎。

  不知是什么原因,曲小河相信了老人的話,對那個莫名其妙的爹生出了無比的憎恨。

  他一拳砸在沙地上,剎那間灰塵密布,柔軟微涼的沙地頓時起了一個大坑,甚至可以裝下幾個椰子。

  “從今天起,我不姓曲?!?p>  曲小河咬緊牙關(guān),牙齦幾乎要滲出血來。在吳國都城的大街上,面對余遼的羞辱,為了維護(hù)自己爹娘的顏面,曲小河不惜一切代價暴打了余遼。

  并且從內(nèi)心強(qiáng)烈呼喊:今天不打死他,我不姓曲。

  現(xiàn)在從老人的口中得知自己娘的墓已經(jīng)轉(zhuǎn)移,操縱者是自己素未謀面的爹,一向嫉惡如仇的曲小河對他的那個爹在瞬間就生出了極為強(qiáng)烈的恨意。

  老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曲小河的恨意,輕聲說道:“從今天起,你姓龐名凌,是我的學(xué)……徒弟?!?p>  曲小河點(diǎn)頭,內(nèi)心的強(qiáng)烈情緒并沒有沖刷盡他的理智。他直接跪下,對老人磕下三個頭,由于磕在沙地,并沒有聲響,但是從地上的坑洞和他使用的力道來看,確實(shí)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響頭。

  “師父在上,受徒弟龐凌一拜!”

  老人擺手說道:“不要生氣,你已經(jīng)報仇雪恨了。”

  曲小河……龐凌起身,有些疑惑。

  老人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臉上露出邪異的笑容,燦燦說道:“沒事。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p>  老人所說的報仇雪恨,曲擴(kuò)是老人的徒孫,龐凌是老人的徒弟,所以曲擴(kuò)還得叫龐凌一聲小師叔。從輩分來說,雖然有一層父子關(guān)系,但是根據(jù)實(shí)際看來,還是極其復(fù)雜。

  老人說道:“既然是我的徒弟,那我得教你一些東西了?!?p>  龐凌好奇問道:“師父教我什么?”

  老人有些不悅,說道:“不要叫我?guī)煾?,叫我老師……老頭?!?p>  龐凌拍了拍額頭上的沙子,說道:“老頭……你教我什么?”

  “降龍十八掌什么的,不實(shí)用?!崩先苏f道:“我教你趙子龍的一套槍法吧?!?p>  龐凌問道:“趙子龍是誰?還有降龍十八掌,上次你跟我說的對剛又是什么?”

  老人搓了搓臉上的皺紋,又揉了一下眼睛,耐心解釋道:“這不是十萬個為什么,以后少問這種問題,趙子龍很厲害就是了,降龍十八掌……也很厲害,至于對剛,你可以認(rèn)為是對打?!?p>  龐凌有些迷糊,不解問道:“十萬個為什么……是什么?”

  ……

  程繁的一夜過的不安寧,因?yàn)橄氲搅颂鄸|西,所以他睡的不好。

  “公子請洗漱?!?p>  聽著有些耳熟的聲音,程繁有些疑惑,但還是起身,打了一個哈欠,回應(yīng)說道:“來了?!?p>  門外的丫鬟端著一盆熱水,聽得里面?zhèn)鱽碛行┦煜さ穆曇?,端著水盆的雙手一顫。這聲音……她記得,就是昨晚躲在塔飾后面驚嚇自己的那個客人!

  那個卑賤的客人怎么會待在內(nèi)院的上等客房里?

  丫鬟招待的客人很多,記住客人的聲音是必備的任務(wù),這個任務(wù)如今派上了用場。

  屋子的門被拉開,是一個臉色微黑的青年人。

  程繁開了門,見到是個丫鬟,便沒有太在意,盡管聲音有些熟悉。

  丫鬟進(jìn)了門,將水盆放在桌子上,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變化多端,顯得極為緊張。

  程繁捏緊手帕,開始洗臉,覺得自己是客人,言行舉止都應(yīng)該表現(xiàn)的友好一些,于是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丫鬟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衣襟,緊張說道:“奴婢……奴婢賤名忘營?!?p>  程繁把手帕扔進(jìn)水盆里,準(zhǔn)備繼續(xù)搭話,卻看見了老管家走了進(jìn)來。

  “公子休息的如何?這個丫鬟照顧的周不周到?”老管家看著剛起的程繁,笑著問候道。

  程繁說道:“勞煩管家費(fèi)心,我昨晚休息得很好,至于忘營……”

  忘營死死扯著衣襟,要是這時候向管家告密,自己的路算是走到盡頭了。她的頭低得十分厲害,就像是缺少呵護(hù)和養(yǎng)料的花兒。

  程繁轉(zhuǎn)頭看了看丫鬟忘營,說道:“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照顧得挺好的?!?p>  老管家點(diǎn)頭,說道:“中午王爺有宴會,王爺希望公子能來?!?p>  程繁心中暗笑,希望能來?那是必須得來吧。

  程繁回答道:“請告知王爺,程繁一定會來。”

  老管家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滿意說道:“公子想不想看看府上的風(fēng)景?”

  程繁面色一變,這個老管家可謂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昨晚出去,然后迷路的事情想必他是猜到了,這是在故意調(diào)侃自己。

  “當(dāng)然想了?!背谭睜N爛一笑,說道:“我很好奇,讓忘營帶著我去看看吧?!?p>  老管家詭異一笑,然后告辭。

  程繁身后的忘營松開攥著衣襟的手,擦了擦手心的細(xì)密的汗珠,暗中松了一口氣,對程繁也暗暗感激起來。

  在忘營的熱情幫助下,程繁整理好了衣衫,對老管家臨走時的詭異笑容感覺奇怪。

  送早餐的仆人來得很及時,仆人將早飯放在桌子上,只是留下了一句“公子請用餐”,便立馬出了門。

  程繁準(zhǔn)備吃早飯,看見忘營站在一旁,說道:“你餓不餓?要不要一起?”

  若不是程繁幫自己解了圍,忘營甚至認(rèn)為這個客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哪有仆人和主人一起用餐的道理?

  程繁的盛情邀請?jiān)獾搅送鼱I委婉的拒絕。

  程繁一邊吃飯,一邊思考著老管家的笑容,然后他想明白了。

冷子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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