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深深嘆了一口氣,怔怔的看著窗外,臉上的表情好像能夠凍結(jié)外面熾熱的陽光。接著,白芷深深吸了一口氣,故作平淡地說道:“其實,青蓮的事情,不怪他。”
小齊看著白芷的樣子,就知道,白芷心中的痛苦并不比自己要少。青蓮與白芷自幼一起長大,情如姊妹。自己那天來的時候,雖然白芷擦干凈眼淚才來開門,但是通紅的眼眶,充滿血絲的眼睛,臉上深深淺淺的淚痕,都讓小齊知道,白芷的痛苦。
小齊聽到白芷的話,有些生氣,語氣也不是很好了,只是依舊那么恭敬:“小姐,您別為他開脫,不怪他怪誰?難道怪您嗎?”
白芷聽罷小齊的話,苦笑道:“是啊,怪我。若不是因為我還心存一絲希望,我也不會讓青蓮去干那事情的?!?p> 白芷一言,讓小齊頓時覺得奇怪:“怎么會呢?青蓮的事情,是您讓她去做的?”
“是啊,是我讓她去做的。是我,對不起她?!卑总朴质且粋€苦笑:“白家之事,本就因為太子與七皇子的黨爭而起,白家以為,保持中立,就可以保住整個家族??墒亲詈竽??圣上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卻沒有為白家說任何話。以為這樣的處理,就是對白家最大的恩賜,可是,這樣,對白家人來說,可不就是生不如死嗎?”
白芷說罷,拿起茶,喝了一口,繼續(xù)說道:“我與鳳詠始終覺得,在這環(huán)境下,若是保持中立,鳳王府就是下一個白家。若是支持其中一邊,冷不防會被另一邊干掉。圣心難測,那么多王公大臣都不能知曉,我與鳳詠,又怎么會知道呢?唯有另辟蹊徑,支持現(xiàn)在想要獨立參與奪嫡的四皇子,才會讓白家有洗雪沉冤的機會?!?p> “那青蓮與這個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呢?青蓮,她是無辜的啊。她才十七歲啊?!毙↓R聽了白芷的話,雖然心中理解白芷說的,但是卻不能認同這個做法。因為這件事情,犧牲一條鮮活的生命,這與太子和七皇子有什么區(qū)別呢?這樣的四皇子繼位,難道就會比太子和七皇子要好嗎?
“青蓮的死,是我們沒想到的。我們只是讓青蓮去傳遞消息,可是沒想到,青蓮如此剛烈,成功之后,當(dāng)天晚上就自盡了。就連我,也是第二天中午才知道的。我不想的,我若知道,我若知道,我怎么也不會,不會讓青蓮去做的?!卑总普f到這些,越說越激動,最后,連拿茶杯的手,都顫抖不已。
小齊看著平日里情緒基本沒有波動的白芷,突然間這樣,就知道,青蓮之死,確實是出乎白芷的意料了。若是鳳詠這樣,小齊可能不信,但是白芷這樣,小齊是確信無疑的。因為,最近的鳳詠,實在是改變得太多了。
以前的鳳詠,單純,善良,就算是面對白芷入獄,都只是四處求人,都沒有玩手段,走捷徑。自從知道白芷沒法救出之后的鳳詠,好像一夜之間變成了另一個人,開始結(jié)交王侯公子,忤逆對抗父母,就連這晚晴居,好像都不是正當(dāng)渠道買來的。
每日都把自己指使出去干別的,自己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一回來,就結(jié)交了四皇子和小王爺。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家的少爺呢?
白芷緩過來之后,轉(zhuǎn)頭看著小齊一臉?biāo)妓鞯臉幼?,雖然不知道小齊在想什么,但是也猜中了七八分,淡淡說道:“鳳詠最近成熟了,很多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那日我看到你什么都不說就帶著包袱過來,我就知道你們定是有什么誤會了。鳳詠還是那個鳳詠,只是,他身上,有一些不得不承擔(dān)的擔(dān)子了。王侯帝王家的孩子,哪個能夠心思單純一輩子呢?”
白芷一番話,讓小齊頓時明白了一些事情,想到最近鳳詠的變化,心中也算能夠理解幾分了,對于白芷說的話,小齊心里也算是認同的。
白芷看小齊一直不說話,就明白小齊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沒有再為鳳詠說什么,只是囑咐:“無論你心里是不是認同我們的做法,但是現(xiàn)在鳳詠身邊就是缺一個放心的人。本來,白家出事之后,鳳王府就很危險了,現(xiàn)在鳳詠支持了四皇子,雖然是背地里,但是很快就會被人知道,你還是趕快回去,看看能不能幫到什么,不然,我也不會安心的?!?p> 小齊聽了這話,想到自己離開鳳王府已經(jīng)半個月了,想到鳳詠可能遇到的危險,一拍腦袋,說道:“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我現(xiàn)在就回去,小姐您好好照顧好自己,我過幾天和少爺一起來看您?!?p> 說罷,轉(zhuǎn)身就離開了白芷的院子。
白芷看著小齊離開的身影,眼眶有些濕潤了。心中只想著,若是青蓮還在,若是白家還在,青蓮也會如此擔(dān)憂自己的安危的??墒乾F(xiàn)在呢,什么都沒有了。若不是還有一線生機,現(xiàn)在的白芷,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
白芷深深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鳳詠,我真羨慕你,有小齊在身邊?!?p> 這邊小齊正在馬不停蹄趕回鳳王府,那邊鳳王府附近的鬧市區(qū),已經(jīng)開始開始流傳一個個關(guān)于鳳詠的傳聞了。
“誒,炸油條的,你說,我咋找不到一個和鳳少爺一樣的男人呢?”一個賣魚的大娘,一邊給魚刮著魚鱗,一邊打趣旁邊炸油條的大叔。
賣油條的大叔這邊把一根油條下鍋,熟練地扒拉著,頭也不回地回答:“切,就你這樣,別說別的了,連進晚晴居的資格都沒有,還想什么鳳少爺?!?p> “嘿,你個炸油條的,我這樣怎么了?我年輕的時候,誰不說我是一枝花???”賣魚的大娘麻利地把處理好的魚遞給了顧客,然后叉著腰,轉(zhuǎn)身罵道:“就你這磕磣的樣,你還好意思說我呢?老娘年輕的時候,好歹還美過,就你,嘿,年輕的時候也和現(xiàn)在一樣,長得,不知道以為見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