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差勿惱,您看我們這鎮(zhèn)子也不大,官府也就這么幾個人,晚上下了差之后都回家了,這臨時召集起來,的確是.......”
“好了,無需多說了?!辈軡M換上了男裝,從房間之中走出來:“讓你們的人把這里的尸體先都收尸了吧,那間房間,不準動,等我們離開之后,再收拾!”
官府的人見到曹滿出來,以為曹滿就是要去頓丘赴任的曹操。
曹操比曹滿大,但是也就僅僅大四歲,眼前這情況,誰也不會去仔細想這人到底是不是曹操,年紀差不多就得了,而且看其氣質(zhì),顯然與周圍的人是不一樣的。
不過是官府的小吏,眼光有限,不論是什么事兒,也不指望他們,若非邸舍的人去了官府,現(xiàn)在曹滿一行人是不想與官府的人打交道的。
很明顯官府的這些人跟那些刺客之間說不定有什么往來。
“這.......不妥吧,畢竟,小的見那房間里也有不少尸體,擾了上差們休息可就不好了?!惫俑墓俨钫f道。
“這你就不必管了?!蓖醭鹤叩焦俨钌砬罢f道:“既然不追究你們失職的罪過,就不要再多惹事了,好好聽話,明白嗎?否則......”
說著,王澈看向典韋,典韋也很是配合地提著一雙鐵戟上前一步。
“今晚死了太多的人了?!蓖醭赫f道:“二十個、三十個,多出一兩個來,沒什么影響?!?p>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是是,小的知道了?!?p> 王澈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了曹滿。
曹滿垂下眼眸,隨后帶頭朝著曹操遺體所在的房間走去,王澈緊隨其后,夏侯家的兩人也進了房間。
“典韋,在外頭守著,官府的人收拾歸收拾,別讓任何人靠近房間。”王澈說道。
“諾!”典韋應聲道。
依舊是這間房間,現(xiàn)在除卻王澈的其余三人也稍微冷靜一些了。
王澈這才將自己方才所說的想法,告訴他們?nèi)恕?p> “我讓小滿代替孟德兄,的確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首先從曹家來說,孟德兄是曹家唯一男丁,如今孟德兄遇害,現(xiàn)在看來,曹家卻是絕了后了,大司農(nóng)曹嵩大人,原本便是大長秋曹騰的養(yǎng)子,是宦官之家,雖然話不好聽,但都是事實,你們也都知道,宦官無后,認了曹嵩大人做兒子,如今孟德兄死,曹家又斷了香火,此事傳出去,曹家面對的,可不是一人兩人的非議,而是整個天下人的議論,至于如何議論,應該都能想得到吧?”王澈的目光掃視過三人。
三人的目光皆都集中在王澈身上,聽到王澈這般說,認同了王澈的話,的確,如今這個局面,對曹家的名聲要多不利就有多不利。
雖然當著曹操的遺體的面兒說這些事兒有些不合適,但是形勢所迫,情勢所逼,誰想如此?多添些麻煩?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兒嗎?
“曹家的名聲,必然跌入谷底?!辈軡M說道:“不管以后如何,將會成為曹家過不去的坎兒?!?p> 夏侯家的兩個人雖然不是曹家的人,但是畢竟夏侯家與曹家世代親近,關系好的很,因此,這些事情對于夏侯家的兩個人,完全不需要避諱,也避不過,曹家若想繼續(xù)往下走,夏侯家便是曹家不可或缺的助力。
在關于曹家的事情上,夏侯家的兩個人沒有什么發(fā)言權,只能靜靜的聽著。
“再者,對于小滿,這是我的私心,孟德兄臨死前要我照顧小滿,我作為一個外人,想要如同孟德兄那般護著小滿,斷不可能,因為曹家的事情,我無法插手,因此,只能讓小滿自己,變得更強?!蓖醭赫f道:“只要小滿愿意,她要走的路,我來輔佐!”
沒了曹操,曹滿在曹家,是曹家的大小姐,王澈如何護著?如何照顧?到最后,還不是要成為曹嵩為了曹家發(fā)展的一個籌碼?當初曹操在的時候,曹嵩就已經(jīng)想著這事兒了,現(xiàn)在曹操不在了,沒人在曹嵩面前為曹滿說話了,那曹滿在曹家,還能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嗎?
曹滿曾經(jīng)對王澈說過,她要的很簡單,那就是自由隨性的生活,不像像普通女子一樣,嫁給一個從來未曾見到過的男人,然后將自己的一輩子,就這么掩埋在自己的夫家。
若是換個時間,曹滿的愿望簡直就是微不足道,簡單的很,但是時間無法更改,現(xiàn)在是漢末,是熹平年。
這一切,都是時間的錯。
既然改變不了時間,那為何不改變?nèi)四兀?p> 王澈的腦子并沒有那么死,他現(xiàn)在的提議,就是要改變?nèi)耍?p> “這........先生,是不是有些......”夏侯淵一時之間竟也找不到什么詞語來形容王澈的提議了。
夏侯家早就與曹家捆綁在了一起,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但是讓曹滿替代曹操,是不是有些難度?
“事在人為?!蓖醭赫f道:“路在腳下,都是人走出來的,不然,現(xiàn)在還有什么別的辦法嗎?”
曹滿沒有說話,只是在想著王澈的提議。
若是不按照這個辦法來,曹家什么都得不到,而且損失的名聲,永遠都找補不回來,若是按照王澈的說法來,那又該怎么做?
王澈的提議,曹滿說不心動,也是假的,無論是從曹家出發(fā),還是從自身出發(fā),曹滿不想回到曹家之后,被自己的父親隨便安排一門親事,嫁給一個自己從來未曾見過的男人為妻。
曹操成親前后,曹滿在曹操身邊,一切都是她看到的,新婚夜,掀起新娘子的蓋頭之前,自家兄長也是不知道嫂子的長相如何,所以才忐忑不安了好一陣......
想起往事,歷歷在目,曹滿的心中,盡是復雜,目光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曹操。
“兄長曾經(jīng)說過他要走的路,如今,這才剛剛踏上這條路,前途這是被硬生生的斬斷。”曹滿沙啞著聲音說道:“那么,他的這條路,接下來,我來走!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曹家!”
聲音雖然沙啞,卻是透漏這非同尋常的堅定!
私心誰都有,曹滿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