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3章 戴罪立功
文帝見此,便點名廷尉:“帝國之法度,祥知者莫過于廷尉,趙卿以為如何?”
廷尉趙慕德暗自無奈,軍中法度什么時候輪到我管了。不過再無奈,帝君都點名了,不得不說。
他道:“吾皇,為官者不尊法度。輕者降品削職,重者收押流放。然幼虎將軍有悔過之意,按例當削其一品,罰奉三年?!?p> 眾臣聞言皆是一陣無語,重點在哪里?這是為官者不尊法度這么簡單的事嗎?武幼虎私自出兵,天鑒山死士出沒,廷尉一句都沒提。
文帝心中暗怒,這幫尸位果素的蛀蟲,還能指望他們干什么。隨即他看向太宰桓知儒。
卻見其席間安坐,閉目養(yǎng)神。頓時被他氣笑,說道:“太宰竟勞累至此嗎?”
桓知儒睜開雙眼,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認罪:“吾皇見諒,科舉時日不遠,老臣不敢懈怠……”
文帝打斷了他,說道:“眾卿退去吧,回府好好思量一番,明日再議!”
眾臣退出尚書房,桓知儒慢悠悠的故意落后幾步。不一會兒,一名內(nèi)廷總管便追上他,說道:“桓老,帝君召您回去!”
桓知儒早知如此,便隨著內(nèi)廷總管返回尚書房。桓知儒歸來,文帝張口便問:“太宰打斷議事,欲意為何?”
“吾皇明察海內(nèi),對此事早有定論。老臣不敢妄言!”
文帝被桓知儒吹捧,苦笑搖頭道:“衡陽王欲亂朝綱,此事證據(jù)確鑿。難道太宰有異議?”
桓知儒回道:“欲速則不達,老臣以為,為時尚早!”
十余年來,八王余孽除之不凈,這早已是文帝最大的心病。幼虎將軍遞上一把屠刀,他迫不及待的想揮刀劈下,斬去這心病的一角。
太宰所慮,文帝心中清楚,若乘機出去衡陽王,那么其余的蛀蟲將更加難以拔除。但眼睜睜看著如此良機錯失,又怎能甘心。
見文帝猶豫,桓知儒接著說道:“得失之間,自有定數(shù)。何況破局之人早已出現(xiàn)!”
……
次日議事,文帝沒有再征求眾臣意見,直接決議:
“衡陽王久居王府修身養(yǎng)性,與此事毫無干系。幼虎將軍年少,不能自持情有可原。
天鑒山宵小再次出現(xiàn),既令,著幼虎將軍清剿,以此戴罪立功。若能鏟除天鑒山,既往不咎!”
原本風起云涌的帝都,一下子平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沒想到文帝竟然做出如此決議,與想象中的差太遠了。
深知八王之亂的士族顯貴們收到這個消息,有些發(fā)懵。怎么可能,文帝怎么會放過如此良機?不管他們再是不解,事情已成定局。
第三天,桓知儒與小女兒桓月、長孫桓謙坐庭院之中。
雖然他沒有提及那日之事,桓月還是面色通紅,羞怯怯的。
桓謙見桓月面色通紅,關(guān)心的問道:“小姑姑,你染了風寒嗎?”
桓知儒聞言,哈哈一笑對桓謙說道:“過來,爺爺考教你一番,看看這幾日有沒有長進!”
這時,又有僚屬送來消息:“大人,朝中收到彭城郡、瑯琊郡急報。幼虎將軍于七月下旬大開殺戒,在彭城郡誅滅三股死士,瑯琊郡誅滅一股?!?p> 桓知儒聞言一愣,思索一番后感慨道:
“不該?。追瑫痴?,武幼虎雖見識寬廣,但絕無如此心計。難道背后有高人指點?如此布局者,經(jīng)國大才!”
荀彧早就算計到彭城郡、瑯琊郡官員的反應(yīng)。此事涉及皇族,又沒有確切證據(jù),他們必會猶豫許久才會決定是否上報帝都。
武白先一步呈上請罪書,不管彭城郡、瑯琊郡官員如何決定。絕不會早與請罪書呈到帝君案前。
如此,帝君接到請罪書議事之時,武白便只有蘭陵郡一處過錯。涉及皇族之事,或雷厲風行盡早做出決定,或押后無期限擱置。
不管那種情況,等彭城郡、瑯琊郡之事傳到帝都,已經(jīng)無足輕重。
若是武白聽到桓知儒的感慨,必會說:“那當然,也不看看荀文若何許人也!”
……
空氣中帶著咸濕的味道,耳畔傳來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武白率影衛(wèi)一行人,抵達東牟郡。
放眼之處草木成林,雜草橫生的地面,依稀可以看見田壟痕跡,只是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月,被草海遮掩。
突然身邊一名影衛(wèi)大喝道:“何人窺視?”
眾影衛(wèi)聞言,皆在瞬間抬起左臂,臂弩瞄準那名兄弟目光所致方向。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后,高不見人的草海中竄出七八十人,一臉兇悍的大喊著沖向影衛(wèi)。
“兄弟們殺?。±献右呀?jīng)聞見了馬肉的味道!”
“剁了他們,人肉馬肉都要!”
“……!”
聽到這些話語,武白氣急而笑。早就聽聞東牟郡匪盜巨寇盤踞,殺人食肉之事常有發(fā)生。
沒想到今日讓自己遇到了,而且還是沖著自己一應(yīng)人而來。頓時怒從心起,手中畫戟一揮,影衛(wèi)弩箭猶如蝗蟲過境,瞬殺三四十人。
待影衛(wèi)箭雨過后,武白一馬當先,殺入這幫盜寇之中,影衛(wèi)緊隨其后。
只是一個沖鋒,便將這些烏合之眾盡數(shù)斬殺。這些人臨死之前,還帶著瘋狂的笑意。
在武白看來,這幫人常年生活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中,早就神智錯亂了。不然怎么可能以七八十人的隊伍,沖擊百余名騎士。
影衛(wèi)清理戰(zhàn)場后,一行人再次上路,自從進入東牟郡,幾乎每天都會遇到三五次襲擊。
最后,武白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毫無意義的殺戮。不得不命影衛(wèi)每戰(zhàn)之后,斬下襲擊者首領(lǐng)的頭顱,懸掛與馬鞍前得勝勾上。
這種震懾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自此雖還有襲擊發(fā)生,但不至于像之前那么頻繁。
一路殺伐,待趕到鎮(zhèn)海城城外時,影衛(wèi)戰(zhàn)甲早就被鮮血浸染數(shù)遍,在烈日暴曬下,翹起一層血痂。
鎮(zhèn)海城,是東牟郡相較最為繁華的一座城池。也是東牟郡唯一一座建有謫仙酒樓,有暗衛(wèi)存在的城池。
看著眼前殘破不堪的城墻,武白總算見識到了東牟郡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