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反常的墨瑾言2
“啟稟王上,臣不同意霍將軍的話!”也不知廷尉黃芝知不知道,他這樣明晃晃地反對幾乎是言明地與王上作對。如果他知道的話,還做到廷尉這個位子上,看來就真的是攀了羽易生羽相的裙帶關(guān)系了。
“哦?愛卿這般語氣堅定,是有什么原因嗎?”
“回,回皇上,”黃芝隱約之間,似是聽出王上這話中帶了不高興,但是微微抬頭,座上之人臉上仍是笑意未消,黃芝方放心大膽地繼續(xù)說,“如今我祁國方興,但國庫、軍營都不是十分地充盈,還經(jīng)不起與蠻國一戰(zhàn),輕易出兵可能會損傷國本,還望王上三思!”
“這樣聽來,黃愛卿的話也不無道理?!蹦陨袂樗圃谒妓鼽S芝的話的正確性。
“啟稟皇上,臣也同意黃大人的話。祁國如今并不適合出兵,且王上年少,不太通兵事,若是王上做出了出兵的決定,實是有些無知了!恕臣……”這是一位耿直的、“冒死直諫”的白御史。
“大膽!”白御史的話還未講完,就被一聲叱喝打斷。微微抬頭往上看,只見之前還是笑容滿面的王上,此刻早已滿臉陰云。
眾臣看到王上臉色突變方才心中了然,看來王上怕是支持出兵的了,之前的霍將軍只是王上用來試探群臣態(tài)度的探子罷了……
“王上!臣是王上的老師,”群臣心中的腹誹還沒有完,就聽到白御史居然還敢講話,這個開頭一聽就很不妙,“臣實在是不忍王上才剛剛將這祁國的江山打理得有了起色,就又將它葬送了??!”
“你,你!白檀你好啊!你是真的很好?。 蹦运坪跻呀?jīng)被氣得話都說不流利了,“孤王就是因為你是孤王的老師,所以一直容忍你以前的言語沖撞,不想孤王的縱容竟讓你越發(fā)地肆無忌憚了!”
“好!即是如此,那孤王便不再容忍你了!來人:御史白檀,身為帝師,挾恩求報,屢次沖撞,膽大至極,孤王甚是失望,今革去御史一職,貶為漣縣縣令,永不再為帝師!”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又是一時的寂靜??烧媸堑弁鯚o情啊,白檀身為帝師,之前雖是言語有失,卻一直是忠心為王上的。今日不過一時意見相左,王上就罰他去那偏遠(yuǎn)的漣縣荒蕪之地,毫不留情。且白檀也算是年事已高了,今后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吧。
片刻寂靜之后,墨瑾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又宣一旨。
“侍官豫章宣旨:今天象有示,祁國將興而蠻國將衰。孤王聞之,欲順應(yīng)天道,御駕親征,討伐蠻國,替天行道!即日起,整飭三軍,秣兵歷馬以待?!?p> 話剛落音,就有一片大臣跪下直呼不可了。
“王上!天象是顯示‘祁國將興而蠻國將衰’,祁國欲要出兵臣認(rèn)為也可。但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更何況是王上九五之尊,御駕親征是萬萬不可的呀!王上龍體貴重,一旦有誤,王上讓臣等有何顏面存世啊!”其中叫得最“情真意切”的,就是戶部尚書柳大人了。
群臣一聽,更是百般應(yīng)和。
“爾等不必再勸!孤王之意已決!退朝!”墨瑾言說著,不待眾臣再有反應(yīng),就直接揮袖離去了。
“這,這……”
留下議政殿中一片瞠目結(jié)舌,更留下了朝野內(nèi)外議論紛紛。之后群臣紛紛想覲見陛下,但都被侍官擋回。
……
隔日,正乾宮,承墨堂。
“宣丞相羽易生、吏部尚書柳自緣、撫遠(yuǎn)將軍霍戰(zhàn)塵、兵部侍郎羽璋,覲見!”
“臣參見王上?!?p> 等到眾人參拜完畢,才見國師君笙也立在王案下首,眾人又是一番見禮。
“好了,今日孤王召眾卿來,是想商量一下出兵事宜和孤王親征時的監(jiān)國事宜?!?p> “王上……”墨瑾言話剛講完,柳自緣就拱手出列,意欲辯駁。
“王上但講,臣等聽?wèi){吩咐?!边€不等柳自緣有何話說,就被羽相羽易生打斷了。
“好!有羽相這句話在,孤王就放了大半的心了。果然還是羽相最知道孤王之意?!?p> “多謝王上夸獎,臣惶恐?!币痪怀即蛑鴻C鋒。
“霍戰(zhàn)塵,羽璋上前聽令:即日起,孤王封你二人為車騎大將軍,撫遠(yuǎn)將軍,霍戰(zhàn)塵總領(lǐng)三軍,羽璋從旁協(xié)助。”
“臣領(lǐng)旨!”
“羽相,柳尚書,你二人就負(fù)責(zé)整飭三軍等戰(zhàn)前準(zhǔn)備事宜,可聽明白了?”
“臣領(lǐng)旨!”
“至于國事,孤王屬意國師監(jiān)國,羽相領(lǐng)百官為國師分憂。好在國師平時雖是以觀星為主,但也不是不可勝任。國師,羽相,你二人意見如何?”
羽易生隱晦地阻擋住了柳自緣要踏出的右腳,和君笙一起稱是:“臣領(lǐng)旨!”
……
相國府,書房。
“羽相!今日你在承墨堂中,為何一言不發(fā)!那個小祁王近日種種作為,御駕親征、重用霍戰(zhàn)塵,分明就是想借發(fā)兵蠻國之機,培植人手,收攏兵權(quán)!這可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我們可不能任他如此發(fā)展!”
柳自緣柳尚書在人前也算是風(fēng)度翩翩,溫文爾雅。但是可能是近日來,祁王墨瑾言的所作所為讓他危機感十足,此刻他竟是拋棄了自己一貫的面具,對著羽相失了態(tài)。
“自緣,你先冷靜下來。”羽相卻不愧是一只老狐貍,此刻仍是穩(wěn)得住。
“我問你,我不一言不發(fā)還能怎樣?阻止他出兵?還是阻止他御駕親征?你異位而處,若你是我,觀王上今日種種,你確有把握做到嗎?”
“我……”柳自緣想要辯駁,羽相歷任兩朝,是國之宰輔,說出的話那個小祁王怎么也要聽三分的。
但是理智稍回,他便說不出口。白御史身為帝師,人雖狷介耿直,但是和王上的關(guān)系還是要比和一般大臣要親近些的,但是他卻能在朝堂之上,因為一句話說貶就貶。這其中,除了因為白檀的違逆,恐怕更多的是拿他來立威了。由此可見,那個小祁王出兵的心智之堅。
而他們這些世家重臣,雖說是勢大而主幼,但是帝王之怒,聰明人都是不會去輕易試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