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要不去花鳥卷的畫境里呆著?”青年回過頭,一臉糾結(jié)對輝夜姬說道。
正閑著無聊的輝夜姬抬起小臉,質(zhì)問道:“為什么?”
“呃……”青年一臉的蛋疼,自從輝夜姬覺醒了記憶后,也就覺醒了天人一族自帶的發(fā)光天賦,每次使用妖力就會像個圣光燈一樣。而輝夜姬這個宅女又不喜歡走動,每天用妖力化個大竹子飄著,要是晚上還能拿來照照明,大白天的就真是閃瞎眼了。奈何輝夜姬不是他的式神,他又不能命令她。
“你如此明目張膽地散發(fā)著大妖的氣息容易引起其他大妖的敵視……”青年找了個看上去很合理的借口。
“上次你也這么說,結(jié)果哪來的大妖,反倒是人類差點傷了你。”輝夜姬鼓著小臉不滿地說:“我才不要窩在那個虛假的世界里?!?p> “我差點被人類傷了不也是你害的,我叫你進去沒毛病啊?!鼻嗄昕嘈χ瘩g道。
“那種誤會哪有那么容易發(fā)生……”
嗖——輝夜姬話還沒說完,便有一支利箭憑空射來,釘在了一人一妖中間。
“……”
“……”
“什么人!”一道厲喝自身后出現(xiàn),青年定睛看去,遠遠的樹上蹲著一個士兵打扮的人,手上還持著一把弩。
“喲,看來遇上軍隊了?!鼻嗄険u著頭自嘲了一下,“我真是烏鴉嘴?!?p> 看到輝夜姬這么一個明顯的妖怪在,士兵也是十分謹慎,不過比起普通人來講,軍隊對于妖怪并不怎么恐懼,歷代被軍隊剿滅的妖怪也有不少。
“別緊張,我是陰陽師?!鼻嗄昱e著雙手,放出一堆小紙人在身邊飄啊飄,這是陰陽師最常見的術式,人人會一手。
士兵猶豫了一下,大聲喊道:“請在原地等候不要亂動,我去稟報一下?!?p> 青年看著士兵匆忙離去的背影,疑惑地摸著下巴,“奇怪了,遇到軍隊駐地不是應該趕我們走嗎?吶,輝夜姬……”青年轉(zhuǎn)回頭,輝夜姬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倒是花鳥卷飄在空中團著自己的畫卷,看到青年看過了回答道:“輝夜姬說適應不了人多的地方,就到畫境里去了?!?p> “果然是宅女么……”青年嘟囔了一句,回過頭來,士兵已經(jīng)很快地帶著一個軍官回來了?!?p> 閣下可是陰陽師?”軍官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問道。
青年伸手掐了個印,身后的花鳥卷化為小紙人回到了青年手中,被青年收了起來。青年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笑道:“有什么事說吧?!?p> 軍官一見,忙低頭行禮說:“末將冒昧,先生恕罪。此事不可外傳,還請先生隨我們回營談?!鼻嗄攴髁朔魇?,雙手別在身后瞇著眼睛以一副高人的姿態(tài)走了過去。
青年被軍官帶著走進軍營,目光不經(jīng)意地四處瞥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個軍營并不大,營帳軍備都有些簡陋,士兵也沒什么士氣,看到青年的到來,好奇地盯著看。
“你們這是那支部隊,我怎么不記得這邊有駐軍?!鼻嗄晖低得榱艘谎蹧]看到旗幟,心中有了大概地猜想,隨口問道。
“不要問太多,我們有求于你不代表會滿足你的好奇。”軍官回答得很不客氣,對青年這個陰陽師并不是很當回事。
看來是某個勢力手下的私軍啊呢。青年心底冷笑了下,難怪對他這么不客氣的,一支不存在的軍隊,隨時可以扮作山賊強盜,燒殺擄掠都沒有人管,難怪不在乎陰陽師的背后勢力。
“到了。”軍官在中央大帳前停住,抱拳喊道:“將軍!”“進來……”一個虛弱的聲音慢悠悠地傳出來,仿佛快要死了一樣。
“咋回事?”青年進賬,看到床榻上躺著個高大的中年男子,然而眼眶凹陷,精神萎靡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將軍突然臥病不起,軍中大夫檢查身體并無大礙,說是操勞過度,然而將軍縱使養(yǎng)病也是一天比一天虛弱,我們懷疑是妖物作祟。你既然是陰陽師,應該能夠看出一二吧?!避姽俦Χ伦¢T口,一副你不檢查出來就不然你走的態(tài)度。青年輕嘲地呵了一聲,走上去查看將軍的病情,伸手把住了將軍的脈搏。
“話說,帳子里怎么有股淡淡的香味,大老爺們還用香粉么?”青年閉著眼睛把脈,順口問道。
“那是將軍的寵妾,你別多問?!避姽倮涞鼗卮?。
“那就是了?!鼻嗄攴畔聦④姷氖?,站起身來查看臉色道:“縱欲過度,看來這位將軍的寵妾一定很誘人是吧?!?p> “不可能!”軍官一口反對道:“那寵妾住下已經(jīng)很久了,怎么可能最近突然縱欲過度。你一個陰陽師我讓你看的是有沒有中邪,你會看病嗎?!”
“我除了是陰陽師外還是個醫(yī)師,我看病總比你們軍中大夫靠譜?!鼻嗄昱呐氖终酒饋恚瑒e在身后往門口走去。
“等等……”榻上休息的將軍抬起頭,有氣無力地說道:“先生說言不虛,最近本將不知為何確實縱欲了些?!?p> 青年看了一下,回頭對軍官說道:“我覺得你想找原因的話不如去找那個寵妾,問她到底給你們家將軍灌了什么迷魂湯?!?p> “夫君?”帳幕被掀開,一個女子端著木盆進來,容顏嬌艷,吸引著青年側(cè)目望去,一直不離開。女子端著熱水在榻前跪下,浸濕了毛巾為將軍擦拭著身子,一臉的柔情愛意。
“吶,以妾的地位可以叫你家將軍為夫君嗎?”青年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轉(zhuǎn)頭對軍官笑道。
軍官一聽也皺起了眉頭,“這……我沒注意,以前她都是叫老爺?shù)摹!?p> “哦……”青年看穿真相似的長吟一聲,點點頭轉(zhuǎn)過身走到女子身邊,低身淺笑著問道:“在下觀夫人疑似身體有恙,不知可否借手一觀?!迸游窇值乜戳丝辞嗄?,往榻邊一縮,靠在將軍身邊。
“讓他看看……”將軍拍了拍女子,低聲說道。
將軍發(fā)了話,女子不敢不從,低頭抿著嘴,將纖纖玉手伸了出來。青年手伸過去輕輕托住女子的手掌,抬頭對著女子輕笑一下,一道黑色的結(jié)界線驟然從青年手中冒出,纏住了女子全身。
“呀!?。 迸蛹饨幸宦?,奮力想要掙脫,豈料結(jié)界線愈發(fā)收束,將她的曲線都勒了個清明。
“不知先生此為何意?”雖然只是個小妾,但她依然是將軍的女人,軍官上前幾步,手掌按在了劍柄上,隨時可能發(fā)難。
“別緊張,言靈以靈力為媒介,不會對普通人起反應。”青年掐著印,目不斜視地盯著哀嚎的女子。
幾個呼吸過后,女子的聲音弱了下來,似是失去了支撐一樣癱倒在地,而在她的腳邊,她原本站立的地方,言靈束縛著一個臉色蒼白身形虛幻的散發(fā)女鬼!
“何方妖孽!”副將抽劍向前,青年飛快后退一步,伸手將他的佩劍按回鞘中。
“殺……殺了這妖怪!”將軍激動地側(cè)著身,伸手指著女鬼,一臉驚慌。
青年‘呵’了一聲,按著副將的手拍了拍,暗示他不要妄動,自己則走到那個女鬼前,仔細端詳起來。
“快啊……這個妖怪意圖害我,你們快殺掉她啊……”將軍顫巍巍地喊道,向副將揮著手。
“將軍認識此妖吧?!蔽吹雀睂⒎磻?,青年搶先出聲道:“哦不對,應該是認識此妖生前?!?p> “胡扯……本將軍怎么會和妖怪有關……你不要,血口噴人……”將軍喘著氣否認,很是激動。
“這女鬼附身在你的寵妾身上卻未曾害你,還照顧生病的你,總歸和你有點關系?!鼻嗄昱ゎ^盯著將軍說道。
“胡扯,她都吸我精氣了還說不害我…”將軍奮力吼道。
“然而她并沒有吸你精氣。”青年慢悠悠地訕笑一聲,“不然我進來一眼就能看出來了。你,真的只是縱欲過度?!?p> “將軍不愿意說的話,那就只好讓當事人來說了?!鼻嗄昶沉艘谎?,抬手一點,結(jié)界飛速消散,被封印的女鬼睜開了眼睛。
“夫君!你沒事吧?”獲得自由的女鬼,睜開眼的第一件事是撲向了半撐著身子的將軍,關心的問著,然而迎接她的卻是將軍地驚慌和副將的拔劍相向。
“看來你做了虧心事,所以看到發(fā)妻變?yōu)榕硪詾樗齺碚夷銏髲筒胚@么急忙地想要殺掉她,對不對?”青年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身,插著手一副看戲的樣子。
“夫君……”女鬼聽到青年的話和將軍的反應,悲痛欲絕淚流滿面。
“先生即為陰陽師,怎能縱容妖物肆意!”副將提防著女鬼,目光凌厲地怒視著青年,不管將軍是個如何的人,他也必須保護將軍的安全。
青年嘖了下嘴,淡漠地回答道:“我們降妖除魔除的都是危害人間的妖魔,她既然沒有害你們,我本沒必要捉拿她。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女子化妖了還不忘來照顧夫君,而將軍這副對待亡妻的態(tài)度,未免太刻薄了吧。”
“咳……不過一個陰陽師而已,也敢如此大言不慚……來人呃!”這里是軍營,將軍顯然底氣有些足,不過他戛然而止的呼喊聲顯然沒有那么有底氣。
青年整了整衣服坐下,翹著二郎腿看著前面兩人,賤賤地說:“你們似乎對我有些誤解?!辈挥们嗄杲忉專侵粡暮竺姘粗鴮④娞祆`蓋的纖手便足以解釋這一切了。
“青行燈……”副將低聲顫抖著,能夠當上將領的都有些見識,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傳說中的大妖。集軍隊之力剿滅高級妖怪或許不難,但是剿滅大妖還沒有過先例,誰也不敢冒險。
“你到底想怎么樣?”將軍粗著聲音問道。
“我不怎么樣?!鼻嗄晔直坭圃谝伟咽稚希瑩沃掳玩倚χ骸拔沂顷庩枎?,你們生前的事我不管,我只管調(diào)查她化妖的原因,你只需要告訴你和她化妖有沒有關系就行?!?p> “當然沒關系……”將軍急忙說道,卻被青年伸手打斷反問道:“你那么急著除掉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呢?我來猜猜怎么樣。看你亡妻的樣子你應該也是平民吧,平民可永遠做不到將軍呢……”
“我……”將軍欲言又止,看了眼掛著淚珠默默站在一邊的女鬼,低下頭很不情愿地小聲道:“入贅了……”
青年伸手制止了將軍接下來的話,他入贅了哪一家,他們這支私軍屬于誰家勢力青年知道了并沒有好處,他只要知道答案就夠了。
“你怕他們知道你拋妻棄家是嗎?也對,貴族是很看重品德的,呵呵……”青年冷笑一聲站起來,瞥了一眼后轉(zhuǎn)身走過女鬼身旁,輕嘆著問道:“他不愿留你,為他好也是為你自己好,離開吧。”
女鬼神色黯然,仿佛失去了力氣,無力地跌坐著,潸然淚下。
靜謐的夜色下,篝火搖動著妖嬈的身姿,在青年臉上留下忽明忽暗的光點,食夢貘仰頭嚎了一聲,化為紙人回到了青年手中。
“怎么樣?”青行燈坐在青燈上,俯下身問道。
青年搖了搖頭,遺憾地回復道:“沒有結(jié)果。她丈夫早年離家,向她許諾了美好的未來。然而丈夫卻長年未回,她對丈夫思念難耐,最終動身尋往軍營,到軍營的時候,她看到丈夫成了將軍,懷中卻摟著陌生女人,但是她對丈夫太過思念,于是便附身到了寵妾身上與他抵死纏綿?!?p> “沒有什么線索嗎?”青行燈回回身子,倚在青燈上撐著下巴問道。
“記憶中間似乎有一小段的路程跳過了,似乎有問題,我打算去看看。”青年看了一眼沉睡的女鬼,輕輕嘆了聲氣。
“你為什么對她的過去那么在意?這很重要嗎?”輝夜姬小睡了一會兒,醒來后聽到青年和青行燈討論著女鬼的情況,隨口問道。
青年啞然失笑,打趣道:“都說輝夜姬才貌無雙那我就來考考你,看得出她是個什么種類的妖怪么?”輝夜姬揉著眼睛,兩只大眼睛瞪著篝火旁沉睡的女鬼看了一會兒,瞪出了眼淚也沒看個明白,只好擦著眼淚悻悻地說:“我看的都是些山河圖志、雅言經(jīng)作,對鬼怪之事并不了解?!?p> “虧你自己還是個妖呢?!鼻嗄臧琢溯x夜姬一眼,指著女鬼解釋道:“人有三魂七魄,人將死魂即散,因為死亡的過程大都很短暫,因此鬼魂一般都保持著生前的模樣。然而這個女鬼雖有生前樣貌卻全身蒼白體內(nèi)有白骨若現(xiàn),說明她是遭受長時間虐待致死且死前為殘尸,因此前后離體的魂魄形象不一,變成這副樣子。而且她的偽裝能力特別好,附身在那小妾身上我和青行燈居然都沒能發(fā)覺,所以……”“骨女?!鼻嘈袩舨焕楣终剬<遥幌伦颖憬舆^了話題,“生前被蹂躪致死的女子,憤恨而死后化為厲鬼向人索命,因為盡數(shù)為殘軀,所以常用人皮偽裝自己?!?p> “她的所作所為并不像厲鬼吧?”聽完女鬼的來歷后,輝夜姬不禁升起了一股同情。
“生物都有自我保護機能,在遭遇精神上無法承受的打擊后,身體會自動忘卻這部分記憶來保護自己不崩潰,我想她可能正好在怨氣實質(zhì)化但人還沒死的時候自我保護了,雖然變成了骨女,卻不知自己為何成為了妖怪,自然也就沒有為禍的動機?!鼻嗄昴托牡亟忉屩约翰聹y的結(jié)果。
“那為何還要刨根問底?”輝夜姬疑惑地問道。
青年嘆了口氣,搖著頭說:“骨女雖然少見,但她的出現(xiàn)卻有很大的人為因素,因此存在可復制性。若是放任兇手逍遙法外,恐怕會出現(xiàn)更多的骨女,其她骨女可就不一定這么溫和了。我也是考慮到不能刺激到她的記憶,所以只能自己尋找答案?!?p> “你倒是用心良苦啊?!陛x夜姬感嘆了一下,喃喃道:“難怪能得大妖自愿追隨。”
“吼,加你一個不?”青年恬不知恥地把臉湊過去,得到輝夜姬回贈的一對白眼。
黃昏的晚霞發(fā)著火紅的光芒,只不過走在山谷中的青年感受不到這股溫暖的色彩,一步步走過的盡是冰冷的荒涼。按照骨女記憶中的路途,這里便是記憶缺失后的起點,也就是案發(fā)的地方。青年四處望了一遍,尋著草地走去,那里是最好的拋尸地點。
“那里。”身后的青行燈現(xiàn)出身形,正高高地掛在空中,指著一處茂密的亂草,輕嘆著發(fā)了聲。
青年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撥開雜草找到了那具殘破的尸首,斑雜的血痕遍布在赤裸的遺體上,面目與形體都已血肉模糊。青年輕嘆一聲脫下外衫蓋住了大半的區(qū)域,僅留下依稀尚能辨認面容的頭部,以及一雙半睜著,充斥著絕望的死灰色的眼睛。畫卷鋪展開,花鳥卷展開畫境,以津真天帶著百目鬼飛了出來,落在了遺體邊上。
“你不是說隨便取走別人的眼睛是盜竊么,怎么這時候又來要我做這種事了?”百目鬼一臉不配合地扭頭望天,青年想要做什么并沒有瞞著她,知道青年有所求所以她也趁機鬧鬧別扭宣示抗議。
“放心,我會還回去,不會給你的。”青年在百目鬼腦袋上敲了兩下,“我可不像你,對別人的東西我可不感興趣?!?p> 百目鬼抱著她怒瞪了青年一眼,惡狠狠地哼道:“我才不會對這種污濁的眼睛感興趣!”
“行行行,你的眼光超級高,趕緊的?!鼻嗄暧趾脷庥趾眯Φ馗胶椭倌抗聿挪磺椴辉傅厣斐鲂闶职聪蛄四请p死不瞑目的眼睛。
“事情結(jié)束后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只骨女?!陛x夜姬從畫境中鉆出來,立刻化出一根竹子坐下,問著青年,“你打算帶著她嗎?”
“不了,她的心不在,去哪都是痛苦。”青年搖了搖頭,想了一下后說道:“送她去冥界吧,如果孟婆湯能忘記一切的話,對她來說倒是個好事?!?p> 百目鬼看完記憶臉色蒼白站起來,擦了擦手中的污漬,倍感同情地說:“充滿怨氣的記憶啊,或許讓她忘記一切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你沒事吧?”青年看到百目鬼臉色不好,擔憂地問道。
“以她的視角經(jīng)歷這些確實不好受,所以你還是別看了。”百目鬼愣了一下,隨后調(diào)整了一下狀態(tài),指著山上繼續(xù)說道:“她尋夫途中,山賊劫了她?!?p> 不需要再多的話,百目鬼準備回到畫境小黑屋,青年笑了一下,叫住她:“多謝了,好好休息。”百目鬼瞥了青年一秒,不說話的回去了。
“接下來呢?”輝夜姬向后仰著頭,目光看向了百目鬼指向的山頭,小嘴微張道。
“人世禍根,當立除之?!鼻嗄昶沉艘谎凵筋^,甩袖踏步走上上山的小道。
殘陽染血,染血的不只是殘陽。青年做好氣勢地走來,沿途卻未有任何阻攔,沒有迎來激烈的戰(zhàn)斗,也沒有懲惡揚善的正義,只有遍地狼藉的殘尸斷臂,似是一場屠殺。青年走過滲血的土地,一眼望過去,那些曾經(jīng)為非作歹的人,可曾有想過今天的下場。青年佇立半晌,轉(zhuǎn)回頭離去,恰好一陣山風掀過,卷起沾染塵泥的一支黑羽,飄向了空中,被青年伸手擒住。
“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