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若那季六沒問題,此刻刺客應(yīng)該還不知道那時現(xiàn)場有個紅巧,公然尋找,肯定打草驚蛇,到時候反而會把主動權(quán)讓于他人。
秦羽人還在閉關(guān)、說天機有變,如果是好事就罷,若是不好的事情……
皇帝一向很信命理天道。
所以,這事兒要暗中來。
紅巧失魂落魄的被王嬤嬤攙扶起來,帶了下去。
莊皇后盯著紅巧的背影,沉聲又問了一句:“你查過沒有,那季六是不是與刺客串通好的?”
如今情況,什么都要考慮進去。
寧石道:“應(yīng)該不是一伙,七爺本來站在山巒頂端,季家六姑娘當時在下面的杏花林中,兩人相隔甚遠,若不是紅巧叫出聲,刺客不會注意到季六姑娘將她一起給擄走了,小的適才在山頂亦找到打斗痕跡,在杏花林中找到季姑娘所待過的證據(jù)?!?p> 皇后再問:“席善呢?找到尸首沒有?”
寧石垂下目光,心酸之意涌上來:“還未找到,小的只去山頂一探,就立刻趕回來復(fù)命了,來不及尋他?!闭f著,從腰中摸出一抹方帕,打開露出白色粉末放在手上,“娘娘請看,這是小人在山頂與杏花林中同時找到的?!?p> “這是何物?”皇后一皺深眉。
“是曼陀羅,是一種毒藥,可讓人全身麻痹,全身使不出力氣?!睂幨谅暦治觯骸敖袢兆舷加^中人數(shù)眾多,以刺客沒有引起一人注意來看,他們應(yīng)是將七爺帶下山,再以紅巧所講的時辰算來,刺客他們?nèi)粼谏较抡嬗腥私討?yīng),此刻七爺與季六姑娘應(yīng)已經(jīng)被送出紫霞山外?!?p> 皇后聽了寧石的分析,胸口再一跳,簡直紅了眼眶,一手重重拍在茶幾之上,險些就拍裂指間的玉戒指:“事不宜遲,你帶人,帶人去直接下山去尋七哥兒,一定要把給我尋回來!”
寧石沉著臉,穩(wěn)步走出去。
紅巧只說看見他家少爺與季六姑娘被人帶走,那席善到底去了哪里?他是不是被刺客打下山去了?
寧石點了十一個侍衛(wèi),很快就騎上馬一道往山下奔去。
皇后看著寧石走了出去,聲音冷成冰一樣的向左右宮人傳令:“讓人去把守山統(tǒng)領(lǐng)南梁給我傳過來!我到要看看他怎么給我解釋紫霞山中出刺客的事情!讓人把山下的守山侍衛(wèi)都給我?guī)н^來!”
仙靈神明之地,竟然褻瀆殺人,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下山容易上山難。
莫嶼山不像紫霞山一般,開辟出了幾條大道,這里全是樹木,一路走來連野豬豺狼都未有,更別說遇到什么人。
玉珩背著季云流一路向深山中行走。
太陽已經(jīng)落于山后,兩人身影越拉越長。
感覺到肩膀上重量一壓,脖子處溫熱,玉珩全身一抖,厲聲道:“季六,不能睡!”
她的腿在流血,一路從午后流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若是睡過去,可以一睡不起,直接去天宮見各路神仙了!
“嗯。”季云流眼眸半瞇,脖子掛在玉珩的肩膀上,氣灑一片,“我不睡,麻煩七爺你快些,我肚子餓極了?!?p> 玉七雙膝一曲,差點連自己帶她都撲倒在地上滾回山下去。
他目光深深看地面石頭,很想一把抓起石頭全數(shù)喂到季六的嘴里。
明明、明明在杏花林中已經(jīng)吃過一籃子的桂花糕了,此刻兩人身處險地,就要命撒黃泉,居然說自己餓極了?
怎么沒有吃死你啊?!
玉珩抬起頭,微微側(cè)過去,語調(diào)沉靜:“你想吃些什么?”
說道“吃”他明顯感覺到背后的人鮮活了,氣息全部噴灑在自己的喉嚨處,讓他的喉嚨癢成一片。
“我想吃水煮魚、酸菜魚、手抓龍蝦、碳烤生蠔、無骨雞排,配上冰可樂配上冰奶茶,絕味!”
這些菜名玉珩聞所未聞,就算他使出季云流剛才所說的洪荒之力,也聽不懂可樂與奶茶到底是什么東西?
一個有心,一個無意。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
玉珩即便從未住過鄉(xiāng)下的莊子,也知道鄉(xiāng)下也沒有這幾樣菜式。
更別說道觀中的食譜會是魚蝦與雞排。
這個真是在尚書府被人冷落養(yǎng)出來的季六?
真是在道觀中孤獨終老,而后重活一世的季六?
若兩樣都不是,那么這個季云流從何而來?
玉珩黑眸如寒星般清澄,緩慢眨了兩下眼皮,繼續(xù)托著少女往山上走,轉(zhuǎn)了轉(zhuǎn)首,動了動喉嚨,秀唇又掀:“你報的這些,待回到紫霞山讓廚子給你做。”
本以為她會很欣喜,卻不想背后的人伏在肩頭喃喃低語,聲帶寂寥:“再也吃不到了?!?p> 穿越么?去他媽該死的穿越。
女孩要當自強么?去他媽該死的要堅強,沒人疼的孩子才需要堅強。
21世紀那么美好,她真的一點都不想來這個什么都沒有的鬼地方!
肩頭潮濕的感覺讓玉珩身體微微一頓。
這人中了曼陀羅毒,而后失血過多,四月晚風不暖而她衣裳單薄,此刻的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燒,不然不會無緣無故在自己背后哭泣。
思及此處,玉珩加快步伐,而后顛了顛她:“不能睡!季云流?!?p> 他直接喚她閨名,卻見她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仍舊伏著不動,聲音低微:“我不睡?!?p> 玉珩再走幾步,掛在脖子處的氣息呼出多吸進少,終于不顧刺客是否追捕過來的危機,當下就把她在一旁的樹干旁放下來。
伸手探向她額頭,果然滾燙無比。
玉珩頓了頓,起立身體,在她面前看她。
季云流歪在樹干之上,桃花眼朦朧,胸口輕微起伏,整個人像要一飛而走的天邊浮云。
在這里放下她,還是帶上她?
玉七濃黑的眉毛在眉間攏成了疙瘩狀,定定看她半響,目光移在那血紅一片的腿上,最后,他還是轉(zhuǎn)目往四周,仔細打量有無落腳之地。
不遠之處,灰黃蓑葉的覆蓋一角入了他的眼中。
玉珩目光一閃,彎身把人給橫抱了起來,向前跑過去,邊跑邊道:“季云流,你不能睡,睡著了我就把你一腳從這里踹下山去,莫說吃那些雞排生蠔,你不成為豺狼的腹中食便不錯了。”
白小貞
火車站人多,好擺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