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雨叫做“殤泱”,它是天然界極其稀有的水源,比人的眼淚還要珍貴。
殤泱水既然出現(xiàn),說明祭禮已經(jīng)觸動了某種天業(yè),莊嵐連忙取出一只空壇擺在墳前,繼續(xù)行使他的祭禮,那些雨水果然十分怪異地全部飄進了空壇當中!
隨著禮儀的進展,雨水也越來越大,當整個祭禮已經(jīng)完成的時候,雨水也徹底停了,天空再次恢復(fù)晴朗,而莊嵐的面前,那只空壇已經(jīng)被雨水灌滿。
殤泱水在煉丹、煉酒、煉墨等諸多領(lǐng)域都有極高價值,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種材料,沒想到通過禮經(jīng)的祭禮,能夠接引到這種天然圣水。
他把酒壇封好收進袖袋,對著養(yǎng)母的墳最后一拜,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山坡。
“莊師弟,怪不得找不到你,原來你住在山下!”莊嵐正要往回返,卻看到畢少鏞從山頂上迎面走來,這一刻頓時令他心生警覺,因為畢少鏞從來沒有拜訪過他!
“畢師兄,你怎么會來找我?”莊嵐故作平靜地問。
“哦,我一直想來看望師弟,可惜不知道你的住處,只記得你在城外種地,這個地方實在太難找了?!彼呎f邊走,很快來到了莊嵐跟前。
莊嵐暗哼一聲,他分明是不速之客,來這里必然有所圖謀,好在這個地方很偏僻,他費了不少時間才找到這里,所以剛才的祭禮沒有看到。
“師兄有何貴干?”莊嵐依然不動聲色,畢少鏞比他大了十歲還多,修為更是業(yè)徒六層,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跟對方動手。
“呃……區(qū)區(qū)一個月,師弟居然進階了?”畢少鏞察覺到莊嵐已是業(yè)徒四層,不禁感到一陣詫異。
“跟師兄相比,還是望塵莫及?!鼻f嵐不緊不慢地回答。
畢少鏞干笑一聲,從袖袋內(nèi)取出一只酒壇說道:“中陽節(jié)到了,莊師弟要祭祖吧?我沒有什么好送的,白云間以煉酒為業(yè),就送你一壇酒吧!”
“噢?”莊嵐驀一皺眉,畢少鏞給自己送酒,實在是耐人尋味,他現(xiàn)在可是白云間坊主,沒有特殊的目的,是絕不可能這么做的。
“怎么,莊師弟是瞧不起我的酒么?”畢少鏞見莊嵐沒有收下,立刻補上一句。
“哦,當然不是,師兄親自來送酒,讓我有些受寵若驚?!鼻f嵐終于把酒壇接了過去。
“既如此,我們二人對飲一杯,今后如果師弟喜歡,可以隨時到白云間喝酒!”畢少鏞十分豪放地說道,手中早已取出兩只酒杯,目光堅定地看著莊嵐。
莊嵐隱隱感覺到一股寒意,似乎他不喝這杯酒,畢少鏞立刻就會翻臉。
短暫的一陣沉默,他終于打開壇蓋,把兩只酒杯斟滿酒液。
酒液斟滿的剎那,他才意識到其中奧妙,畢少鏞送給他的這壇酒中,溶解了一種極其少見的蠱卵,它叫做血腐蠱,這種蠱的壽命極短,它在一個月內(nèi)就可孵化,然后釋放劇毒腐化宿主。
血腐蠱的蠱卵溶解在酒液中,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但卻逃不過巫師的念力,那么畢少鏞的意圖就很明顯,他想用這壇酒試探莊嵐,看他到底是不是巫師!
如果莊嵐不喝,身份立刻就會暴露,畢少鏞必然會出手將他生擒或置于死地,如果他喝下去,最多不出一個月,全身血肉就會被血腐蠱劇毒腐化得一干二凈!
“果然是來者不善!”莊嵐暗驚不已,他沒有想到畢少鏞竟然歸附了那個巫師,亦或是那個巫師已經(jīng)控制了他,無論怎么樣,整個白云間必然已被外人操控。
“莊師弟,喝呀?”畢少鏞先干為敬,把一杯酒全部喝了下去,盡管他的酒杯里也有蠱卵,但肯定是有解藥,所以不會死于血腐蠱的劇毒之下。
莊嵐略一遲疑,把酒杯舉到嘴邊也一飲而盡!
“好,莊師弟真是爽快!”畢少鏞狂笑一聲,然后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直到對方已經(jīng)走遠,莊嵐才爬到山頂,在一塊巨石上坐了下來,然后一口接著一口,把畢少鏞送來的那壇酒喝得精光。
一只成年的血魘蠱,都遠遠不是天蚩蠱的對手,幾只血腐蠱的卵更不可能造成威脅,正好天蚩蠱可以用它們填飽肚子,這種蠱卵十分罕見,論價值的話比許多靈血還要昂貴。
但血腐蠱壽命太短,不適合作為戰(zhàn)蠱長期豢養(yǎng),只能作為尸蠱用來害人。
莊嵐基本上能夠斷定,殺死白空遠的就是那個巫師,他的目標就是白家祖?zhèn)鳂I(yè)術(shù)混陽訣,而且他一定是為國士社效力,因為對巫師來說,混陽訣根本沒有用處。
國士社不斷為大昶國搜集財富和各種上乘業(yè)術(shù),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他們對白空遠的底細怎么如此清楚,混陽訣這門業(yè)術(shù),連白云間的弟子都沒有聽說過。
酒液喝干之后,莊嵐把空壇直接扔到了山底,實際上對付血腐蠱,他還可以用刺魂咒將蠱卵殺死,只要它不能孵化,劇毒就無法釋放,對宿主也就沒有任何威脅。
“哼,既然想把我置于死地,我就換個身份跟你斗一斗!”莊嵐催動鏡悉擬容術(shù),把自己變成為一個胖子,身上的農(nóng)裝也隨之改變,在奇幻秘紋的作用下變成為商袍。
裝扮成商修的莊嵐,再次回到了碼頭,并且走進了白云間!
“客官,你要喝酒?”酒坊的小廝早就換了,莊嵐根本不認識他。
“嗯,把本店最好的酒給我來一壇!”莊嵐端端正正地坐到桌前,口氣相當自負。
“酒來了,一百八十業(yè)幣?!毙P動作麻利,很快端上來一壇酒,并站在跟前等他付賬。
“我沒有錢,把你們坊主叫來!”莊嵐高聲吩咐道。
小廝不敢怠慢,連忙跑回去匯報情況,說有人買酒不付錢,畢少鏞聽到后迅速從酒坊趕了過來。
“客官,付不起錢的話,最好不要來喝酒,我們白云間從不賒賬?!碑吷夔O語氣冷漠,對于不相干的人,他絕不會有半分施舍,這才是他的本質(zhì)風(fēng)格。
“我沒有錢,但是有你感興趣的東西?!鼻f嵐說著,也取出了一只酒壇。
“噢,你有什么東西能讓我感興趣?”畢少鏞在酒壇上掃了一眼,目光中透出鄙夷,如果這里面裝的是酒,他立刻就會把人轟走,因為白云間最不缺酒。
“自己看。”莊嵐把壇蓋打開,露出了滿滿的一壇清水!
“這是……殤泱水!”畢少鏞一聲驚呼,語氣頓時發(fā)生轉(zhuǎn)變,臉上的鄙夷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恭維和諂笑,因為他知道,殤泱水能夠提升酒的品質(zhì),讓他的業(yè)術(shù)發(fā)生突破!
“要的話你就開價,否則算我白來?!鼻f嵐迅速蓋上壇蓋,直截了當?shù)氐馈?p> “三十萬,怎么樣?”畢少鏞急切地道。
“哼,免談!”莊嵐把酒壇收回袖袋,起身就要離開。
“五十萬!”畢少鏞連忙把他拉住,臉上因為肉疼而略有抽搐。
“成交!”莊嵐不再遲疑,點頭答應(yīng)了這筆交易。
畢少鏞于是探手入袖,在桌面上擺滿了一大堆業(yè)幣!
莊嵐把這些業(yè)幣全部收進袖袋,酒壇順手放在桌面上,這才大搖大擺地走出酒坊。
這場交易太過倉促,前后不過一小刻時間,許多酒客目睹了整個過程,平心而論,五十萬買這么多殤泱水并不吃虧,但是當畢少鏞滿懷喜悅地再次打開壇蓋的時候,面色頓時驀然大變!
酒壇內(nèi)并不是殤泱水,而是普通的泉水,它剛才被調(diào)包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現(xiàn)場有那么多酒客,卻沒有一個人察覺到酒壇被調(diào)包,因為這明明就是裝殤泱水的那只酒壇,酒壇的樣式可以相同,但那上面的業(yè)息絕對無法代替!
殤泱水蘊含著獨一無二的特殊業(yè)息,莊嵐在打開壇蓋的時候,故意把殤泱水濺出了一滴,讓它在酒壇上留下痕跡,這不經(jīng)意間的舉動,就是為了給所有人留下印象,讓他們確定裝殤泱水的酒壇只有一個,因為殤泱水滴在十幾瞬眨就會蒸發(fā),所以是無法提前作弊的。
沒有人能夠想到,這個體態(tài)豐腴的胖子,根本不是什么商修,而是一個竊賊!
他把酒壇收回袖袋的剎那,用司空手把水滴轉(zhuǎn)移到了另一只酒壇上,這只酒壇內(nèi)裝著他早就準備好的普通泉水,只不過水滴的位置無比精準,所以沒有人能夠看出破綻!
在發(fā)現(xiàn)被騙的剎那,畢少鏞勃然大怒,把酒壇往地上摔得粉碎,然后奪門而出就要去追趕那個奸商,可惜他找遍了整個碼頭,都沒有找到那個胖子。
從出門到發(fā)現(xiàn)被騙,不過是幾個瞬眨,然而當畢少鏞沖出去,對方就已經(jīng)失去蹤跡,這顯然是精心設(shè)計的一個騙局,而且對方手法精妙,讓他防不勝防,除了暗生悶氣之外,畢少鏞毫無辦法。
莊嵐此刻變成了老叟,身上穿著獵戶業(yè)裝,畢少鏞剛才數(shù)次經(jīng)過他的身旁,卻對他視而不見。
五十萬業(yè)幣是一筆巨額財富,他現(xiàn)在終于有錢買靈血了。
魔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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