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最毒婦人心
我,這是在哪里?
我看著這片坐落于云端、五彩斑斕的花田,一顆茂盛的金色銀杏樹立在這片花海中央,那樹下仿佛有兩個模糊不清、端著一大碗酒水的人,那個子修長的人朗聲說道,“我與狐小七,結(jié)拜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p> 我聽得這話,心臟痛極,我捂著心臟細想,這里我似乎來過?可我不記得,這不屬于我三世里的任何記憶。
但下意識,我和個子較低,身姿頗為羸弱的那人一起輕聲說道,“如果,我是女孩呢?”那身量纖纖的人說完,便垂首向下看去。
日光西沉,兩人的影子慢慢的重疊在一起。
那兩人身后有仙鶴飛舞,蝴蝶翩翩,和煦的微風(fēng)輕輕撫摸著稀稀疏疏的金色樹葉,那樹葉快活極了,離開家園,追著風(fēng),頭頂似下了場黃色大雨,它們可知道,為了愛,它們連命都拋棄了。
半晌,那愣住的傻大個,木衲嚴肅的開口說道,“若你是女孩,我便。。?!?p> 突然之間,好大的一陣風(fēng),兩人腳下的堅實大地裂出一道大縫,那銀杏樹頃刻間被地底的惡魔吞噬一空,連我都要被吸進那道縫里!
“別!”我大聲說道,一身的冷汗打濕了被褥。
“主人!主人!你醒了?”小白狗激動又略顯心虛的聲音自我旁邊傳來,我扭頭看去,瞬間,便把這只披麻戴孝的腦殘狗扔了出去。
在扔出去的那個瞬間,我仿佛感受到了體內(nèi)有什么力量被調(diào)動一般,我試著回想那那個力量的來源,入定片刻,手臂一揚,一道五色的光芒便出現(xiàn)在眼前,紅色是火,藍色是水,紫色是雷,黃色是土,介于黃紫兩色之間的是流動的風(fēng),這景象不過片刻便消失了,我驚得目瞪口呆,我是五系魔法師?
在我第二世的時候,便一直很介意,沒能成為一名魔法師來保護狐家,尤其是生命被終結(jié)的那一刻,恨意滔天之時,這感覺尤為強烈。
這片大陸上有兩種與戰(zhàn)斗有關(guān)的職業(yè),一個是百里挑一的魔法師,在魔法師的基礎(chǔ)上,若有強大的精神力,則會變成萬人敬仰的召喚師,以我當(dāng)時赫赫第一強國狐國公主的眼界,都未曾聽過、見過有三系魔法師的存在,而如今我竟然成為了五系魔法師!這樣驚人的天賦,古今未有!興奮之余,我不由想起了那塊五色水晶。
被我丟出去的小白狗,委屈的揉著圓滾滾的小屁股,一臉怯怯的看著貌似不高興,實則專心想事情的我,為了解我的心頭之“恨”,神農(nóng)鼎一臉不情愿的被我起了個“白胖”的名字。
“走吧白胖,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我心情極好的說道,瞅著那原本一臉憤怒的白色胖子聽到“出去”這個詞,瞬間綻放愉悅的笑容,連忙四蹄并用的攀上我的肩膀,一臉憧憬的望著那道宅門。
我不由苦笑,帶著一些心疼想,它果然一個人太久嗎?
我一手扶著它站好,笑道,“你可站穩(wěn)啦,偷兒可不走尋常路?!?p> 我一躍,躍上了狐家的房頂,在我的那片大陸,父親和我便是狐家最后的血脈,從未曾聽說過,有其它狐氏血脈的存在,除非,這不是我的那片大陸!
我借著夜色,一路潛行,眉頭卻皺的更緊,這狐家的破敗,超乎我的想象,到處是斷壁殘桓,屋頂瓦片碎的不成樣子,院內(nèi)也是雜草橫生,半點人影也沒有,所過之處,居然像是踩在雪地中,細看,便知是幾層掃也掃不盡的灰塵,
就在我以為這狐家已是空無一人之時,一道暖色的光芒卻出現(xiàn)在我的眼里,我悄悄的向那個地方潛行過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堪比皇宮的建筑,瞬間作為偷兒的職業(yè)病讓我有些不淡定,我的手指處傳來一陣溫?zé)?,我擦了擦嘴角可疑的口水,仔細看了看我的指尖,白胖看著我擦口水的動作,嫌棄的瞥了我一眼?p> “我是不是把什么忘了?”我感受著手指處逐漸升起的溫?zé)?,眼前潔白的手指處卻什么也沒有,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突然靈光乍現(xiàn),我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魔法力,凝聚在那手指上,果然,那枚神偷之戒于我手中顯現(xiàn)出來,我不由興奮的猛拍了一下腦袋瓜,這股機靈勁!
“本來就不聰明。。?!卑着衷谂赃呑ブ业亩滢揶淼?。
我有意戲弄白胖,偷偷把戒指對著白胖,默默調(diào)動魔法力涌入戒中,瞬間,白胖就被一股大力吸入了神偷之戒中,我狠狠的甩了下手,再在心中默念“放”,靈光一閃,那圓滾滾的白胖就又跳回了我的肩旁,它小小的臉,很是驚悚懵逼的看著我,像是在說,我是誰?我在哪?我有些心虛的看向別處,嘴角的那抹偷笑很努力的憋了回去。
我看著這金碧輝煌的亭臺樓閣,富麗堂皇的雕梁畫棟,不由再咽了咽口水,其實房屋不過兩棟,只是奢侈之風(fēng)太盛。
我偷偷潛入了暗著燈的那戶,如一陣臺風(fēng)悄無聲息的碾壓而過,但凡是值點錢的都讓我摳下來了,寶劍上的鉆石、桌子旁的琉璃花瓶,甚至是拖鞋上點綴的藍色寶石都讓我一一小心摳了下來。
白胖更是懵逼的看著我用指甲把紙上的金箔也一點點刮下來,表情頓時十分精彩。
“你偷竊不仗義!”
“我養(yǎng)你不容易!”
我雖是賊,但也有賊德:貧窮人家不偷、仁義之家不偷、自家人更不能偷。但如今這大門口的牌匾上分明寫著“狐家”,可這臥室之中卻立著“忠心鐵家”的匾,況且身為狐家二小姐的我不僅居住在一片廢墟的屋里,連那姑且稱之為“侍女”的大媽,都懷有害我之心,足以說明如今這狐家的掌權(quán)者是鐵家的人,而那人,很可能是指使大媽用毒殺我之人。
我拿自家的東西怎么了?
這一屋子的好東西都被我裝進了神偷之戒中,我心滿意足的躺在柔軟的床上,正考慮要不要把這床也帶走,同樣笑的開心的便是白胖了,它看到桌子上美味的糕點,便一道光一樣,沖鋒陷陣一樣沖鋒到糕點盤里,此刻,它雙爪扶著圓滾滾的肚子,短短的二郎腿翹著,悠閑的躺在盤子中央,站也站不起來了。它是撐到不行了,我便意念一動,它化成一道光,重回我眉尖的紅色印記里。
我歡快的目光在屋內(nèi)四處轉(zhuǎn)悠,那用昂貴的花梨紫檀打造而成的桌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桌面上,仿佛有一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我調(diào)動起魔法力,一抹小火焰出現(xiàn)在我的指尖,我看著桌上刻的字,緩緩念道,“豬食”?我搖了搖頭,心想,不知所云。
很快,我便爬上那個燈火通明的屋頂,翻開瓦片,向下探去。
那大殿的富麗堂皇自是不必再說,只是與這富貴之象并不匹配的是那屋中的兩人,坐于一把太師椅上的是一位白發(fā)老婦,約莫有八十歲的年紀了,滿臉的老年斑,目光呆滯的注視前方,口水鼻涕流淌在華美舒適的衣服上,蹲在她身下的是一位丑婦,鼻子倒還正常,那眼睛竟全是紅色,仿佛要滴出血來,嘴巴更是恐怖,兩只獠牙自上顎延伸到紫青色的唇邊,肌膚之上覆著一層青鱗,密密麻麻,令人不寒而栗,目不忍視。
那女人正為那癡傻老婦洗腳,一邊測著水溫,一邊柔聲說道,“娘,你看,如今,這狐家的諾大家業(yè),都在你女兒我的手中了,咱們再也不用過在鐵府里,吃豬食,喝馬尿的日子了,別看我在咱房間里放了那塊“忠于鐵家”的牌匾,那都是做給鐵家人看的?!蹦乔嗝驸惭赖呐怂剖菨M足一般的甜蜜笑了起來,不過很快一滴黑色的淚水,便自她血紅的眼眶中流出,她哽咽道,“娘,咱們的恨,我從來沒忘記過,若是有機會,我便拖著鐵家的人,一起下地獄!”
那老婦的眼中有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過,她的嘴中含混不清的說道,“傻傻”,那女人為老婦擦腳的手一頓,眉毛頓時擰在了一起,她凄慘的笑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道,“娘親,你可是怪我,毒害狐家滿門忠仆?毒傻狐家二小姐?接著以入學(xué)學(xué)習(xí)魔法之名,在路上暗中除掉狐家大少爺?再以撫養(yǎng)癡傻孩子的善心人的名號掌握了狐家?”她說完這些,便陷入了沉默,她的手中握的擦腳布都是上好的蘇繡,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柔軟絲滑,她迷戀的看著這精細的繡工,半晌才又斬荊截鐵地說道,“哼!誰讓她們家大業(yè)大又懷揣至寶?如今這狐家只剩那名癡傻掃地僧還未死絕,那狐小七,估計已經(jīng)死在毒下了!等他們死盡,我便把這諾大的地方翻個底朝天,如果找不到萬蛇窟說的摯寶,咱們都得…”
藏于屋頂?shù)暮∑呱裆怀粒『么醵镜呐?!殺我狐家族人!傷我狐家侍從!搶我狐家財產(chǎn)!如今更是要趕盡殺絕!狐小七的目光殺意吞吐,強大的壓迫感自其嬌小的身軀中迸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