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媽媽瘋了似的沖到紅斗篷人物的腳旁,一邊“砰砰”的磕頭,一邊將孩子悄悄拉到自己身后。
“大人,您饒了我們吧。是我們不對,請您看在他還是個孩子的份兒上,放過我們吧。下次我們一定注意!”
婦女的聲音因恐慌而嘶啞、凄然,仿佛在向自己的命運乞憐。
或許權貴就是她的命運……甚至是所有綠子的命運!
“大膽賤民,觸犯大人的炎佑之體,還有臉乞求?”淺紫斗篷的跟班大步跨上,互在權貴之人的身前,怒斥婦女。這位跟班的手已按在背負的大刀上,肌肉虬結的手臂顯示出強大力量,紫色面具下發(fā)出嘲笑。
紅斗篷紅面具的權貴沒有說話,他傲慢地挺著大肚腩,仰頭無視眾人。
拿刀的跟班在等權貴的指揮,街道人群異常安靜,沒有人敢異議,沒有人擁有這樣的權力,更沒有這樣的勇氣!
“可惡,這群欺負人的家伙……明明只是個孩子?!闭驹谖疑磉叺呐耍业浆F(xiàn)在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僅僅因為這句話,我對她的印象提升了許多。
“勿動?!辈吐曁嵝?,這話是對女人說的,因為在場所有綠子之中,只有這女人在嘀咕。
的確,如碧綠潮水圍擁的綠子豈止千百,卻沒有人打抱不平,甚至沒有一聲抱怨。除了我身邊的女人。
是面具禁錮了他們的語言,還是這面具遮住了眼,令他們視若無睹?
這時紅斗篷權貴露出跋扈之氣道:“家中可有值錢的東西?”
婦女跪在他腳前,手臂已沒在沙土中,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懇求道:“大人,大人,我屋里早已一貧如洗,上個月另一位大人將我家中最后一件值錢的物什搶走了!嗚嗚……”
婦女一邊乞求一邊訴說自己的苦處,情不自禁地咽嗚了起來。
“如今全指望著丈夫買賣瓜果為生,才勉強糊口?!眿D女連連磕頭,淚珠如串。
周圍的綠子們有的不忍心漸漸離開,有的默默垂下了頭,或許這是每個綠子的現(xiàn)狀、無可奈何的命運。
紅斗篷權貴摘下面具,一張圓潤富態(tài)的臉展現(xiàn)了出來,這張中年男人的臉簡直肥得流油,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堆得出比豬還肥的臉!
中年男人面無惻隱之相,他依舊擺出權貴的高高在上之姿態(tài),瞥了眼仍在苦苦哀求等待救贖的婦女。忽然嘴角露出一抹陰邪,低頭探向驚恐的婦女,笑道:“你家中還有一件寶貝?!?p> “啊?大人,我們家里實在已拿不出……”
“像你這般身材窈窕的女人,就是一件寶貝?!睓噘F的目光在婦女的身體上游弋,“把你進貢給我,那我就不追究這個小孩兒的罪了。如何?”
這顯然不是詢問,而是威脅和命令!
“大人!大人!求您放過我吧!求求您……”婦女驚恐之下拼命磕頭,害怕被權貴帶走,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是她極不愿看到的。
“大人,您看……”淺紫斗篷的跟班一手持刀,另一只手提著那個名叫阿曼的孩子。
權貴冷哼一聲,極其不爽地吐出一個字。
“斬!”
跟班似乎等待這個字太久,當聽到這個字時他嘴唇一咧,目露精光,刀鋒虎虎生威!
“可惡!”
我耳旁忽的蹦出一聲怒喝,女人身形忽動,卻立刻被伯伯一手鉗住了臂膀制止了下來。伯伯的手法被我看在眼里,我心中暗自驚嘆,擒龍手!
女人的身形雖然被伯伯拉住,但她怒喝而出的兩個字卻已收不回來,已然引起了全場的注意。
見過權貴的行事風格,我猜到女人的下場定不會好受。
情急之下哪里還容得三思,我足底生風,赫然沖出人群,決意要為女人抗下這罪,要替無辜婦女討要這公道!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皆在驚愕之際,我的雙指已夾住了權貴的鼻子!
“你的刀如果敢再往下砍一毫,我就把這個比豬還肥的男人的鼻子從他臉上生生拔出來!”我目光如炬,瞪了眼身旁拿刀的淺紫斗篷跟班。
還未等淺紫斗篷跟班回應,中年男人權貴疼的尖叫:“哎喲哎喲!好疼好疼!你……你、你快把刀收起來!想害死老子啊?!”
跟班無奈收刀,但眼中兇狠不減。
“你是何方神圣?哎喲……可以先放手好好說話嗎?”權貴疼得眼角蹦出了淚花。
“嘿嘿?!笨吹綑噘F這副模樣,我心情大好,旋即松開手。
我的手剛一松開,權貴立刻縮成一個團連續(xù)后滾兩圈,躲開我兩米之外。他撫摸著自己那可憐的紅鼻子,滿臉橫肉甩動,怒吼:“膽敢侵犯‘炎佑之體’,老子要用炎之印記燒死你!”
淺紫斗篷的跟班一臉尷尬地對權貴小聲說道:“大人……這小子,好像不是咱們綠洲之都的人。您看,他既沒有穿綠斗篷,也沒有帶黑面具?!?p> 權貴這才反應過來,道:“想不到還有外族人,那你們兩個把他給我剁成肉醬!今晚就蘸他的肉醬吃!”
“是!”話音剛落,兩個淺紫斗篷跟班霎時間舞動大刀向我奔來,黃沙滾滾,綠子們見狀紛紛退散,躲進了屋里或者小巷子里觀察。
可那小孩阿曼和他的母親卻還未及撤離,刀光劍影之下,他們必然會受到牽連!那我非但沒有替他們討回公道,反而害了他們!
刀光飛至,風沙無情。
我從懷中掏出了神鸞玉令,所有人都停住了,似乎這塊牌子對權貴等人有著異樣的魔力。
“你……你……怎么會有這塊玉令?!”權貴目瞪口呆,嘴巴張的極大,不知道吃進了多少風沙。
“哼,我本來就該有這塊玉令!不然我為何要來到綠洲之都?”我面露笑容,有神鸞玉令在手,那權貴瞬間失去了風光,想來持有它的人在綠洲之都的地位一定比權貴高了不少!
兩個撲面而來的淺紫斗篷跟班也立刻放下刀,就地叩拜于我,連連道歉:“對不起,小人有眼無珠,竟然冒犯了大人。請大人恕罪,請大人恕罪……”
權貴滿臉肥油抖動,結結巴巴地說道:“您……您有何吩咐?小的定當效犬馬之勞,求您饒了小的無心之過吧……”
我心中暗道真是變臉比變天還快啊!天下武功再厲害,也敵不過權勢的兵不血刃……
“放過阿曼和她母親,今天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蔽依淅涞?。
“是,是!”權貴連連點頭應道,“小的絕不找他們麻煩?!?p> “很好?!蔽遗牧伺膵D女的肩頭,示意她立刻帶著阿曼離開,見他們消失在小巷后我才又對權貴說道,“還有一件事……”
“您盡快說,小的一定照辦?!边@次輪到權貴把頭磕進沙土里。
“不要讓我在綠子生活的區(qū)域再見到你!”我淡淡瞥了他一眼。
“……好!”權貴的聲音在顫抖。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沙,道:“那由你帶路吧,讓我見見你上面的那個人。”
我側頭,見伯伯和女人還在原處。伯伯和我相視點頭,他便領著女人悄悄混入了綠子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