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胡敏的這一聲驚呼,這才讓眾人反應(yīng)過來,除了糧草之外,還有個孔融不見蹤影。
“快!快去找找!”
回過了身去,孫觀急忙跟身后的副將吩咐起來。
不過孫觀手下的副將還沒動身,韓言已經(jīng)一擺手,開口說道:“算了吧!不用去了!”
“主……主公?”
聽見韓言的話,孫觀轉(zhuǎn)回了身來,很是疑惑地看向了韓言。
“呼!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孔北海已經(jīng)被那伙騎兵給劫走了。”
長出了口氣,韓言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聽到的那個聲音,很是無奈地?fù)u起了頭來。
“被劫走了?那不是……”
思索一下前因后果,以及自己所做的事情,尹禮心中一驚,驚叫出聲,只不過,卻是迅速閉上了嘴巴,驚恐地看向了韓言。
“不錯!那伙人是我們放走的啊!”
韓言心中五味雜陳,但是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直接將尹禮未說完的話接了下來。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低頭思索了一下,胡敏卻是拿不準(zhǔn)主意了。
“怎么辦?能怎么辦?我們還能怎么辦?收整一下孔融手下的人,我們接著往河內(nèi)郡去!”
有些煩躁地甩了甩頭,韓言也是沒有辦法了,只能是破罐子破摔,索性不去管那被擄走的孔融了。
“那……孔北海呢?”
雖然說這話是有些不合時宜,但是胡敏卻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畢竟,有些話總要有人來說,而目前近乎是韓言身邊唯一幕僚的胡敏,自然只能站出來了。
“孔北?!瓕Ψ郊热贿x擇生擒他,自然不會輕易對他如何。而且,以孔融的名聲,想要殺他的話,董卓都是要猶豫一下的,何況是這一城的主將?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孔融最有可能的結(jié)果,應(yīng)該就是被送到董卓的身邊了?!?p> 思前想后,韓言倒是不為孔融的安危而擔(dān)憂,不僅是因為孔融的性命有所保障,更重要的是,韓言根本不在乎孔融最后到底會如何。只不過,后面的這一個理由韓言沒有說出口罷了。
“那這樣的話,我們還要不要給其他人送個信?”
孫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送信?當(dāng)然要送,不只是為了孔融,就算是我們轉(zhuǎn)向河內(nèi)郡的事情總也要通知一下張邈他們,不然隨后糧草的運送,總歸是個麻煩。”掃視了眾人一眼,韓言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尹禮的身上,“那個,尹禮??!”
“嗯?主公您說!”
被韓言叫到,尹禮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緊跟著連忙開口答應(yīng)起來。
“往聯(lián)軍那邊報信,我覺得還是你親自帶人去一趟吧!”
韓言看著尹禮的雙眼,眼神之中滿是期待的神色。
“為……為什么是我啊?”
欲哭無淚的尹禮,求助似地看向了身邊的孫觀等人,企圖找個幫自己說句話的人。
“因為我們這群人里就你最會鉆營了!”
躲過了尹禮求助的目光,孫觀裝模作樣地感慨起來。
而就在孫觀說完之后,在場的眾人,除了典韋之外,盡皆認(rèn)同地點起了頭來。
“你……你們……”
看著大家那一臉的‘認(rèn)同’,尹禮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了。
“尹禮,你輕裝簡行,到了聯(lián)軍那邊直接去找橋瑁,雖然他手下兵馬不多,但他至少是這次聯(lián)軍的召集者,說話還有幾分分量。說完了事情,三兩天你就能趕回來了?!?p> 稍微交代了一下報信的事情,多的韓言卻不再說了,畢竟在鉆營那方面尹禮才是高手,多說反而可能會影響到他的發(fā)揮。
“那……主公,我就去了?”
尹禮試探地說了一句,心中卻是期待著韓言的挽留。
只不過,就在尹禮開口的同時,韓言抬起了右手,“早去早回!快走吧!”
“是!”
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尹禮再也不好推辭,苦著一張臉離開了。
“那什么,孫觀、昌豨你們兩個人去整編一下孔融手下的人,統(tǒng)計一下傷亡有多少,然后……”
送走了尹禮,韓言不再猶豫,干脆地布置起任務(wù)來。
不過韓言的事情還沒有布置完,一個滿臉鮮血的小校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撲倒在了韓言的腳下。
“哎哎哎?這是什么情況?”
韓言布置任務(wù)的時候聚精會神,猛然沖出來的這個小校,顯然嚇了韓言一跳。
“少……少師……”
小校氣若游絲,艱難地抬起了右手。
聽著對方的聲音,韓言倒退了兩步,蹲下身來仔細(xì)觀察起這名小校來。越觀察,韓言覺得越是眼熟,“你……不是禰衡嗎?你怎么在這?”
“我之前一直跟在先生的身……少師!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孔先生讓人抓走了!快點去救他?。 ?p> 被韓言質(zhì)問,禰衡下意識地就要回答,不過話才說了一半,立刻就想起來了更重要的事情,連忙叫喊起來。
“嗯!嗯!嗯!我知道!你不要抓我的褲腳了好不好?”
腳下用力,韓言將褲腳從禰衡緊握的手中拔了出來,緊跟著又倒退了兩步。
“那……那趕緊去救人?。 ?p> 眼看著韓言遠(yuǎn)離了自己,禰衡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焦急地喊道。
“救人?這個不太容易??!”
已經(jīng)倒退開來的韓言,抬起手來在自己的鼻側(cè)輕輕撓了撓,絲毫不加掩飾地敷衍起禰衡來。
“不容易?怎么不容易?少師你手下的兵馬成千上萬,那敵人的騎兵又有幾多人?您怎么就不能救人??!”
禰衡雙眉緊皺,很是不解地看著韓言,連聲質(zhì)問起來。
“騎兵有幾多人?你也知道那是騎兵啊!你讓我怎么去救人?三兩匹馬過去,到不了人家近前就被射死了,人多了馬又不夠,你數(shù),我該怎么做?”
本來就不太喜歡禰衡,此時再被質(zhì)問,韓言一下就火了,連聲咆哮起來。
“你……我……你不去我去!”
禰衡對于讀書之外的事情一竅不通,此時被韓言一通斥責(zé),卻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最后像是賭氣一般,跺了一下腳,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哎!瞞著!”
看著禰衡就要離開,韓言連忙開口,叫住了對方。
“少師您是不是改變……”
被叫住的禰衡,臉上迅速地堆起了笑容,滿含期待地轉(zhuǎn)回了身來。
“不是,孔北海被人擄走,他們是往西去了,目的地應(yīng)該是洛陽,你往東走是不可能救下他的!”
韓言滿臉真誠,但是口中說的話卻是與表情沒有絲毫的聯(lián)系。
“我……你……哼!”
心中剛?cè)计鹣M?,立刻就被韓言如此諷刺,禰衡身子氣得直發(fā)抖,最后在一聲冷哼之后,越過了韓言身邊,往西方去了。
“公子,我們不用管他嗎?”
看著禰衡那有些倔強的背影,黃忠有些擔(dān)憂地開口說道。
“管他?他有手有腳的,怎么管?我跟你說,像他這種年輕人,不吃點苦頭是不會回頭的,由他去吧!”
說不上是厭惡,但是韓言確實對禰衡的印象不太好,可能是由于氏儀的關(guān)系,也可能是只是因為禰衡太過倨傲。
“那……我們便去整軍了?”
小心地看了韓言一眼,孫觀的手卻是在暗中拽了拽黃忠的衣袖。
“唉!”
感受著衣袖上傳來的力道,黃忠不由得談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去吧!去吧!”揮了揮手,韓言緊接著說道:“對了,胡敏你再帶著人去看看還有沒有沒被損壞的糧草,現(xiàn)在這些實在是不夠吃,能多收集一些是一些吧!”
“是!”
胡敏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拉著黃忠與孫觀等人一同離開了。
回身看看有些木然的典韋,韓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呵呵,怎么?弘毅你有什么想法嗎?”
“主公!典韋是個粗人,不是很懂這個,不過既然主意是主公拿的,那主公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p> 典韋沒有正面回答韓言的問題,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懂,還是在有意敷衍。
“哈!典韋你的身手可是不錯,日后如果你能獨領(lǐng)一軍的,那必定是所向披靡,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不能什么都不懂?。 ?p> 韓言輕輕拍了拍典韋的肩膀,卻是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說了。
“只要能跟在主公身邊,能保主公一世平安,典韋就滿足了,至于說什么獨領(lǐng)一軍之類的,典韋沒有那個心思,也沒……”
搖著頭,典韋感慨了起來。
也就是在典韋搖頭的這功夫,從西南方向又升起了一道的塵煙,顯然是有人趕過來了。
“主公!”
觀察到異樣的孫觀,立刻就帶著手下的人趕了過來,護衛(wèi)在了韓言的身邊。
而昌豨,此時依舊在努力地召集著孔融手下的人馬,并沒有精力來顧忌其他。黃忠與典韋一左一右,站在了韓言的身邊,靜靜地望著西南方向。
不多時,一隊人馬出現(xiàn)在了韓言等人的眼中,而就在看見這伙人之后,韓言才算是松了口氣。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沒有怎么關(guān)注的劉備等人。
“喂!這邊!”向著劉備揮了揮手,韓言側(cè)過了頭去,跟身邊的孫觀說道:“好了,沒事了,仲臺你接著幫昌豨去吧!”
“再等等吧!主公,萬事穩(wěn)妥為上!”
孫觀搖了搖頭,破天荒地拒絕了韓言的命令。
不過,韓言卻是也沒生氣,畢竟這孫觀也是為了自己著想,而且這劉備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了這里,小心一點總也不是什么大的過錯。
“少師~~~!”
看見了韓言的劉備,精神一震,手中連忙抖動了兩下韁繩。
一行人緊趕慢趕,來到了韓言的身前,翻身下馬,劉備拱著手向韓言走來。
“少……”
劉備開口就想說話,只不過隨即一把短戟就出現(xiàn)在了劉備的脖子之上。
“好了!這不是敵人。”輕輕拍了拍典韋的肩膀,將短戟從劉備的脖子上移開,韓言看著額頭上已經(jīng)有冷汗流下的劉備,開口說道:“你怎么來了?出什么事了嗎?”
“少師……唉!一言難盡??!”
哀嘆一聲,劉備忍不住搖了搖頭,很是感慨地說道。
“難不成……董卓的人馬趕到了?不應(yīng)該吧?”
韓言腦海之中閃現(xiàn)出一個不好猜測,但是看看劉備等人身上毫發(fā)無損,自己又迅速地將那個猜測給否決了。
“那倒不是,只不過……趙寵跟奮武將軍分兵了?!?p> 顯然韓言的猜測是有些過于的大膽了,聽完之后,劉備生怕韓言再胡思亂想,急忙開口解釋起來。
“趙寵是誰?”
站在韓言身邊的孫觀皺了皺眉,顯然是沒聽過這個名字。
“趙寵,是衛(wèi)茲軍中的司馬,不過卻是跟我那兄長毫無瓜葛?!辈坏葎浣又f下去,韓言已經(jīng)開口解釋起來,“看這樣子,似乎這趙寵和我那兄長有些不對付?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趙寵應(yīng)該是想回酸棗吧?”
“是!少師真是料事如神?!?p> 臉上露出了意思苦澀,劉備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態(tài),只知道很難言說。
“往河內(nèi)郡去的話,那只要不是太拖沓,糧草應(yīng)該勉強夠用,不過這趙寵想回酸棗,這可就……”
思索一番,韓言覺得事情有些大條了,如果說是別的時候事情可能還好辦一些,但是現(xiàn)在這趙寵卻是主事的,可能事情就沒那么簡單了。
“少師……您看……”
眼看著韓言陷入了思索,劉備忍不住小聲呼喊起來。
“漢升!”思索一陣,韓言抬起頭來,高聲喊道:“快去通知胡敏,讓他不要再管那些不好收集的糧草的,能帶多少帶多少,我們要趕緊離開這里!”
“嗯?這是什么意思?”
聽到韓言的命令,黃忠明顯地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啊!”
說完之后,韓言不再理會任何人,雙眼之中滿是擔(dān)憂,望向了劉備等人來的方向。
就在韓言看不到的地方,一大隊人馬正在趙寵的帶領(lǐng)之下,快速行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