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抱太大指望了,摸上去好像就是個小玩意。”于逸看著邊上的四人歪歪嘴說。
“沒事,沒事你拿出來就行。”
風(fēng)帽子幾人則是滿臉地安心嬉笑著答道,經(jīng)過剛才擲色子的環(huán)節(jié),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擔心對方的手氣了。哪怕于逸這時候摸出一顆龍蛋他們都不會感到驚訝了。
“咦,是枚指環(huán)?。 ?p> ‘果然……’幾人心中了然,指環(huán)應(yīng)該是裝備中最難出現(xiàn)的一類了。
想了想自己以往在神恩中摸出的東西,風(fēng)帽子忍不住又爆粗口道:“操他哥的,這家伙是人蹭的嗎?”
龍角指環(huán)
指環(huán)
品質(zhì):青銅
重量:0.3
耐久度:20/20
特效:
裔族的怨恨:擊殺擁有龍族血脈的生物后,指環(huán)會獲得“怨償”層數(shù),根據(jù)血脈純正度,獲得的“怨償”層數(shù)不同,累計30層后,該裝備會發(fā)生進階。
職業(yè)限制:無
裝備需求:無龍族血脈
“好了好了,你們幾個自己擲色子決定它歸誰吧。”于逸拋出指環(huán),說道。他已經(jīng)拿到一對極品護手,自然不會再去爭取這枚指環(huán)了。他還算不上是那種占便宜沒夠,吃虧難受的人。
“行!”左右兄弟和風(fēng)帽子也不矯情,干脆地答應(yīng)了下來。能這樣他們自然求之不得,誰還敢和這家伙比手氣?
“蟲兄,就算不要裝備,你還是跟著也扔扔色子吧,就當是娛樂了?!彼垍s還是想試試于逸是否真的還能甩出那么大的點數(shù)。
“好?。 ?p> 色子停下,兩頭龍。
“……”
最后幾人都擲了色子之后,指環(huán)最終是落到了右暴手上,這次和他比自己兄弟的點數(shù)要大了一點。
“可惜了這么好的裝備,就讓一個傻子給占了?!笨粗冶┐魃现腑h(huán)那美滋滋的模樣,風(fēng)帽子不由學(xué)起之前老婦人挖苦的語氣。
但是右暴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且?guī)兹艘彩呛糜?,所以這時候嘴上就更不留情了:“對對對,我是傻子。有些聰明人20多歲了,還沉迷于少女的童話,瘋帽子?你瞧瞧你這一頭的綠色,你怎么不改叫綠帽子?”
“操你哥的?!北淮恋酵刺幍娘L(fēng)帽子都快蹦起來了。
“關(guān)我屁事啊。”一旁觀戰(zhàn)的左勇無辜道。
“你們懂什么?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必須頂點綠。對吧?風(fēng)子。”睡貓則在這時候上來挺了哥們一把。
“還是肥貓懂我?!憋L(fēng)帽子這才笑道。
這時候,那邊又傳來于逸的聲音:“喂!你們別吵了,希爾昂說好像還有一個神恩!”
一句話之后,這邊劍拔弩張的戰(zhàn)火頓時停歇了?!澳哪兀磕哪??你快摸啊!”
希爾昂將剛才切開的暴食者尸體腹部上的裂口打開:“它肚子里,好像是之前那頭被它吃掉的山貓爆出的。”
“蟲兄,請吧?!?p> “這他喵的!”往那裂口內(nèi)部小心地打量了一眼,看著都能想象到里面粘黏的情況,“早知道不說了!”
“不然我來吧?”希爾昂見他為難的模樣提議道。
“不用不用,我來,我來……”
最后于逸還是忍著惡心把那個神恩里的東西摸了出來,但是入眼的卻是一塊石頭:“切,就是塊破石頭啊。弄臟手之后,手氣果然差了。”
睡貓一把搶過了,用他敏銳的小眼鑒定了那塊還沾著血的石頭,服氣地嘆道:“大哥,這是塊技能石好吧?”
技能石也就是其他游戲所說的技能書一般的東西,符合技能石要求的人就可以傳承石上的戰(zhàn)技,這東西可是比裝備還要珍貴!
“什么技能?”
幾人都不由打了個激靈。
“劍士的?!?p> “喔呼!”
“切……”
這回再沒有爭議,風(fēng)帽子也拿到了一個自己的戰(zhàn)利品。但是暫時他的能力還不達標,無法傳承技能。
見眾人各有所得,希爾昂湊到于逸身邊道:“蘭斯,光是這些神恩里的東西,我們就不虛此行了吧?”
“是?。 庇谝葙澩?,但是被這么一說他才想起來:“對啊,那個大娘呢?”
剛才忙著瓜分戰(zhàn)利品把任務(wù)都給耽擱了,眾人這時候才想起來去找老婦人。
但是也沒有費多大力,就在樹后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的老人。
“大娘,不用害怕了,那頭魔獸已經(jīng)被我們收拾了。”于逸上前輕聲道,老人這副無助的模樣讓人暫時忘記了她的毒舌?!拔覀兂霭l(fā)吧?”
希爾昂卻是看出了老婦的端倪:“她不是嚇得發(fā)抖,她是煙癮犯了?!?p> 確實,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見老人抽煙了,她那種玩命的抽法,帶來的那袋煙草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行吧,幫人幫到底吧。”說著,于逸便上前背起了老人,一股刺鼻的煙草味。她比想象中還要輕,就仿佛身體每個角落裝著的都只是煙一般?!拔覀冏甙??!?p> 他的舉動讓此時他說話的份量也變重了不少,所有人都一致地點了點頭。尤其是希爾昂,看向自己契主的目光又是復(fù)雜了幾分。
“嗚~”
又是一聲耳熟的獸鳴,嚇得幾人慌忙加急朝山上跑了起來,要是再來一頭暴食者他們可真的鬧不住了。
萬幸,直到那間婦人口中的木屋闖入眾人視線,暴食者都沒有出現(xiàn)。
靠近了那間木屋,虛弱的老人卻是有了掙扎的力氣,她堅持從于逸背上下來,蹣跚地朝小屋走去。
于逸不禁想起了她之前說的話,這間屋子是她兒子為她建的,或許就是這一份親情給了她戰(zhàn)勝煙癮的力量吧。但是她的兒子現(xiàn)在又在哪呢?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反倒是都不再著急,配合著老婦一步一顫地朝著那個山臺上的木屋走去。
最后,老人艱難地用那只不聽話的手拿出了鑰匙,打開了木屋的門。她緩緩地推了進去,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是在屋里小跑了一段。
好奇的幾人,點上提燈跟進屋子。燈光都還沒來得及找到老人,眾人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
很快,他們找到了她。她趴在一大袋的煙草上,肆意地享受著。
“該死!真是沒救了!”睡貓高聲罵了一句,“這就是你要來山上的目的?拼了命,冒著險,就為了這些煙葉?”
“是啊!我也是不久前才發(fā)現(xiàn)我兒子把我的寶貝們都藏在這里的?!?p> 于逸此時更是有些說不出話來,現(xiàn)在再相想想自己的剛才那些猜測,真是太傻了!他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
左勇急躁道:“行了,你把報酬支付了吧,我們要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了!”
“報酬。對了,是兩塊藍晶石吧?接好了!”老婦吐著煙,她朝幾人方向一甩手,煙葉散的滿地,“這里除了這個什么都沒有!兩塊藍晶石?嘆息者丘陵除了不幸什么都沒有!居然還有人會來這里向我討兩塊藍晶石!哈哈哈哈!”
“老家伙!我要讓傭兵工會來收拾你!”脾氣不太好的右暴大聲喝到,甚至有了上前和老人較勁的趨勢,卻被于逸攔住。
“算了,我們走吧?!?p> 他的聲音很輕的,但是在對方心中的份量卻很足。右暴不再多說,跟著他走出了木屋。
身后則還是老婦有些瘋狂的笑聲,她得意地喊著:“去啊,讓傭兵工會的那幫雜種來殺了我啊!所有人都死了,兒子也離開了,我還怕死?只要和這么多煙草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p> 于逸這時候才明白希爾昂剛剛對自己說的那句“光是這些神恩里的東西,我們就不虛此行了吧?”更深處的含義,似乎這次又被這家伙洞察先機了。
但是聽著老婦人的狂喊,和她那煙味的人生,他不禁一陣唏噓。但是他似乎也無法去怨恨這個有些惡劣的老人,她或許也只是個受害者而已。
在這個破落的小村里,她又能怎么選擇呢?想要和不幸抗爭,她卻已經(jīng)老了。只能形影相吊,成日與煙草作伴。越是不幸的人,就越發(fā)依賴這些所謂的消遣品。
“對于這些貧困不幸的人來說,長壽好像反而成為了一種罪過。”風(fēng)帽子這時長嘆一聲道。“走吧,我們到那個村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回野火城吧。反正我這趟拿到了技能石,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這家伙的話讓眾人也是頗為感慨,一路無話,安靜地下了上。
返回的路上,那具龍角暴食者的尸體卻是不見了。而且山林間傳著的獸鳴也是頻繁起來,嚇得幾人連蹦帶跳地一路逃出了山。主要戰(zhàn)力的盾牌已經(jīng)裂了,再打起來怕是只是被魔獸碾壓。
回到村子后,眾人又仔細逛了一圈,果然,這里沒有其他任何人的蹤影。找了處還湊合的土房,鋪了點干草后幾人便準備休息了。
累了一天,就算環(huán)境再差,他們也是倒頭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于逸只覺得有了在呼喊自己。
“蘭斯,蘭斯,快起來。山里好像出事了?!笔窍柊?。
被搖醒后,于逸惺忪地睜開眼:“出事?什么事?”
“不知道,剛才我好像聽見了有人呼救,我們?nèi)タ纯窗伞!?p> 風(fēng)帽子幾人也紛紛被叫醒之后,眾人一起跟著希爾昂再度朝著那座小山進發(fā)。
果然沒走多久,他們也聽到呼救聲,至于那聲音,他們也不陌生,就是那位老婦人的!可不是嘛,山里應(yīng)該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循著聲音找去,幾人首先見到的是三頭暴食者,或許還有更多,總之他們透過林中的灌木叢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三頭了。它們正在似乎正在為了分食而商討著。
而呼救的老婦人已經(jīng)躺在血泊之中了,她就像先前見到的那頭山貓,已經(jīng)被咬去了一條腿。只是她哪怕如此驚慌,她的手上也依舊拽著一袋煙草。
于逸剛想起身,卻被希爾昂死死拉住:“你干什么?”
“你說呢?”
“我們救不了她的,你連盾都沒有了!”他壓低聲音訓(xùn)道。
“難道我們就這么見死不救嗎?”于逸瞪大眼,看著那個即將被生吞的人。哪怕之前被欺騙過,他也不會以袖手旁觀的形式來報復(fù)。
希爾昂的回答顯得有些冷血,但也是不爭的事實:“是的,因為我們什么都做不了,面對獸潮我們什么都做不了?,F(xiàn)在獸潮接近,再往后,這樣的事情只會多,不會少!如果主城被攻破,那么你眼睛能看到的每個地方,就都會有這么個呼救的人!”
其他幾人原也是有了和于逸同樣的沖動,在希爾昂的話語之后,他們也都冷靜了下來。最后幾人一起將于逸拉走了,悄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而于逸此時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個婦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到來??墒牵难凵?,她發(fā)現(xiàn)了?
聽見身后那凄厲的呼救聲,于逸心中對自己無能為力的痛恨簡直難以言喻?;蛟S這只是個游戲,但是真實的效果,已經(jīng)讓此時的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下了山之后,誰都沒有說話。
尤其是于逸,他甚至走路都有些踉蹌。最后索性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了路邊。其他人自然能夠了解他此刻的心情,也都沒有上前打擾。只有希爾昂,靜靜地坐在他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開始泛白。
于逸才拍了拍弓箭手的肩:
“希爾昂,陪我一起成為改變者吧。”
南北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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