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沒有手機的日子怎么可能睡得著!
“你站這,我睡不著?。 碧贞柵吭诖采媳е眍^歪著腦袋撇著床邊如同幼兒園老師盯著學(xué)生睡覺的珞姑娘無奈的說道,“我睡了十天!十天不是一天!本就不困,你還盯著我睡覺!要不你睡覺我盯著你試試!”
“公子莫要胡說,剛喬大醫(yī)說公子仍需要休養(yǎng)……”
“我說了多少遍!那是我讓他說的!我……”陶陽哭笑不得的豎起手臂用一種怪異而搞笑的姿勢指著自己說道,“你看看我,哪里有事了?”
“可喬大醫(yī)也沒說公子不需要休息了!如果公子不喜歡奴婢盯著,奴婢轉(zhuǎn)過去便是……”
“他也沒說一定要休息啊!”
“喬大醫(yī)說了并非全都由著公子胡謅,而只是略微夸張了一點!奴婢認(rèn)為多休息就是喬大醫(yī)的特意囑咐!”
“我……”陶陽看著珞姑娘認(rèn)真的小臉兒此刻終于理解剛才八皇子被噎的感覺,不禁開始同情起那個被他噎的不要不要的小屁孩起來,想來前世電視劇、小說、游戲等等等等自己都看過!玩過!咋沒有一個對付認(rèn)死理的女人的方法呢?以他多年哄女人(妹妹們)的經(jīng)驗來說,小說里的“虎軀一震,萬女臣服”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我的小姑奶奶!我真不困……”
“公子,你就早些休息吧!”珞姑娘看著在床上打滾的公子哀怨的說道,“自公子墜落至今,奴婢是寸步不離,好今兒看到公子痊愈,公子難道就不能體諒一下奴婢的辛苦么?”
“我不是讓你休息去了嘛!你咋就這么倔呢?”陶陽苦著臉報之以更加哀怨之色,“你是不知道,本來呢,我就不困,這還沒有手機怎么睡覺!”
“什么雞?”
“手機!”
“手雞是什么雞?少爺莫不是又犯渾了?”
“手機!不是什么雞!哎!跟你說,你也不懂!”陶陽也不知怎么與另一個落后于自己世界無數(shù)倍的人解釋他們從未觸摸到的科技產(chǎn)物只好白眼連翻道,“反正我是睡不著,讓你睡你又不睡!哎?你別哭啊~”陶陽看著面前的少女又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立馬服軟說道,“好!好!好!我睡,我睡覺還不行么?”
夜來幽夢,大丈夫亦有那萬般憂愁!一朝身死,忘川水怎敵我血淚千行?
夜未眠也難眠,無論是被看著睡不著也好,沒有手機睡不著也好,其實只不過是一個逃避借口,一個必須面對事實,生活比不得戲劇,陶陽自然也不是小說中的人物,沒有他們那樣沒心沒肺的大條神經(jīng),更沒有那種穿越后立馬坦然接受的能力。穿越不是買個車票去異地,無論何時都可以回鄉(xiāng)解愁;穿越不同于做夢,可不是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醉倒于槐樹之下。
“我知道你還在這里,既然我不睡你也不肯睡,陪我聊會吧?”陶陽抱著枕頭背著身子喃喃自語,“都說人有前世,佛言未來!佛你知道么?”
“自然是知道的,豫州汝陽郡西平縣有一個寺廟,是禪宗祖師坐化之所,奴家與公子幼時曾隨王爺祭拜過,不過公子靈智剛剛恢復(fù),又怎么?”珞姑娘用帶著疲憊和困乏的聲音回道。
“這個世界也有寺廟和禪宗?”陶陽忽然起身緊緊的盯著珞姑娘的俏臉,語氣難掩興奮的問,“有沒有嵩山少林寺?”
“少林寺是哪個寺?嵩山?奴婢倒只去過伏牛山……”
“沒有么……”陶陽剛起的興奮勁一下子落了下去,整個人又恢復(fù)到側(cè)躺的姿勢顯得神經(jīng)質(zhì)的說道,“是??!是啊!有人有寺廟其實很正常,也不能因此就認(rèn)為自己還身在那個美麗的星球之上,可即便身在那有如何?身處于不同時間的我們……”
“公子,你要是真睡不著,奴婢就陪你說說話如何?”
珞姑娘輕輕拍著陶陽的后背,一種異樣的情愫縈繞在陶陽的心頭,隱隱間陶陽想到了“年幼”因為是孤兒被同齡的其他孩子欺負(fù)慪氣時也有那樣一個人一雙手,輕輕的安撫著自己的后背,陪自己聊天……
陶陽揉著有些濕潤的眼睛輕輕咳了一聲用著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是楚平王的大兒子對么?為什么我卻沒有見到他們呢?”
“公子……”珞姑娘聽到陶陽的話,手頓時停了下來,她不知道怎么跟面前的少年解釋,也不知從何解釋,莫不成告訴這經(jīng)不起刺激的少年,你其實你爹送來給皇帝當(dāng)人質(zhì)的,說白了就是一個拋棄的兒子,除了吃穿不太愁意外,你以后的人生比之沒爹沒媽的孤兒還要可憐?生在尋常百姓家或許不會幸福,但身在帝王家一定不幸福!那個以前被內(nèi)宮、大臣們夸耀的八皇子如今不也變了一個模樣?思忖再三之后珞姑娘低著聲音說道,“公子早慧,可知何為質(zhì)子?”
“質(zhì)子?數(shù)學(xué)的那個質(zhì)子?應(yīng)該不是吧……哦~”陶陽恍然大悟的坐了起來,“你說的可是古時候送往別國為人質(zhì)的王侯公子?”
“正是!”珞姑娘黯然的眼眸忽的一亮如夜晚中驟亮的明星,“公子與八皇子其實就是陛下與王爺?shù)馁|(zhì)子!”
“哦?此話怎講?”
“王爺封地所在乃荊州,而豫州恰巧在荊州與國度所在的司隸州之間,這里地勢多山川雖不及益州險要但四通八達(dá)也是兵家必爭首選之地,陛下將公子與八皇子安置于此,恐也是不希望百姓再遭戰(zhàn)亂……”
“這都不重要!我想你告訴我,我是誰?”
“荊州楚平王的大公子,景玄!”
“景?玄?好吧……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
“孝治一十六年,公子……你……”
“這也不重要!”陶陽也就是現(xiàn)在的景玄小手一擺,反正以他從電視劇中學(xué)習(xí)的那點微薄的“歷史”學(xué)識是肯定不知孝治一十六年是哪一年,更別提他身處在一個未知的世界里,“我捋一捋哦,我叫景玄是荊州楚平王的大兒子,現(xiàn)在人在豫州與那個八皇子互為人質(zhì),對不?”
“正如公子所說,但公子莫要誤會,王爺將公子送入此地并非于無情,只是……只是……”
“只是我一直癡傻,死一個傻兒子總比少一個健全的好點,畢竟是皇帝要人,可是這樣做皇帝也不生氣?逼近出了那時的“我”之外,沒人看不出來這赤裸的敷衍吧?”
“此間之事公子便有所不知了,大秦建國之處,四方安定全靠王爺?shù)攘划愋胀醯牟俪郑瑫r日一久難免有人起異,為了大秦國的穩(wěn)固,王爺特啟奏如下:亙古因外王多有不臣,一戰(zhàn)而國運衰退者甚之,臣心惴朝堂恐因臣等而再起波瀾,特請陛下效前朝,削藩!”
“自請削藩?”聽到珞姑娘一字一頓的說著,饒是陶陽一個經(jīng)歷過現(xiàn)代的穿越者也不免一驚,有道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開國功臣多半落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何況是那封地藩王!先說為何削藩,首先無論他們自己承認(rèn)與否,王侯將相終究還是人,而人是一種安全感極地的生物,尤其是自兵荒馬亂、爾虞我詐中走出的人,他們對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的信任感近乎為零,即便表面上看起來親如兄弟,內(nèi)心里的忌憚在那史書之上寫的是洋洋灑灑、昭然若揭,這是其一!再則皇帝想要穩(wěn)固自己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則必不能容忍自己的土地上有著不服自己管制甚至可以威脅自己的勢力存在;而藩王要想保住自己以及家族不落凡塵,唯一的出入只有做大,越大越好,越強越好,大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強到那萬人之上唯你是從,甚至……而這楚平王自請削藩,則真是讓陶陽驚駭莫名,如若沒有戀權(quán)之心,不受這藩王稱號,退隱而居豈不是正道?再說這削藩,削藩這種事肯定是皇帝愿意的,從歷史來說削藩也屬于必然,問題便在于誰提出來!這事肯定不會由君王提出,一來是不好看,顯著皇帝不仗義,過了河就主動拆橋,現(xiàn)在乃至以后的官員,誰還敢?guī)椭k事?二來也不會是這些藩王自行提出,剛說到藩王要想保護自己以及家族就必須做大,自請削藩?除非是想要試試帝王的猜忌到了什么什么程度,否則就真屬吃飽了撐著。既然兩位正主都不能提,自然需要一個人幫著皇帝提的家伙。而這個家伙至少要具備三點:第一,不怕死!提削藩,就真是把頭別在褲帶上,一眾藩王逍遙自在的日子剛過起來,被你這么一搞,無論反與不反,以后的日子都不會好過,既然他們的日子不好過,那肯定讓提削藩的人沒日子過!第二,能背鍋!削藩,名為削藩實為削權(quán),自提削藩開始,所有藩王、大臣無不是將提請之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哪怕都明白此人只不過提皇帝辦事,但一眾人等莫不要殺雞嚇猴,滅了提請之人表示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第三、受冤屈,不要妄想皇帝會因為你知他心,他就會保你,勢必人強,不說一國之君,即便是個小孩子也知道在這么多威高權(quán)重的大臣與一兩個提請者之間做一個選擇!所以,歸根結(jié)底,提請削藩的結(jié)果只有不得好死!而這便宜老爹自請削藩,豈不是將自己放置在烈火中,想及此處景千玄才發(fā)覺自己身后微涼,略有紅潤的小臉此刻顯得蒼白,“其后……又……”
“傳聞陛下堂前大笑而未允,就在諸王侯剛要放松之際王爺再次上奏,望陛下效仿古代,命諸侯派遣長子長孫送與皇城,與之一同至于京都的還有公子您了!”
“我?”景玄恍然大悟,“后來皇帝為了安撫諸侯,又將不得心的小兒子與我一同送至京都與荊州兩地中心的豫州,而諸王侯有例在前,不得不從!難怪這八皇子來找茬,合著原因在這里!”
“是了~”珞姑娘再也掩飾不住疲勞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請公子趕緊休息!”
“……”景玄實在睡不著撇過臉看著身旁的少女倦意愁容心中愧疚,我這肉身沉睡數(shù)日自然精神,而她數(shù)日內(nèi)是受了苦了,“好,便依你!”
一個來自異界的靈魂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么不一樣的篇章還不得而知,顯而易見的是陶陽(景玄)的未來要么改變這個世界,要么被這個世界改變!
自珞姑娘回房歇息后的一個多時辰,安靜的小屋忽的響起一聲哀怨的叫聲,“臥槽!沒有手機真的很難睡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