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蘭鶴城三家與銀光會就展開了決戰(zhàn),四方都是實力雄厚,各有依仗.銀光會仗著靈修眾多,兵精!而三家則仗著人多,一時間倒是打的有來有回,不分上下.
但是時間一長,銀光會畢竟人數(shù)太少,幾次大戰(zhàn)下來,倒也死傷不少,漸漸的就被三家給壓制住了.而這周衍生正是云天鶴請來的壓軸.
因為落霞山距離蘭鶴城頗遠,等周衍生修書一封送回落霞山,再等落霞山的人趕到的時候,戰(zhàn)局已經(jīng)呈現(xiàn)一面倒的情況.這下云天鶴自然生出別的想法,倒也不急著讓落霞山的人出面.
他打算讓其余兩家與銀光會火拼,自己則在最后利用老丈人,乘三家勢弱之時,一舉將百家盟,通寶錢莊以及銀光會三家一鍋端.時間一長,倒也把天辰之事給忘得七七八八.
直到今日,因為天辰離開了法陣護罩,并且距離蘭鶴城并不遠,所以身上不知何時中的的纏相思,自然被云天鶴的雪岳貂感應(yīng)到.
因為蘭鶴城大戰(zhàn)在側(cè),人人為求自保,都想變強.也不知道誰傳出的謠言,竟然說廣圖大會期間,度崖將他畢生所學(xué)傳授給了天辰.
接下來就水到渠成,于是無數(shù)被利欲熏心的人瘋狂的尋找天辰,云天鶴自然也不例外.
他修煉速度減慢的主要原因,就是沒有適合自身的功法,若是能從天辰那里得到度崖的真?zhèn)?,那好處之大,不言而?
周衍生雖然已是先天后期的修為,但是卡在瓶頸已有七八年了,他也想從天辰那里得到度崖開辟氣府時的一些修煉心德,好讓自己的修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至于谷方為何來此,卻無人知曉.但在周衍生等人看來,只是護孫心切罷了.
而此刻遠在十余里外的天辰,對這一切是毫無所覺,依然在附近的鎮(zhèn)子上大吃大喝一通,然后找了間客棧,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清晨,天辰就急匆匆的走出客棧,打算去備置一些常用物品,比如一些草藥衣物,或者干糧.
草藥主要是他想配置一些療傷和解毒的藥劑,因為經(jīng)過先前一系列的事情后,雖然凈髓丹和金玉丸還有一些,但人在江湖飄,傷藥不嫌少啊.
他既然打算返回家鄉(xiāng),千里之行難免會有些意外,多做些準備也是沒錯的.
天辰走過三家藥鋪,有些失望.他原本還想購置一些金玉丸的藥材,好嘗試配置一下這種療傷圣藥.結(jié)果他逛完了鎮(zhèn)中僅存的三家藥鋪,只見到了三味藥材,有些掌柜的聽都沒聽過,別說收集了.
其實小鎮(zhèn)原本就不大,兩三百戶的樣子,并且地處偏僻,能有三家藥鋪就算不錯了.
“本靈草,月花膏,對啊,我為什么不試一試.”
天辰靈光一現(xiàn),自言自語,然后神秘一笑,再次返回了藥鋪之中.等他再出來的時候,身上的銀子已經(jīng)少了近半,腰間卻谷囊了許多,見他一臉從容,顯然收獲頗豐.
接下來就是逛了幾家店鋪,買了幾套合身的衣服以及一些常用品,裝了一個小包袱背在身后,以備路上之用.
中午天辰在一間小飯館匆匆吃了一些,然后在鎮(zhèn)內(nèi)的藥店之中,租用了一間簡易的煉藥室,打開剛剛買來的草藥,里面竟有十種藥材,正是煉制辟谷丹所需的藥材.
天辰嘿嘿一笑,當(dāng)下開始將藥材分成幾份,開始嘗試煉制辟谷丹.
因為天辰在佛光寺的時候,經(jīng)常為普相打雜,對于煉藥也算半個行家,而辟谷丹這種極其普通的丹藥,天辰只是稍加嘗試就煉制出來了.
這幾趟下來,已經(jīng)天近黃昏,日薄西山.天辰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夕陽余暉,又看了看面前數(shù)百顆辟谷丹,心情倒是不錯.
雖然沒有機會煉制金玉丸,讓他有些失望,但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天辰也沒貪心,當(dāng)下將辟谷丹分別用空的瓷瓶裝下,這些瓷瓶顏色各異,正是青戊子贈藥的瓷瓶,而丹藥被天辰服用干凈,現(xiàn)在正好派上用場.
天辰心滿意足的起身出了藥鋪,返回了客棧.
在客房內(nèi),天辰嘗試剛煉制的辟谷丹,飽餐一頓后倒床就睡,看來煉藥也不是看上去那般輕松的,對于人的精神消耗著實不小.天辰打算好好的休息一晚,然后明日啟程.
夜晚時分,靜靜躺在床上的天辰隱約聽到一陣的腳步聲,十分輕微,但卻很急的樣子.
他猛的一下睜開眼睛,皺了皺眉,暗自運行青木集,將聽力擴大十余倍,這下外面的聲響被他聽了個清清楚楚.
客棧內(nèi)約有三十來人,其中有二十七八的都聚集在大堂之內(nèi).
天辰小心的放出神識,自從他進階中期,他的神識已經(jīng)能夠籠罩三十丈的范圍,將整家客棧籠罩其內(nèi),神識增幅一下激增了三倍有余.
只見大堂之人全部一身黑衣,每人手上抓著一柄鋼刀,刀身用黑布包裹,夜色中,讓別人看不出是何東西.
眾多黑衣人中,有兩三個正在低頭商議什么.
“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人真的一下子花了那么多銀子?”一位有些沙啞的男子聲音傳了出來,只是聲音極小,好似怕誰聽見一般.
“沒錯,丘老大.我今天去收保護費的,沒想到這人一下子就要了一百兩銀子的草藥,不少還是黃爺子的鎮(zhèn)店之寶.嘿嘿,我看他花起錢來如流水,此人不是商販之類,就是哪家公子哥,身上富得流油.”另外一人聞言趕忙湊前一步,低聲說道,聲音有些尖銳,異常難聽.
“嗯,好,如果你所言不假,我自會重重賞你,若是有誤,哼哼.”
“知道知道,若是滾地鼠看走了眼,就請丘老大把我的腦袋砍下來當(dāng)球踢.”
黑暗中兩人一對一答,都對對方的態(tài)度感到很滿意.
“可是老大,這客棧里住的可不止那小子一人,這...”另外一人出言提醒道.
“怕什么,嫌麻煩就把他們?nèi)細⒘?,得到的錢財大家平分,反正老子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呆夠了,干完這一票,正好可以出去逍遙一段時間.”丘老大有些不耐的呵斥那人一句.
“嘿嘿,明白了.那人冷笑一聲,然后舔了舔嘴唇.
接著他們又具體的商量了一下動手事宜,很快就散開,開始清理計劃了.
這一切自然都被天辰聽的清清楚楚,他稍微感應(yīng)一下后門,那里也有四五名黑衣人堵在墻后,顯然是不想放過住在客棧的人了.
天辰冷哼一聲,左手一揮,一柄精鋼長弓憑空出現(xiàn)在了手中,正是他用淬金決變化而來,只是上面沒有弓弦.隨后默念淬金決,立刻轉(zhuǎn)化出十余只箭矢.
正當(dāng)他還想凝結(jié)箭矢的時候,卻聽到那些人早已殺了另外兩名客人,已經(jīng)全部集中到了門口.
天辰毫不猶豫,右手一拋,一粒細小的種子飛到身前,手指一掐決,一道青光擊中其上,種子表面立刻脫落變大,變成一道翠綠色的細長藤蔓,藤蔓代替弓弦,將精鋼長弓緊緊拉住.
天辰一把抓住箭矢,拉開長弓,對著木門就是一箭射出.
只聽木板破裂之聲過后,就有一聲慘叫發(fā)出,客房外一道黑影仿佛被巨力擊中一般,倒飛出去,被死死的釘在對面的柱子之上.此人兩手緊緊抓住胸口的金屬箭桿,滿臉的不敢置信,之后一口氣沒喘上,頭一歪的昏死過去,眼見不活了.
“小心,那人有暗器.”
丘老大見狀大驚,大聲出言提醒,但他終究沒有天辰的弓箭快,他話還沒說完,空氣中又聽到三道”嗖嗖”之聲,隨后就是三聲的尖叫傳來,三人紛紛被箭矢釘在客棧的墻壁之上.三人掙扎幾下,就一動不動掛在上面.
“全部趴下,不要亂動.”
丘老大又是一驚,然后有些畏懼的瞪了樓上的客房一眼,再次大吼一聲,然后率先趴伏在地面上一動不動.其他人見狀,也學(xué)著他怕在地上,一時間整個屋內(nèi)靜悄悄的.
說來也怪,丘老大他們趴在地上之后,那奪命的箭矢再也沒有飛來,倒是然后丘老大一伙松了口氣.
丘老大想不明白,自己這些人明明是臨時起意,并且做事十分小心,怎么門還沒開,對方怎么會知道自己的意圖呢?看樣子好像早有準備.
一時間,丘老大后悔之意大起.
想到這里,丘老大不禁大罵那滾地鼠,這哪是什么富商貴胄公子哥的軟蛋,這明明是閻王爺啊,而自己才是那只待宰的羊羔.今天算是一頭撞進閻王爺懷里了,能保住小命就阿彌陀佛了.
“你是什么人?來這里想做什么?”樓上屋內(nèi)傳來天辰冷冰冰的聲音.
丘老大一愣,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閣下既然不肯說,那就由我親自來找了.”
話音剛落,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與此同時一根箭矢化為一線白光,以比之前還快一倍的速度直射向大廳邊角的一名黑衣人,轉(zhuǎn)瞬間就到了此人頭頂.
那黑衣人正和其他人一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箭矢一至頭頂,也不見那他有什么動作,只聽“當(dāng)“的一聲脆響,箭矢就莫名的斷成兩節(jié),蹦達兩下發(fā)出幾聲金屬脆響,摔在其身側(cè).
“哈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就是不知老夫這般隱藏之下,小英雄看都沒看一眼,又如何確定老夫是敵非友,莫非你能讀心不成?”
那黑衣人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絲毫沒有避諱身邊眾人的異色,頗為坦誠的大聲問道.
“夜半來客,絕無好事,這還用猜?若我猜錯了的話,還請閣下離開,這里的小嘍啰我自能應(yīng)付,不勞大駕.”屋內(nèi)天辰依舊冷淡,直接下了送客令.
“唉,老夫閑情雅興頓生,就想住在這兒了,并且就想和小英雄住在一起,小英雄你要多陪老夫多飲幾杯,不知能否賞個臉?”
那黑衣人好似牛皮糖,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往前走了幾步,身旁伏地的嘍啰立刻起身,讓開一條道路.
他們可沒眼瞎耳聾,自然之道面前這個和自己穿的差不多之人,也是武林高手,就連屋內(nèi)的那個閻王爺也有些忌憚的味道,就算給他們吃十個豹子膽,也不敢擋在此人面前,九條命都不夠用的.
“哼!”
樓上客房內(nèi)傳出一聲冷哼,那聲音冰寒至極,讓大廳內(nèi)的一群人不由得打了個激靈,伏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
“嗖嗖嗖...”
就在那名黑衣人走到客房正下方的時候,寂靜的大堂內(nèi)想起數(shù)聲尖銳的破空聲,同時七八根箭矢穿破地板射向黑衣人的多處要害,只是瞬間,箭矢就帶著強烈的殺意棲近身前.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周身忽然蕩漾一陣無形波紋,所有箭矢全部被攔在身前寸許,絲毫前進不得.之后黑衣人右手放在胸前,朝頭頂?shù)目头枯p輕一推.
霎那間一股霸道至極的威壓從此人體內(nèi)爆發(fā)而出,強大的真氣威壓順著右手的方向,猛地向上一沖,七八根金屬制的箭矢如同碎紙一般被攪成了粉末,頭頂?shù)氖逡舶枷轁⑸?,化為一片塵埃,順著烈風(fēng)向上卷去.
丈許外的丘老大被這股風(fēng)壓吹的連打了三四個滾,這才堪堪停下,一臉的驚駭.
“先天真氣,你...”
天辰驚訝的喝道,可話還未說完,只覺一股凌厲之極的風(fēng)壓自下而上的撲來,整個人好似被無盡的風(fēng)壓漩渦所籠罩,身體不由自主的順著烈風(fēng)旋轉(zhuǎn)起來,直往天空一沖而去,毫無反抗之力.
天辰冷哼一聲,當(dāng)下全力運轉(zhuǎn)法力,周身發(fā)出”咔咔”的金屬碰撞之聲,只是片刻,在淬金決的全力加持之下,天辰全身就被厚厚的金屬覆蓋,同時四周想響起了”鐺鐺”的撞擊之聲.因為重量的增加,身子猛的一沉,脫離了風(fēng)暴漩渦,從半空落下,天辰總算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
“轟-”一聲爆響傳出,伴隨著呼嘯的烈風(fēng),天辰原本所住客房變得空空如也,丘老大等人見狀全都把頭死死的埋在地面上,全身顫抖不已.
潔白的月牙透過這個巨大的空洞,毫不吝嗇的將她的清輝照進大堂之內(nèi),讓整個客棧里外通亮.
那聲爆響過后,整個客棧安靜異常,時間一長,就有人微微抬頭,看向空洞之處,只見空洞足有兩丈,呈圓形,周邊有些毛刺,按順時針方向朝外反卷,月輝中還有一些細小的木屑安靜漂浮,讓整個大堂內(nèi)更顯安靜.
忽然有人發(fā)現(xiàn)空洞下面,原本站那的黑衣人不見了,而遠處傳來陣陣悶雷爆響,顯然這兩個大人物竟不知何時遠離了客棧,在遠處搏斗起來.
沒有了生命的威脅,眾人不覺的都松了一口氣.丘老大也是如此,他看了空洞一眼,心里后怕至極,想到若是那一掌擊向自己,自己不知會被拍成什么樣子.
“老,老大,現(xiàn)在怎么辦?”丘老大身側(cè)傳來一個尖銳及其難聽的聲音,正是滾地鼠.
“哼,還能怎么樣?快走吧,若是那兩魔頭心情不好,再回過頭來找我們,你還留下等著被殺啊.”丘老大沒好氣的回復(fù)道,有些看白癡似的看了滾地鼠一眼,就連原先想好的罵人言語也懶得說了.
丘老大只覺全身一陣虛脫,冷汗直冒,但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什么不顧的飛快朝門外狂奔而去.其他人見狀,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如同樹倒猢猻散,出了客棧大門后,各奔東西.
就在這時,空氣之中不知何時散發(fā)出淡淡幽香,一絲絲的粉紅霧氣彌漫了整個小鎮(zhèn),只是霧氣顏色奇淡,再加上丘老大一伙人剛剛死里逃生,有些心不在焉的,竟然沒一人發(fā)現(xiàn)異狀.
眾人沒走多遠,就一個個的無力的癱倒在地,面上潮紅,好似喝醉了酒.
一串銀鈴般的女子笑聲在整個小鎮(zhèn)上空回蕩開來,那聲音清脆潤心,擾人心神,能讓人不由自主就愛上此聲音的主人,為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十余里外,天辰正合那名黑衣人斗得旗鼓相當(dāng),不分上下,但是身為當(dāng)局者的天辰的感受明顯不同.
對面之人似乎有所保留,無論自己做出什么樣的攻勢,此人都能一一化解.反倒是對方的進攻,招式詭異無比,并且路徑刁鉆,讓天辰防不勝防,尤其是他剛拔出不久的那柄青銅長劍,或剛或柔,變化多端.
剛時有如大山磐石,任天辰暴風(fēng)驟雨般的攻擊,他都能全部接下,劍身不抖一下.
柔時卻猶如狡猾盤蛇,進攻路徑詭異刁鉆,常常能粘著天辰的長劍劍身旋轉(zhuǎn),直刺天辰的手腕,這招已經(jīng)讓他吃了不少小虧,不得不放棄手中長劍.好在有淬金決將法力轉(zhuǎn)化金屬的特性,長劍即使丟棄,天辰也可瞬間再凝結(jié)出另一把.
黑衣人此刻已經(jīng)拋棄了那身黑衣,皎潔的月光下,露出了一張中年儒生的面孔,此人面容儒雅,下巴留有一縷長髯,身穿一席紅色長袍,在加上那柄青銅長劍,正是落霞派掌門周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