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理所當然的道:“所以小姐現(xiàn)在應當明白,王爺有多在乎你?!?p> 潘思巧低聲道:“可是他也在乎他的師妹。”
寒月?lián)u了搖頭道:“那不一樣……”她正欲再說些什么,卻見郁文睿率淺浪、錦書等人從平樂寨里走了出來。
潘思巧立即對郁文睿喊道:“快解開我的穴道!”
郁文睿默不作聲的走了過來,仔細的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才在她的頸間輕輕一點。
潘思巧揉了揉脖子,急道:“齊大哥他們怎么樣了?”
郁文睿冷冷的答道:“本王還不至于為難于手下敗將?!?p> 潘思巧這才放下心來,輕言細語的道:“我聽寒月講了那位齊神醫(yī)的故事,齊大哥他們兄弟也不容易,你就放他們一馬吧,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p> 郁文睿見她服軟,雖不忍心再對她冷言冷語,但仍是氣她此次一個人出門被抓,還差點當了人家的壓寨夫人,便又責怪道:“我在王府時再三和你說過,出府前要先向我報備,還需帶上寒月,你為什么總是不聽話?”
潘思巧低頭小聲道:“你和葉飛霜出去怎么不向我報備?”
郁文睿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在為他和葉飛霜游湖的事在生氣。
他耐著性子解釋道:“我?guī)煾负蛶熋玫谝淮蔚綎|綏京城,那日師父聽聞城南湖畔風光秀麗,便請我?guī)c飛霜前去游歷一番,不料師父途中身體不適,因此才由我?guī)熋们叭チ??!?p> 潘思巧嘲弄的笑了笑:“這么湊巧,先是父親身體不適,然后女兒也身體不適?!?p> 郁文睿不再答話,只叫了錦書將先前停在平樂寨附近的睿王府馬車牽過來,才對潘思巧道:“先回府吧。”
潘思巧輕哼了一聲,不屑的道:“我自己回去?!?p> 郁文睿遲疑片刻,淡淡的道:“如果你還想被點穴的話,就再說一遍你自己回去?!?p> 潘思巧不甘心的白了他一眼,悶悶不樂道:“野蠻人?!?p> 郁文睿道:“我也不想對你野蠻。”
潘思巧無語的蹙起秀眉,罵道:“騙子?!?p> 郁文睿不置可否,順勢將她攔腰抱上馬車,才喚淺浪駕車前行。寒月、錦書等人騎馬跟在后頭,一隊長長的車馬才浩浩蕩蕩的踏上了返京的路程。
潘思巧上了馬車,特意縮到角落里坐著,一臉警惕的盯著郁文睿。
郁文睿抽出桌下的暗格,取出一個方形的食盒,對潘思巧道:“距京路途遙遠,先吃些糕點果腹。”
潘思巧咽了咽口水,伸手接過食盒打開,里面四格的位置依次整齊的擺著玫瑰酥、紅棗糕、鳳梨餅、核桃片,都是她愛吃的糕點。
她拿起一塊紅棗糕放在嘴里,甜膩的香氣融化在口中,心里卻有些酸酸的。
郁文睿見她發(fā)呆,又替她倒了一杯清茶,才柔聲道:“怎么了?不好吃?”
潘思巧便再也忍不下心中的酸澀,精致的小臉上竟落下兩滴晶瑩的淚珠來。她賭氣的將食盒丟在桌上,抬手胡亂的抹了抹臉,沒好氣的道:“誰要吃你的東西。”
郁文睿嘆了一口氣,將她拉到懷里安撫道:“你到底在別扭什么?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心意相通了,我既說過與你結秦晉之好,此生便只認定了你一人,別人如何都與我都沒有半點關系?!?p> 潘思巧怕臉上的淚痕弄臟了他的白袍,掙扎著起身道:“可是你和你師妹……”她頓了頓,又道:“我聽人說你們之前是有婚約的?!?p> 郁文睿皺眉道:“你聽誰說的?”
潘思巧答道:“我聽太……”她忽然意識到他本就介意她與郁文基來往,此時她若是用從郁文基那里聽來的話質問他,他肯定是要生氣的,便又連忙改口道:“你就別管我聽誰說的了,你和葉飛霜有婚約,是嗎?”
誰料郁文睿僅從她那個“太”字便猜到了是誰在他倆之間從中作梗,他冷聲道:“你寧愿信他也不信我?”
潘思巧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是,我想聽你親口說?!?p> 郁文睿薄唇緊抿,半晌才道:“師父是曾有意將飛霜許配與我,但我當時并未同意。恰逢父皇召我回宮,我便離開了神仙島。所以……”他看著潘思巧,一字一句的補充道:“所以那所謂的婚約,乃是子虛烏有的事?!?p> 潘思巧瞬間滿心雀躍起來,仿佛這兩天一直縈繞在她身邊的烏云都徹底煙消云散了。她甜甜的笑著道:“嗯,我信你?!?p> 郁文睿見她破涕為笑,忍不住將她重新攬入懷中,低低的道:“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同我講,不要再胡思亂想,任性而為。”
潘思巧“哦”了一聲,想起樓氏兄妹來,不禁問道:“你來的時候在路上有碰見一個姑娘嗎?是一個穿著異族服飾的女孩子?!?p> 郁文睿將她扶起來坐好,將桌上的食盒拿過來放在她面前,才道:“見到了?!?p> 潘思巧關心樓明月的安危,也沒心思吃糕點,又追問道:“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她是我的朋友,你與葉飛霜游湖那天在另一艘船上見過她的哥哥?!?p> 郁文睿面無表情的道:“我知道。”
潘思巧快要被他這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急死,不由得埋怨道:“你怎么不帶上她一起走呢?她孤身一人,要是再遇上危險了怎么辦?”
郁文睿見她被樓明月出賣在先,卻還能對其如此關心,一時心疼不已,只得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來之前已讓寒月通知了她的兄長前來接她?!?p> 潘思巧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欣然應了一聲,便拿起一塊玫瑰酥細細的啃著。
郁文睿想了想,又道:“你與這樓氏兄妹以前便熟識?你可知他們的真實身份?”
潘思巧放下玫瑰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之前騙了你,其實我也和他們剛認識不久……”她拍了拍散落在衣袍上的糕點碎屑,又道,“但我看他們居住在京城的驛站,又自稱來自南蠻國,所以我猜他們會不會是南蠻國的……”
郁文睿贊賞的點了點頭:“你猜的不錯,他們正是此次出使我東綏的南蠻國太子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