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基客氣的退后兩步與她拉開距離,淡淡的道:“母后不必擔(dān)心,兒臣回東宮運功排毒便可?!?p> 聞天士看了何夢如一眼,又對郁文基拜了一禮道:“距殿下受傷之時已過五六日,殿下千金之軀天子驕子,還是用專門的解藥更為妥當(dāng)?!?p> 郁文基不屑的勾唇:“看來懸壺鬼才似乎有些看低了本宮的功力。本宮再不濟,也不至于中了這點毒就會死?!?p> 他理了理衣襟,又漫不經(jīng)心的對何夢如道:“母后,我勸你收好你那些心思。若是再對潘思巧出手……”
他頓了頓,突然抬眸盯著何夢如,明亮的鳳眸閃過一絲決絕的寒意:“我們母子的情誼便到此為止?!?p> 何夢如心里一驚,半晌才難以置信的道:“你為何對那小妮子那么上心?你明知道她是百花樓的人?!?p> 提起潘思巧來,郁文基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他像下定決心似的對何夢如道:“母后,不管你怎么想,我……兒臣的太子妃人選,只可是她?!?p> 何夢如不死心的急道:“你怎可如此武斷?你父皇春獵祭典時當(dāng)眾許諾太子妃人選是康黛黛,你這樣至兵部尚書康權(quán)于何地?”
郁文基冷冷的道:“那便是母后的事了,解鈴還須系鈴人,康黛黛作太子妃人選一事由母后一手促成,便理應(yīng)由母后善其后果?!?p> “你!……”何夢如被他氣得半死,卻又拿這個兒子沒有半點辦法,只得在他離開椒淑宮后砸了整個正殿的擺件出氣。
……
今日是潘思巧到御膳房報道的第一天。
因為先前在御膳房替東綏皇帝郁承景操辦過壽宴,自然對御膳房的人事都熟悉三分。不過此番來御膳房就職,任的是正一品女官,便是御膳房最高的官職。
正所謂山雞變鳳凰,現(xiàn)如今她已不再是百花樓的小廚娘,而是御膳房正一品女官,御膳房所有人便都對她鞍前馬后,客氣無比了。
不過這反倒令她有些局促不安起來,她倒是寧愿他們像以前那樣,有人對她尖酸刻薄,有人對她冷漠不語,還有人對她施以援手。這樣更能讓她認(rèn)清楚御膳房每個人的真面目,讓她能夠選擇性的去接觸御膳房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本以為來御膳房工作是要她做菜的,但好像正一品女官不用親自掌勺做菜?她要做的只是參看御膳房提供的各宮每日菜譜,并提出相應(yīng)的修改意見。
如此無所事事的清閑職務(wù)還真不適合生性活潑的她。
在審?fù)炅水?dāng)日各宮宵夜食譜和明日早膳食譜以后,潘思巧正準(zhǔn)備收拾東西下班回將軍府,卻見寒月過來請她去睿王府用晚膳。
潘思巧好奇道:“郁文睿請客吃飯是有什么事嗎?”
寒月對她直呼郁文睿大名的事早已習(xí)以為常,便道:“王爺?shù)膸煾笖y女從神仙島來京游玩,今日起便到睿王府小住些時日?!?p> 敢情是替師父接風(fēng)洗塵來著,潘思巧心下了然。她聽到“神仙島”三個字,頓時來了興趣:“神仙島在哪里?是不是那種仙氣十足又很神圣隱秘的地方?”
她哪里知道今日來訪睿王府的不止是神仙島主葉無痕,還有東綏第一美人——葉無痕之女葉飛霜。
葉飛霜是郁文睿的同門師妹,更是郁文睿的青梅竹馬。二人甚至曾經(jīng)有過一段青澀隱晦的初戀,后僅因郁文?;鼐┓馔鯚o疾而終。
潘思巧不知寒月心緒百轉(zhuǎn)千回,抓著她的胳膊喋喋不休的連聲問道:“寒月?你怎么不回答我?你去過神仙島嗎?那島上風(fēng)景好看嗎?島主武功很高嗎?”
寒月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小姐有別的安排,也可不必參加王府的晚宴?!?p> 潘思巧滿不在乎的道:“我沒有別的安排,況且我也想見識一下這位神仙島主?!辈坏貌徽f她在現(xiàn)代看了許多武俠小說,對桃花島主東邪黃藥師沉迷的很。
她想了想,又道:“碧玉……哦不,應(yīng)該是唐瑛,她現(xiàn)在還在睿王府嗎?我也好些時日不見她了?!?p> 寒月?lián)u了搖頭:“唐小姐已于前幾日隨千機老人去了蜀中唐門?!?p> 潘思巧趕緊去內(nèi)室換下官服,向寒月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睿王府吧?!?p> 寒月見她一身日常粉色紗裙不修邊幅,渾身上下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不免嘆了一口氣:“小姐,你這打扮也太隨意了些。”
潘思巧想起春獵時寒月替她盛裝打扮的陣仗,便心有余悸的捂住胸口道:“只是去睿王府吃飯而已,不用像春獵祭典那么隆重吧。”
寒月忍不住笑道:“若只是王爺,小姐隨意些并無不可。但今日的晚宴還有外人在,小姐注意一些形象總歸是好的?!?p> 潘思巧心有不甘,卻想不出理由反駁,只得悻悻地依了寒月。在去睿王府的路上順道光顧了幾家成衣店和首飾鋪,置辦了今日出席睿王府晚宴的一身行頭。
……
睿王府的馬車載著潘思巧和寒月二人抵達睿王府時已過卯時。
淺浪早已在王府門口等候多時,見馬車行至王府門前停下,便連忙上前將潘思巧和寒月扶下馬車,又道:“潘小姐,王爺?shù)热舜藭r正在宴廳等你?!彼蚝率沽藗€眼色,示意她替潘思巧引路。
寒月會意,替潘思巧整理了一下衣容,才道:“小姐,我們這便去吧。”
潘思巧點了點頭,又向淺浪道謝:“多謝淺浪小哥?!?p> 淺浪客氣的抿嘴笑道:“潘小姐不必多謝,還是快些去參加晚宴吧,省得王爺?shù)鹊男募比绶?。?p> 潘思巧小臉一紅,不知為何又有些莫名的忐忑,自春獵之后她和郁文睿其實僅有數(shù)日未見,但此番的晚宴竟令她有一種久別重逢之感。
她跟在寒月身后胡亂的摸了摸頭上的發(fā)飾,又扒了扒額前的劉海。
幸好還是寒月有先見之明,讓她稍作打扮了一下。不然恐怕郁文睿見到的便是她在油膩膩的御膳房待了一整天的邋遢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