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縫合針
時間匆匆如是,一晃又過去了幾年,一切好像沒有發(fā)生一樣,或者說,是完全沒有改變似的,魔鬼鎮(zhèn)內依舊有年輕女人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包括女警在內,早就已經難以估計。
其中,也有很多妙齡女性,是自己離家出走,之后被家人找回的例子,因此,到底多少人是真的被變態(tài)殺人犯殺害,至今無從統(tǒng)計。
不久前,軍曹順利考入名牌大學,他也即將離開他所生活的城市,可就在他收到大學入取通知書,在外和朋友慶祝的當晚,獨自留在家中的父母二人,卻卷入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爆炸,雙雙遇難。
根據(jù)調查后,據(jù)說是家中的煤氣管道突然引燃,造成的事故,但具體原因無法得知,但這個爆炸的威力,絕對不是簡單意義上的煤氣泄漏,完全已經是戰(zhàn)爭級別的地雷破壞力。
附近的街區(qū)幾乎全部報廢,連帶的死傷人數(shù)也超過十幾人,簡直就是一場大災難。
遭此變故的軍曹,也沒有了最后的留戀,便默默的離開了自己生活了幾年的小鎮(zhèn),但他并沒有獨立前往大學,而是回了一趟老家,將住在瘋人院的母親也一起接了出來。
雖然過程并不是十分順利,但軍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最終讓瘋人院妥協(xié)放人。
根據(jù)養(yǎng)父母的遺囑,全部家產全部落在了軍曹手中,因此,他已經有了獨自撫養(yǎng)母親的經濟能力,早年間由于養(yǎng)父母的關系,一直無法與母親聯(lián)絡,現(xiàn)下已經完全不用掩飾。
并且,上大學的城市里也有更加良好的醫(yī)療機構,方便他照顧和治療母親。
但是,軍曹的母親從再一次見到軍曹開始,就一直覺得對方不是自己的兒子,還聲稱,兒子的體內生活著一個魔鬼,不過軍曹并沒有什么不滿,就算母親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些差,但只要能生活在一起,他覺得,也算是一種幸福了。
夜色慢慢沉下,原本已經昏暗的橋洞突然發(fā)出紅色的光芒,讓路邊的一個流浪漢,十分詫異,追著光亮,走進了隧道,可是,紅光卻突然消失了。
昏暗的橋洞里,只有一個男人,半蹲在一團黑色的粉末前,看著表情十分困頓和低落。
“小伙子?你在做什么?在燒什么東西嗎?”流浪漢看了地上的黑粉,顯然是燒焦的什么東西,但足足有一大灘,應該是很大的東西,剛剛的紅光應該也是火光吧。
“原本以為是有趣,最后才發(fā)現(xiàn)是無聊,是空虛,是無所適從,壓力越來越大了,老伯,你有壓力嗎?”男人看起來很年輕,不到二十歲的模樣,但表情卻異常難過,甚至有些痛苦。
“壓力?小伙子,我都已經淪落成這樣子了,還有什么壓力,活著就是我的壓力……”流浪漢聳了聳肩,摸了摸自己那張沾滿污垢的臉和胡須,不停的搖著頭。
“層次不同嗎?還是已經到極限了?已經滿足不了嗎?”男子依舊不依不饒,好像完全沒有將流浪漢的話聽進去。
“無法壓制的生理反應,我的身體到底在渴望什么?在追求什么?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誰來告訴我……”男子越說越大聲,他的雙眼閃爍著藍白色的光芒,后背也突然泛起了水漬,將衣服完全浸濕。
流浪漢有些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的身體開始發(fā)出“咔咔”的摩擦聲,全身都好像在流水一樣的滲出粘稠的液體,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那雙褐色的眼珠,不知何時變成了閃著寒光的藍色。
男子便是來到這個城市生活半年的大學生軍曹,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殺虐習性已經無法滿足他的欲望,難以遏制的生理痛苦,讓他無法克制。
當晚,橋洞發(fā)生了巨大的瓦斯爆炸,整座橋都被炸塌,周遭的建筑也被摧毀一半,幸好附近沒有什么居民,只有少部分人被爆炸波及,目前傷亡還未公布。
爆炸發(fā)生的第二天一早,窗外傳來鳥叫聲,因為,長期關窗的關系,基本很少聽到這種聲音,但不知為何,今天,窗戶居然打開了。
軍曹睜開了自己睡衣朦朧的雙眼,看著臥室打開的窗戶,微風將窗簾緩緩吹起,房門也沒有關上,門外傳來切菜和燒水的聲音。
有些意外的軍曹,猛地從船上坐起,沖出了房間,看到自己母親那一直緊閉的房門也打開了,明明從搬家過來之后,除了去醫(yī)院治療之外,就一直不離開房間半步的母親,如今卻走了出來。
這里是大學附近的公寓,因為,要照顧母親所以軍曹并沒有住校,選擇住在外面,度過久違的母子生活,可是一直以來都不算如愿,可今天,意外卻如此突如其來。
隨著聲音,軍曹走去廚房,看見母親正在做飯,一頭黑發(fā)被盤在腦后,一身素服圍著圍裙,站在爐火前熬湯,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美麗光景。
“媽媽?你今天怎么會……”軍曹有點小心翼翼的對母親說話,生怕會刺激到她。
雖說在絕大部分時候,母親除了有些自閉之外,日常生活并沒有什么問題,但也還是會是不是發(fā)生一些躁狂的舉動,過激的對話,會容易刺激到她。
“做飯嗎?很久沒有給你做飯了,多少年了呢?啊……不記得了……”母親沒有回頭,自顧自的說著,聽聲音,心情應該是不錯。
“其實從來都沒有做過,一次都沒有……”軍曹在心里默念,因為,從他懂事之日開始,母親就一直生活在精神病院,根本沒有享受過這種天倫之樂。
“恩,很期待哦,媽媽的手藝!”軍曹宛如孩童一眼的眼神,或許,眼前就是他所期待的生活,昨夜的一切煩惱和抑郁,也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母親轉過頭,手里端著一碗湯水,她的表情卻并不像軍曹想象的那么和藹,怎么說呢,有些驚恐甚至是一些奇怪。
“媽媽?”軍曹有些詫異,接過母親遞過來的湯,心里還在嘀咕為什么媽媽的表情會這么奇怪。
“乖,軍曹,嘗嘗媽媽的手藝!”
“媽媽今天果然是犯病了嗎?不是抑郁和狂躁,而是另一種情況嗎?之前沒有遇到過的情況?”軍曹和母親一起居住也就半年的時間,其實還是有很多不了解她的情況,所以,并沒有多想,只認為是母親在犯病的另一種表現(xiàn)。
面對媽媽奇怪的表情再一次襲來,軍曹有些詫異的點了點頭,喝了一口面前的湯。
難喝,軍曹的才喝了一口就迅速停了下來。
這湯和媽媽的表情一樣,充滿了奇怪的味道,苦味和酸味交織在一起,甚至還有些腥,如此強烈的味覺刺激,讓人想要當場吐出來。
“好喝嗎?”看著母親迫切想知道結果的眼神,軍曹只能勉強的點了點頭,隨后在母親的勸導下,艱難的將碗了的湯一飲而盡。
然而,可怕的一幕就在頃刻間發(fā)生,軍曹的腸胃突然泛起了劇痛,好像腸穿肚爛一樣讓他摔倒在地,全身抽搐,無法行動。
此時此刻,軍曹不敢相信,自己剛才喝下的,母親親手熬制的湯水,居然放了毒藥。
難怪湯的味道會如此苦澀腥酸,是為了掩蓋藥味而故意這么做的。
“為什么?為什么?媽媽?”軍曹一臉錯愕的看著母親的臉,她的表情寫滿了釋懷和微笑,比起剛才的表情,這才是媽媽,最常見的樣子。
“你不是我的兒子,你是魔鬼,搶了我兒子的魔鬼”母親低聲喃喃道,好像一切是早就計劃好了似的,從圍裙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團針頭,還有縫合線。
“我要封印你這個魔鬼!”母親將縫合線和針頭緊緊握在自己的兩只手里,一步一步,朝軍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