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又有颯爽沐盈郡,纖纖予柔女兒心
上回說到成吉思汗大軍在黃河冰原受阻,西夏名將嵬名令公召喚出禁忌魔物,全真教趙道堅受命輔助成吉思汗,西夏存亡系于一線之間。
此時此刻,金國汴京也是人心惶惶,山東戰(zhàn)場互有勝敗,但蒙古人的殘暴已經(jīng)像秋風(fēng)掃落葉般將金國上下的戰(zhàn)斗意志掃蕩一空。前線的軍隊帶著僥幸的心理,或求一勝來茍活幾日。大家都知道蒙古大軍此刻在進攻西夏,回頭就會來進攻金國,但西夏反復(fù)無常,和金國已經(jīng)是死敵,此刻竟無法同仇敵愾一同對付蒙古。
金國國主完顏守緒此前已經(jīng)派出特使前往臨安,想和趙宋結(jié)盟,無奈宣宗時不顧強敵在北,發(fā)動了南侵,結(jié)果南下未成,和趙宋已然勢同水火,新仇舊恨難以開解,自己后方空虛,東夏又起反叛,蒙古這匹餓狼卻已經(jīng)咬了過來。
這日,完顏守緒正在書房看奏折,侍衛(wèi)來報,元帥求見。完顏守緒立即讓內(nèi)侍宣元帥入內(nèi)見駕。
原來金國元帥完顏斜烈去年屯守方城染上重病,幾乎不治,幸好有方士帶來西方圣藥,病情逐漸好轉(zhuǎn),這日已可以行走,元帥報國心切,便想求見皇上,要求再次出征,抵御蒙古。
完顏守緒對斜烈也是滿懷期望,斜烈是宗親,又是將軍世家,世代為將,是金國的柱石,國家此刻正需要斜烈這樣的將軍力挽狂瀾。
不過頃刻,完顏斜烈已經(jīng)入內(nèi)來到書房門外,外面內(nèi)侍稟告,元帥求見圣上,完顏守緒連忙離座迎接。一出門看見跪著的斜烈,卻不免哀憐加失望。原來完顏斜烈雖然身著戎裝,但臉色蒼白,英武之氣已經(jīng)消失不見,垂垂老矣。
“愛卿,你身體初愈,不必勞心,國事雖艱,但有眾卿輔佐,必能度過危局,到時還需要你出鎮(zhèn)邊塞,以安軍心?!?p> “皇上隆恩,老臣身體已經(jīng)無恙,邊塞危急,懇請皇上恩準(zhǔn),老臣以微末之軀,呈報國恩”
“愛卿請起,你我本是同宗,自是有別他人,只是愛卿身體初愈,只怕不能經(jīng)受邊寨勞頓,還是休養(yǎng)為重?!?p> “皇上,此刻邊寨危急,人心惶惶,前方將士全無士氣,蒙古大軍征討西夏,俄頃將至我國,如不能整頓軍心,則危矣”
“老將軍所言極是,朕也寢食難安,祖宗基業(yè)怎能毀于我手”完顏守緒說到此處,不禁仰天長嘆。
完顏斜烈一臉悲憤,又復(fù)跪下“求皇上恩準(zhǔn),老臣愿趕赴邊寨,以安軍心”
完顏守緒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讓內(nèi)侍將斜烈扶起,安慰斜烈道:“老將軍放心養(yǎng)病,良佐之事我有定見,國家需要他這樣的棟梁之才,明日我就下旨讓良佐出獄報效國家?!?p> 斜烈見皇上忽然提到自己入獄的兄弟,一時不敢抬頭,只在那里泣告皇上“老臣不敢妄求,良佐自是良將,我蕭王一脈歷代均受皇恩,只求報國,我兄弟愿為皇上肝腦涂地。”
完顏守緒不再言語,內(nèi)侍將斜烈攙扶出宮,送回元帥府。
剛到元帥府,里面一將軍就搶出門來:“爹爹,皇上同意我們出征了嗎。”卻是沐盈郡主完顏瑾一身戎裝出門迎接自己的父親回府。
原來完顏瑾是金國元帥完顏斜烈的小女兒,自小跟隨父親在軍營中,喜愛舞槍弄棒,皇上封她為沐盈郡主。之前跟隨金國特使出使臨安,和西夏世子李睍在錢塘村惡戰(zhàn),幸好會真搭救,此刻回到汴京,恰逢父親大病初愈,又因兄弟的入獄,一心出征求死。
完顏斜烈和當(dāng)世金國大勇士完顏陳和尚是族親,金宣宗貞佑初年(1213年),蒙古軍攻入中原,劫掠豐州(豐州故址在今HHHT東南約20千米的白塔村附近),當(dāng)時陳和尚二十余歲,被蒙古軍俘擄,蒙軍大帥拖雷很喜歡他,把他留在身邊。這時,陳和尚的母親仍留居豐州,由族兄完顏斜烈奉養(yǎng)。陳和尚在北邊逗留一年多,借口探望母親,請求還鄉(xiāng),拖雷就派兵士監(jiān)視他一同抵達(dá)豐州。隨后陳和尚和斜烈劫殺了監(jiān)視的兵士,奪馬十余匹,侍奉母親南逃歸金。不料被蒙古兵發(fā)覺,集合騎兵追趕,他們改走另外的方向逃脫。在途中丟失了馬,母年邁不能行走,就用一種人力小車載上,兄弟二人共同拖拉,往南行走,渡過黃河回到金國,金宣宗對他們很是看重,斜烈因有世襲官位,任命為都統(tǒng),陳和尚試任護衛(wèi),不久轉(zhuǎn)為奉御。
不久,完顏斜烈出任行壽(今AH鳳臺)、泗(今江蘇盱眙西北)元帥府事,奏請陳和尚隨自己前往,朝廷就任命陳和尚為宣差提控,佩帶金符。斜烈敬賢下士,辟太原王渥(字仲澤)為經(jīng)歷。王渥文章論議,與金末名儒雷淵、李獻(xiàn)能比肩,很受斜烈重視。陳和尚極聰慧,愛好文史。在充護衛(wèi)居禁中時,就有秀才之譽。王渥教他《孝經(jīng)》、《論語》、《春秋》、《左氏傳》,盡通其義。軍中無事的時候,他就在窗下練習(xí)寫筆畫細(xì)如牛毛的小字,如同一位貧寒的書生。
正大二年(1225年),斜烈罷帥改任總領(lǐng),陳和尚隨兄屯守方城(今屬河南)。凡軍中的事務(wù),他都參與或者了解。正在斜烈生病的時候,軍中將領(lǐng)李太和與方城鎮(zhèn)防軍將葛宜翁相互斗毆,到陳和尚面前申訴,葛宜翁理屈,陳和尚就酌情令軍士杖打了他。葛宜翁性格暴躁兇悍,以理屈受杖感到恥辱,竟郁郁而死,遺言要妻子為他報仇。其妻就告陳和尚的狀,說陳和尚因私人恩怨而侵犯他人職守,故意殺害她的丈夫,她分別向御史臺、尚書省、近侍官申訴,并在龍津橋南堆積柴草,聲稱如果不治陳和尚的罪就自焚向丈夫謝罪。
陳和尚因此下獄,臺諫官懷疑他曾在禁衛(wèi),又握有兵權(quán),一定是隨意專斷,違犯國法,應(yīng)當(dāng)處以死刑。他們把這意見奏報皇上,但因證據(jù)不足,一直不能決斷。完顏守緒念他是良將,也不愿下令,這事就這樣拖著。
話說完顏瑾攙扶父親回到內(nèi)室,吩咐下人盡心照顧,卻有隨從飛奔而入,報道:“郡主,太白樓掌柜送來飛鳳釵”
完顏瑾聽到此言,心頭一陣激蕩,錢塘村舊事涌上心頭,紅暈飛上臉頰。她從小生在軍營,生性豪爽,又加喜歡舞槍弄棒,從未考慮男女之事,在錢塘村得會真照顧,當(dāng)時受傷在身,會真貼心照顧,雖然未有逾越之行,但畢竟男女獨處,竟然喚起了完顏瑾的一顆女兒心。告別會真回到汴京,完顏瑾常常會想起會真,但國家危亡在即,自己存亡難卜,心上人又在南方,此生想來再見也難,心下不禁惻然。此刻聽到飛鳳釵出現(xiàn),完顏瑾的一顆心霎時吊了起來,心中不斷自問:“難道他來找我了?”想到此處,又不禁狂喜,只盼立刻就能見到皇甫會真。
正是:
此生只為報國恩,將軍一路顛沛行,
哪知卻為細(xì)瑣事,只身入獄含冤情,
又有颯爽沐盈郡,纖纖予柔女兒心,
將軍一門多英烈,流傳千古頌芳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