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了酒樓,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壓力,法力的運(yùn)轉(zhuǎn)都晦澀了起來,王定州神色微變,這酒樓鋒芒畢露,不像和諧安寧的吃飯之地。
曾慶收斂了狂傲,對王定州道:“師兄,這座酒樓的來頭很大,據(jù)說其后臺是劍神宗的某位君主,駐點(diǎn)的師兄,附近各大勢力的修者,都喜歡來這里吃飯,不僅安全安靜,還能結(jié)交到許多的高手……”
所謂“君主”,是劍神宗對外派長老的一種稱呼,外派長老修為通天,往往是半步仙人級別的高手,起碼執(zhí)掌數(shù)個“大千世界”,是劍神宗鎮(zhèn)守九州的存在。
進(jìn)入酒樓,里面的空間果然很大,定是施展了宇力陣法。
其內(nèi)的布置豪華,屋翎高大,影壁回廊重疊,一眼看不到邊界。
王定州詫異的發(fā)現(xiàn),穿堂而過的小二們,修為都是煉氣境!
很多小二還穿著各自勢力的道服,卻任勞任怨的服侍著往來的修者,即便修者的道行和自己相當(dāng),其態(tài)度也無可挑剔。
曾慶很客氣的對一個小二道:“這位道友,麻煩去‘央唯廳’稟報(bào)一下,曾慶帶著劍神宗上仙來此!”
小二的修為王定州居然看不透,穿的是“紫霆派”的道服,雙腳綁著一條纖細(xì)的鎖鏈,笑容熱情:“上仙客氣了,戴罪之人不敢當(dāng)如此稱呼,小人這就去!”
一躬身,小二麻溜的跑了。
王定州注意到,小二走的時候,刻意避開很多人,并且除了他之外,還有不少小二帶著鎖鏈。
曾慶笑道:“‘紫霆派’作惡多端,此人沒有被殺,到是運(yùn)氣!”
“‘紫霆派’?”
王定州納悶不已,分布圖中沒有看到過這個勢力。
曾慶笑道:“‘紫霆派’作惡多端,被駐點(diǎn)懸賞,然后被一群散修滅殺,師兄自然不會知道的。其余孽就被賣到了駐點(diǎn),穿著以往的道服,以此震懾往來的修者!”
“原來如此!”
以王定州對曾慶的理解,曾慶對一個罪人這么客氣,估計(jì)也是因?yàn)檫@里的高手太多,想要維持一個好的形象。
曾慶在前面帶路。
很快,兩人來到“央唯廳”。
“轟……”
剛到門口,里面?zhèn)鱽砭薮蟮霓Z鳴聲,一個人影倒飛而出,撞在墻壁上。
墻壁蘊(yùn)含陣法,光芒爆發(fā),又將修者反彈了回來。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大言不慚的想要見曾平川師兄!”
一個人影站在門檻處,強(qiáng)光從他身后照來,面孔模糊不清,卻是身量高大,氣息莫測,顯得威武不凡。
倒在地上的修者氣息在煉氣境,看衣服應(yīng)該是散修,爬起來咳了一口血,頭也不回的走了。
往來的修者很多,卻沒有一個人看他。
門口的人影眼睛一掃,看到了曾慶:“小曾,你過來了?快來,老大剛剛得到小二傳過來的消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嘴上說著,人影走到了兩人的面前,他的身量在一丈左右,全身布滿鱗片,一股強(qiáng)大的威迫力逼的王定州差點(diǎn)喘不上氣來。
曾慶對王定州笑道:“師兄,這位是我大哥的好友……”
人影粗聲笑道:“劍神宗道友,你直接喊我黑老三就是!”
王定州笑道:“道友客氣了!”
黑老三也是金丹境的修為,面對王定州這個煉氣境的修者,卻絲毫沒有架子,完全一副平輩論的樣子。
三人邁入了“央唯廳”。
王定州感覺有百十來道目光注視著自己,卻毫不慌亂,鎮(zhèn)定自若。
“央唯廳”約有百丈方圓,與其說是“廳”,不如說“殿”恰當(dāng)些,腳下一條長長的紅毯直鋪往深處,兩邊有數(shù)十張桌子,坐著一些修者。
紅毯的盡頭,擺放著一條玉案,一個身穿著丁香宗道服的修者盤膝而坐。
修者正是曾平川!
曾平川站起來,熱情的聲音響徹“央唯廳”,連連招手道:“劍神宗百村弟子大駕光臨,真是榮幸之至,我道行略高,托大自稱一聲老哥如何?”
王定州笑道:“曾師兄和諸位師兄駐守宗門邊疆,可敬可畏,我能稱呼諸位一聲‘師兄’是我的榮幸!”
口頭上兩句好話,王定州還是會說的。
“哈哈哈……”
在場的多為曾平川的師兄弟,或是仰仗其名頭,過來攀交情的,修為自然都在金丹境,聽王定州這么說,個個掩飾不住笑意,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之中,汪清霜目光森冷的看著王定州,表面上卻和眾人一樣哈哈大笑著,沒有任何的不同之處。
“這不是王定州那小子嗎?怎么搖身一變變成了百村弟子了?真正的百村弟子,絕對值得我們花大力氣去巴結(jié),但是你嘛……”
汪清霜心念一轉(zhuǎn),大概猜到了事情的過程。
“……修煉劍氣的體質(zhì)億萬萬修者也沒有一個,除了劍神宗百村弟子,極少有外人修煉成功的,曾慶萬萬想不到,面前的這個人只是卑微至極的原住民!
‘黑風(fēng)盜’死亡的修者,絕對是被王定州殺死的,但是他區(qū)區(qū)一個煉氣貫通的修者,也不可能眨眼劈中四五個人,哪怕有一息的喘息功夫,也能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領(lǐng)悟法則和沒有領(lǐng)悟法則,其差距無比巨大,簡直就是精通格斗全副武裝的壯漢和初生小孩兒的差別!
是以汪清霜很疑惑,想了想,王定州和汪何之死干系巨大,這次這么好的機(jī)會,定然要好好把握!
“……曾平川性格謹(jǐn)慎,即便知道王定州不是百村弟子,也斷然不會因怒殺人。我告訴他王定州的身份,他也不一定領(lǐng)我的情,唯有通知黑風(fēng)盜了!”
汪清霜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肩頭一只小手指大小的梭形蟲子冒了出來,搖頭晃腦的沒入空氣之中。
王定州坐在了曾平川身邊。
金丹境的修者,從生命本質(zhì)上已于煉氣境修者不同,如蒼天神木和水中浮萍之別,自帶種種異象。
是以王定州總覺得有一種異樣的壓力,若非劍意、神識修煉有成,定然出丑。
曾平川態(tài)度和藹,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搭檔,正是黑老三。
九州兇險(xiǎn)無比,一個人行走九州往往有許多不及之處,需要旁人協(xié)助幫忙,往往也是自己最最信任的人。
“師弟,頭一次見面,師兄也沒有什么可送的,這一塊‘金雷石’就贈與你了,應(yīng)該可以把你的寶劍提升一品,還望你不要嫌棄才是!”
修者的法寶,分為“御兵”、“法兵”、“靈寶”、“珍寶”四個等級,每一個等級又分九品,最強(qiáng)的是九品。
王定州的寶劍,勉強(qiáng)算得上“四品御兵”,曾平川自然一眼認(rèn)出來了。
曾平川雖然疑惑王定州兵器弱小,卻也沒有多想,畢竟劍神宗修者的寶劍全靠自己打磨,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