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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謀

第四十章 司樂使

夫謀 滄瀾冰 2005 2017-12-27 10:23:40

  “岳父大人教訓(xùn)的是!一頓皮肉之苦讓瑾瑜長了記性?!辫?cè)首目光落在肅立在一旁的芊芊,見她淺紫的長裙在披風(fēng)下面逶迤出一個繁麗的弧線,散開的黑發(fā)長長的垂在腰間如同是亭亭而立的百合一般,聲音也溫柔了幾分,“還有就是多謝小姐點撥!”

  “光知禮還不夠,男兒心中得有大志,難道你打算一直這么窩在家里?”言語多了幾分凌冽,芊芊眉眼一動,卻依舊是不動聲色。

  “我……”瑾瑜被問的一怔,垂下頭,雙眼盯著地上細密織就的地毯卻射出一道精光。

  “平日里多讀一些史書,以史為鏡可知興替,悟出一些道理來才可以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才能為國出力,報效朝廷,不然空知道一些禮儀又有何用?!弊恳黠L(fēng)敲著扶手一字一句的訓(xùn)著話,瑾瑜只有恭恭敬敬的聽著。

  芊芊在一旁看著,輕吁了口氣,彎腰作揖為瑾瑜打著圓場:“父親女兒不喜歡這些書,但是以后可以提醒一下他!將來若是有點出息,能謀一個官職做一點實用的事情也算是對南宮侯府有一點作為,不然且不是白白浪費了那身錦緞的衣服!”

  卓吟風(fēng)贊許的點點頭又問著:“聽說會寫字?”

  “讀書寫字都會,只是以前懶散慣了少了練習(xí)!”瑾瑜話語一頓很是不情愿,抬頭撞上芊芊犀利質(zhì)疑的目光抿了抿嘴又說道:“雖然寫的丑了點,但是以后一定多練習(xí)。”

  “見字如見人,你若是沒有一手體面的書法怎么和朝中那些文臣武將打交道?”

  芊芊聽的雙眼一亮小聲的詢問道:“父親的意思難道是?”

  自己的女兒性格雖然倔強了一些,但是卻是蘭心蕙質(zhì)剔透聰明,自己話還沒說就已經(jīng)被猜到,芊芊若是個兒子該有多好?。?p>  卓吟風(fēng)半是欣喜半是惋惜扯起一個笑點點頭:“南宮侯鬧的笑話還不夠多嗎?現(xiàn)在就連大街上的三歲小二郎都在唱侯府深深乞丐成贅婿……還在賭坊里鬧笑話,都是沒事做鬧的。眼下年底將至,宮中各種祭祀的儀式太多,人手有些不夠,太子眷顧,給你在太常寺謀了個司樂坊的司樂使一職,官階雖然低了點只有七品,但是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能不能做出個樣子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瑾瑜面上一喜跪在地上就是一番叩拜口口聲聲的念著:“多謝岳父大人,小生一定好好做!”說話是在做保證,臉上帶著笑,這一笑嘴角卻是直接就咧到了腮幫子。

  芊芊看不下去,抬腳就給了瑾瑜一下,瑾瑜趕緊收拾形容做出一副無比莊重的神情:“小生一定加倍努力,不負岳父大和……”一時語塞還是機靈的趕緊換過來“和小姐的期望!”

  南宮侯實在看不下去,連連擺手不停的催促:“老夫累了你們先下去吧!”

  芊芊狠狠的瞪了一眼瑾瑜,兩人這才離了書房趕緊回房。

  沒過兩日果然有吏部的司封司差人送來官服和綬印,綠色的綢面觸手生涼,雖然上面的團云花紋素凈了一些,但是也是針腳細密整齊,均出自于制造司的巧匠之手,彰顯著皇室的器重。

  接了圣旨行了受封禮,按照規(guī)矩兩日之后便要開始進宮當(dāng)差,瑾瑜在侯府里老老實實的興奮了一天后又坐不住了。

  午后天色陰郁,似是要來凍雨,芊芊午睡起來之后不見瑾瑜,眼看著就要進朝為官,生怕又生出亂子,一打聽蕓香才說是請了命出去了。

  這一日恰巧卓吟風(fēng)早歸,瑾瑜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卓吟風(fēng)請了安,得了準(zhǔn)許才出去的,說是有一患難兄弟想去看一眼好好的安頓一下。

  卓吟風(fēng)當(dāng)時不樂意,什么患難兄弟不過是狐朋狗友。瑾瑜好生解釋說是對方只不過是一個孩子,淪落為乞丐住在破廟里,已經(jīng)很久沒見了,若是不去看一眼就算進宮當(dāng)差也不安心。

  這一句“不安心!”可是讓卓吟風(fēng)心驚肉跳,祭司禮儀可輕可重,萬一出差子搞不好要命丟腦袋,看他搶繡球,鬧賭坊,撞皇子差點給驚出一聲冷汗。

  而且一說到孩子卓吟風(fēng)似是有點印象,瑾瑜搶繡球當(dāng)日是有一個孩子來找他,后來給打發(fā)走了。就連瑾瑜在賭坊里鬧事那一晚,七皇子和賭坊的人離開后,瑾瑜身邊也一直跟了個孩子,只是那一晚一句話沒說,后來瑾瑜被拖進了府,自然也被趕走了,那他口中所說的孩子應(yīng)該就是他了。

  卓吟風(fēng)眼珠一轉(zhuǎn)立馬同意他出去,還帶了一些銀子去,對于卓吟風(fēng)來說,對于瑾瑜暫時真的是沒有辦法,只好先順著他像瘟神一般好好供著,只要不鬧出差池來就行。雖然是同意了可是這心里還是不放心,瑾瑜前腳出門后腳就派人一路跟了去隨時監(jiān)視。

  瑾瑜也確實去找黑子的,自己進宮當(dāng)差以后再外面的是將會更少,有些事他要交給黑子去辦。

  很久沒見,雖然沒有事先通知,可是瑾瑜還是很快就找到了黑子。

  黑子還是個孩子沒有謀生的手段,給的銀子很快就花光了,瑾瑜找到他的時候,正蹲在街角乞討。一身藍色的衣衫在破廟里久了也被磨破染上了污垢,正值天陰沉,瑟瑟寒風(fēng)刮著他臟兮兮的臉,漆黑的頭發(fā)凌亂不堪,瑾瑜看著眼底不禁發(fā)酸。

  瑾瑜二話沒說脫下身上厚實的錦緞外衣就披在了黑子的身上,拉著他就往茶樓而去。

  店里的小二見忽然來了個叫花子,正欲上臉卻看見黑子身上價格不菲的錦衣,旁邊還跟了位瀟灑俊秀的年輕公子,雖然只是穿了襯在里面的長衫,卻也是堆紋織繡貴氣逼人,不敢說話。趕緊好生招呼熱茶熱水熱飯跟著就端了上來。

  又點了幾樣可口的小菜加一只燒雞,黑子話都顧不上說一陣風(fēng)卷云殘,桌上杯盤狼藉顆粒無剩,只吃的眼睛都瞪直了,連連打嗝才放下手中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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