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號損友祝枝山
蘇子依早已停止了哭聲,只不過臉上淚跡還未擦去,身上仍然是那一套男兒裝。
小雅端著一個餐盤打開門鎖進(jìn)了來,見蘇子依這般模樣,頓時(shí)一驚。
“小姐,你怎么還是這幅打扮,那小子馬上就來提親了,待會老爺要是見了你這般打扮,又要生氣了?!?p> 小雅一邊說是,一邊把餐盤放在桌上,開始著手給蘇子梳洗打扮起來。
“小雅,爹爹怎么改變主意了?他不是要除掉那小子嗎?沒找到人嗎?”蘇子依面色呆呆,表情凝重的問道。
“人是尋到了,也不知老爺為何要改變主意,莫非是這小子有些許本事吧?”小雅一邊給蘇子依梳理長發(fā),一邊說道。
蘇子依仔細(xì)的想著早上那個奪了自己的初吻的冒失小子,生怕錯過一點(diǎn)細(xì)節(jié),只是怎么想,他看著都只是那種混世魔王,身上的衣服也不是那般名貴,定不是出身名門望族,他會有點(diǎn)本事?這倒是好生奇怪。
“小姐,你想什么呢?”小雅見蘇子依在發(fā)呆,就問道。
蘇子依搖搖頭:“小雅,要是我真的遠(yuǎn)嫁蘇州,甚是太不放心爹爹和哥哥,哥哥性格暴躁,遇事沖動,易得罪人······”
小雅弄好了頭發(fā):“小姐,這人還沒來提親呢你就想著以后的事,看樣子你是真想嫁了那小子吧?”
蘇子依氣憤的在她身上錘了一下:“你這臭丫頭,瞎說什么呢?”
“你看,你看,臉都紅了,看來是小雅說對了,小姐這么喜歡蘇州城,嫁在這里也是一個不錯的歸宿?!?p> “小雅,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嫁到南蠻之地?”
小雅哼了一聲:“小姐跟老爺一樣的口氣,小雅才不嫁呢?小雅要一輩子跟著小姐?!?p> 兩人正在屋里說鬧著,門外,蘇北文看著面前的一幅唐伯虎畫作,順了一把長胡:“這畫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來,卻能讓老夫花了三千兩銀子,祝枝山,你該不會是玩弄老夫的吧?”
跟蘇北文坐在一張桌邊的人正是祝允明,長相普通,因右手有只生手指,所以在外人面前自號‘枝山’。
作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他,擅長詩文和書法,這畫作嘛比起唐伯虎的來說只能說一般般,放在蘇北文面前的這一副畫正是他從唐伯虎那忽悠過來的。
“蘇掌柜的,您在這蘇州城隨便拉一個人,問問這唐伯虎畫作的價(jià)格,再說了這唐伯虎唐解元的畫作可不是誰都能求到的?”祝枝山圇吞說著,就差點(diǎn)吐口水了。
蘇北文再細(xì)細(xì)看了面前的這幅《墨山看亭圖》,作為一個藥商,他對這畫作沒多大興趣,卻對這畫的價(jià)格有著濃厚的興趣,要是別人的畫,恐怕再值錢他都不會這么上心,可這是唐伯虎的畫,就連寧王都垂涎唐伯虎的才華,自從昨日寧王府盛宴之后,他對這個唐伯虎產(chǎn)生了興趣。
“唐伯虎的畫難求不假,那你又是怎么得到此畫的?”蘇北文奇怪的問道祝枝山。
祝枝山不慌不忙:“實(shí)不相瞞,我與唐伯虎有些交情,這畫是去年上唐府做客時(shí)他贈與我的,當(dāng)時(shí)就有人出了五千白銀,我沒買,如今我手頭有些緊,所以只好將此畫賤賣了,蘇掌柜的要是有意,我可以再讓二百兩,如何?”
蘇北文不懂畫,這也看不出真假來,卻又在祝枝山面前不好意思透露自己不懂書畫,于是只好裝模作樣的看了又看。
“祝枝山,你說這是唐伯虎的真跡?如何證明啊?”
“蘇展柜,只要稍微懂畫之人都能看出唐伯虎的真跡,難道蘇展柜看不懂這畫?”祝枝山笑道。
蘇北文拉了一張老臉,看了祝枝山一眼:“看懂又如何?看不懂又如何?我經(jīng)藥商,你要是在我面前放藥材,我能分毫不差的給你說出天來,哼!”
看見蘇北文這個財(cái)主生氣了,祝枝山急忙賠罪:“說笑了,蘇展柜經(jīng)商巨賈,這眼光二字就不用說了,我祝枝山敢對天發(fā)誓,這幅畫要不是出自唐伯虎之手,我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屋內(nèi)誰在發(fā)誓???”房間的門外,一個聲音響起,小二就把門打了開:“兩位公子里邊請?蘇老爺就在里邊?!?p> 進(jìn)來的人正是唐伯虎和秋一白兩人,唐伯虎還沒進(jìn)門就聽見了祝枝山的聲音。
秋一白拿了些碎銀子給了小二,小二點(diǎn)頭道謝,然后就跑開了。
“我說誰敢發(fā)這么大的毒誓,原來是允明兄啊?”唐伯虎進(jìn)門看見祝枝山就說道,然后向蘇北文行了一禮:“這位想必就是湘西藥商蘇老爺了,我是蘇州唐伯虎,有禮了?!?p> 秋一白也向蘇北文行了一禮,這第一次見未來老丈人,心里還真是緊張,雖然出了知道他姓蘇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蘇老爺,小生秋一白,有禮了。”
蘇北文沒想到唐伯虎會來,只好木訥的點(diǎn)了一下頭,開始打量起秋一白來。
祝枝山急忙站了起來:“原來是唐兄,多日不見,唐兄你就胖了些,這位是?”
“這是秋一白秋賢弟,允明兄,要是唐某沒有記錯的的話這幅《墨山看亭圖》是去年秋時(shí)我送與你的吧?”唐伯虎介紹完秋一白,看著桌上的畫。
祝枝山也站了起來:“正是,唐兄你聽我說······”
唐伯虎不理他,繼續(xù)說道:“可我還記得當(dāng)時(shí)你也像剛才那樣發(fā)誓說天打五雷轟都要把此畫收于箱底,死都不會拿出來賣了?”
祝枝山嬉皮笑臉的對著唐伯虎:“唐兄有所不知啊,兄弟最近輸了些銀子,債主都追上門了,要是再不還錢恐怕再過幾日就得橫尸街頭啦,賣了這畫,實(shí)在是無奈之舉啊?!?p> “你又賭?”唐伯虎用紙扇指著他。
祝枝山還是一臉笑意:“唐兄放心,我早已經(jīng)金盆洗手了,以后絕對不再賭,我發(fā)誓?!?p> “得了吧,這話你一年前就說了一百遍了?!?p> 秋一白在一邊看著兩人越說越遠(yuǎn),很是尷尬,只好附在唐伯虎的耳朵輕聲提醒他今日是來提親的。
唐伯虎噢了一聲,然后把祝枝山拉開,把秋一白手中的禮物放在桌上,又對蘇北文行了一禮:“蘇老爺,在下唐伯虎,今日來訪主要是為了我這賢弟的終身大事而來,想必蘇老爺事先已經(jīng)知道了吧?”
蘇北文抱拳回了一禮:“原來是唐解元,老夫有理了,此事我已聽了小女說,可是唐解元,這小子是你何人?”
“噢,我兩是好友,實(shí)不相瞞,我這賢弟家中再無親人,早晨聽了令愛請媒之說,就邀了我前來?!碧撇⒄f道。
蘇北文懂了似得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如此,那唐解元身為解元,才華橫溢,大家都說是明年?duì)钤牟欢x,又為何識得于他?”
這話就讓秋一白很不爽了,這不就是說自己的身份配不上為唐伯虎的好友么?
唐伯虎看了秋一白一眼:“蘇老爺有所不知啊,我這賢弟雖說家境貧寒,卻有一身才華,他的詩文甚至要勝于我的,還有他自行發(fā)明的一種簡體,將今日所見的文字大大簡化,而且擁有一手好廚藝,不是伯虎抬舉了他,就連這軒轅樓的菜都沒有我賢弟做的一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