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和宇剛要說話,卻被阮新怡的一個手勢打斷了,她再次平靜的看著對面這個男人,輕柔的說道:“你不用先急著做什么承諾,我知道自己在周圍人中間的形象,但那些對我來說,都是過眼云煙,我從來都不會因為別人的看法而改變自己,不管是末世前還是現(xiàn)在。那些在當(dāng)下,對別的女人可能有用的辦法,對我來說是毫無意義的。很多次我親眼看到過別的女人在末世中去找個男人作為依靠,但最后卻被當(dāng)做垃圾扔掉,所以,男人從來都不是我保證自己生存的必要條件。獨立才是我最信賴的伙伴?!?p> 聽了她的話,陳和宇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女人在漂亮的外表和高智商之下,還有著另一種令人欽佩的氣質(zhì),他不由的點了點頭。
“所以,今天的事情,如果換做其他女人,可能會拼命的纏住你,拿你作為隊長的名譽要挾你,要么讓你給她一個安穩(wěn)可靠的活路,要么付出一筆可以令她半世無憂的賠償,當(dāng)然,也有可能逼著你放棄自己的愛人,轉(zhuǎn)而委身在自己身邊,去獨享這份意外所帶來的收獲。但是,那些都不是我會做的事。其實,像你和可卿姐那種一同共過患難,或者像晨晨醫(yī)生那樣,被你的敦厚、勇敢和擔(dān)當(dāng)所吸引而來的感情,反倒是讓我更加羨慕和向往的,因為在這樣的感情里,雙方都是平等和坦蕩的。但可惜啊,本姑娘我從來就沒有與別人分享愛情的心胸,所以讓我去做你的第三個妻子,和她們一起生活,分享丈夫的打算對我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p> 阮新怡說完這些,停頓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手指,那里因為常年使用電烙鐵,已經(jīng)在手指一側(cè)摩出了一小片老繭。
“你看,我其實并沒有別人看到的那么冷,對嗎?”阮新怡再次抬頭看向陳和宇,而這次,從她的眼神中再也看不見了冰冷和強硬,反倒是泛起了一絲輕柔,同時她的眼角里已經(jīng)閃爍起晶瑩的淚珠。
這樣一個堅強的女人,第一次在陳和宇面前流露出柔軟的一面,讓陳和宇的喉嚨不由得發(fā)緊,鼻子發(fā)酸,他下意識的從桌上拿起幾張紙想遞給她,卻被她搖搖頭拒絕了。
“但是我不恨你并不代表事情就結(jié)束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無論你是不是故意的,終究還是在我并不自愿的情況下奪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作為一名成年人,你理應(yīng)為自己的行為承擔(dān)責(zé)任,所以,你應(yīng)該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這一點你認同嗎?”
“我同意,我再次為今天所犯下的錯誤,真誠的向你道歉,同時,我也愿意為這件壞事付出任何代價,任何代價?!闭f著,陳和宇將自己的配槍輕輕地放在了旁邊的桌上。
他的決心顯然阮新怡已經(jīng)明白了,但她并沒有任何去做的意思,她只是雙手捂著嘴,搖了搖頭,停頓了幾秒后,輕聲說道:“暴力并不能給我?guī)砣魏蔚目旄?,鮮血更無法彌補任何過錯?!?p> 聽了她的話,陳和宇默默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答應(yīng)了,愿意付出代價,那我要把有些話說在前面,我不要你為了今天對我所做的事情,讓另外兩個無辜的女人去承受她們本不該承受的責(zé)難,這份責(zé)任必須是由你一個人獨自承擔(dān)的。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可能是我這一生最特別的記憶,也可能是我這一生最恥辱的經(jīng)歷,究竟該如何下這個結(jié)論,要取決的不是我的感受,而是你今后的所作所為。你如果依舊是那個讓我欣賞的陳和宇,就不要企圖拿什么金銀珠寶、緊俏物資這樣的俗物來補償我,那不光是對我眼光的否定,更是對我的感情、對我的人格的侮辱!”
聽完這句話,陳和宇心中那個冷若冰霜的冰女王形象徹底消失了,此刻的阮新怡身上撒發(fā)出的氣息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他再次努力將自己的思想拉回理智的道路上,但似乎韁繩不太好用。
“哎,本來是應(yīng)該扔給你的難題,卻讓我給搶先回答了,看來我是真的變了?!比钚骡鶉@了口氣,輕輕拂去了眼角的淚痕,然后站起身,走到陳和宇跟前,距離是如此之近,近到能夠清晰的嗅到她身上的氣息,能夠看到她眼中細細的血絲。
“你現(xiàn)在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可能對我來說也是今生唯一的一個。所以,現(xiàn)在可以認真的抱抱我嗎?”
聽完阮新怡的這些話,陳和宇的心中的那個冰女郎徹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滿了令人憐惜之情的柔軟女人。他凝視著她的雙眸,然后一把將她攬進懷中,緊緊的抱住了她,阮新怡也將頭靠在他的肩膀,緊緊環(huán)住了他的腰。
“從在車站與第一次與你相遇以來,我似乎一直都愿意自己待在你的視線內(nèi),很多時候,只要聽說有你會參加的行動,無論是否有風(fēng)險,我都會主動要求參加,為什么會這樣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也許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并不是個巧合?!?p> “從今天起,我將視你如同我的生命,我就是你唯一的男人?!?p> “這么快就要宣誓主權(quán)了?”阮新怡破涕為笑道。
陳和宇笑了笑,再次抱緊了她,但正巧這時,外面墻上掛著的電話鈴?fù)蝗豁懥似饋?。陳和宇猶豫了一下,但對自己懷中的阮新怡又有些許不舍,正在矛盾時,外面的電話被另一個人接了起來。
“喂?喂?我是鄭金鑫,對,對,我們剛從食堂回來。你找陳隊長?我沒瞧見啊,你確定他在我們這?我沒看見他車回來??!什么?鄒鑫找他?你等會??!我去看一眼?!?p> 聽到了鄭金鑫的聲音,躲在屋里的二人如同兩個躲在學(xué)校里談情說愛的學(xué)生,突然被老師撞見一般,閃電般的結(jié)束了擁抱。
“新怡,我們....”陳和宇用說做了一個彼此的手勢。
“保密!”阮新怡立刻猜到了他的意思,說了一個詞后,轉(zhuǎn)身就回到了桌子前,趕緊用手再次梳理了一下臉上的淚痕和散亂的頭發(fā)后,裝作繼續(xù)整理她的電路板的樣子。
陳和宇無奈的笑了笑,將桌上的配槍重新掛好后,轉(zhuǎn)身出了辦公室。
“好家伙,陳隊,你還真在???”鄭金鑫看見陳和宇從阮新怡的房間出來,一開始確實有點驚訝,他有手指對著陳和宇做個了來來去去的動作后,陳和宇搖搖頭,向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后向電話機走去。
“喂,我是陳和宇,誰找我?哦,好,你讓他接電話?!?p> 對于持續(xù)下了很久的大雪天來說,今天算是個好天氣了,天上的烏云始終壓的很低,一抬頭就可以清晰的看到云層上的褶皺,一列被涂成白色的列車停在鐵軌上,只有機車頭上的煙囪還在冒著淡淡的濃煙。在列車后面不遠處的地面上,兩輛外表酷似自行火箭炮的裝甲車正伸開駐犁,將火箭巢高高的指向天空。
陳和宇和鄒鑫正站在裝甲車旁邊一同研究著地圖,而列車上的李文武正在拿著對講機說著什么。對講機的另一端,正是王鵬帶領(lǐng)的警戒小隊,他們從早晨5點開始,對火車站周圍3公里半徑的區(qū)域進行警戒偵查,這會正將偵查情況通過無線電通知給李文武。
收到消息的李文武收好對講機,幾下就從火車上跳了下來,然后走到陳和宇身邊:“老陳,檢查過了,周圍并無異常,沒有任何人活動過的跡象,也沒看到過霧怪?!?p> 陳和宇點了點頭,對著旁邊的鄒鑫說道:“看來今天算是天公作美,是個撐傘的好日子?!?p> 鄒鑫笑了笑回答道:“過去,人們都是在雨雪天撐傘,而我們卻偏偏在雪停了后撐傘?!?p> “就當(dāng)這是個遮陽傘吧!”旁邊的李文武說道。
陳和宇點點頭,緩緩說道:“如果吳典老爺子這個時候還在的話,他這會肯定會說,雪停了,春天應(yīng)該不遠了?!?p> 一旁的鄒鑫笑了笑,繼續(xù)低頭查看著眼手中的PDA,上面顯示著幾十個淡綠色的進度條,進度條旁邊的的百分比正在緩慢的提高著,其中有一些已經(jīng)停到了100%的位置。而在裝甲車后面一點的車廂那里,一座墨綠色的信號接收天線已經(jīng)架設(shè)起來了,正在以每分鐘一圈的速度旋轉(zhuǎn)著。
“老米,你那里怎么樣了?”
“陳,還需要幾分鐘調(diào)試,有幾個數(shù)值還沒校對好?!睂χv機里傳來了米歇爾的聲音,車廂里他正在和鄭金鑫、阮新怡調(diào)試濾波器。
“突擊隊那邊準備的怎么樣了?”陳和宇問道。
“大家已經(jīng)吃過早飯了,眼中正在檢查個人裝備,隨時可以行動了?!睘榱诉@次行動,何智特別安排小劉從他們水沙鎮(zhèn)的老兵隊伍里挑選了50人,這些人都是經(jīng)歷過水沙鎮(zhèn)保衛(wèi)戰(zhàn)的老手,和霧怪作戰(zhàn)都有一定經(jīng)驗。而在突擊隊后面的兩節(jié)車廂里,則是80名民兵,由鄧杰磊帶領(lǐng)著,配合突擊隊作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