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注于奪槍的二人,根本不知道身后發(fā)生的事情,胡展薇本想張嘴提醒,但身后跑過來的小護士,不由分說的挽起她胳膊就往樓上跑“讓他們爭去!死活都不要管他們!”
二樓是醫(yī)院的病房、化驗室和藥房,只有4、5個房間,因為條件有限,這里收治的病人主要還是以輸液治療為主,大型手術(shù)目前都開展不了,但是打個石膏之類的還可以。在改造時,陳和宇繞著樓里走了一圈,特意對二層重新設(shè)計過,他要求在二樓樓梯口的位置按照一道閘門,每扇窗戶外面都加裝護欄和滑動槽,必要的時候可以快速給窗戶裝上擋板封閉。同時,吸取了以前被霧怪堵在樓內(nèi)的經(jīng)驗,他還在護欄上方加裝了個逃生窗口,平時由插銷鎖住,緊急情況時,可以輕松打開并借由此處逃生。
二人跑上樓梯,一起拔掉閘門手柄上的插銷,然后使勁轉(zhuǎn)動手柄,在齒輪的帶動下,閘門緩緩關(guān)閉,當(dāng)閘門即將關(guān)閉時,從樓梯下面?zhèn)鱽韼茁晿岉?,因為是在室?nèi),槍聲在樓道間反復(fù)回蕩,顯得異常刺耳,緊接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嚎叫著,跌跌撞撞的跑了上來“救命?。?!救救我!”當(dāng)他爬上緩步臺,看到眼前的閘門時,頓感看到了希望,將滿是鮮血的手伸向前面,猶如溺水之人看到一個漂浮的稻草。
“等下!我去把他拉上來!”胡展薇處于本能,要鉆出閘門的縫隙去救人,但是她再一次被小護士拉住了。她詫異的扭頭看向身后的小護士時,樓梯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的嚎叫。一頭沾滿了血跡的霧怪已經(jīng)將樓梯上的那人死死的壓在身下,正用它滿是獠牙的大嘴撕扯著那人的后背,一會功夫,霧怪就從他后背上的將夾渣著肉屑的衣服碎片撕的到處都是。
“快救我??!快!......?。。。 毖劭粗F怪在她們面前,將一個大活人活剮了,胡展薇下意識的去掏手槍,才想起手槍早就被眼前那人奪走了。知道自己出去除了送死,并幫不上什么了,她只好退回二層走廊,和小護士一起將閘門死死的關(guān)上。在關(guān)閉的一瞬間她看到了那雙絕望的眼睛還在死死的盯著自己。
霧怪似乎不急于追趕門另一邊的食物,而是專心解決眼前的,它一口將那人的頭顱全部含住,然后用前肢死死按住尸體的肩膀,使勁一甩,就將頭顱從脖子上活活扥了下來,接著它鼓著巨大的腮幫子,反復(fù)咀嚼,在一陣滲入脊髓的摩擦聲后,一顆血淋漓的骷髏被如同棗核一般吐了出來,然后“咕嚕?!钡难刂鴺翘莘瓭L而下,只在樓梯上留下一片摻雜著血液和唾液的痕跡。
躲在閘門后面的胡展薇和小護士也許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霧怪吃人,頓感胃中一陣翻騰,她們怕驚動門外的霧怪,趕緊用手將嘴牢牢捂住,但眼前血腥的場面還是令她們胃部一陣陣的痙攣。霧怪似乎是想嘲諷下眼前的獵物,似乎被恐嚇后的獵物將更加好吃,它緩緩的抬起滿是鮮血的頭,將自己滿是鮮血的大嘴朝二樓好好展示了一番,密集的獠牙上還懸掛著熱氣騰騰的粉色腸子。
再待下去,非被霧怪嚇?biāo)啦豢?,胡展薇拉起小護士就往樓梯里面跑去,走廊邊還有幾個用來存放物品的木頭柜子,二人使勁全力想把柜子推到門口,但是實木柜子太過厚重,兩個女孩的力氣實在有限,這時之前被帶領(lǐng)幾個小護士先跑上來的紀(jì)曉琳先小心的從屋里探出腦袋,當(dāng)她借著昏暗的光線,看清前面兩個熟悉的身影后,趕緊帶領(lǐng)自己身后的2個小護士跑過來幫忙,眾人齊心之下,才把柜子連拉帶推的挪到了閘門后面。
幾個人氣喘吁吁地躲在柜子后面,彼此看著對方眼神中流露出的驚恐,耳中充斥著霧怪撕咬尸體的聲音,那感覺如同尖刀抵在每個在場的人的脊柱上反復(fù)刮削,年齡稍小的一個護士甚至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兩腿間顯出一片洇濕。
胡展薇不知道她們能在這里躲藏多久,用眼神詢問紀(jì)曉琳,而她其實也毫無想法,以前在山頂,這種與霧怪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少之又少,眼下,她們才清楚的感覺到霧怪給普通人帶來的巨大恐懼。
外面的樓梯上,霧怪正在津津有味的品嘗著新鮮的人肉壽司,后面聞到血腥味的幾只霧怪,如同草原上的禿鷲和鬣狗般也湊了過來,“咯嘣”人類堅硬的大腿骨被霧怪咬成了兩半,接著就是健碩的肌肉和脂肪在幾個霧怪的爭搶中被撕的粉碎。
再在這里聽下去,她們等不到救援,就會被這殘忍的聲音和畫面擊碎心智,二人顧不了其他,拉這幾個小護士就先往走廊深處撤退。當(dāng)她們套進了最堅固的配藥室后,年輕的護士們再也忍不住了,紛紛抽泣起來。紀(jì)曉琳一邊努力的將腎上腺素帶來的喘息放緩,一邊掃視四周,看看有什么可以用來防身的武器,最后目光只能停留在配藥臺上一把锃光瓦亮的剪刀上。
她拿起剪刀,試了試,發(fā)現(xiàn)想憑借著不到10厘米的刀刃去和霧怪搏斗,有點癡人說夢的感覺,于是失落的把剪刀又放了回去,倒是胡展薇想到了什么,她拿起剪刀,徑直走到一個抽泣的小護士面前,左手扶住后腦勺,右手使勁,“咔嚓”女孩還沒從驚恐中反應(yīng)過來,梳在后面的發(fā)髻就已經(jīng)被連根剪短了。
“快!都把發(fā)髻剪掉,如果被霧怪從后面抓住發(fā)髻,就鐵定逃不掉了!”幾分鐘后,原本漂亮的護士頭,全都變成了假小子。人有的時候很奇特,當(dāng)面對危機時,哪怕是做出一點點改變,都會快速的建立起面對危險的信心,胡展薇的舉動似乎讓其他人感覺到了希望,心情逐漸平靜下來,開始思考如何自衛(wèi)了。
環(huán)顧四周,配藥室里的物品不多,因為藥房在樓下,這里只承擔(dān)配藥和一些器具的消毒工作,紀(jì)曉琳打開里屋的柜子,看到幾瓶白色罐子,那上面清晰的標(biāo)注著“K2MNO4”。
“高錳酸鉀、雙氧水、還有開塞露.....”她喃喃的念道。
“你說什么?”外屋也同樣在找東西的胡展薇一驚,跑了過來。
“我說,這里都是些消毒的,還有通便的,你看,高錳酸鉀、雙氧水、還有幾盒子開塞露?!?p> “太好了!天助我也!”胡展薇眼睛一亮,高興的大叫起來。幾個不明所以的小護士也都圍過來,“胡姐,怎么了?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東西?”
“是這樣,高錳酸鉀屬于強氧化劑,化學(xué)性質(zhì)非?;顫姡綍r我們醫(yī)院可以用它來兌水作為消毒劑使用,但是它也非常危險,與乙醚、乙醇、硫酸、硫磺、雙氧水等接觸會發(fā)生爆炸!與甘油接觸會立即分解并劇烈燃燒起來!你們看咱們這里就有雙氧水、那邊應(yīng)該還有醫(yī)用酒精,就是乙醇,而且還有開塞露!”
“姐,開塞露不是,不是干那個的嗎?”小護士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道,畢竟她們幾個小護士都不是正經(jīng)的科班出身,對于某些敏感隱患的事情,還有點不好意思張口。
“傻丫頭!開塞露的主要成分是什么?是甘油?。 ?p> “小胡,你的意思是,把高錳酸鉀和酒精兌在一起,把下面的霧怪炸死嗎?”紀(jì)曉琳有點擔(dān)憂的問道“我們?nèi)绻莆詹缓糜嬃?,或者勾兌的順序不對,搞不好會把我們自己炸死的。?p> “你的擔(dān)憂我知道,所以,我認為更可行的辦法就是用開塞露,呃,就是用甘油!快大家都動起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p> 幾個小護士騰出一個玻璃瓶,將柜子里的開塞露統(tǒng)統(tǒng)打開,剪開口子后,將甘油全部擠入玻璃瓶里,胡展薇和紀(jì)曉琳則將兩個沒有開封的高錳酸鉀罐子悄悄拿到樓梯口。此時閘門外面,那尸體已經(jīng)被啃食了大半,霧怪中搶不到食物的,已經(jīng)開始煩躁起來,正巧這時它聞到了樓上活人的氣息,立刻抬起頭來發(fā)出“咯咯咯”的叫聲。二人先將兩個罐子放到腳下,然后一人抱一個打開的罐子,使勁朝霧怪潑出粉狀的高錳酸鉀,頓時樓梯上就被一片紫色煙霧所籠罩。眼看高錳酸鉀撒的還不夠均勻,紀(jì)曉琳又抱起另一個瓷罐,打算直接砸在下面霧怪的身上,正巧,小護士抱著裝滿甘油的玻璃罐跑到跟前。
“咣!”霧怪猛的一撞閘門,將跑過來的小護士嚇了一大跳,因為手上有水,甘油罐子沒握住,立刻從手心里滑脫下來。這畫面將幾個女孩嚇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地上的高錳酸鉀罐子正開著口,如果甘油滴濺上去,她們就把自己做成了一份熱騰騰的烤全人了。
說時遲,那是快,胡展薇一個跨步,彎下腰,將甘油瓶牢牢的攬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