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屋里和院墻還隔著很遠,除非野狼進了屋里,他才能聽到外屋有什么動靜。被驚醒的郝春娟趕緊用被子把曉彤緊緊的攬在懷里,生怕孩子被驚嚇到。而夏玥則已經(jīng)摸黑將弓弦套在弓上,順便隨時應(yīng)對危險了。
此時距離他們的院子不遠處的鐵路上,一個黑色的大盒子正緩慢的滑行到院子前面。
“這群狼還真是欺生,人一家老小剛來,夜里就過來欺負人了?!闭榭s在黑色盒子里的一個年輕人此刻正趴在盒子上的小孔往外看,雖然周圍漆黑一片,但憑借著夜視儀,并不太妨礙他觀察。
“所以我說,今天夜里過來,絕對是殺狼的好機會?!笨吭谂赃呎韽棅A的正是今天白天來過這里的鄒鑫,他隨手將煙頭擦滅后,起身推開了頭頂?shù)膱A形艙蓋,頓時外面的黑夜就包圍了他,夜晚的山谷空氣也清冽了不少。他氣定神閑的伸了個懶腰,完全就不在意十多米之外的狼群。深深的吸了一口,讓夜間山谷里清涼的空氣將自己的肺充滿后,伸手從里面將步槍提了上來。扒開保險,拉動槍栓,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呯!”一聲清脆的槍聲驚擾了那群野狼的聚會,一頭體型健碩的巨狼剛剛還在狼群里引吭高歌,不料一顆熾熱的子彈毫不費力的就打穿了它的顱骨。緊接著第二顆擊中了旁邊一頭稍微瘦小的野狼。
剛剛還在高歌的野狼群,被突然發(fā)生的殺戮嚇了一跳,個別在狼群外圍的小狼,甚至扭頭就想跑掉。但是就在狼群處于混亂,馬上要作鳥獸散的時候,一聲低沉的吼叫響徹周圍,四散的眾狼立刻停止了慌亂。再一聲低吼之后,所有圍著院墻打轉(zhuǎn)的眾狼立刻分幾路四散到黑暗之中。
“我靠,這頭狼終于現(xiàn)身了!”一直躲在里面的年輕人驚嘆道。
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全都四散隱入黑暗,鄒鑫立刻低頭鉆回了鐵盒子里?!昂撸羌一锝苹囊?,之前一直很低調(diào)的躲在狼群里面,我還以為那個叫喚最歡實的是頭狼,現(xiàn)在看原來是個出頭鳥?!?p> “鄒哥,狼都跑了嗎?”年輕人從周圍幾個觀察孔都看不到野狼的蹤極了。
“沒那么容易,我估計它們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等等看吧?!彼坪跏怯∽C了他的話,不到幾分鐘,年輕人就從周圍的觀察孔里看到了一雙雙綠色的小燈籠。
“鄒哥,這幫畜生把咱們包圍了?!?p> 聽了年輕人的話,鄒鑫往外瞧了瞧,果然在他們前后左右都出現(xiàn)了野狼的蹤跡,看樣子,它們也有點忌憚眼前鐵路上這個黑家伙,正在試探尋找弱點。猜透了野狼的意圖,鄒鑫也不再猶豫,將步槍慢慢從觀察孔探出去,“呯!呯!”伴著一聲哀嚎,一頭野狼安靜了。
“鄒哥,槍法不錯??!”年輕人驚喜的說道,“這有什么槍法可講講的?這么近的距離,指著打就完了。”對于夸獎,他毫不在意,直接講另一支步槍遞給了年輕人“就按以前班長教你的,打點射,去吧!”高興的接過槍,年輕人愉快的答應(yīng)了一聲就轉(zhuǎn)身開始朝外面打起點射。
很快,鐵軌周圍的地上,草叢里就落下十幾具野狼的尸體。一直沒有再現(xiàn)身的頭狼,看著自己的子民接二連三死去,終于沉不住氣了,憤怒地發(fā)出一聲長嘯后,帶著兩頭狼飛速的從鐵路一側(cè)撲了上來,鄒鑫已經(jīng)意識到麻煩真正開始了,寄希望于趁著頭狼現(xiàn)身迅速結(jié)果了它,但是狡猾的頭狼始終將身體隱藏在鐵路一側(cè),由于高度的問題,步槍從鐵盒子上的觀察孔伸出去后根本壓不下去,就在他反復(fù)翻騰槍管時,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鉗住槍管,“不好!”不由他手上用勁,槍身就被拉了出去,接著就是讓人酸倒牙的吱的一聲,頭狼憑借自己巨大的體重和咬合力居然把槍管墜彎了。
鄒鑫沒想到頭狼還會來這么一手,頓時有點蒙,但是很快他就回過神來,掏出手槍就照著頭狼顯露出來的皮毛處連開三槍。
這三槍顯然對頭狼沒起到什么殺傷作用,但卻更加激怒了它,松開槍管后頭狼離開又消失在黑暗中,就在鄒鑫轉(zhuǎn)身向年輕人要步槍的功夫,“咚!”一身悶響整個軋道車都顫抖了一下。
這一下讓一直很冷靜的二人緊張起來,他們賴以護身的這個鐵盒子實際上是之前鄒鑫焊接的一個鋼板拼成的梯形鐵柜,為了平時軋道車使用方便,只是在行動時才靠重力扣在上面。
看剛剛那動靜,頭狼顯然是動起了軋道車的腦筋。“鄒哥,那畜生這是要搞什么?”“哼,它想把這鐵柜子頂翻了!”“那怎么辦?沒了這個罩子,咱們還不讓外面的狼給撕把了?”“早叫你多讀點書!這鐵柜子是梯形的,下面大,上面小,除非用棍子伸進來撬,否則光靠撞,哪那么容易撞翻了!”
似乎是為了應(yīng)證他的話,外面的頭狼又撞了一次柜體,但出了晃動,似乎沒什么事情。“鄒哥,還是你厲害!它的撞擊沒啥效果!”年輕人聽了他的話,似乎放心了。但他沒發(fā)覺,鄒鑫的鬢角就下了一滴汗珠。
第二次撞擊的地方和第一處完全不同,第一次撞在一側(cè)的左下角,第二次的位置卻在中間,因為撞擊的力度大,鐵柜的邊緣居然有些變形了?!皨尩?,十毫米的鋼板,居然給撞變形了。那家伙到底有多少力氣?”就在他驚訝的時候,第三次撞擊來臨了,這一次被撞到的地方又往中間挪動了一些。鄒鑫再次試著去找頭狼的行蹤,卻死活找不到?!罢者@么撞下去,這柜子的穩(wěn)定性就沒有了,必須趕緊想辦法阻止它!”想到這,鄒鑫抬頭看了眼頭頂?shù)呐摽冢灰搅四抢?,周圍的情況就可以居高臨下的看清周圍了,但了那時候,關(guān)你是什么金剛狼,也要屈服在子彈之下!
想到這,他也顧不上其他了,仔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確定其他的狼都在車下,立刻伸手打開了艙蓋。
果然,幾頭野狼還在圍繞著鐵柜左右瞎轉(zhuǎn),除了呲著獠牙外,并沒有其他的事可干。鄒鑫抓住機會,一不做二不休,端起步槍就是幾個短點射,車子周圍頓時激起一片煙塵,幾頭猝措不及防的野狼紛紛中彈,個別受傷的,立刻拖著傷腿竄進了灌木叢里。但是他要找的頭狼依舊不見行蹤。
憑借鐵柜頂與鐵軌下將近三米的落差,鄒鑫開始仔細搜索周圍,但是因為情急,他出來時沒帶夜視儀,只能看肉眼去尋找目標(biāo),這無疑是徒勞的,就在他想要辨認下鐵軌附近的死狼時,一陣勁風(fēng)撲向后腦勺,他趕緊一縮脖子,膝蓋一彎,迅速縮進了艙里。就在他抬頭向上一瞥,一團黑影從艙口一閃而過。年輕人看到他掉下來,下意識的朝著艙口就是幾槍。
“小風(fēng)!停!”摔倒在里面的鄒鑫趕緊制止了年輕人的舉動。他倒不是擔(dān)心浪費彈藥,而是怕小風(fēng)情急之下把手槍子彈打到了艙壁上,這么密閉的空間,他的腕力又不足,根本控制不住連射下的準(zhǔn)頭,如果跳彈了,天曉得不長眼睛的子彈會竄到誰身上。
剛剛叫住小風(fēng),一個恐怖的狼頭就出現(xiàn)在艙口,人們都說狼和狗的區(qū)別不大,尤其是和鄒鑫養(yǎng)的黑背,但這只卻是完全不一樣,長長的上顎居然從中間分成兩片,布滿了小而鋒利的獠牙,本應(yīng)長滿皮毛的臉上居然只有堅硬的角質(zhì)層。雖然從艙蓋到下面的底板還有一米多的距離,但這碩大的狼頭深進來,居然距離他們兩個人只有幾十厘米的距離,以至于從頭狼嘴中噴出的腥臭之氣差點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面對這頭狼的滿嘴的獠牙,二人嚇的趕緊向后邊退縮“這....這狼怎么這個樣子!”小風(fēng)一路過來,沒有見過如此模樣的“今天,打狼算是打到骨頭上了!這狼根本不是....”。鄒鑫話還沒說兩句,就被頭狼的撲咬打斷了。他想去拿手槍,卻發(fā)現(xiàn)手槍已經(jīng)掉在了后面,而掉在旁邊的步槍在如此近的距離根本舉不起來。
伸進來的狼頭占據(jù)了車內(nèi)中間的位置,許多有用的武器都夠不著,而軋道車的出口也被堵住了,二人出也不出去。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突然看見了小風(fēng)身邊的一個小瓶子。那是他臨上車時帶上的一罐辣椒醬,本來準(zhǔn)備晚上宵夜的調(diào)料。
“小風(fēng)!快!把你那罐辣椒滾過來!?!毙★L(fēng)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將辣椒順著地板滾到了鄒鑫手邊。打開蓋子往手里倒了一把辣椒油就朝狼頭的眼睛呼了過去。
沒想到這辣椒力道如此之足,被糊了眼睛的頭狼仿佛像掉進了開水中一樣,劇烈的掙扎起來,晃動之劇烈,讓這個鐵柜子都跟著咣咣的扭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