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軍官用筆在那張紙上輕輕的劃了一條直線,然后又問道“你是在瞭望哨職守的,還是普通的游崗?”
“職守的?!?p> “你的瞭望哨編號多少?”
“1320”陳和宇都快忘記這組編號了。
“你姓胡?不對啊,姓胡的應該是個老頭??!”女軍官發(fā)現(xiàn)和她掌握的信息不太一致。
“姓胡的那個是我前任,災難發(fā)生幾天前,已經(jīng)退休下山了。我是接替他的?!?p> “哦,這樣啊。”從語氣中女軍官透露出一點懷疑。
“那離你最近的是哪個瞭望哨?”
“呃,803哨吧,那的護林員姓劉,災難發(fā)生后已經(jīng)遇難了?!标惡陀钜膊煊X到對方應該是在考察他,所以老老實實的將實情說了出來。聽過他的話女軍官又低頭在紙上輕輕的打了勾。
“嗯,你的瞭望哨附近有沒有其他單位?”女軍官并沒有就此停下盤問,而陳和宇只好繼續(xù)站在窗前等著。
“有一個,不過是軍事禁區(qū)?!?p> “是倉庫嗎?”
“不是。”這是在試探自己,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周圍情況。陳和宇心里想著。
“好的?!闭埲プ筮叺群?。顯然那女軍官想問的問題都問完了,至于黃子健,她沒什么打算問的??此鹕碜叱鲋蛋嗍液螅惡陀顭o趣的走到三人中間,靠墻坐了下來。
“這是在甄別我嗎?”陳和宇作為平民,之前的人生經(jīng)歷中,還真沒享受過這種待遇。而且沒想到他一個小小護林員居然會成為甄別的對象。
對他的問題,王鵬也表示無解,目前只能在這等著,不過這次倒是沒等多久,那女軍官就匆匆忙忙的跑進值班室,“你們只有4個人嗎?是不是后面還跟著其他人?!”
“沒了,出來找藥品的只有我們四個?!标惡陀顒傉f出這話,就突然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拿起武器!霧怪進來了!”四個人趕緊跑到大廳中間,將地上的武器撿了起來,王鵬和李文武開始尋找能作為掩護的掩體,但是發(fā)現(xiàn)整個大廳光突突的,貌似除了趴在地上,沒有什么能掩護的屏障。
那女軍官還在值班室里焦急的摁著按鈕,估計是查看其他地方的監(jiān)視器,果然,在樓道里的紅外監(jiān)視探頭發(fā)現(xiàn)了無數(shù)身影正涌進上層走廊,估計沒多久就會跑到樓梯間。
陳和宇扭頭對屋里手忙腳亂的女軍官喊道“你不打算放我們進去嗎?!”
那女軍官突然也失去了之前的冷靜,她急忙喊道“開門的按鈕要二個人同時操作,我的同事眼下過不來!”
“那的機槍!那機槍能用嗎?!”陳和宇使勁敲了敲玻璃,中斷了手忙腳亂的女軍官。
“我不在中控室,沒人操縱!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開槍!”女軍官顯然緊張了,聲音略帶哭腔。
“該死!既然你幫不了我們,那就躲起來!不要讓霧怪發(fā)現(xiàn)你!”陳和宇無奈的向女軍官喊道。女軍官聽到他的話,愣住了,錯愕的看著他。
“走?。《闫饋?!”陳和宇使勁砸了玻璃窗一下,才把短路了的女軍官敲醒,她扭頭就跑了出去。
看來今天幾個人是要被霧怪堵在這了。四個人只能布置成簡單的防線,但是他們既缺少掩體,也沒有壓制火力,持續(xù)性就更別提了,四個人,120發(fā)子彈的火力,只能能活多久算多久了。
將身上的背包放在地上,當作臨時的掩體和支架,所有的彈夾統(tǒng)統(tǒng)放在手邊,四個人成扇形瞄準樓梯間的出入口,靜靜的等著。
幾分鐘后,一頭霧怪呼嘯著落在樓梯出入口,只不過看樣子,它不是正常途徑下來的,應該是被涌進的霧怪群擠下來的,被摔傷的霧怪可能剛剛還在抱怨遭了同伴的黑手,但是此刻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獵物,也顧不上被摔斷的腿腳,掙扎著就想他們爬了過來。
“呯!”王鵬一發(fā)精準的點射,將子彈從霧怪丑陋的前臉貫穿進去。樓上的嘈雜聲漸大,估計是密閉環(huán)境里的槍聲被放大的結果,霧怪找到了獵物,于是上百頭霧怪開始蜂擁的向樓梯涌來,但是樓梯的空間是有限的,大量霧怪擁擠著相互踐踏的堵死了樓道,除了零星幾個倒霉的直接從樓梯上摔落下來,大部隊一時半會還不能對陳和宇他們構成壓力。
幾個摔斷腿的霧怪被王鵬和陳和宇收拾掉以后,樓道里的“咯咯咯”聲已經(jīng)此起彼伏,先是一只,接著是三只,霧怪在涌出樓道的瞬間就被王鵬和陳和宇擊斃了,只十幾秒的功夫,不大的樓道口就堆上了五六只霧怪的尸體,接著三只、五只霧怪從尸體中掙扎的爬出來,隨著霧怪的尸體不斷的前移,王鵬的槍法可能是受到精神壓力的影響,開始失準,李文武和黃子健也開始點射的幫王鵬分擔壓力,而陳和宇還在如機械表般控制著射擊節(jié)奏,對于他為何會如此冷靜,估計自己都說不清楚,當王鵬已經(jīng)因為失準,不得不換上第二的彈夾的時候,陳和宇的彈夾里估計還有5、6發(fā)子彈,而他還能保證這一槍一命的精準,這讓趴在傍邊負責補槍的李文武都感到驚訝,如果陳和宇接受過正統(tǒng)的射擊訓練,估計他的槍法絕對在王鵬這個準兵王之上。
但是再精妙的槍法,在絕對的數(shù)量面前也沒有多大幫助,隨著死掉的霧怪越來越多,他們已經(jīng)不能再趴在地上射擊了,因為霧怪的尸體已經(jīng)在面前堆了起來,四個人只好坐起來,陳和宇采用單膝跪地的姿勢射擊后,準確度明顯下降了不少,而王鵬則采用了一種左腿盤著,右腿支著的方式,用右腿作為支撐繼續(xù)射擊。很快,幾個人的子彈已經(jīng)消耗了不少,但是霧怪的數(shù)量沒見減少,反倒多了起來,因為樓梯里的霧怪少了,樓上的霧怪能更快速的下到地面。
很快他們就只能站著射擊了,從尸堆上滾落的霧怪尸體慢慢的已經(jīng)蔓延到他們的跟前,突然哎呀一聲,黃子健被一個從尸堆上滾下來的霧怪撞個正著,而著霧怪雖然被子彈敲掉了部分腦袋,居然還張著滿是鋸齒的大嘴,就在它將大嘴撲過來的瞬間,旁邊的王鵬一腳踢在了霧怪的頭上,這一腳的力量之大,連霧怪都無法承受,只聽咔嚓一聲,霧怪的頭骨被包鋼的軍靴踢的粉碎,正個腦袋瞬間如泄了氣的皮球歪向了一邊。王鵬的這一腳雖然救了黃子健,但直接影響了火力的強度,另一只霧怪從坡頂朝著王鵬就撲了過來,來不及射擊的陳和宇情急中反握步槍如揮動棒球棍一樣,直接用槍托輪在了這種不大強壯的霧怪身上,那霧怪被這股力量擊中肋骨翻滾的飛到了一邊。
但步槍已經(jīng)射擊了很久,槍管的味道早已上百,而陳和宇剛剛的動作需要他緊握槍管,他的手瞬間被槍管燙的全是燎泡。鉆心的疼痛讓他再也握不住步槍,步槍順勢掉在地上。李文武見狀,趕緊把水壺抽了出來,將水澆在他的手上。
打到現(xiàn)在,幾個人的子彈已經(jīng)寥寥無幾,而霧怪還在一只一只的從樓梯間里涌出來,只是因為尸堆的阻擋,霧怪想立刻爬上來不太容易。陳和宇用繃帶簡單的在手上纏了幾圈,將腰間的手槍抽了出來,用左手手腕勉強的拉動套筒,忍著劇痛舉起手槍,繼續(xù)射殺沖過來的霧怪,但手槍子彈的穿透力實在有限,十幾發(fā)子彈打出后,他無奈的將掛機的手槍扔了出去。而一旁的王鵬,他的步槍已經(jīng)被剛剛一只霧怪撞歪了槍管,四個人面對著涌出的霧怪,慢慢向后挪去,而李文武已經(jīng)將最后一個手雷拿在手里。
“哥幾個,黃泉路上做個伴!”就在李文武打算拉掉手雷的保險時,一聲“住手!”的喊聲從擴音器傳出,“趴下!”四個人剛做出趴下的動作,身后墻上的四挺機槍就噴出了火舌,霧怪的身軀在12.7毫米重機槍子彈之下就如豆腐,每顆子彈都能將霧怪撕個粉碎,四挺機槍居然是雙聯(lián)動的,上面的兩挺從中間慢慢掃向左邊邊,下面的二挺就從中間掃向右邊。
趴在槍下的四人,只能老實的趴在那里,用手將耳朵牢牢堵上,但是槍口的風暴仍然把他們的心臟震的咚咚直跳,五臟六腑都跟著被攪動著,那感覺一點也不比被霧怪殺了好受,20秒后,大廳沒有一只活著的霧怪了,地面上完整的不完整的霧怪尸體撒了一地,四個人直到等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機槍已經(jīng)停止射擊,而自己居然一點察覺都沒用,因為巨大的槍聲已經(jīng)造成他們短暫失聰了,現(xiàn)在除了被槍口風暴震的暈頭轉向的腦袋,就是嗡嗡長命的耳朵,四個人從尸堆中慢慢爬起來,再也沒力氣折騰了,全都癱坐在門旁,就這么靜靜的看著滿地的霧怪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