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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調(diào)香師

第四章 你好紐約

邂逅調(diào)香師 飄蕩墨爾本 2731 2017-01-04 22:24:01

  左建設(shè)其實心里也知道,他兒子不是個愛讀書的,但被程逢春那么一說,他心里有點癢癢的。

  可是兒子說什么都不愿意去,他也沒辦法。

  大年初一,左建設(shè)打電話給程逢春拜年,滿懷歉意地說,自家只有女兒是愛讀書的,兒子從小是個不會念書的,只能謝謝他的好意。

  原本,程逢春和左建設(shè)說可以擔保左一出去念大學(xué),也就是隨口說說。

  聽左建設(shè)特地為這件事,打電話過來道謝,也就多了幾分認真地表示,如果女兒愛念書,那可以讓女兒來,他可以幫忙聯(lián)系紐約最好的學(xué)校。

  程逢春是見過左再的,左建設(shè)給他送年燭來的時候,左再就在邊上站著。

  程逢春還沒有見到左再的時候,就聽大和尚說,年燭的點子是左建設(shè)家的女兒想出來的,因此對左再頗有好感。

  昨天見到這個小姑娘,一雙清澈的眼睛,一臉溫暖的笑容,程逢春心里面的好感度就又增加了幾分。

  女兒奴左建設(shè)哪里會舍得女兒小小年紀,一個人去人生地不熟的美國吃苦。

  讓左再去BJ,還是因為自己沒能實現(xiàn)去BJ念書的執(zhí)念一不小心占了上風。

  左建設(shè)2001年忙的第一件讓女兒去BJ念初中的事情,一直沒有著落。

  他想盡辦法找人,卻一直到過年都沒有找到解決辦法。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說的是,最多只有可能給左再辦個借讀。

  左建設(shè)哪里舍得自己的女兒連個正式生的身份都沒有,“借”字怎么看怎么沒有歸屬感。

  越是舍不得,就越覺得自己窩囊,連念個書的事情都搞不定。

  內(nèi)心正無處發(fā)泄的左建設(shè),聽了程逢春的話,心里忽然有一個聲音在喊:

  “哼,你BJ四中不讓我念,我就去美國,我念比你更好的?!?p>  左建設(shè)做了一個讓自己覺得揚眉吐氣的決定,就開始執(zhí)行了。

  一向怕老婆的他,甚至都沒有和老婆向敏商量一下,大年初二就又給人程逢春打電話,表達了女兒愿意去美國初中的想法。

  程逢春又被左建設(shè)做決定的速度給嚇了一跳,說的是去美國念書,又不是去隔壁小學(xué)念書。

  左再小妮子小孩子能不能適應(yīng)到國外念書,還有很多未知數(shù)。

  他開始有點后悔自己之前的提議。

  可是話都說出去了,還能怎么辦?

  程逢春想了想,就和頭腦發(fā)熱的左建設(shè)說,小孩子來美國念書也有個語言問題,還需要適應(yīng)一下,并且需要通過入學(xué)考試。

  程逢春建議,等孩子暑假的時候,先帶過去美國看一看,學(xué)一學(xué)語言。

  左建設(shè)覺得人家說的有道理。

  就和向敏說,讓她暑假陪著左再去美國看看。

  向敏被頭腦發(fā)熱的左建設(shè)給氣到了,這說風就是雨的,美國是說去就去的嗎?

  女兒還那么小,一個人去美國念書,這不是開玩笑嗎?

  很少吵架的左建設(shè)夫婦這回大吵了一架。

  左建設(shè)說到底,也還是怕老婆的。

  很快就改變戰(zhàn)略,說就讓左再暑假去一下,學(xué)學(xué)英語就回來。

  向敏這才沒有繼續(xù)和他鬧下去。

  這邊才安慰好老婆大人,那邊左再聽說老爸要把她“流放”到美國讀初中,她也是一萬個不愿意。

  左建設(shè)只好使出殺手锏:

  “如果暖暖愿意去美國讀書,那去BJ的一個學(xué)期一萬元就變成一個學(xué)期一萬美元。”

  “一萬美元是多少錢?”左再抬頭問左建設(shè)。

  “就是八個一萬塊?!弊蠼ㄔO(shè)對當時的匯率張口就來。

  “那好吧?!弊笤倩卮鸬母纱嗬?。

  賺錢,才是在金錢教育里面成長起來的左再,永遠都邁不過去的坎。

  有了程逢春的擔保,母女倆的簽證下來得很順利。

  2001年7月1日,左再和媽媽向敏就這樣愉快地來到了程逢春在紐約的家里。

  向敏是不喜歡麻煩人的性格,所以她原本也不打算住在程逢春家的。

  可母女倆去美國,語言語言不通,朋友朋友沒有的,向敏想不寄人籬下也沒有辦法。

  好在程逢春家的豪宅,足有幾十個房間,平時也沒有太多的影響,和寄人籬下的不便。

  程逢春有兩個兒子,大兒子29歲,娶了一個美國媳婦,有一個六歲的混血兒子叫Newman,程家人叫他小耐。

  二兒子和左一一樣大,也是80年的。

  左再到了美國,每天主要就干兩件事兒,去語言學(xué)校上學(xué)然后回家逗小耐玩兒。

  人見人愛的暖暖小朋友,剛到語言學(xué)校,連用英語打招呼都還不會,就認識了一大幫各種膚色的新同學(xué)。

  左再認識朋友的方式很奇特,送人家自己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

  左再的家鄉(xiāng),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國內(nèi)著名的運輸村,永嘉縣朱涂村。

  運輸村屬于橋頭鎮(zhèn),橋頭鎮(zhèn)是當時國內(nèi)聞名的“紐扣之鄉(xiāng)”。

  在鼎盛時期,國內(nèi)的紐扣,至少有一半是橋頭產(chǎn)的。

  但其實除了做出了名氣的紐扣,橋頭還有一個沒什么名氣的重要外貿(mào)產(chǎn)業(yè)——印刷業(yè)。

  主要印點美國國-旗和國-徽之類的印刷品。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各種小商品生意都搬義烏去了,橋頭鎮(zhèn)的紐扣和印刷品慢慢就沒有了市場。

  好多人家里,都堆積了一大堆很是雞肋的沒來得及出口的印刷品。

  第一次去美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暖暖小朋友,覺得自己應(yīng)該帶點禮物去。

  可扎根于左再內(nèi)心深處的,只愛賺錢不愛花錢的字典里面,根本就沒有花錢給陌生人買禮物的詞條。

  思來想去,收拾好行李之后,左再又拿了一個小箱子,去親戚家里要了些沒辦法賣出去的美國國-旗。

  親戚家的遺留下來的那些多半都在地上堆著,除了占地兒,什么用處都沒有。

  聽左再說想要拿去送禮,親戚心里都笑開了花兒,恨不得左再拿的越多越好。

  可惜左再只有一個小箱子,好多街坊鄰里送上門的她都沒有要。

  …………………………

  左再很有語言天分,在紐約的語言學(xué)校學(xué)了兩個月英文,就和別人學(xué)了兩年似的。

  只要她自己不說,沒有人會知道她是個頭才來了兩個月的菜鳥。

  要說這是因為學(xué)校教的好,那絕對是和事實大相徑庭的。

  左再的英文,基本上都是逗程逢春的孫子小耐玩兒,給玩出來的。

  學(xué)英文這件事情,如果你是零基礎(chǔ),那多好的老師教你都沒有太爆發(fā)式的進步。

  最有用的方式,就是你和一個五六歲的、英語是母語的小孩聊天。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詞匯量可能就幾百個,但就沒有他們說不清楚的事情。

  就和左再五歲的時候講中文,什么事情都能講的頭頭是道,是一個道理。

  左再遇到小耐,感覺自己都變小了,天天干的都是些調(diào)皮搗蛋的事兒,她完全不需要什么老師,沒有一個月,就和小耐溝通自如了。

  左再學(xué)英文最原始的動力,是希望她在言語上欺負小耐的時候,小耐能明白,那是欺負他不是在和他示好。

  左再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不懂中文的混血小耐,被她欺負了還以為是在逗他玩。

  左再越“欺負”小耐就越是樂得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后,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

  這邊左再學(xué)英文,那邊程逢春在中國的貴重香料也采購的差不多了。

  程逢春讓大學(xué)剛剛畢業(yè)進入自己的香料集團的二兒子程冽負責聯(lián)系貨運包機。

  程家二公子找的包機,是聯(lián)邦快遞。

  聯(lián)邦快遞在美國,是一家非比尋常的快遞公司。

  就比方說,天氣惡劣,機場關(guān)閉,所有航班停航,但如果聯(lián)邦快遞有貨要送,那就有在極端天氣下起飛的特權(quán)。

  聯(lián)邦快遞的貨運包機飛這一趟,報價是十萬美金。

  程冽把價格和程逢春說,被他爸一通嫌棄:“你做事怎么這么沒有決斷力?這么點小事都拿來問我?”

  程逢春讓程冽運的,是香料黃金“龍涎香”,他可是個買對蠟燭都能砸上一百萬美金的主兒,壓根不在乎包機這些小錢。

  程冽聯(lián)系好聯(lián)邦快遞的貨運包機,把時間定在了9月14日。

  既然是貨運包機,只要你不超出飛機的載重量和體積,運多少貨都是聽貨主的。

  貴重香料其實沒有多少重量,重的是年燭。

  程冽安排好貴重香料的位置之后,就開始安排左再家的年燭。

  …………………………

  左再在美國混的如魚得水,程逢春一大家子人都很喜歡她。

  被她蹂躪得最慘的小耐,更是所有人里面最喜歡左再的。

  和左再小朋友的悠然自得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媽媽向敏的各種不適應(yīng)。

  一來她沒有左再那么自來熟,二來,她到美國之后也沒有交到朋友。

  程逢春的老婆已經(jīng)過世,家里唯一的女性(程逢春的大兒媳)還是個完全不懂中文的外國人。

  向敏在美國陪了左再一個月,到了八月,看女兒越來越風生水起的小模樣,就很放心地自自己先回國了。

  八月底,左建設(shè)夫婦收到了程冽發(fā)來的運送年燭的時間,就開始準備年燭的包裝。

  通過水路、公路、鐵路運年燭,左建設(shè)都是設(shè)計了專門的包裝的。

  上升到空運的程度,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向敏在美國受到了程逢春一家的關(guān)照,聽說程家是派包機來運年燭,就想著,如果還有空間的話,就再多送幾對過去。

  雖然說沒有大和尚開光,但也算是份心意。

  一根年燭的重量是500斤,一對就是半噸。

  程冽為了這事,又去問他爸:

  “左再的媽媽說要再送幾對年燭給我們,要不要一起運過來?”

  左建設(shè)要送年燭這事兒他是打過電話給程逢春的,程逢春不好拒絕人家的好意就說好。

  程逢春見剛來集團工作的程冽什么事兒都要打電話問他,就有點煩他:

  “這么點事情你都處理不好嗎?”

  程冽被他爸這么一說,也很郁悶,他又沒做過這事,沒有經(jīng)驗問問清楚有什么錯呢?

  程冽家老爺子這脾氣,對誰都和顏悅色的,就是不給自己兒子好臉色看。

  程冽就只好自己全權(quán)負責這次的包機。

  程冽告訴左建設(shè)夫婦,包機現(xiàn)在再加個3.5噸的重量應(yīng)該沒有問題的,但是年燭體積大,如果運七對的話,不知道體積會不會超出飛機運輸能力。

  左建設(shè)是個執(zhí)拗的性格,他一聽這話,就四處打聽,哪里可以看聯(lián)邦快遞的飛機。

  2001年那會兒的溫州機場,肯定是沒有的。

  左建設(shè)就坐飛機去上???,下了飛機,不往到達入口走,就給人家地面工作人員塞了好幾條中華煙,說要看看聯(lián)邦快遞的貨機。

  左建設(shè)把空間給量了個仔仔細細,然都沒有出機場,直接買了一張票,又回家去了。

  左建設(shè)為這次空運專門設(shè)計了三個包裝箱,一個小的,兩個大的。小的裝的是大和尚開過光的年燭,另外兩個箱子,一個裝三對。

  經(jīng)過左建設(shè)的設(shè)計,年燭放進去之后,放香料的位置還是很充裕的。

  九月初,左建設(shè)就把要運去美國的年燭給包裝好了,坐等9月14號飛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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