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葉天會用這種方式擊敗張修?又有誰能想到跨入氣三品的同級武者之間的比斗,竟然短短一炷香之內(nèi)就分出勝負(fù)?
朱行飛身躍上高臺,氣急敗壞的吼道:“葉天!”
連云派總共八名內(nèi)門子弟。除去一人拜在掌門座下,其余皆是以各長老為師。由此可見,這八人在連云派的地位只在長老之下,比那些教習(xí)都要高。
可是隨自己前來的兩名內(nèi)門子弟,如今卻有一人受了重傷,朱行連殺了葉天的心都有。偏偏眾目睽睽之下,他還不能這么做,叫朱行如何不震怒?
“我不是聾子,不用那么大聲。”葉天揉了揉耳朵,拿朱行早前的話擠兌他:“你說刀劍無眼,難免出現(xiàn)點意外,對吧?”
朱行揮手讓人將張修抬下去醫(yī)治,獰笑道:“你也說過,要向我挑戰(zhàn),對吧?”
王執(zhí)事從剛剛的驚異中回過神,沉著臉說道:“朱長老,還請自重。否則我定會向啟陽那邊匯報今天貴派的所作所為!”
如果說對徐登文幾人的實力是意外,那葉天給王執(zhí)事的感覺就是震撼了。
一名武者掌握多門武學(xué)并不稀奇,但葉天何止是掌握?說是精通都顯得輕描淡寫了。關(guān)鍵葉天才多大的年紀(jì)?在王執(zhí)事看來,頂多也就是二十歲出頭。不說二十歲的六品,光二十歲的年紀(jì)能精通不少于四門武學(xué),放眼整個新安郡都少見。
之前倒是怕為長安會出頭會得罪李家和連云派,這時候看過葉天的實力,換作武盟內(nèi)其他的中立武者,一樣只會想方設(shè)法為長安會避過此劫。
王執(zhí)事搬出啟陽武盟,朱行就不得不掂量再糾纏下去值不值當(dāng)。
不料葉天直接拒絕王執(zhí)事的好意:“王執(zhí)事,雖然我葉天只會幾門粗淺功夫,我長安會也只有三五無名之輩,卻不表示我們就會忍氣吞聲受人欺辱。他連云派做事不講究,我長安會莫非還得生生認(rèn)了?”說到后面,已是聲色俱厲。
“今天正好叫大伙看看連云派的手段,也看看我長安會的氣概!”他舉刀指著朱行:“你要戰(zhàn)便戰(zhàn),我葉天若是說一個‘不’字,你就是我孫子!”
朱行怒目圓瞪:“你說什么?”
“啊?”葉天好像剛反應(yīng)過來,若無其事的點點頭:“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行。”
你的意思到底是幾個意思?蘇玲瓏撇過臉去,不讓外人看見自己強忍笑意的模樣。顧琉璃在她耳邊嗔道:“這家伙!方承卓說他伶牙俐齒,還真沒說錯?!?p> 明明前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鏗鏘有力,叫人心神為之震蕩,誰知道最后冷不丁就冒出那么一句話來。
眾人好氣又好笑,連嫉恨葉天修為的李天奇都忍不住笑出聲,惹得曹元魁趕緊輕咳一聲制止。
朱行氣得滿面青筋浮現(xiàn):“我倒要看看你的實力比不比得上你的嘴皮!”
蘇玲瓏走到葉天身后,細(xì)聲問道:“我來?”
“還未真正與五品武者交過手,我想試試。”
“五品之于六品,內(nèi)勁更為渾厚犀利,外功卻很難說。你不要與他強拼?!?p> 葉天如今有哪些武學(xué)達(dá)到佳境,又有哪些武學(xué)達(dá)到妙境與極境,蘇玲瓏也不甚清楚。唯一確定的,是葉天身負(fù)那么多門武學(xué),與人爭斗時,只要能伺機變換施展,攻敵不備,必然令人防不勝防。
這家伙到底是怎么學(xué)的?普通人學(xué)一門基礎(chǔ)外功,沒有三五個月的勤奮不輟,哪能達(dá)到妙境?末流外功的時間會更長。像顧琉璃的劍道天賦之卓絕,將點星劍法(基礎(chǔ)外功)練到妙境也要一個月,還是心無旁騖并有自己和葉天日夜輪番與她演武對練的緣故。而往后的提升會越困難。
擱在早些時候,蘇玲瓏的印象中,頂多覺得葉天天賦異稟??墒乾F(xiàn)在再去看,說葉天是世間屈指可數(shù)的妖孽也不為過。
剛剛他和張修那短暫的一戰(zhàn),依賴的是哪幾門武學(xué)?蘇玲瓏稍一推敲,就能想到猿猴短臂拳、惡虎刀法、熊羆鍛體法、清凈劍法,以及鶴形拳之中的精妙步法。加上猛虎拳、虎爪功、虎形拳、落花劍法、吐納術(shù)、百步飛石手法等等等等,總共不下二十門。
光是粗略一數(shù),蘇玲瓏都覺得荒謬。因此她現(xiàn)在也很迫切的想看看葉天到底能不能打敗五品武者。
想必即使打不贏,也不會相差多少了。
葉天示意蘇玲瓏放心,朝朱行哂然一笑:“我也想知道你是有真本事,還是只是依靠連云派三個字在外頭狐假虎威?!?p> “好!”朱行重重一聲大喝,向其他人說道:“請諸位避讓?!?p> “朱長老,何須為一無名小輩動氣?!庇腥送蝗怀雎?,眾人看去,是同據(jù)梧桐主峰那幾家?guī)蜁恼崎T之一,名叫許亮。他笑道:“不若由我代朱長老教教長安會為人處事的道理?就是不曉得葉掌門敢接招否?”
張修傷于葉天刀下,朱行自然想討回此節(jié),免得弱了連云派威名。但要是反倒因此,能引起梧桐主峰各家對長安會的警惕和敵意,或者親近連云派,那就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許亮的突然介入,讓朱行心念急轉(zhuǎn),看著長安會其余眾人眉頭緊鎖的樣子,他幾欲大笑三聲。只是這許亮也僅僅六品修為,并非怕他打不贏葉天,而是怕他傷不了葉天,到時候自己還有什么理由出手?
朱行猶豫間,又有一人開口說話,是另一家?guī)蜁恼崎T石建新:“葉掌門敢于挑戰(zhàn)朱長老,想必對自己很有自信。既然這樣,我與老許聯(lián)手,葉掌門應(yīng)該也無異議吧?”
王執(zhí)事?lián)嵴拼笮?,諷刺道:“今天有幸能看到二位掌門聯(lián)手,本執(zhí)事大開眼界。無論待會兒比斗結(jié)果如何,我一定會在武盟好好替二位宣揚一番?!?p> 許亮和石建新彼此對視,互相點頭示意,不去接王執(zhí)事的話,只看著葉天。
從一開始,王執(zhí)事就處處維護(hù)長安會。即使他們不與長安會為敵,也要擔(dān)憂葉天會不會拿地契的事對他們下手。那時候葉天既占著理,又有王執(zhí)事?lián)窝?,大家除了遷走還能怎樣?
幾家?guī)蜁谖嗤┲鞣辶⒆愣嗄?,明里暗里競爭不斷,至今尚且算維系個和平局面,各自安定發(fā)展。長安會買下整座梧桐主峰,還與王執(zhí)事交好,誰會相信長安會沒有遠(yuǎn)大規(guī)劃?誰又能獨善其身?
與其到時候如喪家之犬,反不如現(xiàn)在直接撕破臉皮,好讓眾人看看他們也不是好欺負(fù)的。
葉天掃了這幾家?guī)蜁拇硪谎郏聪蛟S亮和石建新,漠然說道:“二位只管放馬過來?!?p> 這幾家門派到底還是對長安會有了敵意。也罷,事已至此,兵來將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