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始于現(xiàn)世,魂歸大秦
“砰——”
伴隨著狙擊的一聲槍響,道上鼎鼎有名的du梟頭子何花終于結束了她這短暫而又茫然的一生,也結束了這背負于一身的罪惡……
du梟何小花,一個月大時被孤兒院院長在門口撿到,抱她回去時看到池子內(nèi)盛開的荷花,便從此有了名字。
三周歲時被人販子從孤兒院門口抱走,從此顛沛流離,混跡于三教九流,行走于茫茫江湖,她學過叫花子要過飯,跟著三流的馬戲團打過雜……
五年前,被稱兄道弟的姐們拐入毒窩,從個無名小卒混成警界一等通緝重犯,揮金如土……
最終,死于非命,享年二十七歲。
臨死前,何花想,她這一輩子,沒做過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沒遇到一個自己不后悔遇到的人。不過,還好,至少,這最后一件事,是她自己的選擇。
如果,活著不是她想要的活著,那至少,死亡,要是她想要的死亡!
躲在遠處伏擊的便衣終于走上前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這具尚且溫暖的身體,確認死亡。
其中一個暴脾氣的警察泄憤般的踢了尸體一腳,罵罵咧咧道:“老子在這里蹲了半個月,媽的,終于把她弄死了。”
蹲在地上檢查尸體的小青年擋住他的腿規(guī)勸:“別鬧,人都死了,再可恨的事都煙消云散了,現(xiàn)在可不流行鞭尸那一套。”
這時,遠處負責狙擊的愣頭青才抱著槍跑過來,呆愣愣的滿目遲疑:“我覺得,她是故意讓我射中的?!?p> “故意?她傻了讓你照她腦門上打。”暴脾氣對這愣頭青怒目而視,帶著小青年去抓其他爪牙了。
只留下愣頭青撓著腦袋,喃喃自語:“可是,我根本沒想打她腦袋,是她自己……”
空蕩蕩的停車場,風拂過,吹起地上得尸體發(fā)絲飛揚,也卷走了那縷漂泊無依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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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32年,秦王政十六年,冬。
帝都的雪紛紛揚揚,將歷史上文明千載的咸陽城湮沒,一同湮沒得,還有千里外,趙國戰(zhàn)敗后留下的遍地瘡痍,以及捐軀赴國,戰(zhàn)死沙場的血與淚。
失了家園的孤兒與老人臉上透出心死如灰的絕望與茫然,與此相反的是,這座王城,這個帝國的主宰者,心情卻出奇的好。
因為,又有數(shù)座城池將被納入秦國的版圖。
他統(tǒng)治的這個國家,就像沉默的沼澤一樣,悄無聲息的吞噬著周圍得領地,直到有一天,整個世界都在他腳下臣服。
嬴政揮退送來捷報的驛卒,邁下高高在上的王座,走出秦王宮。
揮揮灑灑的雪飄揚著落到這個千古傳誦的帝王身上,跟在他身后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小青年尖著嗓子哎呦一聲:“這該死的雪,竟敢往大王身上落,奴才這就去拿傘?!?p> 小跑著去偏殿找傘了。
嬴政左手握住腰間的佩劍,這是他習慣的動作,一來,這樣的動作更能顯示他帝王的威嚴,二來,如果有刺客,他能更快的做出反應。
其實,在這個影密衛(wèi)遍地的秦王宮內(nèi),他完全不需要為自己的安危擔憂。即使他現(xiàn)在是一個人走在少有人來的廢宮內(nèi),在看不見的地方,仍有無數(shù)的影密衛(wèi)在時刻保護著他的安危。
而他之所以習慣性的握住劍柄,或者說,故意把這養(yǎng)成自己的一種習慣,是因為他始終認為,這種習慣,有益而無害。
有益的東西,就該去保留。
他像兒時一樣,抬頭仰望著院內(nèi)那顆掛滿雪的棗樹,樹上落葉盡褪,白雪皚皚,只有紅彤彤的棗子掛在上面。
兒時,為了吃一個棗都要被打的頭破血流,而今,他若不下命令,這樹上的棗子即使全爛了,也沒人敢摘半顆。
這就是——權利。
因為權力,他這一生,失去了許多,兄弟,母親,朋友,臣子……甚至一個帝王該有的強壯身體,
但他有遠大抱負,有永不停息的野心,這些足以支撐他,屹立在金字塔的最頂端。
荒廢的庭院寂靜無聲,只有嬴政一人站在那里,享受著權利的冰與毒。
突然,“咔嚓”一聲輕響,終于,一支干枯的樹枝再也承受不住雪的重量,斷裂,落到嬴政身后不遠處的小土包上。
伴隨著樹枝落地,那片被白雪覆蓋的小土包劇烈的抖動了兩下,然后,那個小土包就被立了起來。
影密衛(wèi)并沒有現(xiàn)身,他們在等,等那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小土包又晃了晃,悉悉索索的雪落下來,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后腦勺,以及瘦弱單薄的背影,一個孩子的背影。
影密衛(wèi)卻并沒有放松戒備,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他們深知有些不擇手段的門派,就會專門訓練一些孩子做刺客。
而這個孩子也未免太小了,這么小若就能被派出來,那必然有過人之處。
何花從雪里爬出來,頂著沉重的腦袋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皚皚白雪,又低頭看著躺在地上,剛才還被自己護在懷里的孩子,饒是她自認為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經(jīng)過生老病死和警察蜀黍做過斗智斗勇的人,也有些不大明白現(xiàn)狀。
幽幽的小寒風打著旋兒吹過,只穿著一層單衣的小何花打了個噴嚏,昏昏沉沉的腦袋終于有了絲清醒。(全身都快被凍僵的小荷花哭:再不清醒過來行嗎?要被活活凍死了?。?p> 她看著蓋在那孩子身上的衣服,伸手拿起來卻又放下,只見躺在地上的孩子小臉通紅呼吸沉重,應該是病的不輕。
她一個成人,即使是個沒什么節(jié)操的成人,但還是做不到去搶一個祖國小花朵的衣服。
何花用力的抽了一下被凍得不大管用的鼻子,把脖子扭了120度掃視四周,嬴政那不魁偉但卻算得上是高大的背影就這樣映入了她的眼簾,那個男人的站姿,孤獨而強大!
始終等不到影密衛(wèi)動作,也不聽不見身后動靜的嬴政終于緩緩的回過頭來,就見一個還不到他膝蓋高的小破孩搖搖晃晃的向他走來,那孩子梳著兩個小髻,只穿了一身白內(nèi)衣,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儒慕的望著自己,就是走路的方式不大對,跟只鴨子似得,腿彎都不打彎,完全是靠晃著上身的慣性往前走的。
?。ê涡』?(ㄒoㄒ)/~~:腿被凍僵了怪我咯!另,我那眼神也不是儒慕,不是儒慕,那明明是看到衣服的欣喜若狂)
兩人四目相對,嬴政毫無興趣與憐憫之心的轉過身去,在這個咸陽宮內(nèi),用這樣的目光望著他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提著膽子打算去敲悶棍搶衣服的何花卻受到了驚嚇:我靠,那帥哥的打扮,黑衣黑袍還有遮住半張臉的流蘇,這他媽的不是西游記中的閻王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