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恣意縱情
話說郭曉釗被送往醫(yī)院,經(jīng)過十幾個小時的搶救,最終還是沒能搶救回來,年僅二十九歲。
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手中還握著林子蘇的一寸工作照,這要是放在正常時刻,周瑁遠定會震怒,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事情。
可是這一刻,他再也無法動怒,因為他知道郭曉釗喜歡林子蘇,而且一直都知道,這也是他把郭曉釗派給林子蘇做保鏢的原因,只有愛她,才會拿命保護她。
周瑁遠最清楚郭曉釗的為人,他是一個非常懂規(guī)矩的人,就算喜歡,也一定是發(fā)乎情止乎禮。
小郭確實做到了,對得起自己對他的這份信任和囑托。
那也是唯一能感受到他溫暖的存在,這份溫暖他只給了林子蘇!
也正是自己的私心,害了小郭,如果換成王琪,也許他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能讓他和林子蘇都安然無恙。
小郭太傻了,愛,讓他只想到二選一的辦法,他其實不必犧牲!
現(xiàn)在小郭走了,周瑁遠心痛又難過,不僅失去了一個可靠忠誠的手下,也讓他再也找不到一個如小郭一樣令自己毫無保留信任和放心的人去保護林子蘇!
可是,斯人已逝,一切都無法挽回。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為他安排好身后事,然后找出兇手,讓郭曉釗含笑九泉,這也是林子蘇的心愿。
周瑁遠仔細想過這個案子,既然警方已經(jīng)排查到兇犯是揚子,就說明和楊家脫不了干系!
楊軍脫不了干系,那他背后的保護傘也脫不了干系。
楊軍因為林子蘇案子被判25年有期徒刑,但他以生病為由爭取了兩年緩刑,再加上等待其他刑事案件的偵辦審理,就給了楊軍再次興風(fēng)作浪的機會。
畢竟楊軍一旦不保,那他背后的保護傘也會坐立不安,這些一條繩上的螞蚱,當(dāng)然不會心甘情愿坐以待斃。
所以,揚子出手,很可能就是這些“螞蚱”的暗中密謀和指使,他們要殺的人是我,只是沒想到小郭為我擋了災(zāi)。
如果他們的陰謀得逞,我被炸死,那么他們一定會野蠻搶奪崬森的控制權(quán)。
到時,老爺子得知親孫子遇難,必然會加重他的癌癥病情而無力掌控大局,而琞揚姐一介女流,孤掌難鳴,很難抗衡他們的勢力。
那么崬森就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林子蘇到時也成了砧板的肉,被他們隨意斬殺。
周瑁遠想到這里,也是心驚膽寒,以前他們還是暗中搞小動作,現(xiàn)在好了,直接明火執(zhí)仗動手了!
要知道,現(xiàn)在正是中央巡視組坐鎮(zhèn)屏源省風(fēng)聲最緊的時候,是什么讓他們這樣有恃無恐?
還是說他們現(xiàn)在是狗急跳墻,已經(jīng)殺紅了眼,要開始殺人滅口。
因為人死兩清,才能讓巡視組無從查案辦案,勁兒倒逼巡視組撤出屏源??!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以前下來的督查組,他們不就是這樣干的嗎?!
這次是不幸中的萬幸,讓他們暗殺我的陰謀沒能得逞,揚子自投羅網(wǎng),被巡視組順利抓捕歸案。
這是巡視組和黑惡保護傘的暗中角力,巡視組暫時占位上風(fēng),但也是僥幸。
因為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個揚子到底是不小心被抓到,還是故意作案以求得抓捕,誰知道他會不會是用來抵罪楊軍其他案件的替罪羊呢?
與此同時,周瑁遠還從秦局長那里得到了一個更令人不安的消息,那就是郭曉釗遇害,應(yīng)該和他向巡視組暗中投遞楊軍犯罪證據(jù)有關(guān),郭曉釗遇害前,那些指正楊軍的犯罪證據(jù)也不翼而飛。
別人不知道——包括秦局長在內(nèi),只有周瑁遠知道,郭曉釗投遞楊軍的罪證,正是周瑁遠帶林子蘇臨行出發(fā)新港前一夜的秘密授意。
而投遞的罪證,也正是老爺子和他暗中收集的數(shù)年前楊軍煤礦塌方事故,他為了掩蓋真相,讓人掩埋填平了塌方現(xiàn)場,而一直探尋該案的常青電視臺記者至今都下落不明。
趙恬妞給林子蘇的那些證據(jù),都是她自己的主管臆斷,很多都缺乏可靠證據(jù)的輔證,而有證據(jù)的,也都是她的偷拍偷錄行為,無法當(dāng)做呈堂證供。
此前林子蘇案子,周瑁遠讓王喆整理了相對完整且有效的證據(jù),算是幫林子蘇打贏了官司,這也成了打開楊軍犯罪團伙的一個豁口。
但是,要完全扳倒楊軍這個絆腳石,趙恬妞的證據(jù)就顯得單薄無力。
周瑁遠此舉,也是想來個投石試水,想探探巡視組的虛實和承接罪證的能力,也想看看楊軍背后保護傘的反應(yīng)和動向。
原本周瑁遠是報了極大希望的,預(yù)感這次巡視組查辦工作會和以往有所不同,但他還是預(yù)判錯了,證據(jù)才進入巡視組不到兩天就莫名其妙丟失。
毋庸置疑他們也知道郭曉釗的行為是受自己指使,因而才有了這起震驚屏源的爆炸案。
這樣說來,新港的那起“車禍”,或許也并非偶然,他們查到了郭曉釗,又得知自己已出差公干,料到我會去新港,才千里迢迢跑去新港殺人滅口。
也許,他們早就已經(jīng)蹲守在新港的周家老宅和森泓總部大樓,就等著自己的出現(xiàn)……
周瑁遠想到這里,不由地后脊背發(fā)涼。
不過秦局長還是安慰他說,他們本來是想出其不意殺你,但兩次都沒成功,他們不傻,不知道你們的虛實,他們心里也沒底。
而且,他們還是有些投鼠忌器的,因為他們第一時間沒有去動老爺子,而是跑去新港,我覺得他們也是看中了你不如老爺子的影響力大,所以才先拿你開刀。
如果他們成功了,那么老爺子這么高齡,中年喪子好不容易熬過來了,老年再喪孫子,結(jié)果可想而知,不用他們動手,老爺子自己都會扛不住,氣也會被氣死。
好在他們沒有得手,現(xiàn)在又已經(jīng)打草驚蛇,他們不會再貿(mào)然行動,畢竟周家兩岸三地的實力,老爺子真要發(fā)飆起來,他們要付出的代價可大了去,所以我斷定他們會消停一陣子。
但秦局長還是提醒周瑁遠,讓他最近務(wù)必加強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保護。
周瑁遠也是暗暗慶幸,當(dāng)時只給了郭曉釗一個證據(jù)文件,否則,今日便是魚死網(wǎng)破玉石俱焚,百年周家也會毀在自己手中。
只是他沒告訴秦局長自己手上還有其它很多證據(jù),他深知,余下的證據(jù)是救命符,但也是催命符。因此,多一人知道,證據(jù)就多一份危險。
現(xiàn)在非常時候,整個常青市都是一片黑云籠罩,巡視組都已經(jīng)淪陷了,其他的,是人是鬼,已經(jīng)很難分辨。
眼下絕對不能再輕舉妄動了,周瑁遠心有余悸,別的不擔(dān)心,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還是林子蘇!
周瑁遠心有余悸,思忖再三,決定不再輕舉妄動,免得再打草驚蛇引火上身。
現(xiàn)在既然證據(jù)已經(jīng)被毀滅,他們也上演了殺人滅口大劇,那不如將計就計,讓他們覺得周家怕了,以降低風(fēng)險,伺機再動。
這事就這樣,周瑁遠和老爺子溝通達成共識后,便這些壓在了心底,連林子蘇、周琞揚都只字不提。
兩天后,郭曉釗的遺體被帶回了常青市。
不管怎么樣,他都是為自己擋禍,周瑁遠為感激他救林子蘇的義舉和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忠誠,他為郭曉釗舉辦了聲勢浩大的葬禮。
林子蘇在葬禮上幾度哭得暈死過去,和郭曉釗在一起的記憶仍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日,才一日光景,就和他天人永隔,悲痛人寰!
想起那年和郭曉釗在淮州初相見,他禮貌地為自己開門,當(dāng)時問他“我怎么還錢給你”,郭曉釗驚愕了一下,仍紋絲不動,保持著請的姿態(tài)。
但即便是這樣,和那時冷冰冰沒有感情的周瑁遠比起來,他顯得有人情味多了,這第一眼,就對他充滿了好感。
時至今日,在林子蘇的心里,他仍然是周瑁遠身邊人中最有人情味最有共
情心的一個人!
前年羅漢團隊在酒店為蔡晉慶生,自己站在樓道里醒神,郭曉釗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后,他只是默默的守護,并沒有打擾。
直到自己感覺到冷了,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他,他這才開口說了句至今讓林子蘇回憶起都仍感到暖心的話,他說“林小姐不該站在那里,會生?。 ?p> 當(dāng)時,還戲謔他這個機器人竟然會關(guān)心人!
肖薇薇出事,所有人都懼怕楊軍報復(fù),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只有郭曉釗一直陪著自己。
聽我哭訴心事和難過,還安慰我“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堅定地告訴我“薇薇不是田欣,她不會死!”
雖然最后事與愿違,可是在當(dāng)時那無疑是最有力的強心慰藉,因為那時連周瑁遠都去了外港,雖然不知道是他有意為之——讓自己故意胡鬧惹翻楊氏父女,還是確實有公務(wù)要去。
反正比起周瑁遠的冷漠逃避,那時郭曉釗的不離不棄陪著自己,足見他人品的寶貴,陪著自己度過了最難熬的日子。
后來我被楊軍綁架,釗哥為救我,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tài),孤身一人闖入楊軍的黑幫老巢,以一敵百,大殺四方,讓黑幫哀嚎遍野。
讓不可一世的楊軍不僅下令放人,還跪地求饒,成功救出我,他卻是傷痕累累,被送醫(yī)治療。傷病還沒有完全好,他又走馬上任來保護我!
如今,江湖上仍然流傳著他英勇無畏一戰(zhàn)封神的傳說。可是,天妒英才,釗哥卻永遠離開了我!
釗哥恪盡職守,對我從來呵護備至,不讓我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即便是面對窮兇極惡的李玲玲,他仍然保有一份善意沒有對她痛下殺手。
在生死一瞬,他舍生取義,保全了我,卻犧牲了自己。
老天爺啊,為什么你就不長眼,楊軍楊玫這些魔鬼壞事做盡,你沒有懲罰他們,還讓他們逍遙法外繼續(xù)作惡!
釗哥這么善良這么好的一個人,你卻瞎了狗眼,把他收走,你有什么資格當(dāng)老天爺,你都不羞愧嗎?
你為什么這么殘忍?為什么啊?
可我林子蘇,又何德何能,受得起釗哥這樣的生死相托,我百死莫贖,想報恩,都再也沒有機會了,為什么,為什么呀?……
林子蘇哭成了淚人,就在要出殯時,一個衣著樸素有些佝僂的老婆婆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哭哭啼啼地跑進了禮堂。
小女孩撲通一聲跪在郭曉釗的棺槨前,哭著喊“爸爸”“爸爸”,稚嫩的童聲,聞?wù)呒润@詫又動容,禮堂內(nèi)又是哭聲大作。
周瑁遠和林子蘇也是大驚,竟不知道郭曉釗有孩子,他都沒有結(jié)婚,怎么來的孩子?
而且,他的媽媽幾個月前就死了,他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這個婆婆又是誰?
林子蘇看到小女孩,睹景思人,哭得更加傷心欲絕,不能自已……
到了出殯之時,周瑁遠和林子蘇親自為郭曉釗扶靈,現(xiàn)場哭聲又是此起彼伏。
林子蘇淚眼婆娑中看到武荃哭得整個人都癱軟了,路都走不成,還是幾個羅漢攙扶著她。
林子蘇知道,武荃一直都默默地喜歡著釗哥,自從那次她知曉了釗哥不婚的心意后,她就退而求其次,只在身后默默地守著釗哥。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而深,從今往后,這份深情,再也無所寄托。
林子蘇任憑淚水瘋涌,釗哥到死都是孤零零一個人,生前連一個暖心的人都沒有,死后連一個每年追思祭奠他的人都沒有,這讓林子蘇更加心痛欲絕,追悔莫及,任由淚水淹沒自己!
郭曉釗在陵園公墓下葬,眾人離開后,周瑁遠、林子蘇和幾個羅漢留下沒走,林子蘇這才叫了老婆婆和小女孩,問什么情況。
農(nóng)婦這才說,她姓王,這個小女孩叫小小,是郭曉釗和前女友的孩子,她前女友未婚先孕,還沒來得及結(jié)婚,就難產(chǎn)死了。
郭曉釗有情有義,從那時起,就承擔(dān)起了獨自撫養(yǎng)小小,后來他被總裁選中做了保鏢,他知道這個職業(yè)危險還招仇家,為了小小的安全,就把他送到了王婆婆那里寄養(yǎng)。
林子蘇這才恍然大悟,釗哥不婚不愛,原來是因為前女友難產(chǎn)死了,這是釗哥有情有義,為了前女友的孩子不受委屈。
林子蘇看了一眼武荃,武荃也如她一般會心,更覺自己愛上釗哥是件值得的事,這樣情深義重的男人,這世間又有幾個?!
話說這郭曉釗也是有心,小小寄養(yǎng)的地方,竟是在皖南市的一個貧困山區(qū),掩人耳目,連周瑁遠、林子蘇,他都沒有透露,足見這個鐵漢的俠骨柔腸,為了小小的安全,也是用心良苦。
王婆婆還說,我跟小郭也不認識,但他說每個月會給她3000塊錢作為報酬,小小的一應(yīng)生活開支,他每個月會再給5000。
如果哪天他遭遇不測,就會有律師找到她,他給小小留了足夠她長到18歲的存款。
直到前兩天,一個趙姓律師給她打電話,說小郭犧牲了,需要她帶小小去辦理小郭的遺囑相關(guān)手續(xù)。
她很難過,來不及去辦手續(xù),只想帶小小先來見他爸爸最后一眼,這才有了后來的事情。
林子蘇蹲下來,牽著小小的手,柔聲問道:“小小,你叫什么名字?你幾歲了?”
小小怯生生的,害怕地掙脫了林子蘇的手,拼命往王婆婆身上靠,沒有說話。
那王婆婆回應(yīng)說“小郭,一直沒給他取名,連姓都沒有用,只讓叫她小小,小小四歲了。”
林子蘇聞言繃不住了,眼淚再次崩潰了,禁不住捂著臉無聲哭了,周瑁遠不停安撫她,其他人也都不無悲戚神色。
好不容易平復(fù)了情緒,擦了眼淚,林子蘇這才抬起頭,面對著小小,溫聲細語道:“我們的小小,有名字,以后你就叫郭筱筱,好不好?”
這句話甫一出來,林子蘇突然就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想收養(yǎng)小小,做她的媽媽。
小小從王婆婆身后探出一張稚嫩無邪的臉,小聲問了句:“我是不是沒有爸爸了?”
林子蘇差點又繃不住了,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她控制著情緒,卻是如鯁在喉,她不想騙小小,便如實相告道:
“小小的爸爸是離開了,但是他會在天上看著小小長大,現(xiàn)在還有這么多人一起,像爸爸一樣疼愛小小,好不好?”
小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頭撲到王婆婆的懷里,哭著喊著“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在場的人無不再次潸然淚下。
這時,武荃像是下定決心,過來跟林子蘇哽咽說道:“林總,小小馬上就到上學(xué)的年紀(jì),我想領(lǐng)養(yǎng)小小,把她接到常青市來,送她上學(xué)讀書,培養(yǎng)她成人,這也是告慰釗哥在天之靈的最好辦法?!?p> 林子蘇當(dāng)然知道武荃的心意,見她心意堅決,也不忍駁她,原本林子蘇是想親自收養(yǎng)小小,撫養(yǎng)她成人,以報答釗哥的恩情。
不想武荃比她更心切,她大概也是猜到了我的心意,所以才先我一步。這樣也挺好,愛人者,方知用心,多一個人愛小小、照顧小小,何樂不為,又能成人之美!
“好,你負責(zé)照顧撫養(yǎng)小小,其他的事情,我來搞定。不過,我也想收小小為干女兒,釗哥是因為救我才犧牲的,我想為他做點事情,不然我也不能心安,好嗎?”林子蘇征求道。
武荃嗯了一聲,林子蘇便向那王婆婆道:“王婆婆,小小現(xiàn)在4歲了,也是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不能耽誤了。我的意思,是把小小接來常青市讀書,由武荃照顧。
如果婆婆你愿意,可以搬過來一起住,和武荃一起照顧小小。如果你不愿意,還想回老家,你老家的房子,我找人幫你重建。
釗哥生前每個月給你的3000元,我也會代替他繼續(xù)打給你,算是我對你的感謝,相信釗哥還活著,他也會這么做。你看這樣安排,可以嗎?”
“哎,小郭是個好人,對我老婆子,就像親媽一樣,我也是真心喜歡小郭這孩子,我也是把小小當(dāng)自己的親孫女。老實說,現(xiàn)在小郭沒了,我也沒念想了。
小郭之前給我的錢都用不完,小小不在身邊了,剩我一個老婆子了,也用不了這么多,小姐就不要破費了!”王婆婆誠摯地推辭。
林子蘇見王婆婆這般誠實謙卑更加不愿退讓了,一定堅持要王婆婆收,武荃也勸她,那王婆婆這才不好意思地答應(yīng)了。
隨即,她又說:“其實,我一個老婆子沒什么要緊,我之前也愁小小上學(xué)的事,山區(qū)那邊上學(xué)很不方便,條件不好,小小在那里,也得不到好的學(xué)習(xí)。小姐你的辦法就挺好,一切聽小姐的安排。我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照顧小孩子不容易,我老婆子在,也不方便。”
王婆婆知道小小有了好的著落,也就了無牽掛了,雖然心有不舍,但為了小小的前途,她還是選擇默默退去。
“婆婆,你就留下吧,小小現(xiàn)在還離不開你。我白天要上班,也怕照顧不周,有你在,我也會放心一些。而且,現(xiàn)在小小也離不開您吶!”武荃再三挽留,那王婆婆這才含淚應(yīng)下。
至此,有了小小,大家對郭曉釗的思念都轉(zhuǎn)寄到了小小身上,小小也從一個留守兒童變成了一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孩子。
加上武荃也是行伍出身,小小在她身上找到了爸爸的影子,慢慢也接納和喜歡上了這個“武媽媽”。
還有和風(fēng)細雨溫柔和善的“林媽媽”的關(guān)懷備至,讓小小漸漸從失父之痛中走出來,展開了人生的新畫卷。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表。
送葬回來,周瑁遠就升級了他和林子蘇的安保措施,由王琪及其安保公司總攬二人出行和私宅的安全,每次出行都會對座駕進行嚴格安檢,私宅的智能安防也是一日三查。
老爺子那邊,有顧原這個保鏢元老在,周瑁遠不擔(dān)心。而周琞揚,周瑁遠也加派了頂級安保人員隨行護駕。
而林子蘇,在沒有找到合適的保鏢人選前,周瑁遠不允許她單獨行動,而是要求她和自己形影不離。
現(xiàn)在多事之秋,一切謹慎,一切從簡。如無必要,不增出行。
一月底,一個西裝革履的陌生青年男子造訪周瑁遠的家,這是林子蘇入住周瑁遠家后見到的第一個陌生人。
平常連王琪等保鏢,都不能登堂入室,他們也只是在電梯廳和玄關(guān)停留片刻就得迅速離開,更不要說陌生人。
但不知道為什么,林子蘇莫名感覺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林子蘇猜測這大概是個很重要且非常親信的人物,否則以周瑁遠疏離孤僻的性格,決然不會允許他進來!
劉太太將他直接帶去了書房,周瑁遠早就等候在那里。林子蘇從劉太太口中得知,此人叫陳生,是證券公司的金牌股票經(jīng)紀(jì)人。
林子蘇在新港提出了學(xué)習(xí)投資理財?shù)恼埱?,回來后,周瑁遠就給她布置了讀30本投資理財書的任務(wù),還要求她每天匯報一次學(xué)習(xí)心得,林子蘇倒也樂此不疲,甘之如飴。
也因為正在學(xué)習(xí)和接觸的緣故,最近二人的談話就不可避免地談到投資理財和金融證券。
周瑁遠曾提到過半年前他就在布局,準(zhǔn)備來一出“請君入甕”的戲碼——那就是引誘楊軍入局股市,通過股市資本的操盤,賠光他的家底,讓他血本無歸。
今天這個叫陳生的股票經(jīng)紀(jì)人造訪,難不成和這事有關(guān)嗎?
想到這兒,林子蘇莫名有了一絲期待,又窩進主臥的沙發(fā)里,拿起那本正在讀的證券教程書一本正經(jīng)地看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瑁遠才進來,看到林子蘇窩在沙發(fā)里看書,眼睛卻睡意惺忪,連他進來都不知道。
當(dāng)他坐下來時,她的手一松,書就耷在了她的臉上,還想強撐著拿起來繼續(xù)看,手卻沒了力氣,直接耷在了胸口上。
周瑁遠的眼角藏不住的笑意,便想輕輕拿走書,讓她好好睡一覺,不料這一拿,反倒把她驚醒了,她慵懶地牽了周瑁遠的手,喚了一聲“二哥”。
“困了,就去床上再睡會兒,以后早上不必陪我起這么早?!敝荑_h柔聲道。
“不要,我也要好好健身,也要和二哥一樣,堅持每天讀書學(xué)習(xí),我還要把釗哥的防身術(shù)練到出神入化,說不定以后還可以保護二哥?!?p> “唉,我的傻甜甜,二哥不需要你保護,我只要你好好的,好嗎?”周瑁遠吻了吻她的額頭。
林子蘇乖巧地嗯了一聲,隨即想起什么,便坐了起來,好奇地問道:“那個陳生來干嘛?”
周瑁遠摸了摸她的腦袋,露出輕松愉悅的笑容,道:“要不了兩個月,或者最快一個月,我們就自由了!”
“真的和你的那個‘請君入甕’的計劃有關(guān)嗎?”林子蘇興奮不已,周瑁遠嘴角輕揚,嗯了一聲。
林子蘇靠在他的肩頭,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問他:“你們談了什么,這么長時間?”
“去年4月份,楊軍簽了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拿到了巨額的現(xiàn)金流后,就想拿出來投資賺更多錢。這個陳盛,原來是恒勝證券公司的股票經(jīng)紀(jì)人。
楊軍的原來股票經(jīng)紀(jì)人因為辭職,陳盛因為和原經(jīng)紀(jì)人熟絡(luò),便通過轉(zhuǎn)介紹搭上了楊軍,起初楊軍很提防他。
但陳盛可是個股票金牌圣手,幾次幫他建議之后,僅用了三個月就讓楊軍的身價翻了十幾倍,楊軍也開始對他十分信任,到后來幾乎是言聽計從。
今天我讓陳盛過來,就是聽他匯報行動計劃,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的一步,準(zhǔn)備讓楊軍最后瘋狂一次!”周瑁遠拉著她的手,眼角含著笑意。
“可是,你怎么會和陳生認識呢?”林子蘇疑惑不已,也沒有注意到周瑁遠提的是“陳盛”,而不是“陳生”,只道是他口音問題,因為他一直有新港的口音。
“他是我的員工??!”周瑁遠笑道。
“員工?我怎么沒見過?”林子蘇十分詫異。
“胡說,你怎么沒見過?在新港森泓總部大廈,你都見過他??!”周瑁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寵溺笑道。
林子蘇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難怪看他這么眼熟,這才想起來自己在森泓的會議上見過他。
后來被周瑁遠牽著走出總裁辦時,在過道上,也看到了他,他很嚴肅地向周瑁遠致敬問好,噢,竟然是他。
“不過,他現(xiàn)在不叫陳生,而是叫陳盛,因為他要給楊軍做經(jīng)紀(jì)人,為了他的安全考慮,就特意給他取了一個大陸的名字,以后你也要叫他陳盛。
嗯,最好在外面不要提?,F(xiàn)在就我、你和陳生知道這件事,明白了,我的甜甜?”周瑁遠將額頭抵了一下她的額頭,林子蘇咯咯一笑,乖巧地嗯了一聲。
“他曾是王起用的徒弟,跟了王起用六年,和王起用既是師徒關(guān)系,又有半個父子情誼。你被楊軍侵害后,我就在想怎么讓他徹底失去在屏源省立足的資本。
我想過,支撐他黑白通吃的,不是他有多么好的人品和人緣,而是金錢。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用錢收買了黑白兩道的人,也是他的保護傘的重要財路。
所以,他才能在屏源經(jīng)營這么多年。失去了錢,也就失去人際關(guān)系的依靠,只有這樣才能加速楊軍的倒臺?!敝荑_h毫無保留地講道。
林子蘇嘆了一聲,神色變得傷感,道:“就算楊軍死一百回,也換不回釗哥的命,釗哥是替我們死的……”
“放心,小郭,我不會讓他白死,楊軍的好日子很快就會到頭了。你也認了小郭的女兒做干女兒,還有武打高手武荃做她的媽媽,我們一起撫養(yǎng)她成人,小郭在天上也可以安息了。那,我的甜甜,以后也不要再為這件事傷心了,好嗎?”周瑁遠安撫道。
林子蘇乖順地嗯了一聲,周瑁遠轉(zhuǎn)而愉悅一笑,道:“丫頭,你該想想下個月,我們定婚的事,風(fēng)鈴給你定制的禮服,還喜歡嗎?”
林子蘇終于露出了笑容,摟住他,甜蜜道:“喜歡。謝謝二哥!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周瑁遠摸了摸她的頭,道:“我想讓你幸福,想看到你笑,就是讓我傾盡所有,我都愿意,明白嗎?。俊?p> 林子蘇感動不已,摟緊了他,在他的懷里嗯了一聲,“就是覺得太正式太隆重了,只是個簡單的定婚儀式,也只有兩方家人出席,不必這么勞民傷財,太讓二哥費心了?!?p> “傻瓜,你是我的女人,你對我沒有小事,而且在我心里,定婚和結(jié)婚沒有兩樣,我當(dāng)然要費心,我可不想讓我的甜甜受委屈。”周瑁遠柔聲道。
林子蘇十分受用,俏皮地吻了一下他的臉頰,道了聲謝謝。
“前天,接到鳳姨管家的電話,說鳳姨身體最近不太好,我想這兩天回加拿大看看她——”周瑁遠停頓了一下,看著她,猶豫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加拿大?”
讓周瑁遠意外的是,林子蘇竟然搖了搖頭,笑道:“還是不要了,定婚儀式好多細節(jié),我還要跟司儀公司溝通,離不開。二哥盡管去吧,暫時分開一下,我也可以最后享受一回‘單身貴族’的時光!”
“看來,你還想當(dāng)一個‘單身貴族’!?”周瑁遠嘴角輕揚,臉和唇開始逼近。
林子蘇頑皮一笑,手指抵住他的額頭,阻止他的“進攻”,笑道:“人家都說,距離產(chǎn)生美,天天膩在一起,二哥怕是有一天會看煩了我。我想和二哥有點距離,我喜歡讓你‘求而不得’的感覺!”
言罷,禁不住咯咯大笑起來。
周瑁遠拿開她的手指,魅惑一笑,重復(fù)她的話,道:“求而不得?。吭瓉?,你喜歡這種感覺。我想,我該做點什么!”
說著勾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上去……
林子蘇突然來了興致,猝不及防吻了他一下,趁他錯愕間,從他逼仄的“脅迫”中逃脫了出來,瞬間就逃到了沙發(fā)的背面。
周瑁遠也被激起了“玩興”,便徐徐站起身來,瞇縫了眼睛,不懷好意,向林子蘇的方向全方位掃描,向她搖搖頭,戲謔道:“甜甜,我保證,你逃不了!”
林子蘇“嗯哼”了一聲,故作不屑,挑釁道:“二哥,可以試試——”心卻開始撲騰撲騰跳得厲害。
周瑁遠被挑釁的也來了興致,一邊緩緩擺動獸身,開始發(fā)動捕獵行動。
林子蘇見他要從左邊繞過來捉自己,便趕緊向右逃,突然一想,不管是往洗浴間,還是衣帽間,或者花園露臺而去,都是“死路”一條,只有繞著沙發(fā)與他周旋,才不容易被捉到。
于是就開始繞圈圈,周瑁遠繞了兩圈,第三圈時突然就掉頭過來,林子蘇緊張地大叫一聲,看見幾步遠的房門半開著,哇噢,何不奪門而逃?
出了門,外面“海闊天空”,他就更難捉到自己了,哈哈……
電光火石之間,林子蘇轉(zhuǎn)身就奔向臥室房門,周瑁遠卻停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在后面壞壞地喊了一聲口令“close”。
眼見還有兩步就能“逃出生天”,但他的口令一出,臥室的房門就“聽話”地關(guān)上了。
林子蘇心都快跳出來了,大喊道:“噢,噢,噢,不要,不要——”
等她跑過去,房門已經(jīng)鎖上,任她怎么拍打扭轉(zhuǎn),房門再也打不開了。
林子蘇轉(zhuǎn)過身,貼在門上,剛才的一番追逐,腎上腺素急劇飆升,心跳加速,渾身血液沖頂。
此時的她,滿臉通紅,宛如一只驚慌失措無路可逃的兔子……
周瑁遠這個獵人眼中散發(fā)了勝利的壞笑,徐徐向她走來,魅惑道:“甜甜,現(xiàn)在,還覺得,能逃脫我的掌心嗎?”
“二哥,二哥哥,好哥哥,饒了我吧,我開玩笑的,我知道錯了,好哥哥……”林子蘇又驚又怕,雖然嘴上撒嬌耍嗲連連求饒,心中卻又有幾分小期待……
身后的周瑁遠直搖頭,一臉的壞笑,像一只獵物即將到嘴的豹子,反而一點也不急迫,徐徐向她而去。
走到近前,不由分說就將她抵在門上,林子蘇只覺得小腹一緊,不自禁地嗯了一聲,他性感的唇就這樣湊近來,若即若離……
林子蘇被瞬間勾起欲望,決定故技重施“反守為攻”,抬手便勾住他,試圖主動吻上去。
周瑁遠幾乎也是同時,一把抓住她那兩只溫軟的手腕,迅速舉過頭頂摁到門上,動作又狠準(zhǔn)又霸道,她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了一聲快意的輕吟。
誘惑之唇蠢蠢欲動,媚眼如絲勾引著他,渴望他雷霆風(fēng)暴地吻上來……
可是,他誘人的唇,卻只在唇邊游弋,并沒有吻上的意思,林子蘇卻要瘋了,隨即聽到他魅惑的聲音:“想要嗎?”
林子蘇迫不及待地“嗯”了一聲,他卻閃過一個邪魅的笑,誘惑道:“看甜甜這么乖,那就給你一個‘求而不得’!但是,是你先挑釁二哥的,所以,這是懲罰,記??!”
林子蘇內(nèi)心愈發(fā)期待,她知道,他的“懲罰”,可以讓人百無禁忌放蕩不羈,卻又欲求不滿,莫名期待又羞恥。
看著他誘人的唇在說話,完全沒有心思聽他講話了,情不自禁想吻上去,周瑁遠卻狡猾地躲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緊繃的底盤被一股猛力劈開,魂兒又是一酥,一聲嬌媚淺呢,呼吸全亂套了…
那個熟悉的、惱人的、刺激的、瘋狂的“求而不得”,噢,這個男人,簡直是魔鬼……
他嘴角輕揚穩(wěn)如泰山,享受地欣賞著懷里嬌人兒求而不得的嫵媚嬌羞,不忘提醒道:“記住,這是懲罰,不許碰我,這是規(guī)矩!”
林子蘇有些小懊惱,她知道,“求而不得”的第一鐵律就是不能碰他,絕對不能碰他,否則,他會有一千種讓你難受的手段。
可是,她又渴望那“熟悉的、惱人的、刺激的、瘋狂的”游戲,那是美妙的天堂,也是墮落的地獄,那是最暗黑最富魅力的雄性魅力。
林子蘇求之若渴,羞答答地“嗯”了一聲,怕他沒聽到,又迫切地點點頭。
聲音甫落,她的雙手就被野蠻“釘”在門上,被他單手牢牢控制在掌心,一手化作指尖春風(fēng),撩過冰涼柔荑,撩過靜謐視聽,撩過粉面桃花,撩過蠢蠢嬌艷,撩過溫婉曲歌,撩過醉美春色……
春恩雨露,酥媚,甜醉,化在心頭,可又總是隔靴搔癢,不盡其意……
數(shù)度追風(fēng),糾纏,迎合,妖嬈,魅惑,撩逗,呢喃…,只因貪戀那指尖溫柔,期待春風(fēng)駐留,期待更多撩拂,以解干涸焦熱…
她享受,貪欲更盛,沉醉不知歸路時,指尖溫柔消失,伴隨著底盤一陣清涼,春光被摟起,耳畔傳來一聲低沉而霸道的命令:“Take off!”
她聞聲清醒又迷惑,卻是滿面飛霞,快樂又羞恥,羞恥又期待,像被邪惡巫師召喚,被暗黑魔鬼引誘,順從照做。
只是雙手被控制,動彈不得,只得配合他,扭動腰肢妖媚如貓,和魔鬼熾烈魅惑的眼神糾纏不清,又欲語還休……
很快,他的目光擺脫了她的糾纏,徐徐下行,欣賞著自己的馴服作品——乖巧,順從,嬌羞,欲求不滿,任憑自己的擺布玩弄。
林子蘇還在低頭嬌羞,卻突然被捏起下巴,那冰涼的唇猛然就吻了上來,很用力,很熱烈,很霸道……
那一吻,便如一劑強力春藥,讓她徹底放飛,熱烈回應(yīng)瘋狂,妖嬈回應(yīng)野蠻,當(dāng)那冰涼流向身軀,仿佛冰與火的炙烤,瞬間墮入末世毀滅,熊熊火焰,吞噬著一切……
惱人的是,那冰涼溫柔留在醉美春色,溫柔游弋,宛如蜻蜓點水,撩撥著心弦,猶如萬千蟲蟻密密而過,麻癢酥醉,明明已匯成洪荒,卻又無法洶涌而去……
讓她惱極了,渴望極了,眼中流露著熱切瘋狂的渴望,二哥……她在心里大聲乞求著,身體已被狂獵颶風(fēng)裹挾,卻還是只緊咬嬌唇……
“你知道‘求而不得’的后果——”他懂她的渴望,冰涼回到耳畔,游弋在耳鬢和發(fā)間。
林子蘇想吻他,他卻只蜻蜓點水給了一個輕吻,隨即又聽到那個惱人的挑釁聲音:“是不是很想要——”
“二哥——”她話還沒說完,魔鬼卻迅雷不及掩耳,指尖溫柔化作風(fēng)暴,雷霆出動……
那是可以召喚天堂的瘋狂,以為會向渴望之處而去,以為會償所愿,禁不住妖冶迎合,以期風(fēng)暴的一蹴而就…
但是他偏不,他只是盡情釋放蠱惑的巫術(shù),蜻蜓點水,所過之處激蕩萬千,卻又迅速抽離,禁區(qū)是歡愛的天天,卻也是魔鬼的禁忌,只誘惑,不滿足。
一切都只是懲罰,并讓人得償所愿……
“二哥…,嗯…,…,”林子蘇努力想清晰表達內(nèi)心渴求,卻是無法正常言語。
指尖風(fēng)暴從大千世界游方歸來,終于隨聲潛入歡愛的天堂,一切晦暗都風(fēng)光霽月……
那是她的求而不得,此刻終于得償所愿,不料指尖溫柔卻再次浮光掠影而去,那是痛苦和折磨的輪回,也讓欲望更加膨脹……
他的眼神燃燒著地獄之火,如斯渴望,可他卻還是如此鐵律,如此禁欲,不為所動,只為“懲罰”自己……
既不能說,那就邪惡吧,暗黑吧,誘惑吧,毀滅吧——
她不再被動乞求,終于擺脫桎梏,妖精附體,和魔鬼狂野共舞,妖艷多姿風(fēng)情萬種,嫵媚的聲息曼妙又放蕩,以期引誘魔鬼上鉤……
“甜甜,你太要命了——”魔鬼果然上鉤,終于熱烈用力地吻了上來,他的唇不再冰冷,而是灼燒滾燙,與她一起瘋狂入魔……
她以為得逞了,剛想得意而笑,可很快就后悔了,那滾燙之吻還在繼續(xù),風(fēng)平浪靜的腳下春光卻突然被激蕩蠻力撞開。
猶如颶風(fēng)過境,溫柔和野蠻被暴力切換,循環(huán)往復(fù)……就像墜入了洪荒黑洞,窒息又要命,讓宇宙無限膨脹,臨近奇點……
不知過了多久,“懲罰”終止,他說到做到,真的就給了她一個名副其實的“求而不得”。
風(fēng)暴過后,他依舊平靜如常,只魅惑地看著懷中的凌亂美嬌娘,壞壞一笑,不忘戲謔道:“這個‘求而不得’,怎么樣?”
說話間,他松開了她的手臂,哦,手臂又麻又痛……林子蘇滿面潮紅和嬌嗔欲怒,愉悅又羞恥,快樂又難受,內(nèi)心翻滾的欲望久久不能平息。
她只嫵媚嬌羞地嗯了一聲,為了減輕羞恥帶來的負罪感,她將腦袋深深埋進那滾熱如火的胸膛……
“去沖個涼吧,會好些!”周瑁遠將她擁在懷里,還是那么有力量,林子蘇靠在他肩頭,十分依戀,又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將她扶好,欠身撿起地板上的底褲,就像繳獲的戰(zhàn)利品,向她炫耀了一眼,魅惑一笑,便揣進褲兜里,然后突然打橫抱起了滿面嬌嗔的她,往浴室而去。
林子蘇偷看了他一眼——好不公平,他怎么能這么平靜,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他懂我的欲求,卻仍堅持魔鬼規(guī)則,這個男人真有毒,壞透了,又讓人愛得欲罷不能!
進了浴室,林子蘇見他遲遲不出去,而且還開始脫衣服,臉上禁不住一陣滾燙,小聲道:“那,你,先洗吧!”
便要轉(zhuǎn)身出去時,周瑁遠卻一把拉住她,笑道:“都在一起這么久了,怎么還這么害羞,過來,一起洗!”
他想干什么?!
林子蘇嗓子眼兒一陣干涸,熟悉的魔力又竄進小腹。
噢,該死……
林子蘇對自己的“欲求不滿”感到羞恥,周瑁遠幫她解裙扣,剛才一番風(fēng)流快活,卻都不曾寬衣解帶,現(xiàn)在要干嘛……
難道“懲罰”還沒結(jié)束嗎?噢,不!
她思忖間,他已蹲下去,幫她解低處的裙扣……
“甜甜,你的皮膚、身材真好——”他半跪半蹲,仰視著她,言罷就送上了他的冰涼之吻。
那冰涼之吻款款游弋,不費吹灰之力,讓靈魂脫殼,再次繳械投降,為他臣服,陷入他無邊的魔力,噢,他一定是轉(zhuǎn)世的撒旦吧……
快樂轉(zhuǎn)瞬回落,因為他停止了撒旦之吻,站了起來,眼神魅惑,撫了一下她柔軟的唇,嘴角輕揚,然后突然抽離。
她意猶未盡,欲求又被調(diào)起,他卻轉(zhuǎn)身離開,若無其事脫衣服,打開淋浴,才又看向她,含著誘人的笑意,低聲道:“來,甜甜,過來!”
林子蘇覺得被戲耍了,瞧他不可一世的眼神,他是故意的,不,不能就這樣算了,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的目光貪婪流連著那man值爆表的性感身材,完美,無可挑剔,上帝真的太眷顧這個男人了!
林子蘇眼神迷離,魂兒已經(jīng)被他勾走了,心潮澎湃,徐徐走向他,欲望隨著腳步的離近一點一點膨脹。
當(dāng)搭上他的手時,欲望就這樣爆了,她再也忍不住,一把勾住他,踮起腳尖,緊促而狂野地呢喃了一句“我想要二哥”……
周瑁遠愉悅地哇噢一聲,要知道讓她主動說一聲“我想要”,簡直比登天還難,可見剛才的懲罰很成功!這正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他卻不為所動,克制著內(nèi)心的蠢蠢欲動,還想再點一把火,于是拿下她的雙手,欲拒還迎道:“甜甜,你在壞規(guī)矩哦……”
話雖如此,他的手卻已經(jīng)尋了春光去,林子蘇早已魂不附體,只嬌嗔任性撂下一句“我不管”,便對他發(fā)起了溫柔的“進攻”。
就像他對自己發(fā)起的“侵略”一樣,以唇之溫柔瓦解鋼鐵的桀驁和鐵律,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
就這樣,溫柔之扁舟,無往不利,輕松攻城略地,游向宇宙大千,一聲雄渾低吼在氤氳霧氣中蕩漾開來……
鋼鐵的意志終于化作了繞指柔,低頭,俯視,貪心勃勃的小貍貓,春色正當(dāng)時……
這一刻,他終于沒有了步步為營,沒有了精心算計,放下一切隔閡和桎梏,享受著獨屬于他的王者之禮。
當(dāng)最后一線曙光即將沉淪時,小貍貓被猛地提抵到墻上,他們心有靈犀,激吻相擁,難舍難分之際,猝不及防,風(fēng)暴便向了天堂……
一酥,一仰,世界陷入曼妙誘人的嗚咽聲中,王者就此開啟了他的征服之旅……
盡管鐵血,盡管霸道,卻都是難以言說的幸福,仿佛曇花一現(xiàn),卻是永恒留存的人間快樂,一方浴室,卻擋不住的風(fēng)流快活……
水聲繚繞,氤氳彌漫,孤獨又充實,放蕩又羞恥,光影變得影影綽綽,眩暈伴隨著迷離,銷魂酥骨,每一個角落都是云雨巫山,一室旖旎……
那像是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寂寞世界,沉淪其中,快意其中,唯有歡愛可以填滿,忘卻白晝黑夜,忘卻天堂地獄,只有這般醉生夢死,恣情縱意,才不負青春韶華……
哪怕只是轉(zhuǎn)瞬即逝,也無怨無悔!
萬丈紅塵,太虛幻境,“子蘇,你是我的——”
一聲快意,止戈息鼓,回落人間,珠光霧氣傾覆……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緊緊擁著她,即使這般排山倒海遠征歸來,他依舊充滿了雄性的力量,安全感十足。
“我愛你,子蘇!”周瑁遠親吻了一下她濕漉又凌亂的頭發(fā),粘著焦熱的汗水和淋浴,最愛便是那一剎的靈肉合一,這便是所有思念與牽掛的合集。
林子蘇嬌滴滴地嗯了一聲,仿佛被掏空了,心中卻是道不盡的纏綿愛意和繾綣依戀。
沐浴結(jié)束,林子蘇被周瑁遠抱了出來,她只感覺身體又沉又累,無力舉步,睡眼惺忪。
當(dāng)周瑁遠把她放到床上,要離開時,林子蘇卻拉著他的手,不肯放開,低聲道:“陪我睡,好嗎?”
周瑁遠本想回辦公室再工作一會兒,但見到她這般慵懶和依戀,也是不舍,便和衣躺在她身邊。
林子蘇只覺得四肢酸痛,身體不能動彈,半睜著惺忪的兩眼,看著他,低聲道:“我好累,二哥不累嗎?”
周瑁遠魅惑一笑,逗弄道:“乖甜甜,看來,要給你健身加碼了,你身體足夠有力量了,才能承受得住tony的寵愛哦!”他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fā)。
“那我們的寶寶是不是會更健康更聰明?”林子蘇也就瞇著眼睛,要睡不睡,突然不著調(diào)地說了一句,又像是囈語。
周瑁遠怔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問了一句:“慢慢來,我得確定你的身體條件允許了,我們再要寶寶。你有按醫(yī)囑吃藥嗎?”
林子蘇含混地問“什么”,周瑁遠有些不悅,道:“我是說趙醫(yī)生開的避孕藥,要一個月吃一次,你一定要按時吃,聽到?jīng)]?”
周瑁遠為了林子蘇的身體著想,他已經(jīng)做好了不要孩子的準(zhǔn)備。
林子蘇困意更濃,嗯了一聲,又低喃地說“可以不吃嗎?上次吃完,就很惡心,上吐下瀉,好難受。而且因為吃避孕藥,這個月的例假都推遲了。”
周瑁遠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乖,這都是暫時的癥狀,慢慢就好了。乖甜甜,這件事,你一定要聽二哥的!”
林子蘇又含混地嗯了一聲,周瑁遠將她摟在懷里,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哄她入睡。
就在周瑁遠以為她睡著準(zhǔn)備離開時,卻聽到了她的一句囈語“好想有個寶寶”。
周瑁遠回頭看她,見她雙眼緊閉,睡意沉沉,不由地嘆了一聲,拿起她的手吻了一下,然后幫她蓋好被子才離去。
沉沉的睡夢中,林子蘇夢見一個揮舞著潔白翅膀、像天使一般的女孩,小小的,好可愛。
那小天使向她咯咯而笑,發(fā)出稚嫩的喊聲,竟然沖自己喊“媽媽”……
林子蘇禁不住露出了甜蜜快樂的笑容,也跟隨那小天使徐徐飛去……
預(yù)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