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危在旦夕
林子蘇落入地獄魔窟,另一頭也在兵荒馬亂。
當趙恬妞從王姍姍口中得知林子蘇去了酒店找楊玫后,知道她這一去必定兇多吉少,最后一絲還未泯滅的良知讓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知道應該去告訴周瑁遠,只有周瑁遠能救她,可是周瑁遠在開會,她只要去,就會暴露,事后肯定會被報復。
她只能趁沒人時給王姍姍遞了一個紙條,上面寫著“快找總裁救林子蘇,她去的是楊軍的房間”。
趙恬妞知道,現(xiàn)在只有王姍姍能救林子蘇,她有官宦背景,沒人敢輕易動她,也只有她才天不怕地不怕,敢去驚動總裁,也恐怕只有她能搬得動總裁!
王姍姍看到那個紙條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即便拔腿就跑,很快又返回來,抓住李小玉,一臉驚恐地問總裁在哪里開會。
李小玉被她搞得莫名其妙,看到她可怕的臉色,不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剛說了句“49層會議室”,王姍姍已經(jīng)不是消失在總裁辦。
李小玉一陣駭然,秘書部其他幾個同事也都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王姍姍果然膽大,到了49層就挨個查看會議室,直到推開了一個會議室,周瑁遠赫然坐在其中,她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一臉的慌張,就像正在被追殺一樣,她驚慌地大喊著:“救人,救人——”
開會的高層都是一臉蒙逼,這時就有保安要來拉她,“總裁,救人——”,王姍姍已經(jīng)語無倫次了,忘記了提林子蘇。
還是周琞揚最先反應過來,便問:“姍姍,你慢點說,救什么人?”
“林,林,林子蘇——”話音剛落,王姍姍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周瑁遠神色大變,但仍鎮(zhèn)定地坐在位置上,只淡定地問了一句“林子蘇怎么了?”
王姍姍見他不為所動,頓時就慌了,害怕他不去,便吼了一句:“總裁,二姐被楊軍騙去了他的房間,在樓上,酒店,房間——”
周瑁遠本來還很淡定,可是一聽到“楊軍”兩個字,整個人瞬間就彈了起來,大怒:“什么?誰讓她去的?”
臉黑得嚇人,那么重的椅子差點被他撂翻,周瑁遠反應很快,沒等王姍姍回答,就三步并作一步,一陣風似的就飛出了會議室,王姍姍立即緊隨其后。
這時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面面相覷,愣在當場,這時周琞揚突然也跳了起來,大喊一聲“壞事”,她也飛了出去。
那邊得到消息的郭曉釗、王琪也行動如迅雷,已先一步到達6888房間,郭曉釗正在和客房部趙經(jīng)理交涉,要求他打開房門。
但那趙經(jīng)理認為楊總是酒店的老板,未經(jīng)他允許不能開門,還有一層原因,這個趙經(jīng)理吃過楊軍的苦頭,他也害怕被報復。
周瑁遠趕到后聽到這個說辭,氣得火冒三丈,直接命令郭曉釗、王琪踹門,那趙經(jīng)理嚇壞了,便趕緊呼叫保安增援。
可保安上來一看是周瑁遠,直接恭敬地喊了聲“總裁”,誰也不敢動,周琞揚見趙經(jīng)理仍然無動于衷,看見走廊遠處一個工作制服的酒店女員工,便大喊一聲,“你,過來!”
那女員工聞聲立即跑了過來,周琞揚看著趙經(jīng)理,直接下了命令:“你不是只認楊軍嗎,我告訴你,我們也是酒店的股東,我爺爺還是這里的大股東,你叫什么?”周琞揚慍怒地轉(zhuǎn)頭去問那女員工。
“魏捷。”那女員工一頭霧水,又誠惶誠恐。
“我現(xiàn)在正式通知你,你下崗,魏捷接替你的經(jīng)理位置,把鑰匙交出來!”周琞揚逼迫那個趙經(jīng)理。
那趙經(jīng)理哪里還敢猶豫,火燒眉毛,只能屈服,趕緊掏了鑰匙,才把門打開,就被郭曉釗一把推開了,摔了個四仰八叉。
不管三七二十一,周瑁遠率先闖了進去,一邊大喊“林子蘇!林子蘇!”火爆如炮筒,整個房間都跟著顫抖。
這時,穿戴整齊的楊軍從一個里面臥室出來,若無其事,淡定地看著幾人,反問:“大侄子,這是干什么呀?我這眼睛受傷,醫(yī)生正在給我治療呢,你就闖進來,這是怎么了呀?”
楊軍全無一點驚慌之色,連王姍姍都懷疑,林子蘇是不是早就離開了,只是虛驚一場。
周瑁遠看到他的左眼插著半截東西——楊軍不敢貿(mào)然拔出來,本想折磨完林子蘇,再去醫(yī)院處理,不想有人給他通風報信,才不得不中止了行動。
周瑁遠一時看不出來插在眼睛里的是什么,看樣子確實是受傷嚴重。
可是,楊軍怎么能逃得過周瑁遠的火眼金睛,他越是這樣鎮(zhèn)定就說明越有事,他救人心切,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禮數(shù)了,一雙鷹眼立時殺氣畢露,逼視著他,暴吼道:“林子蘇在哪?”
楊軍打了個哆嗦,強作鎮(zhèn)定,做出委屈狀:“大侄子,你不在總裁辦找,上我房間里找,是什么道理?你找吧,你能在這里找到林子蘇,我給你叫爸爸,你找吧!”楊軍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周瑁遠氣得咬牙切齒,一把推開楊軍,楊軍一個踉蹌被撂倒在吧臺上,周瑁遠等人開始分頭尋找,臥室,浴室,客廳,衣帽間……什么都沒找見。
他們誰也想不到客廳里有一道暗門——和墻壁的顏色一模一樣,不容易分辨。
楊軍怕他們發(fā)現(xiàn)暗門和密室,見他們找尋無果,便裝起了可憐道:“我說了吧,什么林子蘇,怎么會在我這里,大侄子,你看我這還受著傷,得趕緊去醫(yī)院救治,你也可憐可憐叔,行不?”
直到此時,適應了屋內(nèi)的暗,大家也都準備放棄了,可是細心的郭曉釗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吧臺和地上破碎的玻璃碴子,還有吧臺上和地上,以及沙發(fā)上的血跡。
這明顯是經(jīng)過一番打斗的,楊軍眼睛受傷,不可能會流這么多血,而且這血跡明顯是一個成人的身軀!
郭曉釗心也慌了,立即喊了一聲“總裁”,然后目光示意。
周瑁遠定睛一看,心中頓時掠過不祥預感,神經(jīng)一下就繃直了,怒從中來,三步并作一步,過去就掐住楊軍的脖子,掐著他一直將他摁到墻上,有了支撐,周瑁遠更下死力掐他,力道極大,以至于楊軍的臉立時就漲紅了……
旁邊的周琞揚嚇壞了,趕緊喊了一聲“瑁遠”,上前便要拉開他,周瑁遠已經(jīng)瘋魔了,吼了一聲“滾開”,看都不看是誰,一把推開周琞揚。
力道極猛,使得周琞揚向后踉蹌了好幾步,最后還是被王姍姍扶住,才沒摔倒,所有人都盯著楊軍。
“楊軍,我不介意把這個東西,拔出來,再插進你的右眼,插進你的嘴里,脖子里,我不在乎你的死活,你要是不想活,我可以有一萬種讓你生不如死的方法用在你身上,你也可以選擇一個活法,那就是告訴我,你把林子蘇關哪里了?還是說林子蘇已經(jīng)死了?”周瑁遠的身體都在發(fā)抖,說這話時眼珠子都是紅的。
楊軍這才意識到林子蘇沒有說錯,她確實是周瑁遠的女朋友,看到他現(xiàn)在殺紅了眼,他也感到了一絲絲恐懼,知道再不交代,自己就得交代在這里。
可是現(xiàn)在被鉗著咽喉,根本說不出話來,惜命如他,那瀕死的窒息讓他最終還是做出了求生的動作——他拼盡全力,抬起手,指了指對面的一堵墻……
所有人都不明就里,那里明明是一堵墻啊,周瑁遠氣炸了,到這時候了他還在耍弄自己,也不客氣了,說時遲那時快,不由分說拔出了那支半截發(fā)卡。
楊軍啊的一聲慘叫,可生死關頭,他也不敢惜命,還是拼命地指著那堵墻。
郭曉釗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拿起吧臺的高腳凳,就開始砸墻。
王琪大悟,也趕緊操起臺燈去砸,那堵墻很可能是臨時加筑的隔斷墻,不經(jīng)砸,很快就出現(xiàn)了裂縫,周瑁遠也是大駭,可還是沒有松開對楊軍的控制。
直到郭曉釗發(fā)現(xiàn)了門的位置,不費吹灰之力一腳就把門踹開了。
甫一進去,郭曉釗就驚呆了,八尺男兒硬漢鐵骨如他,眼淚還是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只見林子蘇被一條鐵鏈鎖著脖子,像一個被囚禁慘遭凌虐的奴隸,血發(fā)覆面,遍體鱗傷,赤裸地倒在血泊中,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王琪只看了一眼,沒敢再看第二眼,臉卻已經(jīng)慘白了,沉重哽咽地叫了一聲“總裁”。
周瑁遠一看這情形,便知大事不妙,一時慌了神,將楊軍的頭狠狠地撞了一下墻,就沖了過去,楊軍只嗷了一聲就沒音了。
周琞揚、王姍姍緊隨其后,緩過神來的楊軍怕極了,便想開溜,卻被王琪一個箭步?jīng)_上去鎖拿扣住。
周瑁遠一進去,看到里面的情形,差點暈厥過去,后面的周琞揚也是大驚失色,腿都軟了,一把扶住門,王姍姍直接淚崩,哭著大喊一聲“二姐——”
周瑁遠猶如萬箭穿心,走到她身邊,看到滿地都是沾著血的碎玻璃,想扶起林子蘇,又害怕摸到的是一具冰涼的尸體。
可是他沒有選擇,不管是生是死,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帶她離開。
蹲下后,他看到觸目驚心的遍體鱗傷,沒有一片干凈完好的,身體下面都是玻璃碎片,任何的搬動和摩擦都會造成二次傷害。
可他顧不得了,單膝跪地,恰好就跪在了玻璃碎片上,雙手顫抖著撥開滿面的血發(fā),才發(fā)現(xiàn)她的脖子滿是血污。
又看到大腿以下,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身體下面是一片血泊,他幾乎已經(jīng)知道她遭遇了什么,楊軍用最殘忍的方式奪走了她的清白。
他想去抱起她,可是伸進去的手,一只手碰到了那條冷冰冰的鎖脖鐵鏈,一手是熱乎乎粘稠稠的液體,伸出來看了一眼,全是血,身體一軟,一陣頭暈目眩,險些又暈過去,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周瑁遠扯了一下鐵鏈,根本扯不動,他怒憤滿胸,定了定神,才緩過一口氣,便像著了瘋一樣,一聲暴吼“FUCK YOU”。
他一個閃身操起一條帶血的鞭子——那正是剛才鞭打過林子蘇的鞭子,王琪也是手疾身快,當即松開楊軍,周瑁遠不由分說直接朝楊軍抽了過去。
楊軍嗷的一聲狼嚎,痛得直接跳起半人高,隨即滾落地上,周瑁遠不由分說又是惡狠狠的幾鞭子下去,連著豹吼了幾次“FUCK YOU”。
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細皮嫩肉的楊軍,哪曾挨過這等毒打,根本承受不住,因此這幾下楊軍都來不及嚎,直接痛得滿地打滾,抽搐起來。
剛給林子蘇蓋上自己風衣的周琞揚趕緊攔住了周瑁遠,怕他失手殺人,為了這種人渣把自己搭進去不值,“瑁遠,子蘇還有氣,先救人吧”。
周瑁遠這才一把扔下鞭子,狠狠地踹了一腳楊軍下檔,直接給他老二報廢了,楊軍終于鬼哭狼嚎了起來。
這廂郭曉釗也一把取了“刑架”上鋒利的匕首,抵到他脖子上,逼他給鎖鏈的鑰匙,楊軍哪里還敢猶豫,趕緊指了指褲兜。
郭曉釗不由分說立即就掏出了鑰匙,松開楊軍之際,難消心頭怒恨,再次朝他的命根子狠踹好幾腳,這幾下算是徹底報廢了他的二弟,楊軍痛得直接昏死過去。
郭曉釗過去一把打開鐵鏈,周琞揚也在掐了林子蘇的人中,嘗試喚醒林子蘇。
許久,她才悠悠睜開眼,第一眼看到周瑁遠,羞憤欲死,奮力爬起來,便要一頭撞墻,她已生無可戀,只想一死了之。
周瑁遠撲到地上,一把抱住她,身體也扎在了那些碎玻璃上,刺痛無比,又怕林子蘇被傷到,趕緊翻了個身,讓她倒在自己身上。
可林子蘇早已經(jīng)麻木了,比起剛才非人的地獄折磨,被玻璃扎已經(jīng)毫無痛感了,林子蘇絕望地閉了眼睛,眼淚瘋流,拼盡所有力氣,還要證明自己的抗爭:
“二哥,我的,清白沒了,我努力了,他捆著我的手腳,堵著我的嘴,我反抗了,可是失敗了…,我配不上二哥,讓我死了吧,好不好……”
周瑁遠突然就失聲痛哭起來,心頭萬種懊悔,萬種痛苦,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最后還是周琞揚勸他趕緊送醫(yī)才是第一要緊的事,否則再不止血,她會沒命的……
周瑁遠淚如雨下,盡管四肢發(fā)軟,他還是堅持將她抱起,抱起的瞬間,感覺到她的身體輕若落葉,曾經(jīng)那個能在懷里調(diào)皮亂動的丫頭,已然沒有了一絲生氣。
周瑁遠心痛莫名淚如雨下,只哽咽著說了一句:“丫頭,二哥帶你回家,好嗎?”周瑁遠不停地親吻她的額頭,安撫她,聲音悲愴而痛苦,林子蘇卻沒了力氣回應他。
周瑁遠渾身是血,已經(jīng)分不清哪些是林子蘇的血,哪些是自己的血,可是再多的痛都比不了此刻的錐心之痛。
才抱起她,就感覺到血不停地往下流,周瑁遠不敢看,仿佛是他的心被戳破,在瘋狂流血,才走兩步,他的腿就突然一軟,險些栽倒。
郭曉釗、王琪大驚失色,趕緊過來搭手幫忙,周瑁遠一緩過神來,殺人的眼神立即就嚇退了二人,強自定了定神,便踉蹌地向外奔去,鮮血灑了一路。
正躲在墻角滿身血污剛剛醒轉(zhuǎn)過來的楊軍,捂著疼痛欲裂的下身,看到周瑁遠的樣子,也是瑟瑟發(fā)抖,開始后怕了。
他剛喊了聲“大侄子”試圖解釋,可是這當口周瑁遠哪有心情聽他解釋,像一頭暴怒發(fā)瘋的野獸,咆哮一聲;“滾——”,整個屋子都在震動。
那楊軍嚇得一屁股又跌回了墻角,周瑁遠抱著林子蘇一頭就沖了出去。
剛出房門,迎頭就遇到了聞訊匆匆趕來的楊玫,看到林子蘇的慘狀,還有那觸目驚心的一條血路,楊玫怔了一下。
她剛開口叫了聲“瑁遠——”,不料更激怒周瑁遠,周瑁遠不由分說狠狠地踹了她一腳,楊玫吃痛啊了一聲,當場被踹飛到對面的客房門上,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此時的周琞揚和王姍姍,也都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
楊玫被踹到心窩子,痛得半天換不上氣,額頭直冒汗,又驚又怒,羞憤交加,滿臉震驚地看著周瑁遠,仍然不敢相信他敢踹自己。
可是看到周瑁遠已經(jīng)殺紅了眼,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能蜷縮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三人一陣風而去。
甫一進到總裁辦,周瑁遠便著了瘋一樣,大吼大叫起來:“趙恬妞,叫我的私人醫(yī)生!”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整個總裁辦。
趙恬妞還沒反應過來,驟然看到被血染紅了的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林子蘇,還有渾身都是血的周瑁遠,竟是嚇呆了,突然繃不住,哭了起來。
周瑁遠暴吼道:“干什么,叫醫(yī)生!”趙恬妞驚慌地哦了一聲,含著淚趕緊去打電話。
這下整個總裁辦公室都驚動了,一眾員工看到這慘絕人寰的一幕,而且一路過來,血還滴個不停,個個都嚇得惶恐不安,面面相覷。
“張慶東呢?。俊敝荑_h怒不可遏,要找張慶東的事。
隨即李小玉說他在開會,周瑁遠吼道:“打電話叫他!現(xiàn)在!立刻!馬上!一分鐘見不到人,就讓他滾蛋!”
李小玉唯唯諾諾地應了,趕緊打電話,整個總裁辦亂成一鍋粥,員工們也都無心工作了,紛紛圍向了周瑁遠的辦公室,都希望能搭把手,連平日和林子蘇最不對付的王品青、李秦沁也都滿心關切起來。
周瑁遠直接將林子蘇抱進了自己辦公室的沙發(fā)上,周琞揚和王姍姍趕緊跟了進去。
周瑁遠讓林子蘇躺到沙發(fā)上,便要出去吩咐安排時,林子蘇卻一把拉住他,她的嘴還在不停溢血,她擔心自己命不久矣,可是還有很多心里話沒跟周瑁遠吐露,此時再不說恐怕就來不及。
周瑁遠看到她絕望可憐的眼神,心都碎了,呼吸都是痛苦的,顧不上身上的傷痛,跪到她的身邊,眼淚在他眼眶里打轉(zhuǎn),撥開她臉上混合了淚和血的頭發(fā),含淚哽咽道:“丫頭,你想說什么,告訴二哥,二哥在這里?”
林子蘇緊緊握著他的手,眼睛里含著莫大的深情和不舍,下一刻就是生離死別,從此就是陰陽兩隔,心中有一萬個說不出的后悔。
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開口,竟是心如刀割,引得身體里一陣血氣翻涌,哇的一聲,又是連連口吐鮮血,周瑁遠、周琞揚、王姍姍都嚇懵了。
周瑁遠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痛哭失聲,顫聲道:“丫頭,你別嚇我,你堅持一下——”回頭就沖門口,怒吼道:“趙恬妞,醫(yī)生呢?醫(yī)生——”
趙恬妞趕緊沖進來,滿臉驚慌失措,驚恐得語無倫次:“10分鐘,還有,在路上,醫(yī)生——”
“什么TMD10分鐘!再去給我打!”周瑁遠一頓暴躁狂吼,此刻他已經(jīng)方寸大亂。
趙恬妞見到周瑁遠落淚,又看到林子蘇奄奄一息,禁不住眼眶一紅,也帶了哽咽的腔應了“是”。
還是周琞揚拉住她,讓她趕緊打120,林子蘇現(xiàn)在這情形,就是十個私人醫(yī)生來也救不了,必須送醫(yī)院。
趙恬妞聞言瞬間淚崩了,趕緊出去,結(jié)果慌不擇路,一頭撞到門上,也顧不上頭痛,捂著腦袋跑出去打電話。
房間里,林子蘇拉住周瑁遠,周瑁遠雙手緊緊握著她,兩人四目,淚行相對,林子蘇氣息微弱,卻掙扎著要說話:
“來,不及了,二哥啊,我,好后,悔,后悔,沒有,多愛,你一些。后悔,后悔,總是,總是,不聽,你的話。后悔,后,悔,總是,讓,你,生氣。后,后悔,沒有,多,多做,一些。后,后悔,沒,沒讓,你,快點,走,走出,她的,陰,陰影。后悔,后悔,沒,沒有,多,治愈,治愈,你,一些…,我,我好不,甘心啊,這,這輩子,為你,做得,做得,太少了……”
“我不要了,不要你聽話,我要你活著…,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周瑁遠拼命搖頭,她的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進他的心窩,讓他痛到不能呼吸,他才是最后悔的那個人,再也繃不住,徹底失控,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淹沒了他的聲音。
林子蘇還在做最后的掙扎——想伸手去最后撫摸一次他英俊溫暖的臉龐,可再也沒有力氣舉起手了。
周瑁遠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眼淚卻像決了堤的洪水,又想努力控制,不想讓悲傷停留在她生命的最后時光里,可他無法強作歡顏,滿臉的淚水淹沒了他的哭聲。
林子蘇掙扎著,幾次開口,卻沒有力氣開口。
周瑁遠將頭扣在兩人緊握的手上,因為害怕,他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周瑁遠已經(jīng)泣不成聲,悔恨萬千,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一旁的周琞揚捂著嘴,背過身去不忍看二人的生離死別,竟是淚流滿面。王姍姍已經(jīng)癱坐在沙發(fā)旁,哭成了淚人。
門外的一眾人聽得不清楚,但看到屋內(nèi)哭聲一片,便知林子蘇恐怕兇多吉少了,也都心情沉重,紛紛含淚注目,肅穆而立……
林子蘇突然拉緊了周瑁遠的手,氣若游絲,卻努力提高了聲音,努力讓話連貫一些:“二哥,不要,遷怒任何人,主任,主任,不知道,還有釗哥,不要遷怒他,不要,遷怒他們,好不好?”
周瑁遠禁不住失聲慟哭起來,哽咽著答應了她。
一旁的郭曉釗看到她都這樣了,還在為自己求情,這個鐵漢也繃不住了,竟也是失聲痛哭起來,后悔自己沒能跟在她身邊,一個大意就把她推向了萬劫不復,他恨不能用自己的命換她一命。
連冷面殺手王琪也紅了眼眶,淚光閃爍。
周琞揚更是情緒大崩,明明自己都生死未卜,還在擔心連累別人,還擔心別人受罰,如此善良的她,老天啊,你怎么忍心吶,你不公啊……淚眼望著命不久矣的林子蘇,周琞揚已經(jīng)泣不成聲,悲痛欲絕。
“二哥,二哥,想聽你說一句,我愛,你,……”胸口一陣劇烈的痛楚,林子蘇的身體猛地彈了一下,鮮血大口大口從嘴里噴涌而出,緊接著就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咳血。
一眾人都嚇慌了神,周瑁遠面色如紙,痛苦得五官都扭曲了,怕她被血嗆了氣管,一把扶起她,讓她面朝下咳。
周琞揚也過來幫她撫背,可是她剛一翻身,接連幾口鮮血就噴的沙發(fā)、茶幾、地毯上到處都是血,眼見她命若游絲不省人事……
這時,張慶東急匆匆地趕了回來,奔進辦公室叫了聲“總裁”,周瑁遠此時完全顧不上他。
張慶東看到這情形,也嚇壞了,趕緊出去問趙恬妞打了120,一邊又立即吩咐郭曉釗、王琪趕緊下樓開車到電梯口,等不到救護車來了。
“二哥,二哥……”林子蘇偎在他懷里,戀戀不舍,拼盡最后一口氣喊他,周瑁遠痛哭失聲,跪到地上,緊緊抱著她,想說“我愛你”,卻哽咽得說不出一個字。
林子蘇看著他,依依不舍,滿心留念,終究是要說再見,她幽幽地念了一句“二哥,我愛你,愛你,千,千——”還未說完,身體一軟,腦袋就垂進了他的懷里。
周瑁遠崩潰大哭,大聲說著“我愛你”,一遍又一遍,可是林子蘇再也聽不見了。
周琞揚一看這情形,再也顧不得悲傷,回頭便找司機時,恰好張慶東來告訴她,他讓兩個司機去車庫等候。
周琞揚連忙轉(zhuǎn)頭就提醒周瑁遠趕緊送醫(yī)院吧,等救護車來不及了,郭曉釗、王琪已經(jīng)開車在樓下等了。
周瑁遠本來以為林子蘇生命大限已至,都已經(jīng)絕望放棄了,聽到這個提示,又生出了一線希望,趕緊一把抱起林子蘇,一頭就沖了出去。
周琞揚立即跟了出去,幫他蕩開人群,人群中有幾個預約來見總裁的高層,看到這情形也都驚駭?shù)绞?,眼看著他們消失在總裁辦。
郭曉釗、王琪各開了一輛車,正等在電梯口,一見到周瑁遠等人,立即打開車門,周瑁遠抱著林子蘇直接上了郭曉釗的車。
周琞揚也飛進了副駕里,郭曉釗行動迅速,一個轉(zhuǎn)身跳上車,關上車門,猛踩油門,方向盤一打,巨大的車胎摩擦聲響徹整個車庫。
車輛幾乎是飛出的風之帆大樓,一路超車狂奔,向最近的市中心醫(yī)院而去……
渾渾噩噩中,林子蘇悠悠蕩蕩又來到了那個昏暗的6888客房,她知道那里很危險,一再告訴自己不要去,不要去。
但身后卻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推著自己,腿腳不聽使喚,拖著沉重的身體向那個房間走去,這讓她又焦急又害怕……
乍一進到那個“密室”的房門,便看見楊軍和周瑁遠都在里面,一人提著皮鞭,一人拿著香檳杯,都沖她邪惡地笑著。
林子蘇害怕極了,想離開,身體卻沉重異常,再也動彈不得,兩條腿還在掙扎,卻被一把推了進去,房門被關上,林子蘇感到絕望。
驚恐之中,楊軍舉起了皮鞭,周瑁遠折斷了香檳杯,皮鞭抽了過來,緊接著香檳杯也來了,一陣劇痛,林子蘇啊的一聲慘叫……
“子蘇,子蘇,”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她,帶著點驚懼又喜極而泣的顫音,可她還是什么也看不見,身體沉重又疲憊,渾身的痛卻清晰無比,她害怕他們還會再來一遍,便拼命伸手去抓房門——
這時,一雙溫暖的大手過來握住了自己,頓時像找到了安全的避風港,驚慌地哭喊道:“救命,救命…”
“子蘇,子蘇,”那個聲音和她一樣,焦灼不安,她還在拼命呼喊“救命,救命…”
那雙溫暖的手過來,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溫柔地呼喊著她:“子蘇,子蘇,我在這里,我是二哥,是遠先生,二哥在這里,別怕……”
林子蘇聽到“二哥”“遠先生”,仿佛一劑靈丹妙藥,意識漸漸回轉(zhuǎn),睜開沉重的眼皮,那張焦慮痛苦的臉龐漸漸映入模糊的視線,林子蘇呆呆地望著他,眼神空洞而迷茫,喉嚨莫名的干澀嘶啞。
“你終于醒了,”周瑁遠雙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聲音發(fā)顫。
漫長的一個多星期,他不眠不休守在病床邊,任誰來勸都不聽不看,始終不見她醒轉(zhuǎn),都快絕望崩潰了,不想她醒了,皇天不負有心人,她醒了,是真的醒了!
失而復得的喜悅夾雜著悲傷、痛苦和害怕,竟是瞬間情緒失控,將頭壓在兩人的手上,失聲痛哭起來。
林子蘇的精神渾渾噩噩的,以為還在總裁辦公室,微微張開嘴,努力迸出了半句“我想回家……”,嗓子仿佛撕裂了一般,無法正常發(fā)聲。
“丫頭,現(xiàn)在還不行,你需要治療?!敝荑_h淚眼模糊地看著她,她的身上插滿了管子,鼻子上還戴著吸氧管。
不管怎么樣,她活過來了,周瑁遠眼淚又掉了下來,強作鎮(zhèn)定,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聲音卻哽咽著。
林子蘇這才覺察到環(huán)境異常,目光呆滯地望了一周,才知道這里是醫(yī)院的病房,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身體上都是針管,只感覺到身體無比沉重,嗓子干澀,在撕裂,無法自由發(fā)聲。
身體的異常痛感喚醒了她的恐懼感,讓她想回到熟悉的地方,不顧撕裂疼痛的嗓子,開始瘋狂地扭動身體,試圖掙脫身上那些“刑具”。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里,我不想看到這些東西,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凄厲地叫喊著。
周瑁遠趕緊按了呼叫,一邊控制著她,避免身上的針管脫落,一陣揪心之痛,努力控制著情緒,哽咽道:“你做了手術,還需要住院治療觀察,必須躺床上,等好了,我再帶你回家,好嗎?”
“我不要手術,不要這些東西,不要呆這里,我要回家……”周瑁遠越控制,她越害怕,越想起在那個房間的遭遇,林子蘇反抗得更加激烈。
這時,主治醫(yī)生和護士都緊急跑了進來,看到林子蘇掙扎得厲害,醫(yī)生沒猶豫,趕緊讓護士給她打了鎮(zhèn)定針,林子蘇很快就安靜下來,護士悉心照料她。
看到她又昏睡了過去,周瑁遠這才開始詢問她的情況。
醫(yī)生說,她身體的外傷一段時間修養(yǎng)還能養(yǎng)好,胃潰瘍的手術恢復得也比預期的好,沒有并發(fā)癥?,F(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下體損傷嚴重,至少需要半年到一年的修養(yǎng)。尤其囑咐不能同房。
醫(yī)生感嘆說,本來還擔心她可能挺不過手術,即便能保住命,子宮也會保不住。但沒想到,這個女生太堅強,命太硬了,創(chuàng)造了醫(yī)學奇跡,不僅醒過來,還保住了子宮,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醫(yī)生也憂心忡忡,告訴周瑁遠說,她的身體遭受了重創(chuàng),以后恐怕很難生育,懷孕也會很容易流產(chǎn),建議做好不孕不育的準備,否則對她身體是不可承受之重。
不管怎么說,她現(xiàn)在能醒過來,就是一個好的開始。說明手術的最危險期已經(jīng)過去了,她的意志力太強大了,換個人遭受這樣的折磨,可能當時就沒命了。
她能醒過來,也不全是我們醫(yī)生的功勞,一半還是靠她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和意志力在支撐,周先生放心,讓她好好休養(yǎng),康復沒問題。
周瑁遠不甘心,再次確認她能否懷孕生育的問題。醫(yī)生不忍心把話說得太重,這些天,看到他這樣不要命地守在患者身邊,這份深情也讓照護她的醫(yī)生護士無不動容。
醫(yī)生看著他,想了想,方說,僅從醫(yī)學的理論上講,她以后是不能再生育的。但是,就像醫(yī)學判定她無法醒過來和無法保住子宮一樣,她憑借自己頑強的意志力,做到了醫(yī)學所做不到的事情。生育的事情,我們作為醫(yī)生,是不建議,明白嗎?
周瑁遠也知道醫(yī)生的話是為了安慰自己,醫(yī)學都判定的事實,那就是基本不可能了,哪有那么多的奇跡?她能醒過來,就已經(jīng)用盡了一生的運氣,上帝怎么會這么慷慨,讓同樣的奇跡在一個人身上出現(xiàn)兩次?
他失落地點點頭,看著此刻安靜躺著的林子蘇,新的憂心又泛起,問道,剛才她的反應那么激烈,會不會留下什么心理疾???
醫(yī)生卻說,剛開始這樣的反應很正常,你要相信她,她不是個意志軟弱的女孩,甚至她的意志力比男人都要強。最大的危險都挺過來了,克服這點心理障礙,對她不是什么事。
周瑁遠還是不放心,問是否需要請心理醫(yī)生干預。
醫(yī)生卻說不要,她現(xiàn)在有應激反應,請心理醫(yī)生干預很可能會適得其反,先讓她自然過渡,不必刻意為之,家人多給她一些寬松包容歡樂關愛的氛圍,比醫(yī)生的一百句建議都管用。
周瑁遠這才感激地送醫(yī)生出去。護士開始給林子蘇的身體進行擦洗換藥,林子蘇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周瑁遠出去后,送走了醫(yī)生,就對郭曉釗進行了囑咐,要求他寸步都不能離,任何人想進去都得經(jīng)過周瑁遠的同意,除非是周瑁遠,否則任何人要帶她出來都不行。
他已經(jīng)在醫(yī)院守了好多天了,他要回去收拾殘局,崬森這些天兵荒馬亂,都快亂套了,總裁辦的文件已經(jīng)堆積如山,林子蘇一直沒醒,周瑁遠也無心過問崬森的事情。
臨走,周瑁遠再次囑咐交代,林子蘇發(fā)生任何事,都要跟他匯報,不得遺漏。
郭曉釗不知道求神拜佛了多少回,就算拿自己的性命換她活命,他都毫不猶豫?,F(xiàn)在知道林子蘇性命無憂,禁不住淚光涌起,眼神堅毅,說了句“總裁放心”。
在他心里有更狠厲的決心:不要說人,就是一只蒼蠅都別想進去!誰要是敢對林小姐不利,當場打死,絕不留活路!
郭曉釗有愧疚之心,周瑁遠比任何人都更能體會,如果說郭曉釗是無意,那么自己就是親手把她推進深淵的兇手。
他明知道林子蘇、肖薇薇要對楊氏父女動手,卻偏偏跑去了新港,試圖利用林子蘇好好打擊楊氏一派,挫一挫他們的根基,以打響“倒楊戰(zhàn)役”的第一槍。
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可最后還是輸?shù)靡粩⊥康?,自己還是低估了楊氏父女的勢力,他沒有底氣去責怪郭曉釗,因為他自己就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萬幸的是林子蘇撿回一條命,否則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安排好了安保事宜,他又電話交代劉太太,根據(jù)林子蘇的治療情況和恢復需要,照料她的三餐飲食,以便她早日恢復健康和體能,不能讓身體留下任何傷疤和后遺癥。
劉太太先前得知這一情況,就一直在乞求上天垂憐救救林小姐,這些天也是毫無保留地精心照護,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周瑁遠的交代,讓她更加上心。
第二天,林子蘇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林子茜赫然坐在床邊,正在削蘋果。
妹妹的出現(xiàn),讓林子蘇有了些許安慰,她輕聲說了句“想喝水”。林子茜聽到她說話了,喜出望外,趕緊放下蘋果和刀。
“姐姐,你怎么樣?姐夫說,你得了胃潰瘍,剛做了手術,姐夫讓我和小帥過來多陪陪你,怕你想家人呢?!?p> “茜茜,我想喝水……”林子蘇有氣無力,看著林子茜。
“姐姐,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在康復,為了減少排尿,還不能喝水,要過兩天才行。姐姐,要不,你吃個蘋果吧!”
林子茜的單純,讓林子蘇不忍拒絕,可是一看到蘋果,她就想起AR游戲里的情景,她現(xiàn)在厭憎和性關聯(lián)的一切東西及回憶。
“茜茜,我想吃梨?!绷肿犹K勉強笑了一下。
“那我給姐姐買。”林子茜高興地便要出去,可是突然就折回來了,臉色又不好了,說:“我讓小帥買,他正好在樓下買東西,”
說著,她就過來拉住林子蘇的手,“姐姐,姐夫說了,你只是胃潰瘍,你可不要想不開呀,沒什么事的,很快就會好的?!?p> “傻瓜,姐姐不會的,放心吧!”林子蘇被她氣笑了,便勾住林子茜的手,這個傻妹妹一定是想起了自己自殺的情形了。
看來他叫妹妹來,是非常正確的事情,妹妹就是治愈自己的一切良藥,“那你讓小帥給姐姐買吧,你在這里陪著姐姐,姐姐就是單純地想吃梨,茜茜不要多想,好嗎?”
“那太好了,我就放心了。”林子茜終于恢復了開心的面孔,這才拿起電話交代小帥。
“茜茜,等姐姐好了,姐姐搬去國煜和你們住,好不好?”林子蘇看著林子茜。
她痛定思痛想好了,她要和周瑁遠分手,而且還要離開崬森!他,還有他身邊的人都是危險分子,自己和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圈子的人,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融入。
以前自己沉淪在愛里不能自拔,同情他的遭遇和不幸,以為成全他的暴虐就是愛,因此總是妥協(xié),寬恕,逃避,出讓邊界,放低底線,可是換來的卻是一次比一次過分。
他不愛我,只是留戀我的身體,留戀我?guī)Ыo他的美好性體驗。
現(xiàn)在好了,一切都破滅了,我的清白被糟蹋了,以后都不會再有性了,這輩子就這樣毀了,這都是拜他所賜!
過往一切的美好,原來都是泡沫,他自始至終都是清醒的,不清醒的只有我!現(xiàn)在一切都清醒了,塵歸塵,路歸路,以后不要再見了,從此不想回憶起任何與他有關的人和事!
“當然好呀,姐姐,不要說你還在幫我們交房租,就算以后我和小帥能獨立交房租了,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我當然希望和姐姐住在一起了?!绷肿榆玳_心得不得了。
“哦,對了,姐姐,姐夫說為了不讓爸爸媽媽擔心,就沒有通知他們。姐夫可上心了,留了那個保鏢哥哥天天守在病房外面,不想讓人來打擾你,也是怕不相干的人惹姐姐生氣?!绷肿榆绲?。
是啊,他什么都想到了,怕我心理崩潰就喊來了同病相憐的妹妹作陪,怕激起妹妹的心理創(chuàng)傷就隱瞞了真相!
怕媽媽擔心就沒有通知父母,怕人騷擾就讓郭曉釗日夜守護在外,還調(diào)來了安保,把這個VIP病房看得嚴嚴實實,早去干什么了?
正是他的自私毀了我,如果他早點公開我們的關系,楊軍就不敢肆無忌憚!如果不是他鞭打虐待過自己讓楊軍看到我的傷,也不會激起楊軍的殘暴本性,自己的清白也不會毀在楊軍的手上!
我當然不會意志消沉,我也不會允許自己脆弱,若是死在那個屋間里也就算了。偏偏上天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既然保住了性命,那我就好好留著這一口氣。
往后余生我活著的目的就是報仇,憑什么我姐妹二人被你們欺凌,你們卻逍遙法外活得那么舒服?楊軍,楊玫,周媚,李天霸,俞琳徽,我不會放過你們!
老天爺讓我林子蘇活了,那你們就別想活,此仇不報,我林子蘇就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子蘇恨恨思忖間,邵小帥提了很多東西進來,林子茜去幫他提,兩人人手一個梨開始幫林子蘇削梨,有二人陪著林子蘇,她也慢慢健談了一些。
從林子茜口中得知李玲玲還關押著,自肖薇薇事情發(fā)生以來,林子蘇總算聽到了一件能讓心情明朗一些的事情了。
一直到晚上劉太太來給林子蘇送飯,林子茜想留下來過夜,林子蘇沒同意,劉太太也說這里有她和趙醫(yī)生的團隊照顧,讓林子茜不用擔心。
林子茜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約了白天只要不上課就會過來陪她。
林子蘇大難不死、蘇醒過來的消息不脛而走,于是來探望慰問的人馬絡繹不絕,直到趙恬妞的到來,那本日記的后續(xù)故事才浮出水面……
預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