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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生草之與魔鬼的契約

第110章:姑爺駕到

含生草之與魔鬼的契約 劭君 14794 2024-04-21 20:00:00

  轉眼就到了春節(jié)假期,周瑁遠和林子蘇約好大年三十拜見她父母。

  因周瑁遠還有公務處理,因此放假后,林子蘇就先回了云連。聽說邵小帥今年要在家里過年,這可是世紀大團圓哦。

  林子蘇原本的計劃,是打算在新家過年的,但她買的房子,才裝修好,不適合立即住人。

  而且,林父住慣了低密度的小區(qū),無法適應電梯樓房,所以也不同意去新房過年。

  林子蘇便說,那明年過年一定去新房過,林父不置可否,林母倒是一口答應了。

  關于過年,林家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因為父親祖籍是川籍,母親是屏源省原住民,爺爺時就沿襲了川人的習俗——年三十必備“六熱六涼”團圓飯。

  “六熱六涼”代表了一年十二個月,象征著圓圓滿滿。每年的團圓飯,都是母親操持,多年下來,廚藝也是相當精進。常有訪客以為母親也是正宗川籍,這也是因為她對川菜的熟稔。

  但母親的口味卻從未改變過,她依舊鐘情口味相對清淡溫和的屏源菜系,只因林父多年不變的鄉(xiāng)情,難忘鄉(xiāng)音,所以多依他的口味。

  三個兒女因此總是怨聲載道,因為她們遺傳了林母屏源土著的清淡口味,不過多年下來的眼濡口染,現(xiàn)在也沒那么抵觸了。尤其是子恪,完全繼承了父親好辣的基因,到了無辣不歡的程度。

  今年兩個女兒的男朋友到家,羅菊最擔心的周瑁遠,怕他不能適應重口味的川菜,為此專門研究了新港的口味和食譜。甚至還征詢了林子蘇的意見,所以團圓宴上增加了三道他喜歡的菜品。

  邵小帥倒是不擔心,他就是常青市土著,口味和林母、茜茜、子蘇都能吃到一塊,問了二女兒,也特意給他也準備了他最愛吃的糖醋里脊等三道菜。

  邵小帥一放寒假,就先回了趟家,待了一個星期,便和父母說要去林子茜家過個大年三十,初一再回來。邵小帥是獨生子,加上茜茜的事,林家父母還擔心不會被放行。

  邵家父母是在案子發(fā)生半年后才知道的,但他們不僅開明寬容沒有制止兩人談戀愛,還幾次三番去學校,借探望兒子之名邀林子茜一起吃飯,舉全家之力關心和幫助林子茜。

  鑒于林子茜的乖巧懂事,邵家父母后來更是將她視作親生女兒,對她的關心甚至超過了邵小帥。這讓林子蘇既感動又愧疚難過,唯有盡己所能幫助邵小帥。

  得知兒子要去拜訪未來的岳父母,雖然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但還是幫著籌備了一大堆的上門禮物,囑咐兒子到林家一定要有禮貌,多干些活,對茜茜一定要好。邵小帥都一一答應了。

  大年二十九,邵小帥到的林家,他和林氏姐弟三人年齡相近,林子蘇雖然年長,可也到底還是青春正當時,玩性又是姐弟三人中最大的,因此幾人毫無代溝,很快就玩到一塊。

  茜茜作為兩家人的團寵,在大家的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中,她也恢復成了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林子蘇也是不顧形象,沒日沒夜地陪著他們瘋玩。

  因為邵小帥到家,林父破天荒地沒有吹胡子瞪眼睛,也不催林子恪的功課,任幾個孩子瘋鬧,看著他們玩得那么開心,仿佛茜茜不曾發(fā)生過那件事,這讓林父更加痛心難過,心情也更加復雜。

  大年三十,傳說中的“大姐夫”到了林家的小區(qū)門口。林子蘇掛了電話,就跟父母說他到了,她去接他。

  林子恪鬧著也要去,說要見見未來的大姐夫長什么樣。林子茜便笑道:“大姐和姐夫有私密話要說,你去礙事,在家乖乖等著,待會就能見到了!”

  林子恪撇了嘴,不忿地說了句“誰還沒談過戀愛似的”,引得大家笑翻,林子蘇彈了下他的腦門,“乖乖的,在家等著”,林子恪老實了。

  邵小帥將手搭在他肩上,悄悄說了一句什么,兩人又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是親兄弟呢?!

  林子蘇猜二人肯定在說什么壞話,便指了指他們,似乎在說“等著”,轉身就一陣風地下了樓。

  還沒出小區(qū),林子蘇遠遠地就看到了他的總裁大奔,像一只雀躍的鳥兒,歡快地飛向了他。進入車后,林子蘇便忍不住擁抱了一下他,道:“謝謝遠先生!”

  周瑁遠也擁抱了一下她,笑道:“你準備在你爸媽面前,也稱呼我‘遠先生’嗎?”

  林子蘇這才松開他,歪了頭,想了想,道:“叫你周總,總裁,也不妥。嗯,你在家里排行老二,嗯,那叫你二哥,如何???”

  “寶貝叫我什么,我都喜歡!”周瑁遠聳了聳肩,不似從前的霸道氣場。

  “那好吧,二哥,我們上去吧!”說著,林子蘇就要開門下車,周瑁遠卻突然拉住了她。

  林子蘇回頭看他,他看起來竟有些不安,林子蘇撲哧一笑,道:“啊哈,遠先生,竟然也有緊張的時候?!?p>  周瑁遠也笑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東西,不許嘲笑你的男人?!?p>  說著又拉起她的手,“不過,說真的,除了家人,這是我第一次見別人的家人,確實有點緊張,你知道我不喜歡社交…”

  林子蘇拉了他的另一只手,十指相扣,柔聲道:“遠先生愿意來見我的爸爸媽媽,我真的很開心。有我在你身邊,遠先生不用擔心。

  我爸爸是兇了點,但這場合他也不會亂發(fā)脾氣。我媽媽更不用說了,為了你來家,早一個月前就在研究新港菜譜,她這是把你當自己的孩子了。

  如果你還是緊張呢,那就把他們當做你的爸爸媽媽好了,你平常怎么對自己的爸爸媽媽,就怎么對他們,好嗎?”

  林子蘇話音剛落,便意識到言語非常不妥,因為他父母在他六七歲時就相繼離世,此時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有點過分,便趕緊歉聲道:“對不起,我——”

  周瑁遠拉了她的手,搖搖頭,安慰道:“我很開心,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爸爸媽媽。從來沒有人這樣給我提議過,我愿意嘗試一下,為了你!”

  林子蘇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眼眶頓時就糊了,周瑁遠笑著給她撫去眼淚,道:“傻丫頭,今天過年呢,不許掉眼淚!走吧,去見你的爸爸媽媽!”

  林子蘇破涕為笑,調皮道:“我們的爸爸媽媽!”

  周瑁遠抿嘴一笑,摸了摸她的頭,這才開門下車,林子蘇跟著也下了車。

  他很快打開后備廂,林子蘇過去探看,知道他帶了“禮物”。

  他給她爸帶了兩瓶窖藏二十年的茅臺,在林子蘇看來這對父親來說已經過于名貴了。周瑁遠卻抱怨說這是他送的最拿不出手的“禮物”,還調侃說希望這不算賄賂。

  給她媽媽的是一只緬甸翡翠玉鐲,給子茜的是俄羅斯國家芭蕾舞蹈團經典芭蕾舞蹈劇目的原版演出輯錄碟。給子恪的是著名武俠大家金庸先生的武俠作品全集,給邵小帥的則是一把電吉他。

  除了這些,還特意帶了兩提年貨,都是國外進口的高級營養(yǎng)品。林子蘇心里頗為感激,對家人的興趣提及,大都是很偶然的談資,一閃而過,他竟是聽者有心,一一銘記在心。

  他記得爸爸喜歡茅臺酒,記得媽媽對玉情有獨鐘,記得子茜熱衷芭蕾舞蹈,也記得弟弟子恪鐘愛武俠小說,連還沒進門的妹夫邵小帥在學吉他都記得。

  她所認識的這個男人,應該是個胸有捭闔高瞻遠矚的大男人,竟沒想到他會為我心細如發(fā)體貼入微。

  所以,人無完人,他也許暗黑,也許暴虐,但是誰的心又不是肉長的,真心定能換得真心,何必在乎別人眼中的他,你眼中的他,才是最重要的。

  林子蘇幫著提了年貨,周瑁遠則提著那些“禮物”,兩人相視而笑向小區(qū)而去,一路上碰到熟人,林子蘇都會一一打招呼。

  小區(qū)熟人見林子蘇領著一個氣宇軒昂、氣度不凡的英俊的西裝男子,便紛紛調侃“喲,子蘇交男朋友了”“子蘇,帶男朋友回家呢”“男朋友真帥”。

  林子蘇害羞端莊,只是矜持地笑盈盈做了回應,但臉上卻是緋色暈染,內心早已雀躍不已,幸福像花兒一樣在盛開。

  林家是那種老式低密度的低層住宅,沒有電梯,他們家在六樓,每次回家爬樓梯,總覺得把一年的樓梯都爬完了。

  林子蘇帶著周瑁遠終于爬到了六樓,她已經有些氣喘吁吁,周瑁遠卻像沒事人一樣,林子蘇便知這是得益于他素日的堅持健身鍛煉,便嘲弄了自己一回:林子蘇,你該好好鍛煉身體了!

  到門口,周瑁遠停下步子,不自覺抬頭望了一眼,就赫然看到了大門一側墻上的“光榮之家”、“二等功臣之家”、“三等功臣之家”的牌匾。

  這三塊牌匾無聲地昭示著這是一個戰(zhàn)功赫赫的將門之家,也是這三塊牌匾讓這間看著寒酸破舊的小戶門庭顯得那么格外耀眼和崇高,他不自禁地升起一股敬畏之情,緊張更甚。

  也是這一剎,心底里對林子蘇就增加了兩分莫名崇敬的愛意,不由地寵溺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

  他是一眼驚鴻內心驚濤,林子蘇卻是習以為常,因此她并沒有覺察到他的心里變化,只是對他憨憨甜蜜一笑。

  “爸,媽——”林子蘇一進門,還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氣,就大聲呼喊父母,邵小帥、妹妹和弟弟聞聲先趕到門口來迎。

  “姐夫——”林子恪最先奔過來,直接就叫了“姐夫”,周瑁遠的心一甜,也被逗樂了,便笑道:“你是子恪吧!?”

  “是的,哇,姐夫,你好高,好帥啊,我姐好有眼光哇!哎,姐夫,你喜歡武俠小說嗎?”

  林子恪一見面就像個機關槍,話癆個不停,林子茜趕緊拉開他,笑道:“先讓姐夫進屋!”

  林子茜和邵小帥幫兩人拎了東西,林子蘇這才騰出手去挽周瑁遠進客廳。

  林母聽到喊聲便從廚房出來了,在客廳和兩人碰見。一眼看到未來的大女婿個頭高大,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又彬彬有禮,心里頓時樂開了花。

  坐在沙發(fā)上的林父則相當持重,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沒有特別的表情,卻還是多打量了他幾眼,只覺得他氣度不凡,沉穩(wěn)內斂,涵養(yǎng)出眾,人看著很健康,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下了幾分。

  “這是我爸爸,林家的一家之主!”林子蘇開始向周瑁遠引薦家人。

  “伯父好!”周瑁遠見林父不茍言笑,難得地收斂了鋒芒,很認真地問好,林父嗯了一聲。

  “這是我媽媽!”

  “伯母好!”

  林母連聲答應,笑得合不攏嘴,很是溫柔和藹,道:“來的路上,還順利吧?讓你跑一趟,辛苦了!”

  “應該的,伯母?!敝荑_h被林母溫柔的笑容感染,臉上終于有了點笑容。

  “這位,在常青市見過,我妹妹,林子茜,常青大學舞蹈藝術生,專長是芭蕾,我們家的‘小芭蕾’!這位,你也見過,茜茜的男朋友,邵小帥,我的妹夫。大學談戀愛,妹妹做了我不敢做的事,姐姐佩服你?!?p>  林子蘇很是疼愛林子茜,愛屋及烏,對邵小帥也是寵愛有加,介紹兩人時,臉上都是洋溢不住的笑容和驕傲。

  “姐夫好!”兩人齊聲道。

  “子茜,小帥,很高興又見到你們,子蘇經常跟我提起你們,你們的舞蹈班怎么樣,順利嗎?!”周瑁遠格外喜歡二人,仿佛就是自己的親妹妹、妹夫。

  “特別順利,我們已經招了十個學生了,明年我們的學費都有著落了?!鄙坌洿鸬溃荑_h便豎起大拇指給他們點贊。

  “這位,就是我們林家的小少爺,林子恪童鞋!”林子蘇介紹林子恪時,頗有幾分長姐風范,對這個弟弟也是寵愛不已。

  “是個聰明的小伙子!”周瑁遠沖林子恪微微一笑。

  林子恪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他,但林子恪的心思似乎沒在他身上,而是那個“禮盒”。但他始終沒敢動二人拿進來的東西,不停地拿眼偷瞄。

  當看到禮袋里裝了一個大禮盒,上面赫然寫著“金庸武俠小說全集典藏版”,一下就樂開花了,也顧不上家規(guī)了,便上手摸了一下盒子。

  “哇,金庸武俠全集,姐夫,你太懂了我,知道我最愛武俠小說。放心,你和我姐的事,包在我身上!”林子恪像個大人一樣,惹得一干人一陣哄笑。

  “我像你這個年紀,也很喜歡武俠,有機會我們可以切磋切磋!”周瑁遠笑道,但一旁的林父已經沉了臉,林子恪這才放下了書,躲在林子蘇后面。

  林子蘇趕緊拉了周瑁遠站到林母的身邊,道:“媽,這是他的一點心意,第一次來家,又是過年,空手來很沒禮貌,他就想表表孝心,沒別的意思?!?p>  林子蘇拉了拉林母的手,給了她一個求救的眼神,林母心領神會。

  林父聽到林子蘇的話,臉頓時就拉了下來,沉了聲音,瞪著林子蘇,道:“我們家的規(guī)矩,你不知道嗎?你看子恪的樣子,人的貪心就是這樣一點一點被收買的?!?p>  林子蘇咬了咬嘴,林子茜和林子恪都收了歡樂神情,站在了一邊,邵小帥也屏了聲。

  周瑁遠也緊張地愣了一下,頗有些尷尬,終于領教到了林父的軍人家風,林子蘇說又怕又恨林父,他現(xiàn)在是深信不疑了。

  林母護婿心切,但并沒有直接反駁林父,而是很溫和婉轉道:“哎,小周,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也不是外人,這是女婿第一次上家來,孝順你,女婿孝順,就是女兒孝順。

  做女兒的,孝順父親,不是應該的嘛。難道你喜歡逆子?。?!好了,好了,小周,第一次來就算了。但是,下次來,就不要再帶東西了,聽到沒?”

  林母一邊勸誡林父,一邊又安撫周瑁遠,周瑁遠聽到林母的安慰,心下既感激又欣慰,忙點頭應了聲好。

  林父見周瑁遠答應,神情這才有所緩和,方道:“既然人到齊了,那就上桌吧!”

  林子蘇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便拉了周瑁遠圍坐到團圓桌前,周瑁遠在外面是讓人望而生畏的商界大佬,可是到了林父面前,他也變得像個孩子,連目光都變得柔和了幾分,絲毫不敢越矩,凡事都以林父為尊為先。

  在林父的安排下,周瑁遠坐到了林父旁邊,林子蘇挨著他,林母和林父并肩而坐,林子恪、林子茜、邵小帥也按著長幼順序依次而坐。

  林家房子小,所以客廳同時承擔起了餐廳的功能,每年的團圓飯都是放在客廳,今年也不例外。

  林子蘇想著他們會喝酒,便起身去拿周瑁遠帶的茅臺酒,林父立即喝止道:“不許拿,我不喝人送的酒,糖衣炮彈,拿什么拿!”

  林子蘇不滿地吐了吐舌頭,坐回餐桌前,一桌人都望著林父,林父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上誰,誰的肝兒都會顫一下,只有林母敢和他對視。

  林父環(huán)視一圈,命令林子?。骸白鱼?,去拿我的老白干!”

  “好嘞,老爸!”林子恪一個大鵬展翅,像箭一樣射了出去,旋去了林父的書房。

  林子蘇聽到“老白干”就嚇壞了,她知道那是老爸最鐘愛的酒品之一,但老爸的“老白干”度數(shù)都是六七十度,周瑁遠哪里受得了?

  他平常飲酒很節(jié)制,即使飲酒也都是低度的紅酒,白酒也是從不過二兩。六七十度的“老白干”,一杯下去,還不直接把他撂翻了?

  林子蘇立即制止道:“爸,他不能喝酒的——”

  林父瞪了她一眼,道:“男人的事,女孩子家家別插嘴!”

  林子蘇急紅了眼,又擔心又著急,禁不住嘟囔了一句“老古董”,還想說什么,林母趕緊遞了個眼神給她,輕聲道:“這是規(guī)矩,你別說話,你爸有分寸!”

  周瑁遠在桌布下偷偷握了一下她的手,林子蘇望了他一眼,他看起來倒是輕松,還安慰林子蘇道:“伯父說得對,這是男人的事!”

  林子蘇雖然擔憂,聽他這樣說還是安靜了下來,沒再說話。

  隨即林母招呼著林子蘇把大家的杯子都滿上,由于兩個女兒都酒精過敏,因此他們的杯子一律盛了飲料,等待著一年一度林父的新年訓話——

  林父拿了白酒專用的小腳杯,給周瑁遠斟酒,周瑁遠見狀,他立馬起身,準備自己斟,林父卻喝道:“我來!”

  聲音很威嚴,不容人反駁,周瑁遠也不敢坐,直到林父將酒盛好,才小心落了座。

  隨即,林父開始訓話:“又一年過去了,今年的最佳家庭成員是茜茜,茜茜入學一年,就能挑大梁,擔當主角公演,爸爸很欣慰。

  只要你和小帥喜歡跳舞,爸爸媽媽就會一直支持你們跳下去,所以,你們只管去跳,不要怕,你們身后有我們。

  子蘇呢,也不錯,一邊工作,一邊讀研,今年也拿到了上京大學的碩士研究生,這個社會變化很快,不進則退。只有不斷學習,才有競爭力,希望子蘇繼續(xù)保持學習上進的姿態(tài),更上一層樓。

  同時,我也希望,茜茜、恪兒,你們要向你們的大姐學習,學習她的不惹事,也不怕事,我希望你們都有點鋒芒。毛主席說過,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p>  林父這話其實是說給林子茜聽的,但又怕勾起孩子的噩夢,因此眼睛只看了一眼林子茜,立即就將目光停到林子恪身上。

  “恪兒,你們學校那個王什么寶的,爸爸也不叫你去管閑事,也不叫你去欺負別人,但是那個王什么寶要是敢打你,你記住爸爸說的,給我打回去,打不過也給我打,要是讓我知道,他打你不還手,回來我還要打你,聽到了嗎?”

  林子恪收起調皮的表情,認真地點頭應下了。

  “我林家三代從軍,軍人世家,子蘇不能入伍當兵,我已經很后悔了,”說到這里,林父瞪了一眼林子蘇,林子蘇無奈地聳了聳肩。

  林子蘇不能從軍,是因為身上有疤痕。林子蘇心想:那還不是爸爸你打的,體檢那一關都過不了,這不能怪我呀!

  哼,要不是因為這,老爸你也不會格外呵護子茜和子恪,不敢再動他們一根指頭,再落下疤痕,就又得重蹈覆轍了。

  周瑁遠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竟不知她還有這經歷,難怪平常言行舉止那么剛毅勇武,禁不住嘴角微揚。

  “好在你們姐姐身上的軍人基因繼承得很好,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也想好了,將來恪兒,還有子茜,我還是要送你們去當兵,沒點將門虎子的骨氣,怎么從軍呢?!所以,誰欺負你們,就以牙還牙,不要害怕,爸爸會給你們兜底?!?p>  林母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拽了一把林父的衣服,林父看了一眼林母,這才回到團圓換了主題。

  “嗯,恪兒呢,不錯,期末考試拿了全年級第一名,我給你的目標就是考上你姐姐上的那個學校。不是常青大學,是上京大學,你就好好學習,別的什么都不要想。

  最后,就是你們的媽媽,她是個好女人,是個好母親。也是你們,尤其是子蘇和子茜,是你們的好榜樣,她善良賢惠,勤儉持家,是我們這個家庭最堅固也最穩(wěn)定的大后方。

  你們能有所成就,也都是你們母親的功勞,這一年她最辛苦。這第一杯酒,我們就先敬你們的母親,祝她身體健康,永遠快樂!”

  呵,這是父親歷年“新年訓話”中最柔情的一次,從來鐵骨錚錚的父親,居然有這一面。

  林子蘇突然不那么討厭父親了,咧嘴一笑,率先舉杯,道:“敬可親可敬最愛的媽媽,永遠愛媽媽!”

  “敬可親可敬最愛的媽媽,永遠愛媽媽!”林子茜、林子恪、邵小帥立即舉杯響應林子蘇。

  “伯母,敬您!”周瑁遠也含蓄碰杯示意。

  林母含著幸福的淚光,慈祥地看著三個兒女,笑道:“你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和驕傲,為你們的幸福,干杯!”

  “干杯”“干杯”……大家紛紛碰杯而飲,席上的兩個男人各自飲下一杯老白干。

  林子蘇有些擔憂,忍不住看了他兩眼,周瑁遠趁著林父吃菜,給了她一個狡黠的眼神,以示安慰,暗示自己沒問題。

  林子蘇指著桌上的三道菜,道:“因為你來,媽媽專門研究了新港菜譜,這幾道菜,你一定認得——”

  “叉燒,腸粉,西多士?!敝荑_h一一報上名,林母笑了,道:“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周瑁遠先品嘗腸粉,吃相很優(yōu)雅,林母看得入神了,林子蘇著急問道:“怎么樣?”

  周瑁遠忍不住哇哦了一聲,贊嘆道:“很滑,很鮮,口感非常好,非常地道,伯母真的好厲害,第一次做,都做得這么地道!”

  周瑁遠這話倒不是恭維,林母的廚藝遠近聞名,任何菜,她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做個七八分。

  這次因為招待未來女婿,更是格外上心,這三道菜,也是經過多次嘗試后——此前做失敗的“殘次品”,都成了林父、子恪的桌上餐。

  那些天幾乎天天如此,林父倒沒說什么,林子恪卻頗有些“抱怨”。正是有了多次失敗的嘗試后,才有了今天周瑁遠這由衷的贊美。

  林母很是高興,滿眼的慈愛,道:“喜歡就多吃點!”

  林子恪聽到周瑁遠夸贊,也好奇心起,便也去夾——實在之前吃多了,本來他今天是不準備再吃這三道菜,周瑁遠的贊美不禁勾起了子恪的好奇。

  林子蘇見狀,趕緊起身幫他夾,笑罵道:“就你個小鬼愛跟風!”

  林母又趕緊招呼邵小帥,林子茜也說:“小帥,媽媽也給你準備了最愛吃的蔡,這個糖醋里脊,你嘗嘗——”一邊說一邊給邵小帥夾菜,邵小帥趕緊靦腆地回了一句:“謝謝媽媽!”

  一聲媽媽,讓林母淚光閃動,兩個女婿她都愛,尤其是小女婿,懂事禮貌得讓人心疼,也是他救了茜茜的命,無論怎么疼他都不為過。

  林母又心疼又開心,含著淚應了他這聲媽媽,笑道:“小帥多吃點啊,你跟茜茜都瘦了!”

  林父看了林子茜、邵小帥一眼,有些感傷和哽咽,端起酒杯,誰也沒招呼周瑁遠,準備獨自喝一杯悶酒,周瑁遠眼明心慧,很是體貼地說了一句“伯父,我陪一個”。

  林父只嗯了一聲,兩人小小地碰了下杯,都各飲而下。

  林子蘇看到二人無言對飲,也莫名感傷,又怕勾起林子茜的傷心事,便跟著打趣,夾了很多肉菜,都是林子茜過去愛吃的,一邊調侃道:“我也覺得茜茜要多吃點,小帥你要監(jiān)督茜茜,要天天吃肉?!?p>  “好的,姐姐?!鄙坌泟t給她夾了很多素菜,林子茜趕緊阻止倆人,笑道:“你倆再給我夾菜,一會兒這一桌子的菜都搬我碗里了?!?p>  林子恪像個小大人一樣,看著這溫馨和諧的一幕,自己卻沒有話語權,很幽怨地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以后我在這個家要失寵了,一個女婿半個兒,兩個都抵上一個了,老媽有了兩個女婿,就不要兒子了,我只能沾沾兩位姐夫的光了!”

  這個小大人的一番話,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胡說,你是林家根紅苗正的兒子,誰也取代不了你!”林父不禁笑罵道,也只有對林子恪林父才會展露慈父的一面,對兒子的看重不言而喻。

  “老爸,偏心,說的好像我和姐姐不是‘根紅苗正’似的!”林子茜也抱怨起來,邵小帥在一旁偷笑。

  “就是,就是!”林子蘇也跟著起哄,周瑁遠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林母便對林父笑道:“都是你自己引的話,說錯話,自己罰一杯吧?”

  “好,自罰,自罰,小周,陪一杯,都是你引起的!”林父頗有幾分開心,神情也沒剛開始那么嚴肅了。

  林子蘇看到死要面子、嘴巴死硬的老爸竟然讓周瑁遠頂鍋,也是好氣又好笑,不過這畫面卻那么溫暖溫馨,讓她心里暖暖的。

  周瑁遠倒是有些受寵若驚,趕忙笑著應和,舉杯碰飲,看得出來,他還有些放不開,這倒是讓人感到十分意外。

  這個管著幾千號職工、連路總這樣的京圈大佬都得禮讓三分、百億大單都如探囊取物的總裁大人竟會在女朋友的家宴上如此拘謹賠小心。

  林子蘇感到好玩又好笑,寵愛的眼神都離不開他了,全程都在照顧和關心他,以緩解他的緊張。

  很快,林父又給周瑁遠和自己添了滿一杯酒,便和他聊起了男人的話題,期間林父會不失時機地勸酒。

  席上,林父借著喝酒和談話,暗中觀察他,至少目前為止,在林父看來,他的酒品還是一流的。

  團圓宴進入尾聲后,林母呈上了最后一道“壓軸菜”——每人一碗云吞面,取代了往年的主食米飯。

  林子蘇和林子茜幫著母親端飯上桌,邵小帥也懂事地幫忙端盆遞碗,林子恪則幫忙分發(fā)湯匙。

  看著幾個晚輩都勤快干活,倒讓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周瑁遠有些無措了。

  而林父看著這友愛和諧的一幕,禁不住眼眶含了淚光。

  一應到位,大家都重新歸了座。

  林子蘇知道這是周瑁遠的最愛,便悄悄對周瑁遠耳語道:“這是媽媽特意給你做的!”

  此時,周瑁遠已經是五六杯酒下了肚,雖然是一兩杯,但也已是他飲酒的上限了,一碗云吞面,可謂及時雨,感激地向林母微笑致意。

  林母笑而不語,林子茜便道:“姐夫,這云吞面,你一定得好好嘗嘗,這面皮是媽媽親手活的面、搟的皮,餡兒也是媽媽親手調制的,媽媽費了好多功夫的!”

  “好!”周瑁遠一邊微笑應聲,一邊拿了湯匙,舀了一個云吞品嘗,先小口抿了一下湯汁,不燙才入口云吞。

  咀嚼了幾下,周瑁遠面部的微笑表情有那么一瞬間的凝固,眼底涌起隱隱的淚光,心底的某根弦被觸動了。

  但這個情緒管理大師,一秒恢復如常,再抬頭就是贊不絕口:“不是恭維伯母,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云吞面,像我媽媽做的味道?!?p>  說最后一句時,別人沒覺察到,林子蘇覺察到他有些微微哽咽,但很快就消散了,他的情緒控制能力無人能及。

  林子蘇心疼地看了他一眼,知道這碗云吞面又勾起了他對已故母親的思念了,不由得也跟著鼻子一酸。

  “你都是我姐夫了,我媽媽,也是你媽媽,所以當然就是媽媽做的味道咯!”林子恪的調皮打趣,很好地化解了周瑁遠的思母之痛,惹得眾人也是一陣笑聲。

  云吞面之后,溫馨美滿的闔家團圓宴才算正式結束,林子蘇幫著母親收拾餐桌和廚房,林子茜也跟著打下手。

  林子恪和邵小帥則一起擦桌子、掃地,林父難得一次寬允,準許林子恪收下“姐夫”的禮物,林子恪歡樂地抱著武俠全集就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看了起來。

  幾杯老白干下肚的周瑁遠醉意已很明顯,但林父還是帶他去了書房,兩人又是一陣攀談,一邊喝著林父的“醒酒茶”。

  林子蘇幫著母親收拾完,就和大家一起坐到客廳沙發(fā)上,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談笑風生,好不歡樂。

  林子蘇牽掛周瑁遠,他從來沒喝過這么多而且還是這么高度的酒,怕他會酒后失態(tài)或出事,因此對大家的談話有點心不在焉的,只時不時地望一下父親書房,也不知道他們在談什么。

  這時,大家突然起哄,邀請林母彈鋼琴,就像小時候她教子女彈鋼琴那樣,林母實在拗不過,在大家的簇擁下,坐到了鋼琴前。

  林子蘇也來了興致,一時把周瑁遠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加入了起哄的隊伍,跟著大家圍到了那臺有著20多年歷史的古董鋼琴前,那臺鋼琴也是林母的陪嫁之一。

  林母笑問唱什么,林家三個兒女不約而同說出了《小河淌水》這首民歌,這也是媽媽的拿手曲目,從小聽到大,林母也不再謙讓。

  林母的鋼琴是林家的一絕,和林父的書法、林子蘇的歌聲、林子茜的舞蹈,被林子恪調侃為“林家四絕”。

  林母嫻熟地彈奏起調,好似指上花開,所到之處都綻放出溫柔沉靜的因子,大家都不自覺地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部聚焦到林母的身上。

  此刻林母散發(fā)著無與倫比的柔靜嫻雅的光輝,隨后便聽到她猶如天籟的聲音“月亮出來亮汪汪,亮汪汪……”

  歌聲甫落,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林母心情大好,愉悅一笑,繼續(xù)開唱,大家都輕輕擊掌和拍,但并不發(fā)出聲,唯恐打擾了這美麗的歌聲。

  一曲結束,余音繞梁,大家都還沉浸其中,意猶未盡。

  直到林子蘇突然回頭,看到林父、周瑁遠不知何時回的客廳,只站在遠處偷看偷聽,似乎也怕打擾了這邊的靜美祥和,還是林父最先鼓掌。

  那是林子蘇第一次從父親的眼中,看到他毫無保留且毫無顧忌地向母親投去溫柔、深情至寵愛的目光,很快大家都紛紛鼓掌叫好。

  林母和林父對視一眼,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竟露出了少女般的嬌羞,千言萬語,此時無聲勝有聲。

  周瑁遠卻泥呆呆地站著,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仿佛時空穿越,觸動著他內心最深的那根斷弦——

  回想起多年以前那個午覺醒來的下午,媽媽也是這樣坐在窗前彈琴,安靜溫柔的琴聲撫慰著那顆不安的幼小心靈,媽媽離開很多年以后,那個美麗的下午仍銘刻在心,永生難忘。

  此情此景,他有那么一瞬,把那個彈琴的身影看成了日思夜念的媽媽,不由得眼含淚光,喉嚨哽咽。

  大家都沒注意到周瑁遠,倒是林子蘇,跑過去拉了周瑁遠,調侃道:“媽媽你看你的歌聲、琴聲多好聽,把我們的小周同學都看呆了,要知道他也是很會彈琴的,還是媽媽厲害,把小周都征服了?!?p>  “哎呀,是嘛,那應該讓小周來彈一首,小周,快來!”做慣了配角的林母,對這樣的恭維場面有些不知所措,林子蘇的話倒讓她有了回避和逃離的借口,立即起身讓出位置。

  周瑁遠早已經隱藏好了情緒,半推半就地坐到了鋼琴前,于是乎,他默契地彈起了那首有著“定情”意義的英文歌《need you now》。

  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放開了許多,不似先前那么拘謹了,和林子蘇默契演繹“夫唱婦隨”。

  雖是一首情歌,兩人卻唱出了別樣的歡快感,他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快樂翻飛,這歡快也感染了林子茜和邵小帥。

  兩人跟著跳起了歡快的舞步,林子恪則靠著林子蘇,在鋼琴面板上開始指尖跳舞,腰肢亂扭一氣。

  林母悄悄地走到了林父的身邊,看著兒女們的快樂彈唱,此刻心中無比自豪和幸福,覺得這輩子吃再多苦,都值了!

  一曲畢,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鼓掌,毫不掩飾地恭維和稱贊,周瑁遠此時酒態(tài)已現(xiàn),笑著和林子蘇對視,也不顧眾人的目光,親昵地握住她的手。

  林子蘇臉一紅,俯下身子問他還好嗎,他還是笑稱沒事。林母很是善解人意,道:“子蘇,先扶小周去你們的房間休息一會兒吧,我看他也是不勝酒力了!”

  “伯母,我沒事!我很喜歡,您的云吞面……”周瑁遠笑吟吟,還想說什么,林子蘇已經將他拉了起來,要扶他回房間,周瑁遠半推半就地跟著她去了臥室。

  進到房間,周瑁遠松開了架在她肩上的胳膊,環(huán)顧一圈,忍不住哇哦了一聲,道:“無數(shù)次,我想象過你的臥室,會是什么樣,嗯…,”

  說著掃視了一下房間,房間不大,不到二十平,但書柜和書幾乎占了一半的空間,使得房間看起來很擁擠。

  他聳了聳肩,像是不滿意:“和想象中的,不一樣?!贝丝趟雌饋磔p松了許多,不似先前的緊張。

  “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樣?”林子蘇笑道。

  “很明亮,很寬敞,很大,應該有足夠的空間,可以讓你跳舞!”周瑁遠又聳聳肩,道:“但,事實上,這里很擁擠,也不明亮,不過很整齊,也很干凈。”

  “有一間能跳舞的大房間,是我的夢想?!绷肿犹K聳聳肩,無奈道。

  周瑁遠抿嘴一笑,開始“巡查”房間。

  書架占用了這個房間太多的空間,以至于一進來就無法忽視它,周瑁遠的目光大略掃一下。

  和自己的藏書不一樣的是,這個房間里的書大都和文學、歷史相關,從中國古代詩詞歌賦、四大名著到近現(xiàn)代文學,從港臺文學到歐美拉丁文學,從中國史到拉丁美洲史,從三皇五帝到近代名人傳記,從稗官野史到官編正史,一應俱有。

  “這些都是你的嗎?”

  林子蘇嗯哼了一聲,又補充道:“嚴格說,是我和茜茜共有的?!毖劬σ恢倍⒅?。

  周瑁遠嗯了一聲,像是故意逗弄她,調戲笑道:“我找到你喜歡老師的原因了!”

  “是嗎?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呢!”林子蘇被勾起好奇心,歪了頭看他。

  周瑁遠拍了拍書墻,道:“因為它們呢,你喜歡讀書,所以也喜歡博學的人?!?p>  隨即看向她,勾起她的下巴,凝視道:“你現(xiàn)在,還有以后,都是我的,誰也拿不走,也不允許你喜歡別的男人,聽到沒?”

  他語氣溫柔又霸道,林子蘇微微一笑,以示回應。

  上次已經見識過自己調戲別的男人的后果了,現(xiàn)在想起來又不免生氣,自己竟然原諒了他,還帶他見父母,現(xiàn)在又來警告一遍,哼,偏不讓你如愿!

  “我又不是一個東西,想拿就拿,”林子蘇哼了一聲。

  “在我眼里,你就是個小東西,是一只小野貓?!敝荑_h打趣道。

  “那二哥是什么?”林子蘇禁不住笑了,膩到他懷里。

  “寶貝,我是宙斯,”周瑁遠嗯哼了一聲。

  “那宙斯也照樣得不到海洋女神忒提絲?!绷肿犹K反擊道。

  “寶貝,你是阿爾忒彌斯?!?p>  林子蘇張大了嘴,“她是宙斯的女兒?!?p>  “So what?她可是宙斯最寵愛的女兒,”周瑁遠聳聳肩,不以為意,戲弄道:“我很樂意,你叫我爸爸!”

  “不帶這樣占人便宜的!”林子蘇臉一紅,心如擂鼓,不忿道。

  “寶貝,我是認真的,每個男人的心里,都想有一個當做女兒一樣的情人,”周瑁遠勾起她的下巴,幾分戲謔幾分試探,道:“要么做我女兒,要么給我生個女兒,嗯哼?”

  “不是我想生就生的……”林子蘇心都在嗓子眼兒了,即使被“逼迫”,她還是不愿做選擇。

  “寶貝,想要孩子,有很多方法,我很喜歡女兒,如果是你生的,我會更喜歡?!敝荑_h很認真的樣子。

  “不要——”

  “不要什么?”周瑁遠一把拉住想“逃”的林子蘇,他很不喜歡她這樣回避的態(tài)度。

  “我可不想這么早要孩子,”林子蘇有些不舒服,看著他,有些幽怨道:“你不能這樣,你有很多選擇,而我的選擇只有可憐的幾個,可你總是在我的選擇庫里讓我做選擇,讓我無路可走,最后只能向你妥協(xié)。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么?”周瑁遠迷惑地看著她。

  “我喜歡只有我和二哥的生活,不想有第三個人,孩子也不行。”林子蘇倔強道。

  “寶貝,你真的這么想嗎?”周瑁遠似乎松了一口氣。

  “當然,我可是金口玉言,誠不欺二哥!”林子蘇打趣道,但她也確實是認真的。

  “寶貝,那你就做我的女兒吧,這樣你就是我的唯一了。那我呢,可以是你的先生,可以是你的二哥,也可以是你的爸爸,如果你不介意,或者想通了,隨時可以叫我爸爸,我會很開心!”周瑁遠魅惑地看著她。

  這是什么癖好?太亂倫了!林子蘇心如擂鼓,羞澀地一扭頭,兀自拿了床上的書往書架里放,周瑁遠壞壞一笑,也隨手翻了一本書,問:“所以,你只讀文學嗎?”

  林子蘇這才回頭看他,臉色竟是通紅,惹的周瑁遠一陣心神蕩漾,只聽她回道:“以前看得多,現(xiàn)在看的都是營銷管理類的書了?!?p>  “這是應該的,否則你也到不了我的身邊。要知道,只有文學修養(yǎng),是吸引不了我的!”周瑁遠笑得耐人尋味,看了看她,便轉了目光上尋。

  書柜的上面有一排綠蘿,平常林母會來澆水打理,因此綠蘿被將養(yǎng)得很旺盛很漂亮。

  多年經養(yǎng)修剪,藤蔓就像少女的羅裙,輕柔地垂落下來,使得房間看起來很清新很文藝,很溫暖很溫馨。

  書墻對面是一張一米八的雙人床,在這個擁擠的小房間里顯得有些奢侈,床頭上方也架了書架,擺滿了書。

  左邊是一個簡單且老式的核桃木三開門衣柜,衣柜門上有鏡子,都掉了漆,許是用了很多年。

  右邊是一張一米寬的書桌,書桌的格子里也整齊地擺滿了書,還有插著當季鮮花的花瓶,花瓶看著有些年頭了,上面的圖案都磨光了。

  臥室北面有個小陽臺,陽臺上種滿了各種花卉綠植,“你種的嗎?”周瑁遠探了半個身子看了看陽臺,回頭問她。

  林子蘇走到他身邊,搖搖頭,道:“有一些是我種的,但高中以后,都是媽媽在幫忙照顧它們了!”一提到媽媽,林子蘇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的媽媽是個好媽媽、好女人!”周瑁遠夸贊,然后又補充道:“我得謝謝你媽媽,教養(yǎng)出這么好的一個女兒!”林子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周瑁遠又踱回室內的書墻,滿屋子的物什,對書墻尤其充滿好奇,他希望從中探索到她的秘密與成長線索,目光很快就落到了一本書上,“百年孤獨???”

  周瑁遠看看她,便問:“看過了?”

  林子蘇嗯哼了一聲,也看著他,倚著書墻,獨有且難得的沉靜,這一刻不能不感嘆基因的強大,這個小丫頭雖然向往自由充滿了活力,但沉靜下來,和她的媽媽簡直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這也是林子蘇不同于林子茜的地方,動若脫兔,靜若處子,天然不偽,收放自如。

  “有什么感想?”周瑁遠被她的沉靜吸引,忍不住盯著她看了起來。

  林子蘇莞爾一笑,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它,更像一部濃縮版的人類通史,其實第一遍看它,我沒看懂,直到后來看了世界通史,才開始有所領悟。

  無論人這一生是怎樣的命運,富有的,窮困潦倒的,高知的,無知的,幸福的,病痛的,勤奮的,懶惰的…,最后我們都逃不了孤獨的宿命。

  地球之于宇宙是孤獨的,人類之于地球是孤獨的,個體的生命于物種是孤獨的,生于孤獨,死于孤獨,這就是我們的宿命?!?p>  周瑁遠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驚訝地盯了她一眼,不想年紀輕輕的她會有這樣深邃的富有哲理的獨立思考,甚至對“孤獨”有這樣的領悟和總結,呵,看來還是小瞧了這丫頭!

  周瑁遠微微一笑,沒接她的話,顯然“孤獨”這個宏大又悲劇的命題,此刻并不適合深入討論。

  他轉而繼續(xù)觀賞書架,隨即地指向其中一本名叫《行院圖鑒》,因為很大,頗有些顯眼,問:“這是什么書?”

  哎呀,我的媽媽呀,怎么沒收起來!林子蘇臉一紅,支支吾吾道:“嗯,嗯…,哎,就是一些圖片,沒什么的了!”

  周瑁遠看她這忸怩嬌羞之態(tài),便知大有文章,便要取了看,林子蘇慌忙側過身子,擋在他面前試圖阻止他,一張小臉已經紅成了蘋果。

  “為什么不讓看?”周瑁遠曖昧一笑,雙臂撐在書架上,將她環(huán)在中間,臉也越湊越近,意圖來個壁咚。

  即便和他這樣熟悉了,林子蘇依舊經不住他的誘惑,他只要一靠近,心跳就會不自覺地加速,所有暗黑的魔力都會奔向身體,迅速下沉,然后與子宮激蕩會合。

  林子蘇被他那萬有引力的漆黑與深邃所吸引著,禁不住閉了眼睛,等待著他的一簇熱吻……

  就在這時,林子蘇感到一陣風,心中大叫一聲“不好”,睜開眼時,他果然已取下一本《行院圖鑒》,而且迅速翻看了幾頁,林子蘇趕緊去奪下來,可臉紅到脖子根……

  你道是什么?那可是妥妥的古代妓院的春宮圖,活色生香,任誰看了,都會面紅耳赤。

  周瑁遠露出狡黠之色,又是一次大感意外,禁不住打量了她幾眼,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壞笑,卻是笑而不語,將書放回原位,林子蘇撲騰撲騰的心才終于得到稍許平靜。

  他繼續(xù)瀏覽她的書架,很快他就又看到一本“禁書”,這本書出現(xiàn)在女生的書架上絕對是異類,令人浮想聯(lián)翩。

  “金瓶梅???”周瑁遠忍不住笑意,看向她,嘴角那意味深長的壞笑越來越濃,林子蘇招架不住,便趕緊撒嬌道:“好了二哥,書架參觀到此結束!”

  林子蘇擔心被他看到更多不該看的東西,忘記讓媽媽好好檢查一下了,這下丑大發(fā)了,以后沒臉跟他說話了!

  “我就說,你怎么會有這么好的天賦,果然是有‘老師’的?。俊敝荑_h戲謔道。

  林子蘇不想理他,便要走開,周瑁遠卻一把拉過來將她環(huán)住,溫柔地撫開她臉龐的小碎發(fā),道:

  “寶貝,這不是什么羞恥的事情,相反,我喜歡這樣的你,而且很欣慰,你很早就做過功課。性,是人的本能。不了解性,就不了解人性。

  了解人性,才是生存的王道。要知道,了解一個女人看她的衣柜就可以。但要了解一個男人,就只有性,因為其他都可以偽裝。”

  林子蘇細品他最后兩句話,越品越覺有道理,他總是有很多哲理金句,他到底經歷過什么樣的生活,才會有這么多深刻的人生體悟?

  他,越來越像一本書,越走近他,以為是越來越了解他,最后才發(fā)現(xiàn),其實對他還是一無所知!

  “你,才是最會當‘老師’的人!”林子蘇脫口道出心里的話,周瑁遠朗朗一笑,不置可否。

  “這個,我很清楚,也很有自信。只不過,那句話是怎么說的?爺爺經常說,說是什么紙上什么淺——”周瑁遠尋思半天,也沒想到那句詩,忍不住撓了一下頭發(fā)。

  “紙上得來終覺淺吧???”林子蘇被逗笑了。

  “是的,紙上得來終覺淺。尤其是愛和性,很多文學作品,都會美化它,以至于讓很多女性誤以為它是浪漫、忠貞、專一、美麗的代名詞,但這對女性卻是最大的誤導和傷害。

  事實上,現(xiàn)實生活的性要比書上,骯臟一千倍,丑陋一千倍。所以,看看就算了,千萬別當真,不然你會對現(xiàn)實生活失望!”

  林子蘇正要接話深入討論,便聽到林子茜敲門,說是老爸找她,林子蘇就讓周瑁遠先休息一下。

  林父見二人待在房間里太久,借故把林子蘇叫出來,見林子蘇很快就出來,就說自己想用手機看新聞,不知道怎么弄,讓她給看看。

  林子蘇看到林子茜的神情就知道是父親的“詭計”,于是就調笑父親老古董,一邊又幫著他下載了兩款新聞APP,還耐心給他講解如何使用,直到林父困意襲來,林子蘇才得以脫身。

  等到她再返回房間,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

  甫一進房間,看到周瑁遠正坐在書桌前,在翻看什么,林子蘇見他看得這么認真,很好奇,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當見到他看的“書”時,林子蘇竟是大驚失色,趕緊一把奪了過來……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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