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靜姐歸來(上)
話說林子蘇和周瑁遠在新年來臨之際,互訴衷腸,終于確立了戀人關(guān)系。
從摩天一號回來的路上,兩人就十指相扣不曾分開過,幸福來得太突然,林子蘇還沒準(zhǔn)備好,就這樣發(fā)生了,而且還是這樣一個曾經(jīng)遙不可及的男人。
一路上,她的眼睛也沒離開過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就這樣成了自己生命里的男人。
甫一進入那間熟悉的商務(wù)套房,二人就瘋狂吻在一起,很快她就被打橫抱起,林子蘇“啊”了一聲大叫。
他歡愉一笑,大步將她抱進了臥室,扔在了床上,林子蘇突然來了興致,跳起來便要逃跑,卻被他迅速拽回,一把摁到了床上,壞笑道:“你覺得你還能逃脫我的掌心嗎”。
林子蘇想要說什么,他卻不容分說以吻封唇,很快又落入那溫柔的漩渦中,沉醉不知歸路,而他指尖的溫柔,也在嫻熟地剝落衣扣,瘋狂又甜蜜,百無禁忌,滿室旖旎和嬌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了吻,撫去她凌亂的發(fā)絲,溫柔地捧起她的臉,迷離地看著她,柔聲道:“他們把你調(diào)教得很好!我喜歡你,寶貝!”
林子蘇沒太明白,還在意亂情迷之中,撫摸了一下他的溫柔卷發(fā),深情在他額頭印了一個吻,露出迷人的微笑,也說了一句:“我也喜歡遠先生!”
“你喜歡什么樣的做愛方式?”
林子蘇怔了一下,他也太直接了吧,這是什么問題……她羞紅滿面,卻羞于啟齒。
他撫著她的臉,盯著她,滿眼的期待,“寶貝,不要害羞,我需要知道,告訴我,好嗎?”
“我,沒有?!绷肿犹K低聲羞怯道。
他愣了一下,驚訝又困惑,“沒有?沒有什么?”
“就是…,就是…,沒跟人上過床?!绷肿犹K羞得無地自容。
他突然停止了摩挲,眼睛的霧氣消散,不可思議地盯著她,克制又冷靜地問了句:“So,you are virgin?”
林子蘇將頭深深埋在他的臂彎里,羞澀又柔順地“嗯”了一聲以示回應(yīng)。
“Oh,jesus!”周瑁遠撩了一把自己的卷發(fā),發(fā)出難以置信的驚嘆,帶著點懊惱,盯著她,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竟是大寫的震驚和失語。
林子蘇困惑地看向他,等待他說點什么,周瑁遠沉默了幾秒之后,突然起身就下了床,冷峻地說了句“我去沖涼”,就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林子蘇迷茫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怔了好半天,尷尬地恨不得鉆個地縫,只得起身整理衣服。
等他再次進來臥室時,他已經(jīng)穿上了浴袍,還把她的外套也帶了進來,“穿上衣服!”他留下衣服,丟下這句冰冷的話就出去了。
林子蘇更加迷惑了,他怎么突然就變了個人似的,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拿起外套,也出去。
進到會客廳,看到周瑁遠坐在沙發(fā)上,頭垂在手臂里,背影寥落。
林子蘇輕輕走過去,坐在他身邊,顧不得剛才等同羞辱的拋棄,而是握住他的手腕,茫然問道:“遠先生,你怎么了?我剛才有什么做得不對嗎?”
周瑁遠露出頭,看著她,像在打量一個陌生人,良久才握住她的手,道:“太晚了,我送你回房間吧!”
林子蘇驚愕不已,百思不得其解,看他的表情,冷漠又堅定,沒有打算溝通和解釋。
林子蘇怔了幾秒后,巨大的困惑和羞恥,讓她欲言又止,只失落地望了他一眼,就落寞轉(zhuǎn)身,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
周瑁遠送她到門邊,林子蘇突然回身一把抱住他,動情不舍道:“我認定了遠先生,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做什么我都愿意,不要趕我走,好嗎?”
周瑁遠猶豫了一下,還是抱了一下她,然后強行拿開了她的手,林子蘇淚光閃爍地看著他,滿眼的懇求。
周瑁遠幫她撫去眼淚,柔聲說道:“太晚了,你該回去睡覺,我也有點累了。別多想,好嗎?”說著,還擁抱了一下她,松開時,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那張英俊的臉不露聲色,也不肯道任何原委,不過溫柔的安慰和親吻,讓她暫時放下了些許不安,乖順地嗯了一聲,然后開門離開。
才出來,還是戀戀不舍地望了他一眼,他的嘴角微微一彎,溫柔地說了句“晚安”,林子蘇也失落地回了句“晚安遠先生”。
林子蘇才出門兩步,身后那扇門“咔嗒”一聲就鎖上了。
她怔住了,回頭看了一眼那扇門,好像那扇門關(guān)上的,不是“晚安”,而是一別兩寬。
不安又涌起,一天的美好也被關(guān)上了。
自己就像從午夜舞會冷清離場的灰姑娘,終究是做的一場夢!
林子蘇的眼眶濕潤了,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林子蘇復(fù)盤了好幾遍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沒有問題,發(fā)生轉(zhuǎn)折是在他問出那句“you are virgin”——
難道他不喜歡“virgin”,他只和有經(jīng)驗的女人上床嗎?可是,這是什么邏輯和道理呢?
還有男人討厭virgin的嗎?…林子蘇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上天在和我開玩笑嗎?
終究還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患得患失,電話打過去想問清楚,可他的手機已關(guān)機,用酒店電話打,那頭響了許久,也是沒接。
林子蘇越發(fā)感到不安和心慌,有種還未得到就失去的恐慌感,以至于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只想挨到天亮,見到他問個明白。
畢竟還是要和他一起回常青的,還有機會問個明白。
翌日五點不到,林子蘇就起來收拾,才收拾好,就收到周瑁遠的司機保鏢王琪的電話,說他在酒店門口等她,一會兒送她去高鐵站。
林子蘇只道周瑁遠也在,就趕緊提了行李下樓,甫一下去,王琪就等在大堂了,見到她,便上來幫她提行李。
林子蘇迫不及待上了車,大奔里卻沒有周瑁遠的身影,便問王琪“總裁呢”。
王琪這次終于有了回應(yīng):“總裁臨時有事去了新港,我也是剛送完總裁,總裁交代我回來送林小姐您。到常青后,總裁也安排好了,郭曉釗會去接您!”
林子蘇的心徹底沉到了底,什么意思,故意躲我嗎?就這樣,再也不見了?這算什么?結(jié)束了嗎?就因為我是個virgin嗎?!
林子蘇不甘心,給周瑁遠打電話,還是關(guān)機。
林子蘇不知道該怎么辦,茫然無助,沮喪地靠在后座上,為什么命運總是捉弄我,為什么?為什么?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就這樣,林子蘇一個人坐上了回常青的高鐵。到常青后,果然郭曉釗來接站,一路走常云高速,將她送回了云連的家。
一路上,郭曉釗都沉默寡言,林子蘇思前想后,心中都是不甘心,給周瑁遠連發(fā)三條長信息,表達自己喜歡他的心意,以及從昨夜到現(xiàn)在的難過心情,懇請他給個清楚的回應(yīng)到底是為什么?
可周瑁遠自始至終都沒有回應(yīng),仿佛一夜之間,這個男人從她的世界蒸發(fā)了。
回到家,無論林子蘇怎么打電話,發(fā)短信,周瑁遠都不回應(yīng)——
不,中間他破天荒地回過一次短信“在處理工作,忙完再說”,言簡意賅,又冷酷絕情。
林子蘇不管三七二十一,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當(dāng)即把電話打過去,卻被無情果斷掛斷。
他說再說,再說,卻再沒了下文。
守著手機等待他電話和短信的日子,讓她感到焦灼無比,這比方老師的不回應(yīng)還要催人心肝!
明明守得云開月明,不想等來的卻是更猛烈的無情風(fēng)雨……
在家沒事忙,意志消沉,天天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只有吃飯時才會出去,卻也不大說話,性子靜了很多。
林父比較忙,每天回來兒女們都睡了,而林母只道大女兒為工作廢寢忘食,也就沒多打擾。
這樣心緒不寧的日子,直到假期第二天林美靜的到來,才徹底打破。
元月二日早晨,林子蘇還在睡夢中時,接到一個電話,本來還迷糊著,可聽到聲音,林子蘇一下就清醒了。因為來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美靜。
“子蘇,你還好嗎?”林美靜語速略有遲疑。
“我,還好!”林子蘇簡潔而應(yīng)。
此前二人不歡而散,這通沒頭沒腦的電話,林子蘇一時不知道該拿什么態(tài)度回應(yīng)。
但她很快覺察出了那頭的欲語還休,就多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我,能見見你嗎?”林美靜所答非所問。
“你在哪里?”林子蘇有點小激動。
“你家小區(qū)門口?!?p> 林子蘇趕緊下床,光著腳,跑到陽臺上去眺望——因為她家臥室的陽臺斜對著小區(qū)大門,果然看到林美靜在外面長街上來回走動的身影,便道:“好,你等我!”
掛了電話,洗漱,護膚,穿衣,梳頭……三分鐘搞定,就出門去了,搞得家里雞犬不寧,連林子恪的埋怨都顧不上理會。
到小區(qū)門口,見她獨立寒風(fēng),清瘦許多,緊裹著羽絨服,戶外確實冷得讓人發(fā)顫。
林美靜有些不安地,在來回踱步,沒有了曾經(jīng)歡樂活潑的性格,沉靜了許多,林子蘇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林美靜像是發(fā)現(xiàn)了她,猛然回頭,看到她,不由得眼圈也一紅。
走近了,林子蘇吸了一下鼻子,鼻頭凍得通紅,林美靜紅著眼向她走過去,二話沒說,就來了個擁抱,哽咽道:“子蘇,對不起!”
林子蘇如釋重負,道歉雖遲,但說明事情已有眉目,否則以靜姐愛憎分明的性格不會來。
想到這里,林子蘇也回道:“靜姐,沒事了。我也有不對,那天我也說了不該說的話。我們算是扯平了,好嗎!”
林美靜連連“嗯”著點頭,聲音已帶哭腔,林子蘇放開林美靜,調(diào)侃道:“靜姐大老遠跑來,不是要和我抱頭痛哭的吧???外面天這么冷,一會兒這眼淚鼻涕都成冰棍了……”
林美靜終于破涕為笑,林子蘇又道:“走,我們?nèi)コ栽绮桶?,外面太冷了!?p> 林美靜也應(yīng)了,二人默契地拉上了手,不著一言,兩朵姊妹花又和好如初。
進到早餐店叫了餐,林美靜也慢慢打開話匣:“泄密事件,靜姐對不起你——”說到這里,林美靜的眼圈又紅了。
林子蘇釋然一笑,拉了她手,道:“好了,不準(zhǔn)再說對不起了。而且,這也是我們關(guān)系好才吵得起來,不然你看趙恬妞就知道了,是沒吵過架,可有了分歧,就是決裂,有什么好!真朋友,不就是今天吵架明天和好嘛,你看我們不是又坐在一起了嗎,所以,靜姐不要再自責(zé)了,好嗎?”
林美靜點點頭,寬慰不少,“說起趙恬妞,這件事她脫不了干系!”林美靜恨恨道。
雖是意料中,但親耳聽到,林子蘇還是不免吃驚,“怎么說?!”
“你走后,我就去了華宇地產(chǎn)。我找陳寶兒了解過,寶兒說她之前——也就是我們小組在城市公司做標(biāo)書的時間,她收到過一個陌生手機號碼的短信,對方自稱是《常青晚報》財經(jīng)版的記者‘趙天’,天天的天——,”
趙天!?……林子蘇不自覺地就想到了趙恬妞。
大學(xué)時二人曾多次“假冒”記者,趙恬妞用過趙恬、趙田、趙甜的名字,但趙天,她沒用過,可這樣輕車熟路,名字還諧音,不是趙恬妞又是誰!
“她短信上說,報社要做一期精品樓盤的專版,報社選中了幾家地產(chǎn)公司的項目,其中就有華宇的‘國煜’。希望寶兒用郵箱給她發(fā)一些‘國煜’項目的資料,而且還要那天晚上12點前就必須發(fā)到指定郵箱。
寶兒當(dāng)時還奇怪,她不負責(zé)對接媒體,正常的應(yīng)該是聯(lián)系媒體經(jīng)理或?qū)T??蛇@也是一個機會,所以她當(dāng)時也沒多想,就跟蘇總——就是你認識的那個蘇云霞,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華宇的營銷總監(jiān)。
寶兒向她匯報了此事,蘇總就說可能是某個活動,人家留了她的名片,這是宣傳的好機會,既然人家聯(lián)系的是你,干脆你就負責(zé)跟進這個事。
后來寶兒就用她的工作郵箱把資料發(fā)給了那個‘趙天’留給她的郵箱,這就是標(biāo)書會出現(xiàn)在寶兒郵箱里的原因?!?p> 林子蘇知道,像她們搞營銷搞策劃的,都會隨身攜帶名片,方便給客戶、媒體或資源方推介自己,以便挖掘合作的可能。
林美靜繼續(xù)道:“子蘇你猜得沒錯,這個‘趙天’就是趙恬妞,因為我打過那個電話,聽到接電話的是個男的,我就故意說‘有急事找恬妞’,對方一句就露餡。
那男的說‘我是她哥,錢的事情跟我說’,為了進一步確定真假,就開始故意套他的話,說我確實有筆錢要打給恬妞,但我沒聽說恬妞有哥,你是誰,冒充的吧???
事關(guān)錢的事,我不能只聽你一個人的話,你讓恬妞接電話。那男的一聽就急了,趕緊辯解說我他媽的就是趙恬妞的哥,她親哥,叫趙強,就在崬森當(dāng)保安。
不信你可以查物業(yè)公司的通訊錄,這個電話就在通訊錄上’,后來,歐陽洋一查,這個電話果然就是趙強的。蠢貨一個!”
林子蘇嗤笑一聲,心想心機深重的趙恬妞竟有這么蠢的哥,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嘛!
“但是,趙恬妞有蘇云霞的聯(lián)系電話啊,為什么不直接聯(lián)系蘇云霞,而舍近求遠去找根本就不認識的陳寶兒呢?”林子蘇問。
林美靜冷笑一聲,“她是蘇云霞的對手嗎?蘇云霞絕頂聰明的一個人,就她那點三腳貓的騙人伎倆,找蘇云霞,她不是自投羅網(wǎng)嘛!
而且,我跟蘇總不認識,和陳寶兒認識,搭上陳寶兒,才能陷害我。還有一個原因,當(dāng)時陳寶兒是華宇投標(biāo)小組的重要成員。所以,你該理解了吧???”
“也是!那標(biāo)書是她發(fā)給陳寶兒的嗎?可是她怎么會有你的郵箱賬號和密碼呢?”林子蘇點點頭。
“這是我要說的第二個事情,但這個沒有證據(jù),是我和歐陽洋復(fù)盤了在投標(biāo)小組的工作,最后就找到了漏洞和問題。投標(biāo)方案的合成由我負責(zé)。
也就是說只有我的電腦才有完整的標(biāo)書方案,連歐陽洋都沒有。但有一個人嫌疑最大,那就是金世澤。
他當(dāng)時就在小組,和我負責(zé)可研方案和營銷方案的編制,他對方案也了如指掌。我那會也是剛從外地回來,還不知道你和他鬧翻了。
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和俞琳徽一直不對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就沒提防他,我輸密碼時,保不齊他就偷偷看到和記下了。
聯(lián)想到他對競聘經(jīng)理失敗一事又耿耿于懷,所以他是唯一一個最有動機、也最有機會下手的人?!?p> 林美靜停了一下,才又道:“我和歐陽洋猜測,他很可能和趙恬妞里應(yīng)外合,趙恬妞負責(zé)拿寶兒的郵箱,金世澤負責(zé)發(fā)標(biāo)書。
金世澤能鉆到空子,也是因為我有個習(xí)慣,打開電腦第一個動作就是登錄工作郵箱,除非關(guān)機,否則不會退出郵箱。
在標(biāo)書完成后,金世澤很可能就盯上了我的電腦,事后他刪除了我郵箱的相關(guān)發(fā)件和收件的痕跡。
起初,我和你一樣,也以為舉報郵件里的圖片是假的,是P的,但它就是真的,是金世澤在作案后,故意留下的截圖證據(jù)。”
“可是,他們?yōu)槭裁催@么費事,既然都有陳寶兒的電話了,直接告訴她東森的標(biāo)價和營銷思路,不是更省事嗎?為什么還要留下這么明顯的證據(jù),就不怕查到他們頭上嗎?”林子蘇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發(fā)郵件,就不能留下證據(jù),那最后就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他們沒那么傻。他們的目的就是扳倒我和你,僅憑一條短信,是不可能做到的!”林美靜道。
“那匿名舉報信,又是誰干的?”林子蘇追問。
“琞總找人查過那封匿名舉報信的郵件IP,你知道是哪里的嗎?”林子蘇搖搖頭,“叫金色網(wǎng)吧,就在小崗村,離趙恬妞的出租屋只有幾百米遠。金世澤偷標(biāo)書的時候,趙恬妞也沒閑著,金世澤是明著干,趙恬妞就是玩陰的?!绷置漓o怒火中燒。
林子蘇腦子嗡的一下,有些失語,曾想到自己那些流言可能是她傳的,但怎么都沒想到舉報信是她發(fā)的,就是這封信葬送了林美靜,引發(fā)后來的多米諾骨牌效應(yīng)!
可是,趙恬妞到底為什么這么做啊?我們和她并沒有深仇大怨?沒害過她,相反還一直在幫她,不僅不知感激,還拔刀相向背后捅刀子?……
林子蘇望著林美靜,百思不得其解,“到底為什么???她為什么要害我們呀?我們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這個社會,哪里是你對人好,別人就會對你好的。但是,像趙恬妞這樣的,我也是‘活久見’。子蘇你還記得嗎?我們?nèi)バ彺褰o她送錢時,她曾經(jīng)抱著咱們痛哭流涕,一直在說‘對不起’嗎?
我當(dāng)時還納了悶了,不就是搬出來住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這樣痛苦懊悔的樣子嗎?現(xiàn)在想來,這才是趙恬妞的可恨之處,很可能在那個時候,甚至更早就在密謀這個事了。
后來沒過幾天,她就一直在請病假,誰知道是真病,還是假病,但在這期間她絕對沒休息,也沒閑著。你肯定也奇怪,為什么后來會有那么多針對你的流言,這就是趙恬妞干的?!?p> “可是她沒在公司???”林子蘇瞪大了眼睛。
“本來我也不知道這事,還是許芳芳后來告訴我的,說是趙恬妞休息期間,請楊可、金世澤吃飯,把那些有的沒的添油加醋的都說給了二人聽。
這兩個人蛇鼠一窩,都是你的死對頭,得到這些爆炸新聞,那他們還不趁機火上澆油可勁造謠,朝死里整你。
那個楊可也是有胸?zé)o腦,在洗手間跟最要好的同事說話,得意洋洋,說禿嚕了嘴,當(dāng)時許芳芳在衛(wèi)生間聽得清清楚楚。要不然,我們還蒙在鼓里?!?p> 林子蘇知道許芳芳也不是什么善茬,最喜歡聊八卦道是非,也是最討厭趙恬妞的人,一般她要講起趙恬妞,雖然夸張,但也八九不離十。
“可我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背后捅我們刀子?她到底為什么,這對她有什么好處?”
林子蘇心口作痛,她可是自己放在心口疼了這么多年,視若妹妹一樣的人,讓她穿自己的,用自己的,對她毫不隱瞞,毫不保留。
甚至家里給的零花錢,都不舍得用,都先想著她缺什么,甚至超過了對子茜妹妹的疼愛,誰能想到真情喂養(yǎng)出來的,卻是一頭白眼狼,最后她卻拿刀戳我和靜姐的心窩。
從前以為東郭與狼的故事很遠很遠,可現(xiàn)在它就真實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說白了,她就是嫉妒你!你一進崬森,就有楊玫、琞總的關(guān)注和照顧,一路平步青云,才一年時間,你就過五關(guān)斬六將,坐上了經(jīng)理的位置。
不要說她,就是我,有一段時間也特別羨慕嫉妒你,營銷中心的其他同事也不例外。作為和你一路走過來的趙恬妞,卻還是個默默無名的初級文案專員。
天天看著你紅紅火火,而她卻是冷冷清清備受白眼,她心里肯定不平衡,這些差距早就在她心里種下了嫉妒的種子。
可這些還不是引爆她的原因,真正引爆她的,是總裁對你的關(guān)注和關(guān)照,從九二三事故,到明良投資,到總裁午餐。
不要說她,連我都能感受到你和周瑁遠的微妙關(guān)系,雖然也知道那些你和總裁的流言都是趙恬妞編排的,但大家都能看出來,總裁對你的特殊關(guān)照和安排。
趙恬妞愛周瑁遠愛得要死要活的,怎么可能容忍被‘橫刀奪愛’,她也知道總裁不可能看上她,可她也不能容忍總裁眼中有你!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同學(xué),她動不了楊玫、俞琳徽,但她覺得,你和她都一樣,甚至學(xué)習(xí)成績不如她,憑什么你得到總裁關(guān)注,她卻被忽視。
那次總裁午餐后,你又在會上揭露了她的虛偽面目,更讓她惱羞成怒,早就將你視作有她沒你、有你沒她的死敵。
可能她覺得,要除你,就必須先除掉我,因為我是營銷中心唯一支持你的人,私下里我們又是無話不談的閨蜜好朋友,而我的背后是琞總,我不倒,你就不會倒。
以前,我也被她單純的外表、柔弱的性格和貧困的出身所迷惑,總是心生惻隱,和你一樣,心疼她,力所能及幫助她。”
林美靜說到這里,抬頭看了看窗外陰沉欲雪的天,神情也頗顯落寞,眼中透出士別三日令人刮目相看的敏銳和洞察——不,也許她一直都有,只是從不拿來檢視人性。
“可是,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我們都小看了她,單純的不是她,而是我們,她把我們當(dāng)傻子一樣耍,我們還把她當(dāng)好朋友。
芬姐說,像這種家庭出來的人,她的心理年齡早就超越了同齡人,比我們都更早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早看透人情世故。
她們很早就學(xué)會察言觀色工于心計,嫉妒心和野心也更大,她一直以來通過示弱、扮弱來博取所有人的同情,換取她想要的,她的心理早就扭曲變態(tài)了。
這么多年你以為你們交心,對她掏心掏肺,而她不過是在扮豬吃老虎,暗地里卻在偷偷模仿你的一切,試圖成為第二個人見人愛的‘蘇小妹’。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一跟著楊玫出去,她就變成了人見人愛的百靈鳥,而在營銷中心卻是個半天放不出個悶屁的老實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這不過是她用來迷惑人的把戲,讓所有人都覺得她沒有威脅,可最后危害最大的就是她。
不鳴則已,但凡有‘一鳴驚人’的機會,她掉轉(zhuǎn)頭就會報復(fù)曾經(jīng)讓她自慚形穢的人,你就是其中之一,可能我也是?!?p> “可是楊玫會看不出來嗎?周媚不會跟楊玫說趙恬妞是裝的嗎?”林子蘇還是不能相信。
“楊玫天天坐在高位上,哪里會知道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周媚,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她現(xiàn)在跟趙恬妞又沒有利益沖突。
而且楊玫正用趙恬妞用得順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才懶得操這閑心。也或者,楊玫早就洞察了,但這對她也許并不是什么事,根本沒放心上?!绷置漓o嘲諷道。
林子蘇無語了,從前只聽過嫉妒能使人面目全非,但過往的人生從未見過,不想今天就發(fā)生在自己的身邊,以至于整個人都蒙的回不過神。
只聽林美靜繼續(xù)道:“在趙恬妞看來,你的家境雖然不富裕,可也是軍人家庭出身,家庭和睦,又有父母疼愛,甚至你畢業(yè)都有辦法讓你進報社工作。
這些都是趙甜妞可望不可即的,她內(nèi)心嫉妒你,但她卻能隱忍潛伏,做小伏低,依附你討好你,得到你的信任和同情。她非常清楚,你會是未來幫她掃清障礙的人。
因為畢業(yè)后不管是進企業(yè),還是考公務(wù)員進事業(yè)單位,有你這個好閨蜜,她多少都可以‘沾親帶故’,可以背靠大樹好乘涼,可以讓她少走很多彎路、錯路。
所以,她看重的只是你背后的資源,并不是真的喜歡和欣賞你,更不是要和你真心交朋友,而是一直都在利用你。
這點她確實做到了,如果沒有你,她進不了崬森,也遇不到總裁,現(xiàn)在她還如愿以償進了總裁辦。她不是朋友,而是一直潛伏在你身邊、披著羊皮的狼?!?p> 猛然聽到趙恬妞進了總裁辦,林子蘇如五雷轟頂,腦子瞬間就白了,心中大感不好,怔怔地望著林美靜,喃喃問道:“趙恬妞怎么會進總裁辦?俞琳徽也能同意?”
林美靜冷哼一聲,“整個事情,背后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俞琳徽。她躲在暗處,遙控趙恬妞、金世澤壞事做盡,逼走和她不對付的你、我,從此在營銷中心一手遮天。
她痛恨琞總,就讓趙恬妞在舉報郵件里抹黑琞總。趙恬妞能進總裁辦,就是俞琳徽親手送進去的,不然怎么解釋二人突然走到一起。
趙恬妞沒有背景沒有靠山,還負債累累,這是她的污點,也是她的弱點,不管是楊玫,還是俞琳徽,想操控和利用她都很容易。
俞琳徽那么用心良苦地把趙恬妞送進‘青藤學(xué)苑’,恐怕不是為了讓她在營銷中心當(dāng)一個默默無名的專員!
那次在你的總裁午餐上突然出現(xiàn),后來又假裝上錯總裁電梯,這都說明了一個目的,她就是要把趙恬妞送進總裁辦。
在進總裁辦之前,先引起周瑁遠的注意。她跟了周瑁遠很多年,對他的興趣愛好了如指掌,所以她就把趙恬妞打造成周瑁遠喜歡的樣子。
這樣不僅可以報復(fù)楊玫,還可以在總裁辦安插‘眼線’,知道總裁的一舉一動,另一邊又重新牢牢把控著營銷中心,我聽說,王靜成了一部經(jīng)理,金世澤做了二部經(jīng)理?!?p> 林子蘇此刻不關(guān)心王靜,也不關(guān)心金世澤,而是在想趙恬妞進總裁辦的事,想到總裁午餐,周瑁遠初見趙恬妞時,異樣動心的眼神和緊追不舍的表情,倘若真如林美靜所言——
趙恬妞是按照周瑁遠喜歡的樣子復(fù)制的,而且看起來也確實成功了,這意味著趙恬妞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脅,怎么辦?
“可是,費這么大的事,鬧這么大的動靜,俞琳徽也只是除掉了你我,她其實并沒有得到實質(zhì)性的好處,而且,把一個工于心計又媚惑人心的趙恬妞送到自己愛的人那里,很可笑,她圖什么呢?
她連我和總裁沒影的謠言都不能容忍,會把這么大的威脅放總裁身邊?我有點不相信!怎么感覺,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因為琞總從美國回來了,打亂了她的計劃啊!歐陽洋說的,聽說有人向董事會投了舉報信,就是舉報琞總的。
結(jié)果不巧這舉報信被誤送到了總裁那里,還是董事長壓了下來。還有戴總,這次戴總是投標(biāo)小組的直接領(lǐng)導(dǎo)負責(zé)人,標(biāo)書被自己人偷了。
按照常規(guī)流程,戴總作為第一負責(zé)人是要被問責(zé),甚至要下課的,但在董事長的干預(yù)下,加上紀(jì)檢會和警察調(diào)查問話后,戴總確實沒有問題。
所以,你想想,結(jié)合之前舉報我,俞琳徽真正想搞的是琞總和戴總,我們兩個不過是她敵對勢力的小跟班,只是她順手解決的礙眼bug而已。
我們都知道琞總從來就瞧不上俞琳徽,俞琳徽早就懷恨在心,這才借刀殺人,把琞總拖下水,然后通過高層施壓,把琞總趕回英國。
所以,她才專門挑了琞總?cè)ッ绹?、董事長在新港度假的時間下手,本來想快刀斬亂麻,在琞總、董事長回來前生米做成熟飯。
只是俞琳徽萬萬沒想到,琞總會提前回國,還大鬧總部,而董事長也在關(guān)鍵時刻回來主持董事局會議。他們高層勾心斗角,最后周瑁遠只能棄卒保車,犧牲你我,而其他的都沒再追查下去。
如果當(dāng)時你不同意來云連,而是留在總部,和歐陽洋、我里應(yīng)外合調(diào)查真相,估計這會打包走人的就是她了!
你現(xiàn)在雖然知道了真相,也還在崬森,可到底山高水遠,你沒辦法揭露他們的陰謀。除非你能重回總部,否則我們就算知道了一切,也什么都做不了!”
林子蘇大吃一驚,沒想到俞琳徽要對付的竟然是琞總和戴總,她的野心是真大啊,是啊,掃除了礙眼礙事的琞總,在崬森就再也沒有可以制衡她的人了,那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就是搬進周瑁遠辦公室住都不是不可能。
林子蘇又不由地暗自慶幸,真是萬幸,當(dāng)日一念之間,給琞總發(fā)了信,或許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俞琳徽可以操控一切為所欲為,最終還是奈何不了天意!同時也后悔當(dāng)初的冒失,不知不覺竟著了她們的道兒!
可林子蘇很快轉(zhuǎn)而一想,又覺得哪里不對勁,道:“雖然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俞琳徽,但仔細想想,俞琳徽這個人膽大有余,心細不足。這樣縝密又大膽的謀劃,她不可能做到。
更何況,戴總是三朝元老,別說俞琳徽,就算總裁想動戴總,那董事長也不會同意。俞琳徽怎么可能會有這個膽?琞總是總裁的姐姐,惹毛這尊太保,琞總會放過她?
這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還是她知道嫁總裁無望,才這樣破罐子破摔,得不到就毀滅?好吧,她對琞總下手是出于報復(fù),可是她為什么要動八竿子打不著的戴總呢,這個說不通?!”
林美靜當(dāng)即不忿道:“這一點,我也沒想明白,歐陽洋也沒想明白,上面的這些,也是我和歐陽洋的推測,我們斷定和事實應(yīng)該也是八九不離十。
只是,俞琳徽做不到,并不代表她沒這個心,她只要有這個心,她下面的爪牙,金世澤,趙恬妞,楊可……,背后還有多少這樣的小人,我們根本不知道。
沒聽過嗎,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些人湊在一起,都有要報復(fù)的共同敵人,臭味相投狼狽為奸,還有什么陰謀詭計想不出來的呢?
尤其是趙恬妞,那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啊,她到底有多少心眼兒,別看我們認識她四五年,其實我們壓根就不了解她,她為了報答俞琳徽往上爬,賣友求榮又算什么?!
至于戴總,去年九二三事故,你不顧一切為戴總擋下了危險,歐陽洋就多次跟我提到戴總對你的欣賞和稱贊.
而且大家也知道歐陽洋喜歡你,戴總又十分看重歐陽洋,甚至把他當(dāng)做兒子一樣,所謂愛屋及烏,有楊玫、琞總,再加上戴總,以后你一旦成了氣候,那就是所向披靡,俞琳徽就拿你沒辦法了.
所以她必須先下手,在你還沒形成氣候時就剪除隱患,其中鐵定少不了趙恬妞的出謀劃策。
這幾個月俞琳徽對趙恬妞的關(guān)照和籠絡(luò),說不定趙恬妞就是把你當(dāng)做投名狀,才獲得了眼睛長在天靈蓋上的俞琳徽的信任!
趙恬妞窮困潦倒走投無路,有俞琳徽這樣人罩著,那她還不感恩戴德以身報恩,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而且她對總裁的瘋狂暗戀,都能做到深藏不露,做這樣的事情還不是手到擒來?說不定在她搬出去時就已經(jīng)在策劃這事了!簡直細思極恐?!?p> 一番話聽得林子蘇不禁汗毛倒豎,確實是細思極恐的事,林美靜繼續(xù)道:“還有她報讀的青藤女子學(xué)苑,那個學(xué)苑多少個妻子去鬧過去砸過,臭名昭著啊。
誰知道她在那里學(xué)的那些下三濫手段,是不是專門用來勾引總裁呢?她明明負債累累,如果沒有財主資助,她怎么可能讀得起貴族小三學(xué)校?
為了報答這份知遇之恩,為了以后麻雀變鳳凰的好日子,趙恬妞焉有不鋌而走險的道理呢?”
林子蘇打了一個寒顫,腦子被抽空,頭皮陣陣發(fā)麻,這樣一個專門為周瑁遠量身定制的千嬌百媚的女人,天天待在他身邊,周瑁遠抵得住她的誘惑嗎?……預(yù)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