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初出茅廬
2011年6月，常青路6號，青年公寓，1號樓，1808室。
林子蘇、趙恬妞從常青大學畢業(yè)了，她們應(yīng)邀搬進了學姐林美靜租的公寓，公寓三室兩廳，七十多平，溫馨又干凈。
“子蘇你有什么打算？你真的不去云連日報社上班啊？”趙恬妞和林子蘇對頭躺在沙發(fā)上，兩人剛搬完最后一趟行李，累慘了。
“不去！你知道的，我就喜歡策劃，我的夢想就是以后成為一名牛逼的策劃師?！?p> “哎，我要是有你這樣的爸爸，畢業(yè)就能托關(guān)系讓我進報社，不要說做編輯記者，就是打雜，我都愿意?！壁w恬妞好生羨慕。
“你這個傻瓜，我們在報社又不是沒有實習過，就說帶我們的那個編輯老師吧，干了十年還是編輯，那么有才都上不去……
所以，算了吧，再好也不去，一眼看到頭的生活，多無聊！”林子蘇翻了個身，看向她，一臉認真，“我就想做策劃師！”
“策劃師！？”趙恬妞望著天花板，很遙遠不可及的樣子，“那得好幾年以后了吧。我們剛畢業(yè)……”
“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我要做策劃，最好能進崬森做策劃，哈哈?！绷肿犹K說起“崬森”就兩眼放光。
“崬森？不就是學姐在的那個公司嗎，你這又是在說夢話了，崬森從來都不招應(yīng)屆畢業(yè)生的?！壁w恬妞知道她敢想敢做，可也沒想到她敢把東森當做目標。
東森可是屏源省地產(chǎn)行業(yè)的龍頭名企，別說應(yīng)屆畢業(yè)生了，就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應(yīng)聘，十個也得淘汰八個，那難度絲毫不亞于雅思考試。
“那也要試一下。不試，肯定沒機會！”林子蘇說得甚是輕松。
趙恬妞也不知她是因為學姐的緣故才隨口一提，還是早有對策而胸有成竹，反正看不出她有什么擔心，她向來如此，好像就沒有能難倒她的事情。
趙恬妞正要說話，林美靜背著一把包裝扎實的古箏進門，看到兩人躺在那里，便吼道：“兩個沒良心的，這就躺上了……”
林子蘇聞言，已經(jīng)蹦下沙發(fā)，一臉的頑劣之笑，奔過去接林美靜背上的古箏，剛放下，便作勢要親她，被林美靜嫌棄地一把推開了。
林美靜又氣又笑，又不忍心打她，林子蘇調(diào)皮道：“愛你，我親姐，靜姐最好，最疼我了！”
“誰要疼你，我只疼茜茜——”林美靜不客氣地懟回去，林子蘇扮了個鬼臉。
“學姐——”趙恬妞也緊隨其后去拿行李，拘謹小心。
林美靜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雖然我和子蘇是一起長大的，你既然和子蘇是同學好閨蜜，我也愛屋及烏，那你也跟著子蘇，叫我‘靜姐’吧，以后住在一起了，就別這么見外！”
趙恬妞受寵若驚，微微一笑，答應(yīng)了。
你道“茜茜”是誰？正是林子蘇的妹妹，過完暑假，就該上高三了，和喜歡跳古典舞的林子蘇不同，林子茜從小跳芭蕾，雖然跳舞，但她卻是胖乎乎的，乖巧懂事，是個人見人愛的寶貝兒。
林子蘇不服氣故作生氣，林美靜便哄道：“蘇蘇，你啥時候?qū)W古箏了，干媽教你鋼琴你都死活不學，什么妖風讓你‘改邪歸正’了？”
“靜姐，那‘妖風’，當然是方老師了?！壁w恬妞受兩個活寶的影響，也活潑了幾分，跟著打趣起來：
“靜姐，你都不知道，方老師在課堂上彈古琴有多帥多瀟灑，徹底征服了我們的子蘇小姐，為了能和心愛的方老師比肩，她就去拜師學藝。而且，為了學好古箏，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刻苦——”
林子蘇臉一紅，便要作勢去捂趙恬妞的嘴，趙恬妞靈巧地擺脫了她的“追捕”。
林美靜瞬間被吊起了興趣，一把拉住林子蘇，笑道：
“干爸要是知道，得氣死了，干爸這么多年想蘇蘇你走正道，結(jié)果適得其反，反而練出了你一身反骨。
結(jié)果遇到一個方老師，就讓頑劣厭學的蘇蘇，一改性情，脫胎換骨，成了淑女。
不僅主動學習上進，還一改對樂器的討厭學了古箏，果然還得方老師才治得了我們一身反骨的蘇蘇。”
林子蘇臉更紅了，嬌嗔地連連否認，還狡辯說自己就是喜歡古箏嘛。
林美靜可不信她的鬼話，立馬拉著她，死纏央求道：
“蘇蘇，好妹妹，快彈一首，我好想聽。靜姐可是學鋼琴通音律的，我可以幫你把把關(guān)哦，我覺得ok，那方老師肯定也會喜歡哦?！?p> “真的嗎？”林子蘇頓時兩眼放光，“靜姐想聽什么？”
“笑傲江湖，不對，是滄海一聲笑，滄海一聲笑！”趙恬妞不由分說先點了曲，林美靜一聽也來了興趣。
于是，兩人跳下沙發(fā)，幫著林子蘇裝置古箏，很快古箏就安裝好了，林子蘇戴上古箏指甲后，順手撥了一下箏弦以示檢驗，卻是行云流水動人心弦。
一首《滄海一聲笑》就這樣在小小的公寓里，大氣磅礴地流淌而出……
住所定下后，二人開始找工作，輾轉(zhuǎn)于各個招聘會，也在網(wǎng)上瘋狂投遞簡歷，因應(yīng)屆畢業(yè)生的緣故，屢屢被拒。
盡管有不少招實習生的小公司向她伸出橄欖枝，但因有崬森這樣的名企對標，林子蘇還是看不上。林美靜戲謔她眼光太高，將來會嫁不出去。
趙恬妞一向與林子蘇交好，她有個小私心，希望能和林子蘇一起共事，她甚至有種沒了林子蘇就會慌的感覺。
二人便這樣都落了單，為了貼補生活所用，便都兼職了一份家教工作，因此也還過得去。
七月初，常青市有一場省級高端人才招聘會。因為有門檻限制，應(yīng)屆畢業(yè)生根本進不去。
可林子蘇鐵了心要去“撞南墻”，想去見識一下它怎么個高端法兒，怎么應(yīng)屆畢業(yè)生就不能進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著趙恬妞，非要去探個究竟。
果然一到會場就被盡職盡責的工作人員攔在了外面，二人只得在會場外面轉(zhuǎn)了一圈。
沒過多久，林子蘇就發(fā)現(xiàn)了“漏洞”，那就是招聘單位工作人員專屬進出口，檢查卻很松散，于是她靈機一動。
當看到有工作人員進去時，林子蘇突然就在后面大喊一聲“王經(jīng)理，等等我——”，原本林子蘇是想來個渾水摸魚，然后假裝認錯人混進去。
誰料進去的工作人員中竟然真的就有一個“王經(jīng)理”，那人回頭看了一眼林子蘇二人，也是一臉困惑，心想這是誰啊？
林子蘇不由分說拉了滿臉緊張又驚慌的趙恬妞就飛進了閘口，沖到他們面前。閘口負責查證的會場工作人員見是企業(yè)的人，果然沒有盤查。
林子蘇見計成功，便謊稱認錯了人，連連表達歉意，隨后二人就一溜煙兒混進了人群。
兩人就這樣潛入了高端人才招聘會，趙恬妞的心差點跳出嗓子眼兒，也真是服了她了，鬼主意是真多，忍不住又笑了一回！
這場招聘會在屏源省人才市場的一二樓舉行，會場很安靜，秩序井然，所有人都穿戴整齊，頗有一番職場精英匯的感覺。
林子蘇四處觀察，有模有樣地模仿那些求職者，倒也不怯。
趙恬妞則是一臉傻氣，大氣不敢出一聲，小心跟在林子蘇身邊。
林子蘇一邊查看各展位的招聘海報，還時不時大著膽子去投遞簡歷，也不懼招聘者投來的異樣目光。
甚至還和應(yīng)聘者私語攀談，居然沒有被拂了面子。一路看著，遇到一些非常有創(chuàng)意的招聘廣告，還和趙恬妞竊竊私語和品評。
正當二人私聊火熱時，一陣騷亂打斷了她們。
二人聞聲而去，原來是兩家地產(chǎn)公司為了搶一個求職者，正在罵戰(zhàn)。
于是好奇心起，便和人群圍觀過去。
“你們是強盜嗎？我們的人也搶？”藍色制服人怒斥道。
“你們不是來照片，是來搞笑的吧！蘇小姐，請問你是華宇的人嗎？”黑色制服的人拉了一把“蘇小姐”，試圖把她拽到自己的陣營。
這粗魯?shù)男袨?，也讓那位蘇小姐頗為不悅，本能地就后撤了一步。
藍色制服的幾個人——也就是華宇的工作人員見狀，立即將蘇小姐護在了身后，一邊斥責黑色制服的人：
“干什么，想動粗嗎？你們正楷天天招人，天天走人，還招什么啊，把員工當傻子，套路人家的方案和創(chuàng)意，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公司里禍禍員工就算了，現(xiàn)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想搶人，這么狂，還叫什么正楷，叫狂草算了！”華宇的人諷刺道。
“你說什么呢——”惱羞成怒的正楷員工當即便要打人。
“說錯你們了不成？被你們逼走的員工，現(xiàn)在都來了我們公司，不服，來對質(zhì)啊——”華宇的人也不甘示弱，沖上前保護險些被打的同事。
正當兩伙人要開仗了，向來愛看武俠小說的林子蘇，俠義心腸頓時被激起，身影一閃。
趙恬妞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就竄進了“暴風眼”，擋在了兩路人馬中間，兩臂一伸，大喊道：“等等！”
圍觀人群也突然安靜了下來，兩家公司的人都莫名其妙，全部看向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蹭蹬，沖動是魔鬼，冷靜，冷靜，你們打破頭也沒用，對吧！沒那么麻煩，問問這個姐姐，哦，對，問問這位蘇小姐的意見，不就解決了嗎？！”
圍觀者紛紛點頭，林子蘇溫柔地拉過那位蘇小姐，那蘇小姐正冷眼旁觀呢，被林子蘇這一拉，才回過神望著她。
林子蘇笑道：“姐姐，解鈴還須系鈴人。萬一再連累無辜，事情就大了，是吧！”
那蘇小姐頗為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下，因為考慮到求職結(jié)果難料，她也不想隨便站隊拉架而得罪誰，畢竟這兩家都是惹不起的主兒，她可不像引火燒身。
她本想趁他們混戰(zhàn)時悄悄脫身，不料卻半路殺出個林子蘇，這下不表態(tài)也不行了，但她還是莫名喜歡這個“蠢丫頭”的單純和俠義的性格。
看到眾人都看向了自己，蘇小姐尷尬一笑，只得向林子蘇點點頭，以示感謝，略作思忖，便露出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向正楷的人禮貌謝道：“非常感謝貴公司，希望以后有機會，能和你們合作，謝謝你們！”
說著，她主動伸出了友善的手，正楷的人訕訕一笑，嗤了一聲，最后也沒有和蘇小姐握手，只憤然而去，圍觀的人對正楷都是一陣鄙夷的唏噓聲。
勸退了正楷的人，那蘇小姐這才轉(zhuǎn)向華宇地產(chǎn)，微笑道：“謝謝你們，那我們繼續(xù)？”
華宇地產(chǎn)的人喜出望外，將蘇小姐重新?lián)砘卣刮唬衷僭獾狡茐摹?p> 那蘇小姐始終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不偏不倚，進退有度，讓林子蘇和趙恬妞都大開眼界，欣賞艷羨，卻又莫名自慚形穢。
這也給林子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將其視作榜樣，向她學習。
風波已平，兩人便喜滋滋地離開了一樓現(xiàn)場，準備上樓去“游覽”后，就打道回府。
她們不知道的是，剛才發(fā)生的一幕，被站在二樓天井欄桿旁邊的崬森集團人事行政中心總經(jīng)理趙云龍看在眼里，成了一則茶余笑談，后來說與了其好友——崬森集團副總裁楊玫，而引起楊玫的注意。此是后話，暫且不表。
二人信步來到二樓，一邊瀏覽各展位的招聘信息，一邊竊竊私語。
當看到屏源省地產(chǎn)巨頭-崬森集團也赫然在列時，林子蘇不禁欣喜若狂，覺得機會來了。
“恬妞，崬森在招文案和策劃耶！”
“哪里是文案、策劃，姐姐，人家招的可是高級文案和高級策劃師，要求五年以上工作經(jīng)驗——”趙恬妞特意強調(diào)“高級”二字，試圖阻止林子蘇不知天高地厚的躍躍欲試。
“來都來了，干嘛不試一下嘛？大不了就是不行唄，又不會死，怕什么嘛，就當攢經(jīng)驗見世面啦，走啦——”
林子蘇爽快大笑一聲，沒等趙恬妞應(yīng)聲，奪了她的簡歷，瀟灑轉(zhuǎn)身，便去尋崬森的展位。
趙恬妞沒辦法只得跟了上去，可她的心卻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兒，還沒見到面試官，就已經(jīng)緊張得不能自己。
終于找到了東森展位，那里果然聚集了最多的求職者，林子蘇二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擠進去。
隨后，林子蘇不假思索便將簡歷遞到了一個女生手里，看樣子像個人事專員，長得還挺好看的。
那好看的人事專員看她遞了兩份簡歷，便打量了她一眼，但沒看簡歷，隨后又接了幾個求職者的簡歷，很快就轉(zhuǎn)手給了一旁的招聘經(jīng)理。
此時，招聘經(jīng)理正在面試一個男生，那男生滔滔不絕胸有成竹，招聘經(jīng)理的臉上大寫著“滿意”二字。
大約五分鐘后，林子蘇終于見招聘經(jīng)理開始查看簡歷，林子蘇和趙恬妞都十分緊張，死死盯著這個招聘經(jīng)理的一舉一動。
那經(jīng)理看了幾份簡歷，都不太滿意，當看到二人的簡歷時，他皺了下眉頭，轉(zhuǎn)臉就跟美女專員交代道：“認真查看一下，應(yīng)屆畢業(yè)生的，就別收了?！?p> 那美女專員點點頭，隨后招聘經(jīng)理將二人的簡歷“不屑”地扔在一邊。
直到看到下張簡歷，招聘經(jīng)理才產(chǎn)生了興趣，正準備叫那個求職者時，一個扎著丸子頭的青澀面龐的女生，突然就竄到了他面前的位置上，讓他錯愕不已。
這女生正是林子蘇！她來勢洶洶！
因為剛才摔簡歷的一幕，徹底激怒了她，不服輸?shù)男宰右幌伦泳腿腔鹆?，絲毫不理會一旁驚呼著欲拉她回來的趙恬妞。
可此刻的林子蘇，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驢，她已經(jīng)杠上了那個“無禮”的招聘經(jīng)理。
“閣下怎么稱呼？”
招聘經(jīng)理還沒反應(yīng)過來，林子蘇看到他胸前別有工牌，湊前一看，寫著“李九一”，便道：“李先生，可否請教您一個問題？”
“你說！”李九一倒也穩(wěn)重。
“您大學畢業(yè)后，第一份工作是在哪個公司，什么崗位？”
“行政專員，華豐汽貿(mào)?！崩罹乓痪谷换卮鹆藛栐挘赃叺内w恬妞忍俊不禁。
林子蘇嘲弄地“噢”了一聲，“華豐汽貿(mào)啊，實力雖不如崬森，但也有點名氣哦。那么在下不才，想請教李先生，同樣作為零經(jīng)驗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華豐汽貿(mào)為什么就錄用了您？”
李九一被問得莫名其妙，一時也愣住了。
林子蘇不理會，繼續(xù)道：“如果當日華豐汽貿(mào)也因為您是應(yīng)屆畢業(yè)生，拒絕給offer，那么今天坐在這里的，恐怕就是另外一個人了吧??？
既然您能向華豐汽貿(mào)證明您行，那您為什么認為我們不行？您是雙標，是對我們應(yīng)屆畢業(yè)生的歧視！”
李九一有點哭笑不得，但她說得確實有理，因而有點啞口無言。
林子蘇自辯自答，越發(fā)憤慨，起身面向圍觀的人群，開始了她的即興演講：
“今天在場的各位，哪一位不是從零經(jīng)驗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走過來的？沒有經(jīng)驗，不代表沒有能力，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都點頭應(yīng)聲，有了觀眾的“撐腰”，林子蘇更加底氣十足，繼續(xù)抗訴道：
“地球，經(jīng)歷50億年，才從零生命進化出人類，古人也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企業(yè)用人不需要50億年，也不需要三十年，
三個月就可以，一年就有可能‘河西’。應(yīng)屆畢業(yè)生，就像一張白紙，有更多的可塑性，擁有更強烈的熱情和創(chuàng)造力，大家說是不是？”
圍觀的人群被調(diào)起了情緒，也是嫌事不大，紛紛笑著附和贊同，圍觀的越來越多。
再次得到“撐腰”，林子蘇越加得意忘形，隨即轉(zhuǎn)身坐下，直視著李九一，道：
“我知道，這一鬧，進崬森，肯定是沒機會了。但，我想說的是，你們有選擇的權(quán)利，我們也一樣有。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勝負未分你我都有可能，所以，到底誰選擇誰，還不好說呢？李先生，請您記住，今天，是我們pass的你們！
一個不敢用應(yīng)屆畢業(yè)生的公司，我不認為它就是成功的。哦，再送您一句：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您會先老，但我們還年輕，未來是屬于我們的，哈哈…，得罪了，后會無期！”
林子蘇伶牙俐齒，壓倒性的完勝李九一，而李九一本也不是心思靈巧口齒敏捷的人，根本不是久經(jīng)辯論賽場的林子蘇的對手。
但他又不想失了身份，故而一直都緘默不語，但他的不語反而襯托了他的穩(wěn)重理性，也襯托了林子蘇的率直魯莽。
但，他暗里又不得不佩服這丫頭，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勇氣和應(yīng)變能力。雖然還顯稚嫩，倘若假以時日，還別說，她真有可能成就其口中的“乾坤黑馬”。
招聘會現(xiàn)場的保安被驚動，毫無懸念，兩個冒著傻氣泡兒的學生妹被“請出”了會場。
臨走，林子蘇還做了一個挑釁的揮手動作，作別李九一。
林子蘇雖敗猶榮，這些日子找工作備受的歧視和冷落終于得以紓解，心中甚是暢快。
“不愧是我們常青大學的辯論冠軍選手！今天可是菜鳥贏了老鳥，放在100年前，你肯定也是領(lǐng)袖級的風云人物！”趙恬妞佩服得五體投地，林子蘇早已笑彎了腰。
兩人正笑得開心，林子蘇眼尖，看見了那個“蘇小姐”走出會場，立即主動上前招呼：“蘇云霞蘇小姐——”
蘇小姐很驚訝地看著她，林子蘇笑道：“很高興又見到你！剛才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簡歷，哦，你好，我叫林子蘇。”
“你也是蘇，看來我們很有緣！很高興認識你，林小姐！”蘇云霞笑得很友善，主動來握手。
“確實有緣！大學時，我們都叫她‘蘇小妹’！”趙恬妞不失時機地調(diào)侃道。
好似點破天機，二人突然不約而同就大笑起來。
“我覺得不止，我猜你是學文學的！”這回輪到林子蘇驚訝不已，問：“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蘇小妹’??！只不過，你比蘇小妹多了幾分仗義和灑脫，還有——反骨，這是領(lǐng)導最怕的一類員工！”
其實，林子蘇大鬧東森招聘展位的一幕，也被蘇云霞盡收眼底。
林子蘇會心大笑，調(diào)侃她是半仙，蘇云霞只笑說：“做策劃的人，就是比常人要多幾分靈氣和悟性。頂級的策劃人，就是算命大師！”
林子蘇似懂非懂，又覺得她說得高深莫測，來不及細品，隨后攀談幾句，蘇云霞得知林子蘇想從事策劃工作，便認為她很適合，一定會如愿的。
最后，二人互留了電話，才分手告別。
林子蘇沒想到，今日一次偶然的俠義之舉，卻成就了和蘇云霞的江湖神交。
多年后，已經(jīng)身為市場總經(jīng)理的林子蘇在淮州遭設(shè)計遇險，還是她施以援手，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當然這是后話。
當日回家，趙恬妞將林子蘇大鬧招聘會的壯舉以及蘇云霞對林子蘇的精準評價一一講給了林美靜聽。
這些日的相處，趙恬妞了解了林美靜和林子蘇是一個路子，而且比林子蘇更過猶不及，林子蘇是動如脫兔靜若處子。
林美靜則完全是個逗逼的“脫兔”，沒有林子蘇的那份沉靜和細膩，甚至比林子蘇還要好相處。
趙恬妞摸到了她的脾性，也漸漸沒了顧慮和芥蒂，不再像初來時的小心翼翼。
大學時趙恬妞選修過表演專業(yè)——林子蘇也一直困惑，一向恬靜的趙恬妞怎么會自學表演，甚至還報話劇社，雖然不是上臺表演，而是做些場務(wù)雜活兒，但卻是暗中偷偷學藝。
直到有一次，兩人睡得迷迷糊糊，林子蘇無意間問了句，趙恬妞才說她想去演電影，想當明星，想賺很多錢，林子蘇才恍然大悟，但事后趙恬妞就極力否認，表示自己說的是夢話。
三人熟悉后，趙恬妞也活潑了幾分，表演起林子蘇白天的潑辣樣子，簡直惟妙惟肖，絲毫不似在陌生場面的那種膽怯。
三人終于笑到一處，不止今夕何夕。
第二日家教結(jié)束，林子蘇在回家的途中收到一通電話，電話那頭正是昨天的那個招聘經(jīng)理李九一，對方通知她周三到公司參加面試。
得知這個消息，早將自己pass崬森的狂言拋諸腦后，自是喜出望外。
但得知趙恬妞不在受邀之列時，她立即急了，忙征詢李九一，希望趙恬妞也能參加面試。
不料李九一竟欣然應(yīng)允，讓林子蘇甚感困惑。
回去后，林子蘇怕敏感的趙恬妞難過，便沒告訴她真相，只說崬森邀請她二人去面試，趙恬妞自然高興地不在話下。
得知消息的林美靜比她們還激動，吵著要請她們吃夜宵。
長夜闌靜，星空很遠，夢想觸手可及，未來不可知，命運會如何安排這兩個初出茅廬的學生妹呢？
懷揣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林子蘇早早入睡了，睡夢中，她看到一扇門打開，明晃晃的白光鋪滿了夢境，晃得她眼睛都睜不開了……
預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