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靜。
謝鈺心下復雜,不想與他說話。
林清毅滿眼深情卻不知如何開口。
“將軍一路風塵仆仆,想來也累了,回去好好歇著吧?!敝x鈺率先開口道,說完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見過了禮轉(zhuǎn)身便要走。
林清毅著急地拉住了她的袖子。
謝鈺看了一眼他拉她袖子的手。
他悵然若失地松了開來,“你過的好嗎?”
謝鈺淡淡一笑,“哪里來的好不好,不過說度日罷了,將軍還是早些回去吧,后宮不是將軍可以久留之地?!?p> 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
林清毅深出手想抓住她,但想到他們現(xiàn)在一個君,一個臣;一個將軍,一個皇后,手又不知道怎么拉住她了,伸出去的手,握成了拳,收了回來。
她應該過的不好吧。
他抬頭想要憋回眼中的淚水,終究是他負了她。
謝鈺一直沉著臉,滿腹心事地回到了宮中。
“娘娘~”惜文看著謝鈺非但沒有被開解反而愈發(fā)愁眉不展,不由怨自己怎么想了這么個餿主意。
“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娘……”方姑姑拉了拉惜文,沖她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
“諾?!狈焦霉门c惜文都退了出去。
謝鈺看到了他,一如當初那個氣宇軒昂的少年,如今因著風沙吹的黑了些更加顯得英姿煥發(fā)。
他說他的理想便是上陣殺敵,沖鋒陷陣,如今他在戰(zhàn)場上大顯身手,戰(zhàn)無不勝成為了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實現(xiàn)了他的理想報復,他應該是歡喜的吧。
即使過了那么久,再見到他依舊心中酸澀,無法忘懷。
只是最近的淚流的太多了,她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
也好,謝鈺閉上了眼,嘴角揚起一抹讓人憐惜傷懷的淺笑,總歸有一個人過的是好的。
三年前
“攸寧,我已經(jīng)與我父親說過了,可是父親說皇命不可違,我……”林清毅不忍說接下的話,他心如刀絞,卻又無可奈何,他從未如此怨恨過自己的無能。
謝鈺灰暗了眸子,“罷了,也許這就說命數(shù)吧?!?p> 兩人立于海棠樹下,久久無言。
過了許久,謝鈺道:“清毅哥哥,我們跑了吧?!?p> 林清毅震驚地望向她,“攸寧……”
“我們尋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過寧靜安詳?shù)娜兆?,不要再牽著到這權(quán)謀糾紛中好不好?”謝鈺黝黑的眸子深深地望著他。
他放不下她,他知道,只是他沒想到那個看似明媚嬌俏的閨中小女兒竟有這樣大的膽子,他的心都熱乎了起來,他鄭重道:“好?!?p> 她也笑了,如海棠花一樣漂亮。
“明日亥時,依舊是這海棠樹下,我們不見不散?!彼嵵仄涫碌乜粗?,堅定地道,她既然都不怕,愿意拋下一切與他遠走,他又有何畏懼,他最怕的便是她不再心悅于他。
謝鈺也鄭重道:“好?!?p> 兩人都笑了,花瓣紛飛,美的似一副畫一樣。
我愿意拋下我的母族家人,不負責任地只想與你遠走,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她并非什么都沒有想好,她回去便稱病,躺在床上只嚷著不舒服,但又不讓惜文請大夫,只說想靜一靜,躺一會便好了。她寫了封信,她都已經(jīng)打算好了,讓家人對外稱她得了急癥,人說沒就沒了,即使此事疑點多多,皇帝也不會拿她的母族怎樣,因為他還要爹爹他們制衡周丞相,況且,那么多人盯著皇后之位,即使有疑心也只會想著利益趕緊再選一個皇后。
她收拾好了包裹,迷暈了惜文惜雪她們,一個人悄悄去了約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