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子求相交,卻道意欲潛規(guī)則
再一次畫完柴屏之后,我正臭美的欣賞自己的畫畫水平?jīng)]丟,冷不防的旁邊就站了一個人影,伸出一只手來就要奪我的畫,抬頭一看,可不就是畫中人柴屏嗎?
還有什么比被老板抓包,上班時間不務(wù)正業(yè)畫畫,并且畫的人還是老板更讓人尷尬嗎?我在古代的第一份工作不會因此而丟掉吧,我無比懷念可以一邊渲圖,一邊看微博八卦的現(xiàn)代生活。
柴屏看了看畫,接著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亮:“這畫的人是我嗎?”
“我的工作都做完了,然后我看少爺還在忙,不好留少爺一個人孤零零的,所以,閑來無事畫的,我工作真的做完了,沒耽誤正事?!蔽乙贿呎f著,一邊將桌上的賬本遞到他手上。
柴屏接過賬本,卻看也沒看,直接將之放到桌子上:“無妨,這段時間看來,你還沒出過什么紕漏,不用那么緊張,真是沒想到,你不止算數(shù)好,連畫畫也這么好,我從來沒見過把人畫得如此像的畫師?!?p> 這是表揚我呢:“當真?”
“自然是真的,飄緲,你真的想不起來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嗎?天底下有你這畫工的本就少見,你師從何人半點都記不起來嗎?”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的老師可多的去了,想當年我的啟蒙老師是我的美術(shù)老師,具體叫什么也忘了,后來我是畫了石膏畫靜物,然后開始臨摹,最后才是寫生,一個階段一批老師,如果把教我的老師還有臨摹的老師都算上,我都不知道我有多少老師。
“我真忘了?!?p> “真是可惜,這副畫可以送我嗎?”
“當然可以?!?p> 柴屏很高興的吩咐下人去幫他把畫裱好,看著我的眼神也越發(fā)熱切起來,親自給我倒了一杯茶水:“飄緲,我看你的氣度還有學識,真的不像一般的姑娘家,你有想過找你的家人嗎?”
廢話,我當然知道我不是一般的姑娘家,我是一個擁有古代人的容顏,現(xiàn)在人的內(nèi)心的人好吧,至于家人,我也很想知道我這具身體的主人到底是誰啊。
當然我不能那么回答,于是我裝作嘆了一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柴屏也不好意思再問:“是我唐突了,失去記憶找不到家人,想必飄渺的內(nèi)心也難受,我不問了?!?p> 還好,要是再問我草稿還沒打好呢。
據(jù)說多擁有一項技能能讓老板對你另眼相看,想當年,我在公司上班的時候,還會寫點小東西,以至于老板后來直接把我當免費的文案策劃了,于是,好像現(xiàn)在我漸漸的又有了淪落到了那種地步的趨勢。
在知道了我的畫技不錯之后,第二天柴屏的老媽就把我叫了過去,態(tài)度算得上和顏悅色,不像初次相見時的高人一等。
然后滿臉微笑的讓我給她畫像,我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只是就態(tài)度好一點點,能不能來點實際的,比如說給我加工資。當然我是不敢直接說的,柴夫人做模特大概也有點無聊,主動與我說起話來。一如既往的,問了我的身世來歷,然后我也很給面子的給了統(tǒng)一答復(fù):不知道。
最近對這事我都得心應(yīng)手了,答復(fù)起來也是熟門熟路,表情都把握的剛好,就差把我自己都騙了,自然聽起來可信度極高,老夫人也不知道是真感性還是純粹的演戲,總而言之給了我一個可憐的孩子的評價,然后就我身世這一塊揭過。
我趁機表達了我一個女子流落在外無所依靠,想去找家人卻有點缺錢的想法,當然表達很是委婉,我以為柴夫人看起來這么精明應(yīng)該能明白我的真實意圖,事實證明還是我天真了,怎么就巴望著領(lǐng)導領(lǐng)會我的暗示給我加工資,這簡直就異想天開。
柴夫人聽完我敘述之后給了我一個建議:“確實你一個女子流落在外,真是可憐,要不你找個男人嫁了,有了依靠就好了?!?p> 頓時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連帶著手上也打滑了,炭筆就順手劃過了畫上的脖子,我趕緊擦,想著補救,同時也深思那個現(xiàn)代定律:和老板談工資就該直接的開門見山,你暗示他能裝傻到你無可奈何,此為其一;其二是:請再三記住,我已經(jīng)穿越了,這個未知的古代還是男尊女卑的世界,不要妄圖和這里的人講女權(quán)。在他們看來,男人是這個世界的中心,無論是失憶了或是離家出走了,找個男人有了依靠就好了,我突然很懷念在現(xiàn)代的臟話。
柴夫人這會兒說得興起,也沒察覺到我的這點小心思,繼續(xù)向我宣揚著這個時代的女子的本份。
曾經(jīng)高中時候我們班有個直男癌,兇殘的是就坐在我前面,當然成績不怎么樣,為人很D絲,在歷史老師講到三綱五常這種很具有封建的落后思想時,這貨色下課之后還在念念叨叨,說為什么現(xiàn)在不實行三妻四妾制度,我那時候不愛說話,看起來脾氣很好,這貨色就一直說。我同桌女的,不服氣啊,然后就跟他爭辯,兩人你來我往,關(guān)鍵是這貨色各種奇葩理論完全不用腦子的就說了出來,再一次他的口水噴到了我的臉上之后,我拿起寄予了我家老頭濃厚希望的牛津字典拍了過去,然后世界就安靜了,第二天這貨連我作業(yè)都不抄了,好幾天都不敢往后看,我很圓滿,覺得應(yīng)該多拍幾下。
此刻我很懷念那個敢作敢當,可以恣意妄為,能動手就不瞎bb的青春期。
柴夫人還在繼續(xù),大概只有在這方面她是最具體有發(fā)言權(quán)的,她是越說越來勁。說起來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幾千年以來,女人一直處于劣勢,被男人那些奇怪的觀點徹底洗腦了,然后一代一代傳下來,女人越來越卑微,那些奇怪的觀點也變成了她們綁架下一代女性的繩索,她們不得解脫,下一代也不得解脫,并且她們似乎還以此為榮。
難怪有首歌叫《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很想對柴夫人高歌這首,但我克制了,這是在古代,我對自己說。
柴夫人還在說,并且問了問我對柴屏的印象,我哪敢說不好啊,他是你兒子,最重要的是,他還是我老板,于是我學著網(wǎng)絡(luò)上的段子,把柴屏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柴夫人很滿意,我松了口氣,趕緊佯裝感冒,咳嗽了幾聲就以不能感染夫人為由,趕緊下去了,出來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氣,自從來到古代之后,我對奇葩言論的容忍度竟然上升了好幾個檔次,真是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