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保留
“他干爹隨著嘉安帝而去,他在宮里的靠山也就倒了,壽康宮里那時他還沒有現(xiàn)在的地位,又蟄伏起來,據(jù)聞,他曾有意交好景睿帝身前的內(nèi)侍,但因著一朝天子一朝臣,景睿帝跟前的內(nèi)侍很不待見他,所以,他幾次示好,都沒得到回應(yīng),甚至,還有一次受了奚落,自此,便又歇了心思,直到這次,壽康宮掌事女官被賜給平順王為平妻,太皇太后一口氣提了他和墨姑一個主內(nèi),一個主外?!?p> 這些信息,馮昭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這會兒聽蕭深說來,并不滿意,“還有呢?”
這個秦光很重要,馮昭有意在他身上撬動點可用的消息。
她從不妄想在白菊身上撬動太皇太后的秘密,但其余人,她不覺得沒有機會。
蕭深也清楚馮昭身在內(nèi)宮,可以說與秦光他們見面的機會比他多得多,一般的消息,到她面前,說跟沒說沒大區(qū)別。
因此,讓胡九調(diào)查的時候,便交代了只管往細里查。
這會兒見馮昭果然如他所料的追問起來,蕭深也沒賣關(guān)子,單腳支著地,一只手托著腮,倚墻側(cè)靠,滿目精光的說道:“聽說,宮里的井每年都會發(fā)現(xiàn)幾具尸首,而宮里每個管事的職位又關(guān)乎著各宮的人脈?!?p> 馮昭如果只是單純受寵的郡主,這些事,未必會傳到她耳朵里,可她好歹也當過皇后,宮里那些下人間的勾心斗角,甚至背地里的小伎倆,自然也知道一些,只是前世,她不樂意理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這會兒,聽蕭深一提,馮昭微微瞇了眸,一副感興趣的模樣,問道:“你有證據(jù)?”
蕭深眉眼頓時染了笑意。
他原本還想著這樣的消息說出來,會不會讓馮昭變化,或者聽她問幾句,為什么會有尸體?為什么那些人會死,或者裝模作樣的悲天憫人一會兒,表表態(tài)?
可馮昭一點偽裝的意思都沒有,她很明確的知道自己關(guān)注的方向,而且,直擊重點。
蕭深承認自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可也看不慣那些虛偽的假仁假意假善心,討厭極了所謂大家閨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作。
馮昭這樣處事的態(tài)度,讓蕭深越加的對她產(chǎn)生興趣,繼而叢生喜歡。
……
他又不說話。
又用那種眼神看她。
馮昭問了一句話,發(fā)現(xiàn)蕭深又在嘻笑發(fā)愣,剛剛被他牽引走的怒火,忍不住重又滋生。
也不知道蕭深是不是做了馮昭肚子里的蛔蟲,就在馮昭要忍不住發(fā)火的時候,他再度回神,而且直接又干脆,隱隱還帶著點得意的沖馮昭挑眉,“證據(jù)自然是有的,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并沒有帶在身上,如果郡主需要,明天晚上,我再過來?!?p> 明天晚上還來?
馮昭看著蕭深痞笑的眉眼,再壓了壓火,撇嘴道:“把能背下來的說給我說行了?!?p> 言下之意,明天晚上就不用過來了。
呦喝。
蕭深不笨,聽懂了。
可他不來,怎么跟馮昭這么近距離的聊天。
他有點懊惱的捶了下頭,抱歉道:“實在是消息太多,一下子沒記那么全,這個郡主要是不急,先放一放,我們說說郡主名單上的其他人?!?p> 滑不溜丟,蕭深雖然年紀小,可跟他打交道的不乏四、五十歲的老油條,幾年磨磋,他少不得也學了些拖延的招數(shù)。
而且,他說得還挺合理。
可馮昭怎么聽,怎么覺得不是那么回事。
但讓她說不對,又品不出哪不對來。
她仔細琢磨了一番蕭深說的話,又想著自己名單上列的人,好像,真要是查完人家的祖宗十八代,也的確需要不少筆墨。
這會兒,她又忍不住埋怨起來,“下面的,都挑重點的說?!?p> “憐兒、錦丫到是沒什么好說的,查出來的信息不多不少,就是從她們被賣進宮里后算起,之前的,想必她們兩個也記不住了,當時年紀太小,連老家是哪都忘干凈了吧?!?p> 瞧,蕭深來痛快的時候,還真是讓你痛快的想要大喝一碗。
幾句話,把憐兒、錦丫交待明白,又提及了墨姑。
“這個人有點意思?!?p> 蕭深沒頭沒腦的一句,惹得馮昭好奇,催著他道:“什么有點意思?”
蕭深這會兒幾乎是牽著馮昭的鼻子走,他怎么說,她怎么問。
這種感覺,他忽然在腦海里想到個詞,夫唱婦隨。
也許是這個詞過于美好,也許是眼前的人,過于美妙,他一時又走了神,嘴控制不住笑意的咧開,連眼眸都散了笑。
馮昭也不知道是被他的笑蠱惑了,還是這一會談話,已經(jīng)見慣了他時不時的走神,竟也沒像之前那樣生氣,想要發(fā)火,而是扭開頭,壓根就不給他一道目光,讓了自己在那兒自生自滅。
只是,她把目光一收,蕭深感覺臉上少了一道視線,頓時又回神了。
他也算臉皮厚,這會兒竟是解釋也不解釋,連假咳都省了,直接就開口,“墨姑早前被放了宮過,當時她娘家兄弟接了她歸家?!?p> 馮昭微微蹙了下眉,頭重新看回來,盯著蕭深,示意他繼續(xù)。
蕭深迎著馮昭的目光,笑容燦爛的好像要炫了誰的目,語氣輕快道:“我的人對宮里的規(guī)矩實在不太懂,像這種放出來后,還能重新回到宮里伺候的,有沒有先例,還是宮里的主子對待舊仆,都有這樣的情義,他們實在好奇,便在查墨姑的時候,格外細致了些?!?p> 蕭深沒說的是,相比于秦光,墨姑在宮外呆過這一段日子相對而言,更好查一些。
畢竟是在外面,而且,她娘家的兄弟也把她吹唏了夠嗆,至少,左鄰右舍,她娘家兄弟但凡認識的人,都知道他有個姐姐是在太皇太后宮里當差的。
就算被放出來發(fā)嫁,也是給了不少銀子的。
而現(xiàn)在嘛,呵呵……
馮昭只覺得蕭深臉上的笑有些不懷好意,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是怎么將高興轉(zhuǎn)變成不懷好意時,就聽他道:“前幾天,墨姑的弟弟忽然開始跟做南洋生意的貨船打得火熱,我的人一打聽,好家伙,這小子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