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沫進(jìn)屋后,發(fā)現(xiàn)這里跟一般飯店的包廂大不相同,像是分出了兩個空間。
吃飯的地方只占了整個房間的一半,像是個榻榻米一樣,其上擺著一個長方形的桌子,而另一半相當(dāng)于是空著的,只有一把搖椅和兩把座椅。
隔開兩個空間的是一扇雙面繡屏風(fēng),一面繡著青松白云,一面繡著百鳥朝鳳,只只鳥兒栩栩如生,猶如有生命一般。
白芷沫經(jīng)過屏風(fēng)時不由多看了兩眼。
真是值錢啊!
“白小姐,林助理吩咐,若您先到了,可先行點單?!?p> 白芷沫跪坐在榻榻米上,迎賓小姐充當(dāng)服務(wù)員的角色跪坐在旁,翻開桌子上的菜單放在白芷沫跟前,微笑著道。
“也好,謝謝?!?p> 白芷沫道謝后看著桌子上的單子,只一眼就被配菜系列里的一系列奇怪的菜名吸引了。
什么活色生音啦,什么魅影婆娑啦,什么喉清韻雅啦,等等。
這些菜不僅名字奇怪,而且價格極貴,都是四位數(shù)起的,尤其是活色生音,竟然高達(dá)四位數(shù),白芷沫不免有些好奇。
“這些配菜都是些什么菜?”白芷沫指著配菜問道。
“這個準(zhǔn)確來說不算是菜,而是表演?!?p> 迎賓小姐看了眼菜單,緩緩說道:
“比如這魅影婆娑是指舞蹈,喉清韻雅是指歌曲,余音繞梁是指樂器演奏,而這活色生音卻是指美女用舞蹈動作演奏出動聽的曲樂?!?p> “這么說來就是跟古時候的人一樣,邊就餐邊看人表演嘍?”
白芷沫歪著頭問道。
“確實與古時很是相像。”
迎賓小姐微垂眸。
“你們這倒是挺有特色的?!?p> 白芷沫笑了下,指著一處道:“那給我來一份余音繞梁吧。”
“好的,不知白小姐想要哪種樂器的?”
“箜篌可有?”
“有的,白小姐還需要哪些餐食?”
迎賓小姐還是微笑著答到,與白芷沫以往的形象還有幾分相似,不過奇怪的是,一個讓人覺得親切,一個卻讓人覺得疏離。
白芷沫隨便點了幾個,發(fā)現(xiàn)這里的菜確實是貴,她粗略的算了一下,就她點的這些個東西應(yīng)該也近萬了,這吃的,聽的,都是金子啊。
不過,花的是君墨宸的錢,她倒是不心疼,而且反正君墨宸有錢,也不用擔(dān)心沒錢付賬被留下來洗碗。
“白小姐,請稍候片刻,菜馬上就會上來了?!?p> 迎賓小姐,不,現(xiàn)在是服務(wù)員小姐,站起身子,拿著手里的東西摁了幾下后,對著白芷沫說道:
“我會站在門口,白小姐如有疑問可隨時傳喚”。
“好的,謝謝?!?p> 服務(wù)員小姐彎了彎身,微笑著退下了。
待服務(wù)員小姐走后,白芷沫嘖嘖了兩聲,這貴也是有道理的,這簡直就是猶如貴族般的待遇啊。
沒一會,就有兩個架著箜篌的男子和一個氣質(zhì)優(yōu)雅,穿著漢服的女子進(jìn)來了。
男子將箜篌放好后就出去了,服務(wù)員小姐手里拿著一本小冊子走到白芷沫跟前,低頭彎身,雙手遞了過去:
“白小姐,這是箜篌彈奏的歌單,您可以在里面隨意挑選。”
“我知道了,謝謝。”
白芷沫接過歌單也沒看,直接放在桌子上,看著站在箜篌般的女子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白芷沫對這個漢服女子的第一印象還挺好的,而且現(xiàn)在這個時代還會演奏箜篌的人少之又少,她今天提出來本來也沒想著就真的會有。
“小女名諱雷音,見過小姐?!?p> 漢服女子低垂著著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看上去非常的嫻靜淡雅。
“不用如此多禮,我以前都還沒聽過真人彈奏的箜篌呢,想不到今日能有幸聽到。”
“小姐客氣了,我不過是個賣藝之人罷了?!?p> 雷音的聲音平淡,可見對于賣藝之人的自稱并不是什么客套話,也絲毫沒感到自卑。
“……”
這話說得這么直白,竟叫我無言以對啊。
“小姐想聽哪首曲子?”雷音接著問道。
“就彈你最拿手的吧?!?p> “那小女彈一首《湘妃竹》吧?!?p> 說完,雷音就坐在箜篌前的小凳子上,頭微垂在一側(cè),一雙素手抬起,輕撫琴弦,隨著手指靈活地?fù)軇虞氜D(zhuǎn),一串串優(yōu)美的聲音傳出,忽而高亢,忽而低沉,出人意外,有種不可名狀之奇境。
白芷沫一邊欣賞著優(yōu)美的樂曲,一邊看著演奏的人,不覺得竟有些癡了。
窗外的陽光剛好灑在雷音和箜篌身上,漢服寬大的衣袖在彈奏中上下舞動,猶如陽光下飛舞的蝴蝶一般。
而雷音的嫻靜的臉龐在這陽光中竟顯得有些透明了,看上去就好似在天之巔彈奏箜篌的仙子,隨時都有羽化飛升的可能一般。
白芷沫因為這一時的癡迷,竟連君墨宸進(jìn)來了都沒注意到,自然也沒注意到他看見雷音時,微微一閃的眼神。
直到君墨宸走進(jìn)了,白芷沫才回過神來:
“君先生來了啊,方才沉迷于這樂曲之中,竟然沒有注意到,真是失禮了。”
“確實動聽,你倒是挺會點的?!?p> 君墨宸盤腿坐在白芷沫跟前。
“應(yīng)該說是雷音小姐的箜篌技藝了得。”
白芷沫看向雷音說道,后者也抬起頭與白芷沫對視,笑容比之前微微加深了一些。
白芷沫的眼皮一跳,她怎么覺得雷音似乎與剛才有些不一樣了呢?
笑容里似乎透著些狡黠。
不過再定睛看時卻還是那般仙子模樣,白芷沫搖搖頭,可能是因為剛才她的笑容比之前加深了幾分吧。
“這位小姐的箜篌技藝確實了得?!?p> 君墨宸也沒看雷音,看著白芷沫說道:
“我今日約你出來是為了探討我們的婚事?!?p> “君先生有何建議?”白芷沫問道。
“叫君先生顯得太過生疏了,換個稱呼吧?!?p> “君墨宸?墨宸?墨墨?宸宸?宸?阿……”
白芷沫一個個試探著叫過去,君墨宸眼皮子跳了又跳,最后直接開口道:“叫阿宸吧?!?p> “我剛好最后一個就想喊阿宸,你倒是直接說出來了,看來我們還挺默契的?!?p> 白芷沫打著哈哈說道,不想將氣氛搞得太僵,其實她剛才是想先喊阿墨,再喊阿宸的,不過既然君墨宸已經(jīng)說出來了倒沒差。
“嗯,終歸是要結(jié)為夫妻的,這點默契還是要有的?!本伏c點頭。
“……”
她竟然又無言以對了。